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皇甫宇竟然是跟易磊軒玩起了文字遊戲,的確就像是他說的那樣,昨天雲國的使臣貴賓前來提出見麵要求的時候,的確並沒有將兩國聯姻的事情交代出來,之所以會有這種說法,隻不過是他們想要將眼光放得更長遠一些的猜測罷了。
心裡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如果真的就像皇甫宇說的那樣,隻是跟雲國公主簡單的見麵,那麼是不是也就在預示著他,還會繼續向現在這樣留在雲國皇宮之中?留在雪無傷的身邊?
聽著不遠處的葬禮祭祀場地中,那開始響起來的鞭炮聲,不難猜測這是祭祀典禮即將正式舉行的意思,易磊軒不願意繼續跟皇甫宇在這裡拖延時間,不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就準備離開。
而在他要走遠的時候,皇甫宇的聲音卻忽然再次傳來:“下官看得出來,太師大人對帝女的感情絕對不像是單純的官員與帝王隻見的那樣簡單,如果當真如此的話,那麼就請太師大人你更加嚴密的保護著帝女的一舉一動,如果遇到危險的話,太師大人認為像帝女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夠順利逃脫的把握有幾成?”
易磊軒被他的話震住,當他回過頭去看他的時候,卻發現他的人影早就已經消失不見,要不是他的腿腳太快的話,那麼就隻能判斷是他的輕功實在是太過出神入化。
隻是易磊軒現在最為在意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剛才皇甫宇那番聽起來彆有一番滋味的話,他這樣難道算是在警告自己,以後要多多注意雪無傷的安全問題嗎?還是他知道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會有人前來行刺雪無傷?
不管這兩種可能到底會是哪一種?易磊軒都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是時候該提高警惕了,不管皇甫宇的話,可信度有幾成?他都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擁有想要傷害雪無傷的想法,她那麼的美好,美好的就像是一塊水晶,讓人根本就不忍心去破壞那種屬於她的美好,可是現實的問題擺在麵前,他能做的,隻有儘量力所能及的幫她處理朝廷上不懂的政務問題,擁有好的成績,大概才是堵住那幫不讚成她繼承皇位的大臣們的嘴巴吧?
陰暗的拐角處,皇甫宇偷偷望著易磊軒轉身離開的背影,俊美的臉上,臉色有些比之前還要更加凝重,他知道,他這種做法其實也是背叛了乾爹的一種方式,但是得知歐陽絕或許就快抵達,取代他位置的這個消息之後,他還是沒有辦法真的放忍著不管,想要就算是違背生命的誓言,也要做出一些保護她的方式,就算這種警告方式是危險的,是愚蠢的,但是隻要她能夠平安無事,就算是要付出再大的代價,對他來說也是無怨無悔。
但就在這時,身後卻忽然響起一陣妖媚的鼓掌聲,即便不用轉身去看,皇甫宇也能夠一下子就準確的猜到對方的身份,能輕而易舉的像這樣出現在他的身後,卻又不能讓他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的人,這個世上除了歐陽絕之外,恐怕也已經沒有第二個人了。
果然,隨後歐陽絕便緩緩的走到他麵前,他們都擁有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這好像是教會中從始至終貫徹著的習慣,將一個美麗的人跟一個醜陋的人擺在一起,或許任憑是誰都不會願意相信,殺人不眨眼的會是這樣美麗猶如晨間剛剛綻放的花朵般,嬌柔豔麗的人吧?這也是在最危急的關頭,擺脫掉殺人嫌疑的一種方式。
隻是歐陽絕跟他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彆,他習慣在外人麵前偽裝成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但是在無數個披上黑色夜行衣的夜晚,他都化身這個世間上最恐怖的惡魔,能夠隨時隨地的殺人,取人的首級更是在簡單不過的事。
而歐陽絕卻不同,他不管是在白天或者是黑夜,都是那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模樣,他不會擔心這種樣子會引起彆人的懷疑,因為所有懷疑過他動機的人,現在早就已經離開人世了,他跟皇甫宇相比,更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地獄使者,據說在五歲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單獨執行命令,這還是在教會中,從來都沒有人膽敢挑戰過的記錄。
那樣小小的年紀,就已經懂得了殺人之道,這無疑是危險的,可是歐陽絕卻並不以為然,明知彆人不願意跟他接近,就是因為他那張殺戮滿滿的眼神,可是他卻每次都是很不識相的自己靠上前去,一旦發現對方對他不懷好意的話,就算同樣是教會中的成員,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這就是乾爹除了皇甫宇之外,最信任歐陽絕的原因,因為他殺人的時候絕對不會有任何惻隱之心,因為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委屈,這種性格在陰暗的地下皇宮中,能夠存活的最好方式。
來到皇甫宇身邊之後,歐陽絕毫不抵觸他冷漠的眼神,竟然就自顧緊緊的抱住他,小臉還不斷在他的胸膛上摩擦著,撒嬌似得說:“嗚嗚,蠱,我們有多久時間沒見麵了?乾爹派遣這個任務給人家的時候,人家真的覺得好感動呢?因為又要跟人家最喜歡的蠱一起搭檔,不知道蠱你有沒有跟人家一樣的這種想法?”
“放開!”皇甫宇的聲音不重不淡,卻有著滿滿警告的氣息,感覺著歐陽絕身上那濃重的脂粉香,他冷哼:“不要以為教會中的其他成員都害怕了你的冷血無情,我就也會隨波逐流,歐陽絕,輪心狠手辣的話我不能跟你相比,但是論武功,你還是在我之下的,這件事情乾爹在你前來執行任務的時候,難道沒有好心的提醒過你,在我麵前絕對不要這樣囂張放肆嗎?”
“這個嘛?好像真的有呢,隻是人家最近的記性變差,不知道是因為乾爹最近配置的解藥是不是效用變差了呢?”皇甫宇的脾氣,歐陽絕是了解的,畢竟兩個人雖然之間沒有任何兄弟情義,但總算也是一起長大,他從不會在教會成員中說笑話,所說的話自然也是一定會做到的。
有些戀戀不舍的放開他那具讓人很有安全感的身體,歐陽絕委屈的眨眨無辜的大眼睛,猶如受氣的小媳婦般,埋怨著呢喃:“蠱,再怎麼說咱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好夥伴,你至於每次見到了人家都這樣水火不相容嗎?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人家,人家可是特彆喜歡你呢?而且乾爹說,你是繼承他教主之位的最好人選,咱們就趁著現在這個大好的機會,好好拉近彼此的距離怎麼樣?說不定日後人家還要從你的手裡拿到解藥,現在不好好相處的話怎麼行呢?”
說著,歐陽絕就準備要再次擁抱皇甫宇,可是皇甫宇袖中的匕首卻切切實實的抵住了歐陽絕脖子上,依舊是那樣不近乎人情的冷漠,他警告說:“同樣的話我絕對不會重複第二遍,如果你想聽的話,那麼大可以走上前來好好試探一下,看看我手裡麵的匕首到底會不會像你之前接觸的那些女人們一樣,對你憐香惜玉?”
“原來都被你發現了啊?”歐陽絕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擔心稍稍動一下的話,皇甫宇手裡麵的匕首就真的會直接戳穿他的喉嚨,如果說歐陽絕喜歡開玩笑的話,那麼皇甫宇絕對是連他都會膽怯的角色。
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輕輕嗅著身上那並不容易被人察覺的脂粉香味,羞澀的解釋說:“蠱,你也知道的,教會中的那些美豔女子隻要為了活命,不管什麼齷齪的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人家這隻不過也是各取所需,並沒有做錯什麼啊?但是人家可以保證的,蠱你最喜歡的那個羅刹女,人家可是從來都是隻可遠觀,而絕對不會褻玩的,如何,作為兄弟,人家對你也算是仁至義儘了吧?”
“不要亂說,羅刹是乾爹的寵愛,跟我沒有絲毫的關係。”擔心再這樣長時間將匕首拿在手心裡的話,會被人發現,皇甫宇利落的將匕首放回到袖口中,麵對歐陽絕的調侃,他俊冷的臉上仍舊看不出一點笑意。
可是他的解釋,歐陽絕卻是並不相信的,他擺擺手,仍舊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樣,繼續說:“你對羅刹女無情,羅刹女對你卻是喜愛有加,而且不就是個女人,難道你還希望跟那種人儘可夫的女子生孩子不成?現在她的確是乾爹的新寵,但是一旦等到你坐上乾爹這個位置之後,那些原本屬於乾爹的一切,不都屬於你了嗎?當然也包括女人咯。”
歐陽絕話裡有話,可是皇甫宇也不傻,看來這正想要繼承乾爹位置的,並不是皇甫宇,而是歐陽絕,現在之所以答應混進雲國皇宮,監視雪無傷的一舉一動,讓她成為能夠被教會利用的木偶,為的大概也是在乾爹的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待到他百年之後,他也會名正言順的成為教會新任教主的有力繼承人之一吧?
而且為了這個目標,他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努力著,努力著超越皇甫宇,完成乾爹所給予的任何一個命令,努力著殺戮更多無辜的人命,來得到乾爹的誇讚跟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