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強行拜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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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晨光透過紙糊的窗戶,灰蒙蒙的天邊撕開一條細細的光亮。積香居與往日不同,入口處擠滿了人,嘈雜的哄鬨聲不絕於耳,殷麟沒有興趣去湊熱鬨,取了兩個饅頭的早飯後便早早地來到廚房後方的小樹林邊上。三天無緣無故的失蹤,卻又沒有任何交代,他已經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了,隻是不知道林逸竹大師兄這次又要懲罰他多少擔木柴。

將斧子扛在肩上,殷麟提著一擔木柴從柴房中出來,聽到柴房外有談話聲臨近,雜亂的腳步聲交疊,殷麟本不欲理會,卻無意中聽到青衣弟子這幾個字眼,下意識地便躲到柴房邊上的木門後。

“他以為他是誰呢,不過是個灰衣弟子,偏偏不自量力去頂撞那些青衣弟子。若是自己招惹的麻煩自己承擔還罷,偏偏將我們一群人拉下水。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貼在積香居外邊的那張告示,什麼叫做青衣弟子課業繁忙,什麼叫需要挑選灰衣弟子作為貼身小廝!我呸,擺明了是青衣弟子在給我們下馬威。”

殷麟蹙起眉頭,他雖然沒看到什麼告示,但是這幾日來,好像隻聽聞著自己和趙信起過矛盾,他們幾人口中所說的灰衣弟子應該是自己了。難道是他不在的這三日,趙信又玩出什麼花樣?他貓著身子,輕輕貼著門縫,幾個穿著灰衣道袍的小弟子出現在視線中,隻是逆著光,看得不是很清晰。

“青衣弟子和灰衣弟子向來便是積怨已深,大師兄又狠狠甩了他們的臉,一直以來都沒有適當的借口,現在平白多了個楞頭出來正中他們下懷,不好好利用這次機會才怪呢。”

“人呢,殷麟那小子闖下禍彆想就那麼算了!”

“他啊,聽說幾天都不見人了,兩日前大師兄清點功課的時候還問過,誰知道呢,說不定他早就知道這趟子事跑路了,留下我們一夥替罪羊羔。聽說師兄們說,這一次挑選也得看實力說話,被挑中的灰衣弟子若是能打敗挑選他的青衣弟子,那麼這次的挑選便可作罷。但是,即便這樣也很難,那些青衣弟子已經修煉一個月有餘,高我們一屆的師兄甚至已經修煉了三年,哪有這般容易取勝。不過是要讓我們心服口服。”

“大師兄呢,大師兄有沒有什麼法子?”

“是啊,大師兄怎麼說?”

“大師兄,大師兄……這兩日內都沒找著大師兄的影子。”

“哈哈哈,”柴房中有兩人走進來,逆著光的影子,一個高大肥碩,一個矮矮小小形成鮮明的對比,“大師兄,找大師兄有何用?難道他還能讓你們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築基成功嗎?大師兄,哼,他早就已經不是長老了,整日酗酒喝得像一灘爛泥,你們卻茫然地將之奉為神明一般,簡直是愚不可及。”

小瘦子在一旁幫腔:“現在知道怕了沒有,或許你們求求我們老大,老大還能和趙信師兄說說情,讓青衣弟子下手輕一點,免去一頓皮肉之災。”

聽聲音便知來著是楊堅和他的小跟班,兩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想必是老早便得到消息,已經和趙信竄成一氣了。殷麟沒有忽略趙信的話,一個月?現在距離入宗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有餘,他和趙信三個月的生死契還剩下一半的時間。在這個關頭,趙信那夥人卻又鬨出個挑選奴仆的勞什子事來打亂自己的步伐,告示一出,他肯定成為眾矢之的,想要再靜悄悄地修煉已經不可能了。

殷麟緊握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他現在處於煉氣期的“壓”的小瓶頸,隻要外界再增加一點壓力,馬上進入“釋”,這般進度放在青衣弟子中都算是不得了了,可是現在依舊不夠,敵人太過狡猾,看來必須儘快進入雪狼王所說的習武堂。不過,在此之前,殷麟眯縫著眼,眼神一暗,楊堅和小瘦子三番五次來找他麻煩,還不斷在灰衣弟子間煽風點火,這個人……胡思亂想間,殷麟不經意踢到了地麵的小石子,石子滾動,在狹小的柴房中異常明顯。

柴房內的灰衣弟子一驚,隨著聲音,楊堅望向門後:“誰在門後?”

殷麟提著一擔木柴慢慢走出來,看到他,幾個灰衣弟子的神情有些古怪,似是尷尬又似有些惱羞成怒,剛剛他們說的那些話畢竟不是什麼好話,談論的對象還一直在他們身後沒人發現。再看楊堅,完全沒有了之前那次囂張,看他的模樣,似乎有些忌憚。小瘦子更是直接往後挪動一步,將自己的身形完全隱藏在楊堅這個大塊頭身後。

“老,老大,我去給你找一把稱手的武器。”

楊堅一把從他從背後撈出來,一巴掌往他頭上打去,小瘦子在原地轉了兩圈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大小聲的時候你比誰都橫,一遇上事你就躲我後頭,到底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他是三頭六臂還是青麵獠牙,你緊張成這樣?”

小瘦子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撇撇嘴蹭著地麵萬分不情不願地爬起來,抓著木柴舉在胸前豆芽般的小眼睛防備地打量著殷麟,嘴裡卻道:“老大,我,我掩護你,你不用怕。”

楊堅狐疑地掃了殷麟一眼,嘴硬道:“趙信師兄說了,上次他能徒手將木柴捏碎不過是巧合,不然就是有人在身後幫他,現在隻剩他一人,怕什麼!這點出息。”

“說得也是,這點小把戲真的無法入眼,就是不知道上次為什麼有人被嚇得屁股尿流,你們想找茬是嗎?奉陪到底。”殷麟從門後繞出來徑直往外走去,‘輕輕’地碰了一下楊堅的肩膀,用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楊狗蛋,你穿著灰色的道袍卻恨不得讓自己戴一頂青色帽子,在青衣弟子前裝一條狗,在灰衣弟子前又來擺大蟲,弄得自己裡外不是人的感覺不好受吧。”

僅僅擦肩而過的那一下,楊堅的表情忽然變了,瞳孔睜大似乎見到什麼不可置信的事物,隨即歪嘴裂牙哇哇大叫,捂著肩膀的瞬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去去去,有什麼好看的。”小瘦子見狀立即一臉明了的模樣,凶神惡煞地將在場的灰衣弟子趕走。心道,老大你自求多福吧,都說殷麟這家夥不好惹,你偏偏不信。他蹲下,焦急地扶住楊堅,稍微一觸碰他的肩膀又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小瘦子知道不妙,哆嗦著手將楊堅肩頭的道袍拉開,便是做足了心理準備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花白的肉上,一片淤青,肉眼可見,肩胛骨的位置甚至有些凹陷下去,黑色的血絲異常的恐怖。

大家心有疑惑,看著殷麟淡淡然地走出柴房,又望了望楊堅狼狽的模樣,幾個眼尖的弟子看到如此嚴重的傷勢,心中一驚,心下已經有了答案。

楊堅的傷勢並不是偶然,殷麟走出柴房一刻,將丹田內的陰氣全數注入臂膀中,看似輕輕一碰,實則有數十斤的重量。這樣做的目的一來是讓楊堅對他產生忌憚,不再那麼頻繁地找他麻煩;二來便是在灰衣弟子前立威。之前不知道如何運用體內的陰氣,因此對楊堅眾人欺壓的行徑無可奈何,公告一出,不知道有多少人對他心生不滿,若是再做出一副怕事任人欺負的模樣,以後的麻煩事會更多。

有了楊堅這個前例在,相信即便灰衣弟子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也該掂量掂量自己。美中不足的是,剛剛這一擊雖造成的威勢不錯,丹田內的陰氣卻也空空無幾。

為了避免惹上太多麻煩,殷麟尋了小樹林中一處弟子稀少的角落,靜靜地做著功課,心中有些浮躁不免分了神,啪,啪幾聲,大斧連著木柴跺在地上,往複幾次,木柴還是沒有劈開。

一道人影悄悄地接近,躲在一旁的小枝椏間,稚嫩的聲音響起,頗有些蠻不講理的意味:“何必如此費勁,你修為那麼高還裝著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做著這些粗糙的活兒有什麼意思?”

殷麟心不在焉,聽著聲音不是熟識的人,也就沒有搭理。

小弟子看到他這般無視自己的模樣,怒從心來,當下放下斧子便推了殷麟一把:“你還裝,我都看到了!你三天前去了闌迦宗的禁地,整整三天你都沒有出現做過功課,大師兄還被瞞在鼓裡,我要向大家說出你的罪狀,讓大師兄將你逐出闌迦宗。若不是你仗著修為高去青衣弟子那裡挑釁,哪裡會有那張公告?”

“你跟蹤我?”

殷麟向前踉蹌兩步才站穩,也沒有理會小弟子推他。

“哼,不跟著你,不跟著你怎麼會知道你到底隱瞞了什麼?”小弟子看到他不說話,以為自己剛剛那番話已經起了一些作用,他得意洋洋道,“喂,你教我法術吧,要是教會我打贏了挑選我的青衣弟子,我就不把你去禁地的事告訴大師兄,怎麼樣?”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況且,”殷麟上下打量一番小弟子,直到把他看得心虛,“你不是也進入禁地了嗎?我也看到了,我們算是扯平了。”

“我才不是,是因為你先進入了那片林子,我怕你要做什麼危害師門的事,所以才跟進去看看的。”小弟子不依不饒,“喂,我叫做陳煜,這是我娘親給我起的名字,說的是這個字象征著火與光明,會給我帶來好運。”他臉上出現一抹黯然,可惜娘親已經不在了。

“殷麟。”

無頭無尾的兩個字,讓陳煜摸不著腦袋:“什麼?”忽而轉念一想,咧著嘴快到了耳根子,“這是你名字吧,這麼說,你答應了?!”

“小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殷麟沒有料到的是這小孩居然那麼較真,當場撩起衣袍的下擺便跪下去,雙手抱拳。說著,就要把頭磕到了地上,周邊的弟子瞧著這邊動靜議論聲逐漸響亮。殷麟眼皮子有些抽,他俯下身趕緊托著陳煜的手臂讓他起來,可這小孩偏不,睜著個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要是小師傅不答應我就不起來,即便是大師兄來了也跪在這裡。”

殷麟無法,微歎著氣:“你都喚我小師傅了,我能不答應麼?”或許是想到了從前,殷麟漆黑的眸子中渲染上一層不真切的迷離,從前與爺爺生活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風餐露宿,飽了這餐沒下餐,大家對乞丐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鄙夷儘寫臉龐。雖然現在答應陳煜隻是緩兵之計,不過被人需要,被人崇敬的這種感覺殷麟是第一次接觸,心中微暖。

拜師得逞後的陳煜心滿意足地起身,儼然一副孩童稚嫩的模樣,比他第一次尿褲子硬撐出來的成熟要討人歡喜得多。

直到正午,林逸竹都沒有出現過,隻是有一個傳話的師兄告訴他們,讓弟子們把手中的功課完成後便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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