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就是那樣。對方是采用試探、推理的方式來得知被害者的性彆，應該是利用了被害者對音樂的反應來決定的，還是說……男女會看到不同的幻覺呢？
最有可能是像心理測驗那樣，透過對方對音樂的感覺來推敲出對方的性彆，甚至是她可能的身份。而男性人偶被殺，不就證明了對方無法確他的真實性彆嗎？
秦茂彥就是看穿了這點才作這樣的安排。
“能推測到這點，諸葛看來你的推理能力也不賴啊﹗”仍是埋頭的在電腦工作，秦茂彥似乎不用看也能讀出陽文心中的想法。
“秦茂彥，你到底是怎樣想到那個計劃呢？”
秦茂彥按下“傳送”的指令後，把椅子作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動。
“那個可是很長篇的啊﹗”他打趣地說︰“你嘗試從結果去想吧？如果在事件解決後，還未能想到的話，我再告訴你吧﹗”
“還有……陽文你聽好了，因為你太鬆懈，所以我事先提醒你。從今開始的調查會變得很危險，要是一個不小心的話便會被殺。”藍瞳透出冰冷，淩厲的眼神讓後者不能一笑置之。
“被殺？”陽文被冷眼嚇得連忙坐起身子。
“計劃的第二部，就是要人偶在月見市內以“秦茂彥”的名義發表人關事件真相的部分推理。敏才看見這樣的推理必定會想辦法把“秦茂彥”殺掉。但“我”卻不是那麼容易便被殺掉的，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必定會親身找出真正的“秦茂彥”。不論是從人偶那裡得知，還是從高誌強那裡得知，到最後他一定會在我麵前現身的。”
“你是說高誌強？”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在他的理解中，高家隻能算是其中一個關聯者罷了。
“沒錯，這也是推理的一部分。其實我在查出所有關聯性時便已留意到這一部分，再加上高誌強的恐懼，讓我確信我的假設。我估計敏才是與月見市的企業家有聯係的人，高誌強口中友人的女兒，事實上也是市內企業家的女兒，若敏才是藏身在市內，那麼他必定曾與這些女子有所接觸。不，我估計他是個他們所有人也認識的人。”
隻有那樣他才能接近高晴美等人而不讓高誌強發現。陽文總算明白秦茂彥的方案，依照秦茂彥的劇本，那個關係者極有可能會以某個理由而在他們麵前現身，當然敏才的真正目的也就隻有把秦茂彥殺死已然。至於手段，大概也就是……
陽文皺起眉頭，立刻否定自己的答案。
“不。那應該就是正確的答案了，應該說我現在也隻想到那種可能性。”秦茂彥卻予以讚同。
“你不是說單憑暗示是無法殺人的嗎？”陽文對此實在摸不著頭腦。
“若然沒能發現其他方法，我也隻能把它暫歸為暗示了。然而，那肯定不會普通的暗示，若他真的單憑那種暗示便能殺人的話，我想不論是你還是我，也難逃一死。”
陽文臉色一沉。秦茂彥說得沒錯，陽文實在沒有意識過自己會死。
“若你要退出的話，我沒有異議……”
諸葛閉上了雙瞳，他認真的思量自己該怎樣做。要放棄嗎？放棄或許就能保住性命。可是，隻有秦茂彥一人，或許就會被殺啊﹗
要背叛朋友嗎？耳中傳來奇妙的聲音，他的心正在急刻地跳動。
想像冷冰冰的身體，摔成粉碎的五官，包裡全身的鮮紅黏膜血液。他不期然抖震起來，他害怕那從未接觸過的黑暗國度。
女占卜師神喻般的話音突然閃過。無法逃避嗎？他握緊了拳頭。
“我當然會繼續查探下去，你以為我是那種貪生怕死之逃嗎？”
秦茂彥微微一笑，不僅是陽文的回應，就連對方的舉動也在他掌握之中。
一場預想以外的壯絕遊戲要開始了﹗“想不到你竟然有辦法殺得了我的替身呢？是叫“樹”吧﹗而且從你殺人的行為，我已經得知你正藏身在月見市內。敏才，我一定會找你出來。”年輕人讀著留言板的訊息，他的一言一語都充滿了恨意。
“是叫“秦茂彥”嗎？”他關掉電腦螢幕，發著光的東西讓他無法冷靜地思考，事實上他也是因為一時之氣才把那個名為“樹”的人殺掉。
然而，不把“樹”殺掉的話，處境或許會變得更加麻煩。他認真地思量，現在的情況不容許他再犯錯。那個“樹”的存在隻會阻礙我殺人，為了達到那個目的，我是不能罷手的。
沒錯，殺了她是正確的。問題是這群自稱是秦茂彥的人到底掌握了多少東西？
網絡上的零散推理絕不可能是全部，而且他說“替身”，那麼秦茂彥可能隻是一人。他這樣做是為了混淆我的視線，這樣我便不能魯莽地殺掉其中一人了。
而且，秦茂彥一定已經發現了我的殺人手段，所以現在一定會嚴密監視那些替身。若然我殺了誰的話，他就能掌握到我的犯罪證據。
不，沒可能是那樣。
要是他真的掌握到我的手段，他絕對不需要安排替身。因為那時候他應該能防範才對，那麼他是想引誘我殺人從而掌握我的殺人手段嗎？
不管是那個答案，也隻引導出我不能隨便對秦茂彥出手。一次不成功的話，便再也無法殺掉他。遙拒殺人的方法實在太狹窄了。
那剩下的方法，也就隻有一個了。
“我一定會找你出來。”
你想見我是嗎？那就如你所願吧﹗
——但相對地，我一定會找你出來，把你殺死。
時間又過了數天，自秦茂彥的推理在網上流傳後，敏才的殺人行動明顯地減少了。而且作為替身而死的人偶一個也沒有。
那樣的話，事情便又邁進了一大步。秦茂彥拿起紅茶，輕輕地喝了一口。
大白天的咖啡店內人煙極度稀少，以致隻點一杯紅茶的秦茂彥也可以坐上好幾個小時。
敏才現在一定很困惑吧﹗
他既不能阻止“秦茂彥”在網上散布的流言，也無法輕易把我殺死。為了不讓我知道他的殺人手法，他一定會謹慎行事的。這樣也確認了利用暗示來殺人的可能性。
暗示一旦被人識破，或有了戒心便無法成功，那他不敢出手的原因大概是害怕我視破他的手段吧﹗情況演變成那樣的話，敏才的殺人行動可能就會被徹底破壞。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擁有絕對的優勢……
——那麼大規模的殺戮行動果然是有彆有所圖的。
既然是這樣，企業家的關聯者一事，便成為重要的線索。那麼對方一定會從高誌強那裡得到我的資料。即使是委托人也好，對方也沒有我的其他資料，我已吩咐康平把地址透露給高誌強，那麼對方除了地址和姓名便一無所知。
循這樣的思維去想的話，那個在我麵前出現而又符合某個身份的人便是敏才。
秦茂彥又再喝了一口紅茶。他認為事情必定會這樣發展。
“歡迎光臨﹗”寧靜的環境讓店員的招待聲傳入耳際，秦茂彥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入口。
一對男女從正門內進，陰暗的環境讓二人的相貌看來帶點模糊，但從那沒有刻意打扮的平凡外表，秦茂彥還是一眼認出了男子的身份。女的卻不是那麼好辨認了，那種隨處可見的長直發，與千金小姐所共有的貴麗洋裝，實在讓他無法在剎那間認出對方的身份。
“秦茂彥，你果然在這裡啊﹗”陽文充滿朝氣地打招呼，還擺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模樣。
“很久沒見呢﹗”女孩親切地說，然後擅自在秦茂彥的旁邊坐下。
“淩香，很久沒見了。歐洲之旅，果然很有趣吧？”荀開誠罕有地看著女孩的臉蛋，就陽文所知，秦茂彥從來沒有看著人說話的習慣。
少女報以一個甜笑。淩香的五官端正而臉龐微小，加上那戀愛般的甜蜜笑容，看起來相當可愛。陽文不禁咽下一口唾液。
“很好玩啊﹗秦茂彥也應該一起來才對。”
秦茂彥聳了聳肩，一臉無趣地說︰“我可不像你和陽文那樣，我得腳踏實地賺錢才行啊﹗”
對。荀開誠閃過詭異的光，淩香的全名是雙淩香。月見市內著名建設公司雪花建設的千金小姐。
他仔細地觀察著淩香的臉龐，她清純的氣質，怎看也與殺人犯不相稱。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呢？我應該有告訴過陽文，我現在的處境可是相當危險的。”他責怪地看了陽文一眼。
“這不關陽文的事，是我要求他帶我來見你的。”淩香連忙發出維護的宣言。
“事實上，我也很擔心自己的安全啊﹗”她垂下了視線。“聽父親說，晴美、真智子、麻由美、由利子她們都離奇地自殺了。而且叔叔他們都說，這是謀殺，而不是自殺、意外事件。我好害怕啊﹗朋友們都被殺了……”
淚水滑過淩香的臉龐，那擔憂與害怕實在不像是假裝的。
“彆擔心。”秦茂彥替淩香拭去眼淚。“我已經掌握了犯人的重要線索，他現在不但不能隨便殺人，而且還一定會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一定會把敏才捉住。”
“秦茂彥也在查這宗案件嗎？”淩香嗚咽著問。
“對。你想聽嗎？”
“嗯。”她期待地捉住秦茂彥的手。“秦茂彥的手好暖。”
“詳細的推理，我不說了。但我推斷犯人是月見市內與某企業家有關聯的人物。這是基於幾個考量。第一，犯人受到挑釁，而把我放置在市內的人偶“樹”殺死。我以此鎖定，犯人是潛伏在市內。第二，是高誌強等人的恐懼，我推斷“敏才”是與他們有聯係的人，他們之所以沒有采取行動大概是無法確定是哪人，但從隻有女兒被殺一事，我可以推斷出，至少這人與他們有關。第三，是對方的殺人動機。雖然“敏才”殺人遍布全球各國，然而他真正密集地殺死有關聯者的人隻有在月見市內，而且正是淩香的朋友……”
荀開誠還在觀察著，秦茂彥的眼睛緊鎖淩香的臉龐，他在期待那個麵孔出現某種反應。
“慢著﹗”陽文突然大叫，嚇得淩香連忙把捉住秦茂彥的手放開。
“你這家夥﹗”陽文漠視店員的反應，一手揪住秦茂彥的衣領。“你是在懷疑淩香吧？”
“不錯。”秦茂彥冷冷地道。“淩香乎合了我所有推理的狀況。”
“那隻是你的臆測罷了﹗”陽文怒吼，他並非不信任秦茂彥的推理，而是無法容忍他那連朋友也不相信的冷漠態度。
“也許吧﹗事實上，淩香是敏才的可能性還不到百分之三。”秦茂彥冷眼麵對一切，內心正在盤算著某件事。
“陽文，放手吧﹗雖然是為了我，但若傷害了秦茂彥我可不饒你啊﹗”淩香按住他的手。
“淩香，你彆管﹗為了高誌強的錢，你連朋友也可以懷疑嗎？我真是看錯了你。”
“我沒有說她就是敏才。事實上，我懷疑她，也隻等於幫她證明她不是敏才罷了。”秦茂彥悠悠地拿起了紅茶，優閒的樣子完全漠視陽文的憤怒。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