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從頭到尾都錯了,或者說我錯了,我走的這一年,你腦子裡都裝的是什麼,就不能有點成熟的想法嗎?”張裕看上去十分生氣和失望,但雲悠又何嘗不是。
“這麼長時間了,你不聯係我,不是你課業太多沒時間而是你根本不想聯係我,是嗎?”
張裕沉默了,但這對雲悠來說,這樣的答案已經夠了。
她無力地放開張裕的胳膊,喉嚨間的辛辣感讓她的聲音變得有些難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走,今晚我去客房睡,不好意思要打擾了。”
生疏客套的話讓張裕失去了慣有的理智,他扔下手裡的被子和枕頭,將雲悠扔到床上,惡狠狠地壓了上去,大力撕去雲悠的睡衣後,牙齒粗魯地齧噬著雲悠的身體,在疼痛和羞恥感中受著折磨的雲悠不斷地掙紮著,但她的手腕被張裕用破碎的衣服捆住,雙腿又被死死地壓製住,一切都變得徒勞,除了哭泣。
但是眼淚沒有澆滅張裕的怒火,反而讓它更加旺盛,張裕的手指抹去雲悠臉上的淚珠,冷冷一笑,“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自己,那我就滿足你,隻是你現在在哭,是在怨恨我嗎?悠悠,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為什麼你總是學不聰明呢?”
雲悠一口咬在張裕胳膊上,像隻困獸,她嘗到了血腥味兒,這刺激了她的恐慌,她撕扯著張裕的皮膚,傷口的血液湧出地越來越多,眼淚混在其中,鹹鹹的甜甜的複雜的味道,張裕低低地“嘶”了一聲,雲悠下一刻下意識地鬆開了嘴,張裕此時也停止了侵犯。
雲悠呆呆地看著猙獰的傷口,再看著張裕陰霾的臉,忘記了哭泣,或者她已經明白,對現在的張裕來說,眼淚是多麼令人不屑。
一個不知道心疼你的眼淚的人,又怎麼會心疼你的人呢。
她閉上了眼,臉頰上是不自然的紅暈,暴露在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清晨帶著露珠的玫瑰花,但是這株玫瑰花上可怖的青紫色痕跡,讓張裕瞳孔一縮,她在害怕自己,這個想法張裕內心充滿了惶恐,他伸手觸摸著雲悠的臉頰,得到的隻有顫栗。
被怒氣激發起的欲望刹那熄滅了,張裕扯過床頭的被子,胡亂地裹在雲悠身上,自己腳步淩亂地跑了出去。
感覺到房間裡隻有自己一個人,而客廳外也沒有聲響,雲悠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她的臉上淚痕交錯,下巴上還有一塊青色的印跡,看上去狼狽不堪,但她隻是麻木地起身,緊緊地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向浴室。
雲悠把自己埋進水裡,任由溫柔的水洗刷著自己的身體,也在這個時候,一年多來所有的寂寞孤獨與惶然都爆發了出來,眼淚留在了水裡,也把希望留在了身後。她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紫水晶手鏈,一咬牙摘了下來,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想想這一年多來,為數不多的和張裕的幾次聯係,距離上一次聯係也要推算到半年前,今天這樣的結果,雲悠覺得似乎也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或許自己早就猜到,隻是非要給自己一次死心的借口。
張裕,你說得對,分離一年多了,我果然還是什麼都沒有變。
還記得一年前,得知張裕要出國學習時,雲悠哭鬨不休,雖然知道機會難得,但是對於分離的忐忑與害怕,還是將雲悠擊垮了,那時的張裕將雲悠攬進懷裡,柔聲安慰,更是將自己逝世母親留給自己的紀念——紫水晶手鏈戴在了雲悠手上,並許諾等到學成歸來便是兩人結婚的時候,對張裕知根知底的雲爸爸雲媽媽很是滿意,勸慰張裕好好學習,不要辜負了白家的栽培更不要辜負了他們的女兒。本來是水到渠成青梅竹馬的戀情,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搖搖欲墜岌岌可危了呢。
雲悠的手抵在了心臟的地方,明明能感覺到跳動,為什麼就是覺得空蕩蕩的呢。她不住地想,爸爸媽媽大概要失望了,他們的女兒因為任性讓他們失去了一個準女婿。
雲悠先找了件衣服給自己穿上,然後把整理下來的東西再次塞進行李箱,她就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摩挲著陪了自己一年多的手鏈,沒有再留戀地將它孤獨地留在張裕床邊的櫃子上,轉身去了客房。
雲悠躺在床上,隱約聞到了一股玫瑰味,極淡極淡……
圖書館……
新年的時候偌大的圖書館隻有零零落落的幾個人,張裕就算一個,他麵前攤著一本《經濟學概論》,半天沒翻一頁,他煩躁地扒拉了幾下頭發,以往那些得心應手的東西現在卻分外的惹人厭煩。
雲悠現在在乾什麼呢?會不會還在哭呢?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這些問題不斷地縈繞在張裕的腦海裡,這種現象就像是當初剛來這裡時一樣,滿心滿眼地隻有這些兒女心腸,但經曆過的事情告訴張裕,隻有為對方著想的心意是不夠的,他需要做的更多,同樣地,他更不願意傷害雲悠,畢竟他做的事都是為了她。
張裕合上書,夾在臂彎裡,招了輛車朝住的地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