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歌就這麼乖乖的跟著寧楚寒走了,但是寧楚寒隻是帶著她去了禁衛司,並沒有將她關的牢裡,怕也會覺得隻是年少的孩子,家裡寵壞了吧,顧月歌始終看著寧楚寒,半響才道:“大人,你教我武功吧。”
寧楚寒隻是覺得好笑:“莫非是想學了武功。繼續欺壓弱小?”
“不過是想安身立命,保護家人罷了。”顧月歌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寧楚寒卻在那小小的眼神裡看到了很多無可奈何。竟然生出一絲絲的憐憫,他看著她:“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可真的願意。”
“徒兒顧月歌,拜見師父。”顧月歌小小個,還胖胖的,跪的有模有樣,寧楚寒卻笑了:“怪道你這般膽子大,原來是顧家的孩子,看來我小瞧你了。”說著還不忘記扶著她起來,冷峻的臉上終於是浮現了溫暖的東西,身邊的屬下都看呆了,主子多少年沒有笑容了,怕是顧家大小姐進宮之後再也沒有了吧。
“主子,言公子和二皇子來了。”
寧楚寒看了眼顧月歌,顧月歌聽見二皇子,心底始終是沒了著落,甚至是恐懼,寧楚寒將她抱在了懷裡:“難道是怕你大哥教訓你?”
顧月歌這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撅著嘴巴:“我才不怕。”
寧楚寒並沒有揭穿她,但是顧月歌真的不怕言瑾之,怕的是鳳淮安,這個人就是顧月歌的毒藥,雖然這一世什麼都在改變,但是顧月歌還是怕,還是怕自己奮不顧身的喜歡那個少年,卻讓身邊的人都為了自己的愛情,魂飛魄散。
“臣參加二皇子。”
鳳淮安掃了一眼寧楚寒,卻發現他身上抱著顧月歌,顧月歌安靜的趴在他的懷裡,他承認,自己吃醋了,這麼無厘頭的吃醋了,顧月歌才不過七歲,而寧楚寒可以說是顧月歌父親那般年紀了,他竟然吃醋了:“寧大人客氣了。”
言瑾之本來就是沒有什麼官身,給寧楚寒見了禮,這才對顧月歌道:“小月歌,快到哥哥這裡來。”
“言哥哥欺負人,我不去,我要跟著師父。”顧月歌其實是怕站在鳳淮安的身邊。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質問,你為什麼要這般對我呢,所以顧月歌就像是烏龜,縮在了寧楚寒這麼堅硬的龜殼裡麵。
寧楚寒早就見慣了殺戮,一下子對著這麼個溫暖的小團子竟然不知道怎麼辦了,竟然也溫柔的道:“回家去吧。”
“我不,我要師傅送我回家。”說著哭了起來,還不忘記控訴:“師父不送我回家,我爹要打我,嗚嗚嗚。”哭的肝腸寸斷,好像顧少清就是後爹一般,寧楚寒也生出了幾分不忍,無奈帶著顧月歌,送她回了顧家。
顧月歌回到府上就窩在了長寧公主的懷裡,顧少清多少有些慚愧,請寧楚寒去了書房,這般談話,怕是在十五年前就再也沒有過了吧,兩個大男人也不知的該從何說起了,還是顧少清開頭:“聽說,小月歌拜你為師了?”
“月歌很乖巧,像明珠。”寧楚寒是個癡情的男人,他和顧明珠也就是顧貴妃,算是青梅竹馬,那個時候,顧明珠跟著母親在京都,而顧少清卻遠在邊關,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寧楚寒在照顧,後來顧家幫著五皇子登基,後來五皇子看上了顧明珠,再後來,寧楚寒除了那些顯赫的名聲,好像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老老實實的做琉璃城的守護神,顧家寧家,甚至皇上都沒有再提及過這段往事,顧少清再聽見,心底的愧疚更加深了幾分:“是顧家對不起你。”
寧楚寒隻是一笑:“顧家如今是火上的螞蟻,你要穩住,這個時候何不退一退呢。”
“我也是這般想的,等月歌過了生辰,帶著他們回老家。”顧少清也是想明白了,這般巴巴的上去,好聽的是忠臣,但是外間的留言也不會少,寧楚寒並沒有多說,他知道顧少清是個明白人:“小月歌快生辰了,我這個做師傅的也要意思一下。”
“不過是八歲的生辰。”顧少清也沒有拒絕,寧楚寒也是含笑,兩個大男人後來喝起了酒,再後來泣不成聲,再後來是昏昏欲睡了過去。
這些顧月歌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照樣在朧月閣睡的高高掛起,在陽末和朝露的伺候下起床,然後就聽見言瑾之咋咋呼呼的進了屋子,顧月歌還煞有其事的說:“哥哥,你以後進我的院子能不能說一聲,我已經長大了。”
言瑾之被說的一愣,笑笑,但是記在了心上,自己再不樂意,他們眼中的小月歌也是長大了,但是嘴巴上卻是道:“真是沒良心的,好歹哥哥給你帶了點心,你昨日不是去鬨了,你玲瓏姐姐知道了,特意讓我來給你賠罪的。”
“哼,言哥哥有了嫂嫂就是不會記得我了,點心收下了,你走吧。”顧月歌下了逐客令,言瑾之卻好像還有事,就看著顧月歌梳洗完畢,一手抱著顧月歌,顧月歌掙紮:“我已經快八歲了,我才不要言哥哥抱呢。”
“小屁孩,安靜點,不然我要給娘告狀了。”顧月歌安靜下來了,但是還不忘記瞪著他,過了好久,言瑾之才道:“小月歌,你是不是不喜歡二皇子?”
顧月歌的表情一愣,心底嘲笑道,不是不喜歡,而是,她也不知道,顧月歌嘲笑的看著他:“我怎麼就不喜歡了,我喜歡淮安哥哥比喜歡你多,隻是給你麵子,不讓你吃醋呢。”顧月歌沒想到,話才落下,就見著了鳳淮安那張好看的臉。
言瑾之笑笑,看著鳳淮安:“淮安,看吧,你可說錯了,小月歌喜歡你呢。”說著將顧月歌放下。
顧月歌隻能硬著頭皮,帶著孩童般的笑容:“二皇子安。”說完就往玉蘭居跑,但是好像隱約聽見鳳淮安的聲音,多希望你一直叫我淮安哥哥。言瑾之見顧月歌跑了:“你等等我們啊。”
顧月歌才不理會進了屋就窩在長寧公主懷裡:“娘啊,爹呢?我師父呢?”
“彆提了,你爹和你師父居然喝醉了,才被我念叨走呢,你說是,這什麼啊,老的老的不聽話,小的也不聽話。”長寧公主看上去心情不錯,不然才不會如此的念叨,顧月歌笑笑,很奉承的道:“就是爹不聽話,娘你讓爹以後都睡書房,我好和娘睡。”長寧公主一愣,瞧著顧月歌:“小的也不省心。|”
“啊,娘說哥哥不聽話啊,那更加好辦,我去和言叔叔說,也和爹說。”顧月歌理直氣壯的告狀,還不忘記想辦法,言瑾之進屋就聽見了,無奈的搖頭,長寧公主看著言瑾之和身後的鳳淮安:“淮安來了啊,瑾之你怎麼不告訴我啊,我好準備準備。”
“皇姑姑不用忙,我隻是和瑾之一起討論學習。”鳳淮安帶著笑容,長寧公主是越看越喜歡,問了兩個人半天,顧月歌就選擇睡覺,一切都和自己沒關係。
直到言瑾之和鳳淮安離開了這才爬了出來,看著長寧公主傻傻的笑,長寧公主歎氣:“小月歌啊,你是不是不喜歡淮安哥哥?”顧月歌遲疑了,難道自己那般明顯了,顧月歌搖頭:“娘為什麼這麼問啊。”
“傻丫頭,我是你娘,你喜歡誰,討厭誰我能不知道,你淮安哥哥每次來,你就最沉默的。”長寧公主也覺得奇怪,這兩孩子之前也沒有這麼接觸過,有什麼誤會更加是不可能的吧。
顧月歌沒想到自己那般明顯了,言哥哥也問了,娘也問了,就連鳳淮安大概也能感覺出來吧,顧月歌點點頭:“我不喜歡淮安哥哥,因為淮安哥哥,因為。”顧月歌實在說不出頭,因為喜歡淮安哥哥會讓家破人亡,所以不能喜歡,顧月歌淺淺一笑:“因為他們說淮安哥哥長的好看,很多人都喜歡,所以我不喜歡。”
“你不是一貫就喜歡好看的東西?”長寧公主對於顧月歌的歪理已經習慣了,甚至到了可以討論的地步了,顧月歌一愣,是啊,從小到大都喜歡好看的東西:“反正我就是不喜歡,我喜歡娘,我喜歡爹,我喜歡言哥哥,喜歡玲瓏姐姐,我以後再也不喜歡好看的人了,我隻喜歡對我好的人。”顧月歌要珍惜,要珍惜對自己好的人,珍惜。
長寧公主被逗笑了,整個屋子的人也被逗笑了,顧月歌的話比任何都管用,齊嬤嬤道:“郡主的歪理,怕是也隻有公主您才能配合了。”
顧月歌不理會,就窩在長寧公主身上撒嬌,屋子外麵的兩個人言瑾之已經笑作了一團,鳳淮安卻是滿臉的凝重,原來,不止自己回來了,她也回來了,言瑾之笑笑:“你也彆太當回事,小月歌就是孩子。”
“我知道。”鳳淮安怎麼能不知道呢,顧月歌還是那個顧月歌,但是卻已經不想原諒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