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吧!燃燒吧!火鳥……’
歌聲帶著濃濃的鼻音,嚇的百獸沒有愛愛的興致,也讓冷無缺驚醒過來。他一睜眼便被眼前的景象,弄得說不出話來。
他看見一個圍著獸皮的野人,要不是透過營火能見到五官,冷無缺真的會以為下了畜牲道。野人唱的歌他勉強還聽的懂,讓他奇怪的是,野人為何要縮著脖子,兩腳大開、並身體抖呀抖的唱,難道野人有把他兩腳間那玩意兒,向陌生人示威的習慣?
冷無缺瞥著那條晃動的茄子,心想如果是要傷人自尊心的話,唉……你成功了!
談永藝依舊陶醉在茂盛的柴火前,右手機械似地翻烤著野豬排,左手把玩著搜來的打火石,心情隨著將熟的肉高昂,渾然不知自己已為藝術獻身。
焦黃的烤肉油汁流出,令人舌讒的香氣撲鼻,談永藝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翻了翻豬排開心地道:‘嘖嘖……等一會應該就可以吃了吧!’
悶哼一聲!談永藝轉頭看去,隻見冷無缺正努力撐著身子坐起來,將背靠在大樹上,一點點的動作讓他汗如雨下、骴牙裂嘴。
談永藝看到冷無缺的動作,搖搖頭便拿著刀,抓起一隻腿骨開始切了起來,扯下來啃了一大口香噴噴的肉後,才滿足的又切一塊脊肉片,遞給冷無缺道:‘醒了啊!這塊給你吃。’
冷無缺接過手前回憶一下,確定談永藝的手沒往兩腿間去,方放心地吃了一口豬肉,這段日子的顛沛流離,實在是無法好好地吃一頓,唉……野人的風俗雖有點奇怪,但烤出來的肉還真不錯。
談永藝抱著吃撐了的肚皮仰躺下來,才有氣無力地對冷無缺開口道:‘兄弟!你是不是七逃狼?出門還帶家夥,還有呃……為什麼有人要砍你?恁爸掛掉的那個家夥又是誰啊?’
冷無缺努力地分析那一知半解的話後,微微皺起眉頭回答說:‘他們是血手樓的殺手,說啥“歸元寶錄”被我所得,兩個月以來,就為了這不知是否存在的東西,哼哼……我的九雷切也不知道宰了多少人?!’
講到這裡,冷無缺戒心又起寒聲問道:‘你該不會也為了歸元寶錄,刻意接近我的吧!’言下似乎有點懷疑談永藝野人的身份。
談永藝斜睨了冷無缺一眼,,撇了撇嘴回道:‘要不是恁爸呷太飽;絕對打到你叫不敢;蝦咪寶路不寶路,恁爸又沒養狗!’
嘰哩瓜啦的一串繞舌話,讓冷無缺如鴨子聽雷般愣住,瞬間將緊張的氣氛化於無形。於是冷無缺收回冷臉,無可奈何地回道:‘你在講什麼?你講話總得讓我聽得懂吧?’
談永藝聞言一副被打敗的樣子回道:‘台灣國語你也不懂?算了算了,恁爸輸你蓋累!’
他接著如演戲般霎時變臉,語氣嚴肅地道:‘從我醒來之後,就被這該死的森林困了三個多月,連一個人影都沒見過,恁爸在台灣吃到二十歲,從來都沒迷路這麼久過,恁娘勒!恁爸還被一隻比神豬還大的野豬捅了屁股?’說著還憤慨地拍拍翹臀。
話說完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冷無缺道:‘我想目前隻有你能解決我心裡的疑問吧?’
冷無缺頓覺渾身汗毛直聳,一臉僵硬卻又疑惑地看著談永藝道:‘你想知道些什麼?說!彆那麼看我。’
談永藝聞言有點激動地道:‘喔……感謝您!!我懷疑這裡已經不是我原來生活的世界了,告訴我,這是哪裡?嗚……我不要當迷路的小孩……’
冷無缺被他搞的頭昏腦脹,感覺自己被牽著鼻子走,卻又不知那裡不對,隻得回答說道:‘這裡是“慕達爾”森林,我是從“天都”來到這裡的……’
談永藝苦笑地插話道:‘慕達爾?天都??原來恁爸不是在做眠夢……’搖搖頭看了冷無缺一眼道:‘接下來該我說了……’
在談永藝花了兩個小時,詳細的告訴冷無缺地球的一切;而冷無缺聽到許許多多,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後,終於相信談永藝的話。
談永藝也從冷無缺身上了解到這個時代,其實和中國古代差不多,隻不過多了小說才會出現的武林,沒想到這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連回都回不了還報啥仇。
冷無缺發現談永藝流露出的沮喪,一問之下,動容談永藝那幾乎與自己相同的身世,但個性冷然的他找不到安慰人的話。
他一時無語地撥弄著火堆,打量著談永藝良久後,像作了啥重大決定般,掏出一本‘天劫心經’說:‘先拿去練,一技在身才有命找回家的可能……’
母親的臉在腦海中浮現,林嬌嘲笑自己的畫麵無法磨滅……談永藝心想,若沒有實力,在這個世界不曉得能否生存下去,更彆說要回家了!走一步算一步,有機會學武功也不錯的啦!於是接過天劫心經,沒問冷無缺為何給他秘笈,隻與他相視一笑……
日上三竿!森林之中卻不顯悶熱,大約走了兩個時辰後,倆人終於越過了一個山頭,當談永藝正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時,冷無缺卻興奮地道:‘乾!真是個練武的好地方。’(作者汗:奉勸朋友啊!學壞真的很快地。)
談永藝於是回想到,昨晚閒聊的時候,他是這麼說的:‘小冷啊,當你生氣時,你會習慣講什麼?’
冷無缺想也不想便答道:‘哼!拿命來。’
談永藝嗤之以鼻道:‘俗斃了,那心情好的時候!你會想要講什麼?’
冷無缺答道:‘哼哼!還不錯。’
談永藝不斷聳肩地狂笑道:‘俗!超級俗!!’
冷無缺不服氣的道:‘那我問你,要講什麼才不俗?’
談永藝搖搖頭故作高深地道:‘當你生氣說乾!當你高興說乾!當你吵架時也說乾!不管喜怒哀樂,都可以說乾!乾是我那個世界,經過無數歲月考驗,不管大人、小孩都愛用的語言工具!這個強烈的語助詞,不管加在任何的句子裡,都可以達到畫龍點睛的功效,你說厲不厲害?!’
冷無缺被唬的一楞一楞地答道:‘“乾”真有這麼神奇?’
談永藝想著想著……不禁爆笑起來!
冷無缺被他莫名其妙的笑聲,打斷自己正計畫中的想法,於是不解地看著談永藝道:‘你有什麼事嗎?笑的賊兮兮的……’
談永藝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沒事,我隻是看到這麼漂亮的地方,覺得很開心。’
冷無缺用懷疑的眼神,瞥了談永藝一眼後,走向瀑布旁,那未曾被人工雕琢過的渾圓大石,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接著也向談永藝招手,示意他也過來坐下。
談永藝坐好後問道:‘小冷,你決定要在這裡紮營了嗎?這裡水源這麼明顯,你不怕血手樓的人找上門來。’
冷無缺沉吟了一下便答覆說:‘這也是莫可奈何的,再往深處走的話,森林深處危機四伏;我尚未痊愈不能輕易冒險,不如在這裡療傷,畢竟痕跡都湮滅了,就算血手樓要找來,也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所以我們大可以安心。’
談永藝笑了笑應道:‘那麼說來是安全了,反正恁爸也懶得再走下去。’說完起身走到瀑布下的清澈池潭,也不管冷無缺在想些甚麼,脫光衣服就往池潭裡跳,洗起他的澡來。
冷無缺見狀苦笑一聲!便也閉起眼睛,調息入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