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敘之自己都覺得自己大概瘋了,他冷冷的瞪了眼蕭慕青,沒好氣道:“不過是一塊玉,王府多的是。你走吧。”
不過是一塊玉?
蕭慕青怔怔的看了眼腰間的玉,心裡一苦,抬眸,失落道:“王敘之,你終究還是不信我。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她說完,一把從自己腰間拽下那塊玉,狠狠的丟在地上,轉身而去。
方靈初一看到被扔在地上的玉,急忙去撿,咬著牙,道:“二郎,不過是一塊玉罷了,我不要便是了,你不要與公主殿下生氣了。”
可她話音未落,就見王敘之突然過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玉,跟了出去。
方靈初的臉瞬間變成豬肝色,她咬著牙,將手指死死地攥在一起,“蕭慕青!!”
“小姐彆生氣,二公子的心,還是向著您的。”
萍兒站在身後,低聲安慰道。
方靈初冷嗤一聲,抬眸看向兩人離開的方向,“我看,不一定吧。我用了這麼多年,都沒能讓二郎的眉頭多皺一下,她卻能輕而易舉的牽動二郎的喜怒哀樂······”
回到自己的院子,斐竹已經起身,提著一壺茶走了過來。
蕭慕青急忙過去,就要去接過那壺茶。
可斐竹卻突然紅了眼眶,將壺放在一旁,拉過蕭慕青的手,寫道:“難道不能說話了,就連伺候公主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蕭慕青的手一頓,默默的坐了回去,笑著道:“斐竹,上茶。”
斐竹扯了扯嘴角,拿起壺,給蕭慕青倒了茶。
可她身體尚未完全恢複,突然,手腕一虛,壺裡得水朝著蕭慕青的胳膊就倒了下去。
滾燙的水,潑在蕭慕青的胳膊上。
她驚呼一聲,隨即一把將水推到一旁,一把拉過斐竹的手,“你沒受傷吧?”
斐竹紅著眼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指著蕭慕青的胳膊,順著看過去,蕭慕青的手背,已經紅了一大片。
門外,突然一道身影飛快的掠了進來,一把推開斐竹,拽過蕭慕青的手,“疼嗎?快,找大夫!!”
王敘之的眉頭緊鎖,小心翼翼的捧著蕭慕青的胳膊,突然,他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這才輕輕的鬆開蕭慕青的胳膊,義正言辭道:“你若是在王家受了傷,於王家,於我,於初兒都不利。”
蕭慕青突然冷笑了兩聲,果然是她多慮了麼?
王敘之,怎麼會在意她?說到底,都是為了方靈初,和王家。
她冷冷的收起手,瞥了眼王敘之,冷笑道:“生老病死,我絕不牽連王家。”
“你!”
王敘之猛地抬頭,狠狠的瞪著蕭慕青,似乎是要說些什麼,卻在對上蕭慕青倔強的眸子的那一瞬,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儘數都咽了下去。
“來人,傳大夫!”
他說著,竟是掀起袍子,優雅的坐了下來。
蕭慕青的心,也隨著她的動作突然懸了起來。
這是成親一來,王敘之第一次主動留在這裡。
斐竹一看,急忙起身出去張羅,又是上點心又是上茶水的。
王敘之看了眼斐竹,漫不經心道:“這個丫鬟行事不夠利索,明日去管家那裡挑幾個得力的用著吧。”
不利索?
蕭慕青冷嗤了聲,“不必了。我用慣了斐竹。”
“你身為公主,又是王家的少夫人,身邊隻有這樣一個丫鬟伺候,讓我王家的麵子往哪擱??”
“王家的麵子?王敘之,你若是當真在意你王家的麵子,不如好生去查一查究竟為何我堂堂公主的貼身婢女會落到如今的地步!我堂堂的公主,何至於連使喚一個下人都要看臉色!”
這其中的原因,不用多說也很清楚。
因為蕭慕青不受寵愛。 本就是她自甘墮落,下嫁王家,受儘嘲諷。
如今又是不得寵,府中的下人們也都是明白人,見風使舵早已是家常便飯。
蕭慕青的處境,王敘之從來未曾去想過。
他隻知道,她是公主,囂張跋扈,人性飛揚,誰又有膽子會為難她呢。
可他卻忘了,這裡是王家,不是王爺府。
“隻要你日後不再與初兒為難,我可以讓你一世榮華,絕不虧待你。”
他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意想不到的溫柔。
可是這份溫柔,在蕭慕青的眼中,就是施舍。
因為他害怕自己惱羞成怒欺負方靈初。
嗬,蕭慕青啊蕭慕青,你竟有如此一天。
她微微揚起下巴,深吸了口氣,半晌,才道:“王敘之,我要的,你給不了,既然如此,就不必多說,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