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歌的生辰快到了,她好像已經忘記了上一世的時候自己是怎麼過的了,好像是在宮裡又好像是在家裡,反正斷斷續續,她都快忘記了自己活過一輩子似的,如同孩子,拽著顧少清的袍子:“爹爹,我生辰快到了,你要送我什麼禮物,我可說好了,一般的東西我可看不上的。”顧月歌任性的臉上帶著些許的高傲,顧少清一把將顧月歌撈了起來抱在懷裡:“那你說說,你想要什麼啊?”
長寧公主看著丈夫和女兒胡鬨,心底高興,但是麵上卻還是帶著嚴母的表情:“還猴在你爹身上,多大的人了,都快八歲了。”
“我才不管呢,到我八十歲也還是爹爹的小月歌。”顧月歌心底真的是這麼想的,到了八十歲,依舊都是父母的孩子,隻要父母親人平安,何嘗不是好事情呢。
長寧公主無奈的搖頭,言瑾之瞧著什麼煩心事都不見了:“傻月歌。”顧月歌聽見言瑾之的聲音,立馬爬了下來:“言哥哥,你送我去普陀山啊,我還以為爹爹送呢。”顧月歌也不知道長寧公主從哪裡聽來的,要送顧月歌去普陀山住一段日子,等到生辰才接回來。
言瑾之也沒和她胡鬨:“爹,娘。”長寧公主就看不慣一直慣著顧月歌,但是還和言家的一起教訓言瑾之,這是她和言家夫人都沒法忍受的事情:“快去吧,瑾之,多帶些人,若是晚了,今晚你也就在普陀山歇著,家裡有娘去說的。”長寧公主不外乎是想給言瑾之放假而已。
“知道了,娘。”然後拉著顧月歌離開了顧家大門,顧少清想說什麼,終結是沒有說,他可沒膽子給長寧公主難堪,再好的英雄兒女不是輸給了情字,但是再好的少年郎是輸給了慈母啊:“玉蘭啊,你在這般慣著瑾之,我都覺得對不起言家了。”
“|難道你不慣著月歌啊,我說你啊,難道要我天天打罵瑾之不成了,再說你和言素兩個人就能把瑾之打來打去,我就不能多疼愛些啊。”長寧公主不樂意了,後果真的很嚴重,至少所向披靡的顧將軍要睡書房那是一定的了。
顧月歌卻依舊清閒,窩在馬車裡,吃著點心,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的,心情不知道多好,去普陀山,正好可以躲著他。顧月歌是這麼認為的:“言哥哥,我也要騎馬。”出了琉璃城,顧月歌就囂張了起來。
言瑾之騎在馬上,頭也不回一下:“你這麼個小不點,能騎馬,趕緊進去,等會子吹風了,感冒了,我回家要給兩個爹扒皮的。”言瑾之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是好像每次也沒比家裡的兩個爹都少一分的疼愛。
顧月歌乖乖閉嘴了,想了想:“言哥哥,你好可憐,不過也不能怪彆人,你瞧著你多不討喜,兩個爹爹,我爹和言叔叔都喜歡揍你,但是我爹和言叔叔都會給我買好吃的好玩的,還會給我講笑話,我不喜歡誰還能幫我揍他,言哥哥,你好可憐。”越說越離譜,言瑾之沒辦法,這才把她撈在了懷裡,放在了馬上,顧月歌滿意的笑了起來、言瑾之隻有瞪著他的份。
兄妹兩個一路過來,吵架,鬥嘴,最後反正是言瑾之落敗就是了,陽末和朝露兩個丫鬟也不言語,隻是躲在馬車裡為少將軍祈禱,彆被郡主給氣壞了才行呢。
普陀山。在很多年前還是一座很普通的山,後來,太後還在世的時候夢見了一得到高人,聽說在普陀山,這樣才有了如今的普陀山,但是始終沒有遇到哪位住在普陀山的高人,不過皇家的人在乎的就是吉利,當即在普陀山修了彆院,用於琉璃城的世家子女,親眷養病祈福所用。
顧月歌自然是熟門熟路的去了自家的宅子,裡麵已經打掃的乾乾淨淨的,顧月歌心情好的不行:“言哥哥,你可以回去了。”
“我明兒才回去,正好,二皇子也在山裡養著,我去瞧瞧。”言瑾之的話無疑是讓顧月歌微微歎息,到底是到哪裡都不能避開了,言瑾之看著顧月歌懨懨的表情:“二皇子雖然是皇子,但是的確是顧可以交的朋友,你切莫因為彆人長的好看而小肚雞腸了。”
顧月歌隻是不理,回到屋子生悶氣去了,言瑾之隻當是孩子氣,也不予理會,去了不遠處的宅子,一進屋,鳳淮安正在喝茶看書,言瑾之和鳳淮安打過很多交道,何況這些年顧家言家,甚至是寧家都是潛移默化的支持這麼看似不起眼的皇子,所以言瑾之自然要了解:“好雅興啊。”
“瑾之,你來了。”鳳淮安放下書:“難道你是專門從琉璃來看我的?”
言瑾之笑笑,喝了一口茶:“我可沒那份心思,是送小月歌來的,小月歌快生辰了,不過娘也不知道哪裡聽說,小月歌要住在普陀山,添一些福氣。若我來說,隻要爹娘在一日,我在一日,這天下的福氣怎麼能不是小月歌的。”言瑾之不是說大話,誰都知道顧家女,顧家女,比起宮裡的公主都是有的一比的。
鳳淮安微微一愣,言瑾之雖然豪爽,但是做事從來都有分寸的,這話本該來說是大逆不道的,但是卻說的露骨,他想了想釋懷了:“小月歌本該如此長大的。”言瑾之沉默了兩秒,這才哈哈哈大笑。
顧月歌吩咐人將宅子給鎖好了,那些暗衛什麼的都要站崗,不允許少將軍進宅子,看見了就打一頓,顧府上下的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兩兄妹鬥法,總能弄的跟打仗一般,讓下麵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鳳淮安和言瑾之正在說話,言瑾之身邊的小斯便來回話,看著鳳淮安在,本想給自家主子留幾分麵子的,但是言瑾之就是那種一旦和誰交了心,就等於沒什麼秘密的人:“有什麼就直說。”
“少將軍,郡主把您鎖外麵了,還說,你不要回去了,若是回去,您懂的。”這是顧月歌的原話,小斯是不敢亂改的,言瑾之的臉上終於是沒了笑容,嘴裡罵罵咧咧的:“這丫頭,最近真的是反常的很,不知道哪裡又得罪她了。”
“郡主說,要您選,若是和二皇子玩,就再也不要找她玩,沒銀子花了也不能找她要,若是看著你做錯事情,她也不幫您瞞著,第一個要去告狀了。”顧月歌擺明就是小孩子鬨事,與其這般,還不如就鬨出個笑話,在這普陀山也清淨,她了解的,鳳淮安是及其不喜歡刁蠻任性的女子的。
言瑾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月歌最近性格大變啊,二皇子,怕是怪你長的好看,對自己失去信心了吧,我得回去看看。”言瑾之還真怕。顧月歌從小就喜歡好看的東西,但是但凡彆人的東西比自己的好看,一定不開心,這女孩子長大了知道愛漂亮了,自然是見不到彆人比自己好看,但是男女這個,言瑾之覺得有義務和她說道說道,何況若是顧家支持二皇子的話,鳳淮安很有可能就是顧月歌未來的夫婿的。
鳳淮安卻攔下了他:“瑾之啊,由著他去吧,今日就在我這裡住下,以後我會替你照看一二,安安全全的替你看著。”
言瑾之想了想,也沒說什麼,繼續和鳳淮安談天說地起來,顧月歌得了消息,心底可是不開心極了,她不想言瑾之和鳳淮安在一起,若是鳳淮安害了哥哥怎麼辦?顧月歌越想越著急,陽末看著:“郡主,您彆亂想啊,這次該是你胡鬨了,少將軍才不回家的。”
“都出去。”顧月歌需要靜一靜,他關在屋子裡,看著屋子裡的一切,還是以前一樣的,都是一樣的,但是好像又什麼事情都變的不一樣了,言哥哥變了,皇上變了,貴妃變了,娘變了,爹變了,不得不承認前世那個從來不與人來往的鳳淮安也變了,什麼時候與言哥哥那般要好了,什麼時候開始,全部都變了,是自己上一世活的太糊塗,還是自己這一世過的太緊張了。
陽末和朝露在外麵守著,直到半夜屋子裡麵沒了動靜才進屋,顧月歌已經睡著了,屋子裡麵亂七八糟的,一團糟糕的樣子,陽末小聲帶著抱怨:“郡主這是怎麼了?難道郡主真的不喜歡二皇子,還是真的生氣了才如此的。”
朝露看著顧月歌,看著陽末,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就不要胡亂猜測什麼東西了,照顧好郡主就是我們的本分,陽末,我告訴你,不管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但凡是對郡主不利的,還是郡主不喜歡的,咋們都要向著郡主。”朝露是知曉陽末的心思的,對鳳淮南的心思。
陽末不說話,隻是看著朝露忙乎,過了很久才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傷郡主半分。”
“|知道就好,你去休息吧,我陪在這裡就好了。”朝露成熟老練,拿了被子就靠在了顧月歌腳踏睡下了,陽末隻好關門出去,外麵的月亮正好,可是好像月亮下的人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