第八章 神漢怕冤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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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可能?要是沒有你在搞鬼,村裡怎麼會這麼接連出事?”蘇餘青斥責道。

“天地良心,這個真不是我乾的!”王鬆山幾乎跳起來,說道:“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怎麼不會?”司馬參傑說道:“事情越多,你就越賺錢,這點關係,大家都能看出來。”

王鬆山指天畫地地辯解道:“我確實想賺錢,以前我太窮了,大家都當我是閒人、懶漢,也不怎麼待見我。現在呢,好多人家需要我,心甘情願地把大筆錢的給我,我可是既有錢又有麵子。可是說一千道一萬,我就算在想賺錢,也不可能做出吧冤鬼招到村裡來禍害大家的事情啊!這可不是人的作為,是畜生!”

聽了這話,蘇餘青明顯有些狐疑了,他看看司馬參傑,司馬參傑仍然一副怒氣衝天的樣子。李令運在一旁看著,生怕司馬參傑一時衝動,要去打王鬆山。

“好你個王鬆山,到這個時候候了,還在花言巧語欺騙我們?”司馬參傑怒不可遏,湊近了王鬆山,鼻子幾乎貼到對方的臉上,說道:“我可告訴你,我們沒這麼好糊弄的!”

配合著司馬參傑的怒吼,兩個村民從後邊上來,揪住了王鬆山的衣服,好像要對他下手。

“你們這是乾什麼!?”王鬆山慌了神,聲音有些發抖地喊道,話音裡已經沒有了原先還有的那一分鎮定。

“乾什麼?給點厲害你嘗嘗!”兩個村民揪得更緊了些,弄痛了王鬆山的背部。

“好吧,我承認一點。你們放開我!求求你們!”王鬆山央求道。

兩個村民稍稍鬆開了一點,但是沒有完全放開。

“你終於要承認了吧?”蘇餘青看著王鬆山,麵色鐵青。

王鬆山搖搖頭,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招魂的時候,我是做了手腳了,不過不是招回冤鬼的魂來禍害大家,而是在招魂的時候沒有出力,收了錢,沒有儘心把事情辦好。”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司馬參傑喝問道。而在一旁的李令運,則想起了韓錦穀夫妻的對話,以及王鬆山與韓錦穀的談話。

“我老實說吧,說道:“王鬆山說道,說道:“自從村裡出事後,我就出來做法事了,沒過多久,就有些人家找到我,讓我做些招魂之類的事。我呢,有些時候就借這個機會,想辦法多搞點錢。比如說,兩個來月前,韓錦穀夫妻找到我,讓我為他們的兒子做法事招魂。我一口答應下來,收了第一筆錢後,我沒有做法事,但是告訴他們夫妻兩個,我已經做過了呢。他們說沒有什麼效果,我說沒這麼快就見效的,還要求他們夫妻兩個做些彆的事來配合我。這樣一來,他們就好幾次給我錢,今天還給了一次。我呢,一直拖著沒有用心做法。他們夫妻兩個很著急了,我就答應最近一段時間一定幫他們辦到這件事。這件事,你們可千萬不要告訴韓錦穀夫妻兩個,不然,他們兩個會跟我急的。”

“何止跟你急,說道:“蘇餘青說道:“說不定會狠狠揍你一頓,讓你這麼沒良心地騙人家錢,還讓人家白白相信你。”

司馬參傑不太相信地看著王鬆山,說道:“彆的就沒有了?你是在避重就輕吧?”

王鬆山看著司馬參傑,猶豫著,欲言又止。

“你娘的!”揪住王鬆山的村民不耐煩起來,又揪得緊了些,看樣子準備動粗了呢。

王鬆山連忙討饒,說道:“彆這樣,彆這樣,我說還不行嗎?都是一個村的鄉裡鄉親,你們也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司馬參傑擺擺手,兩個揪著王鬆山的村民放開了他,站在他身邊,不怕他逃走了呢。

王鬆山瞧著司馬參傑和蘇餘青,似乎花了好大的勇氣,才張開了口:“其實,我沒有給冤鬼招魂的能力。就是給死去的孩子招魂,我也是勉為其難。”

司馬參傑說道:“這麼說來,其實你是騙人的?”

“也不能完全這麼說,說道:“王鬆山解釋道,說道:“蘇老頭的孫子出事後,我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因為我小時候就聽我爸爸說過,我爺爺當年是經常給人做法事的,在十裡八鄉的很有些名氣。我就想,能不能借這個機會,我也來做這個行當呢?現在大家都有錢了,在這方麵不會吝惜的。於是,我就放出風聲,說我祖祖輩輩就是做這行的,我也要複出了,聽得大家將信將疑。可是,我的爺爺和爸爸沒有給我留下什麼秘籍什麼的,也沒有口頭向我傳授過什麼。我就接著外出做小工的機會,找到一個神漢,向他交了一筆學費,又幫他家裡做事,學了一個月,學會了一點皮毛。我置辦了一些法器和服裝,就回村裡來了呢。村裡事情不斷,我的生意就越來越好了呢。除了你們兩家,村裡凡是小孩出事的,老人老死的,家裡有人生大病的,都來找我。可是呢,我總覺得我的法術有時候靈,有時候不靈,再加上我想儘量多賺點錢,就能拖就拖了呢。”

蘇餘青嗤之以鼻,說道:“這麼說,你就是個騙子。”

“也不能這麼講嘛!”王鬆山說道:“我說過了,有時候靈,有時候不靈,最起碼,我還給了一些人家以安慰,彆人可是做不到的。我知道今天我這麼交代後,我在這村裡是做不成這行當了呢。不過,總比人們都認為我是在給冤鬼招魂好,那可是要被人打死的。”

司馬參傑鄙夷地說:“你還真是識時務!你這一年來這麼做,難道就不怕冤鬼嗎?你這麼胡亂做法事,不怕真的把冤鬼給招來嗎?”

一聽這話,王鬆山的臉刹那間變得煞白,身子都有些縮起來,說道:“你,你不要提這個。我,我自己也經常這麼想,有時候夜裡都怕得睡不著覺。”

“怎麼,你真的害怕?你不是神漢法師嗎?還會怕這個?”王鬆山身後的一個村民很是不解。

“我怕,當然怕。”王鬆山顫顫抖抖地說道,說道:“每逢村裡出事後,我都害怕,怕得要命,雖然拿到人家給我的錢時,我還是會很高興。可是過後,尤其是半夜裡的時候,我都怕得要命,有時都不敢閉上眼睛。我最近想,等過些日子,我就帶上錢,到山外尋一門親事,就不會一個人過日子怕得不敢睡覺了呢。”

王鬆山的話,讓李令運又好氣又好笑,這可真是“做賊心虛”的絕妙解釋了,如果他說的一切是真的話。

“那麼,你怕到這種程度,是完全因為做虧心事嗎?”細心的蘇餘青追問了一句。

“不完全是這樣,說道:“王鬆山看了看四周,好像周圍有什麼東西似的,說道:“我,我家裡好像經常有冤鬼來!”

這句話陰氣森森,惹得眾人身上都一陣寒意,也下意識地看看四周。四周靜靜的,並沒有什麼。

“什麼?冤鬼怎麼進你家的?”司馬參傑輕聲問道。

“你們就沒有遇到過嗎?我都遇到好幾次了,可是我平時都不敢提起。”王鬆山說道:“第一次是在半年前,那天夜裡,不知怎麼的我覺得很燥--熱,怎麼也睡不著了呢。我睜著眼,又想起白天大家說的冤鬼的事,就怕得要命,把被子蒙在頭上。忽然,我聽到窗戶喀喇喇作響,壯起膽子拉下被子朝那邊望去,好像刀看見有一道黑影,飄飄忽忽地從窗戶裡進來,朝著我的床鋪慢慢過來。我嚇得要死,隻有把被子又蒙起來,在裡麵抖個不停。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我把被子撩開一條縫,黑影已經不見了呢。我睜眼到天亮,跳下床跑到屋外,才長出了一口氣。”

王鬆山的這番話,讓眾人毛骨悚然。裡河村傳說的冤鬼,大家都沒有見到過它的形狀,隻知道它帶來的禍害,以及那串奪命的長壽玉鐲。而王鬆山,竟然親眼見到了冤鬼的黑影!一下子,蘇餘青出了神,簡直不能呼吸。

王鬆山好像沒有注意到眾人的反應,繼續說道:“第二次,是在兩個月前。那天,韓錦穀家出事,我被邀請到他家裡做法事。忽然,有人大叫起來,我湊過去一看,大門背後竟然是一條金黃色的長壽玉鐲!那一刻,我被嚇得倒退了幾步,大汗淋漓。幸虧大家都在關注著長壽玉鐲,都被嚇呆了,沒有注意我的模樣。當天晚上,我就病了,發起了高燒。半夜的時候,我聽到有響動,好像有東西從大門進來,把我嚇個半死。過了一會兒,又沒有響動了,我想起床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想起來,就聽到床邊有聲音,是那種抖抖索索的細碎金屬碰撞聲。我仔細一分辨,嚇得魂飛天外,這分明就是長壽玉鐲抖動的聲音啊!我一下子就昏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呢。”

這一番敘述,更是讓眾人呆若木雞。李令運作為一個外鄉人,同樣被震撼得不輕。恐怖詭異的事情,就存在於這些山村人的生活中。還有,那抖抖索索的細碎金屬碰撞聲,也會成為他今後揮之難去的一個噩夢吧。

一聲鵓鴣的啼叫,將眾人從發蒙的狀態中驚醒過來。

蘇餘青看著眼前顫顫抖抖的王鬆山,不禁生起了一絲憐憫之心,說道:“王鬆山,你呀,從中賺錢,也從中得到了報應呀。不然的話,為什麼冤鬼都沒到我們家裡來,光光就到你家裡去了呢?”

王鬆山說不出話來,隻是微微搖著腦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王鬆山,這村裡你看來是呆不下去了呢。”司馬參傑說道:“就算我們幾個不說出去,長久下去,彆人還是會知道的。你還不如早點自己主動離開這裡,到外麵去成家也好,乾啥也好。再說,你要再呆下去,冤鬼下次找上門來,就不會放過你了吧。”

王鬆山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已經有離開裡河村的打算了呢。要是以後能混得好,村裡人的錢,我會退賠一部分的。”

“那你什麼時候走?”一個村民問道。

“我想,我想明後天走。”王鬆山說道:“今天晚上,蘇達牛家要請我做法事。我不去倒是可以,可是蘇達牛的老娘,是盼著我去的。我去了,對她來說是個安慰。你們說是吧?”

“這也對。”司馬參傑說道:“那今天晚上你還是去吧。隻是,彆再收人家那麼多錢了,拿點辛苦費就可以了呢。誰家的錢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是什麼啊?”

“那好。”王鬆山說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眾人相互看了看,都點了點頭。王鬆山遲疑了一下,轉身走了呢。

李令運看著王鬆山的背影,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滋味。這個人也許很簡單,也許很不簡單。李令運總覺得,他無法一下子看透這個人。王鬆山的話,能夠百分之一百相信嗎?

“這位兄弟,我們走吧?”李令運愣神的時候,蘇餘青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他回過神來。

“好好好,我們這就走。”李令運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眾人一點頭,說道:“你們去哪兒?”

“我們打算去先人土坡那裡,說道:“司馬參傑說道:“蘇餘隆在那裡,我們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你呢,你去哪兒?”

“我打算去蘇餘隆家。”李令運就說道:“給手機充充電,還有些彆的事。”

“哦,你認識路嗎?要不要陪你去?”蘇餘青問道。

李令運連忙說:“不用,不用。這村子裡我已經走熟悉了呢。你們忙去吧。”

司馬參傑帶著幾個村民,快步走了呢。蘇餘青落在後麵,看樣子還想和李令運說幾句。

“這位兄弟,王鬆山這人,你怎麼看?他說的事,你又怎麼看?”蘇餘青問道。

這幾個問題,還真不那麼好回答。李令運想了想,謹慎地回答道:“我看啊,王鬆山這個人心裡還是比較虛的,應該不具備像他以前說的什麼本事。他說的那些話,可信度有多少,我很難斷定。我想,裡麵當然有真話,也可能夾雜著一些假話。至於他說的那些事,說實在的,我都有點被嚇到了呢。最起碼,和村裡冤鬼的傳說是符合的。”

蘇餘青默默地點頭,神情落寞,說道:“你說的沒錯。到了現在,我們這個村,算是被冤鬼毀得差不多了呢。”說完,他朝李令運揮了揮手,追趕司馬參傑他們去了呢。

看著蘇餘青他們走遠,李令運心裡很沉重。這個山清水秀的小村莊,陰雲何時能驅散呢?

李令運慢吞吞走著。他看了看手表,還沒到下午兩點半,但他感覺這一天長得好像有半個星期。而且,累得要命,邁開步子就覺得有些澀滯。這不光光是昨夜沒有睡好的原因,最主要是精神極度疲倦了呢。

忽然,李令運感到了無比的朱。在這個陌生的小山村裡,現在,人人都有事乾,唯獨他好像一個閒人,這裡走走,那裡看看。就算他想做些什麼、幫些什麼,也是無能為力。

村子不大,就算李令運走得很慢,馬上也快走到蘇餘隆家了呢。正在這個時候,兩個老人從一幢屋子裡走出來,是蘇老頭和司馬參霖。兩個人說了幾句,司馬參霖匆匆走了呢。

不知怎的,李令運不想和蘇老頭打照麵,就有意地向後撤了一步,想躲開去。但這個時候候蘇老頭正好轉過身來,一眼就瞧見了李令運。

“哎,小兄弟!”蘇老頭好像看見什麼似的,很熱情地揮手,然後快步走過來,說道:“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我還正想去找你呢。”

“哦,是這樣。”李令運含糊答應著,心下很是疑惑。蘇老頭找他乾什麼?

“來來來,我們進屋去。這是司馬參霖的家。”蘇老頭不由分說地拉著李令運的手臂,把他拉進了旁邊的那幢屋子。李令運不好拒絕,隻得由他去。

蘇老頭將李令運按坐在椅子上,然後坐在他的對麵,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說道:“我花了老半天,寫了一篇祭文。可是我以前才上過幾年學,加上第一次寫這種東西,所以心裡沒底。就想請你幫我看看,這樣子寫到底行不行,哪裡有錯的,幫我改改。”

李令運有些無奈地接過那張紙,說道:“老人家,我平時是搞攝影的,很少寫文字,我想很難給你提出什麼建議。再說,祭文這種文體,我隻在以前上學的時候讀過幾篇,此外,就沒有再接觸過了呢。這個,我真是不懂呢。”

蘇老頭阻止李令運繼續往下說道:“哪裡的話!你是雜誌社的人,又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見多識廣,怎麼也比我這個山裡的老頭強很多。你就彆客氣了,就幫我看看改改吧。時間這麼緊,你就幫幫忙吧。”

老人一席話,由不得李令運再作推辭,隻好硬著頭皮看起來。整篇祭文,蘇老頭寫得半文半白的,李令運也提不出什麼意見,隻看出了幾個明顯的錯彆字。於是,為了表示自己已經仔細看過了,他逐一把這幾個錯彆字指了出來。

“謝謝,謝謝!”蘇老頭連聲謝道,說道:“還是你有文化,一眼就看出了這麼多。”

李令運從包裡掏出一支水筆,將那些錯彆字一一改了過來,隨後把祭文還給了蘇老頭。

蘇老頭把祭文貼身收好,說道:“還是你們有文化的人動作快,這麼一下子就改好了呢。我還以為要很長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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