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地又過了一個月,離瀑布區約半裡外的一個茂密叢林裡!
嗆一聲!冷無缺手中的九雷切,快速地出鞘又回鞘,一片翩翩飛落的樹葉,被那冷湛的快刀斬成兩半。
冷無缺深吸一口氣,正閉眼感受手指與刀的連係,突然間!他察覺到距離自己十步之遙,正傳來一股濃烈的戰意!
不用睜眼,冷無缺也能知道來人是誰,除了那隻練了一個月,就與自己隻差一籌的談永藝外,還會有彆人嗎?
雖說自己的功力尚沒完全恢複,可是照道理說對付剛開始習武,天劫心法剛突破第一層的談永藝,應該綽綽有餘才是。
事實總出人意料,冷無缺苦悶地想道:這小子簡直是個怪物,內力雖然平平,可是出手詭異刁鑽,簡單俐落、又快又狠,自己一不小心,可會吃個大虧。
腦子不停地想著,手腳卻不能放鬆,冷無缺剛踏出一步時,談永藝已反握一枝尺餘長的木棍,朝自己疾撲而來。
談永藝朝前大跨一步,右手木棍狠辣地撩向冷無缺的麵門。冷無缺收腳、接著身體一側,連刀帶鞘斬向談永藝脅下。
談永藝前躍的右腳用力下踏,前撲的身體拉成弓形,握棍的右手下錯與左手十字交叉,硬擋冷無缺的刀勢。
砰一聲!談永藝受這猛力的一擊,竟連身體都浮起半尺,強忍住手臂的酸麻,輕吐一口氣,左手猛地前探,便扣住冷無缺右腕,再借力扭腰,左腳側踢向冷無缺麵門。
冷無缺沒想到他變招如此之快,看著談永藝嘴角得意的笑,暗道:乾!有夠囂張……
打定主意拚著硬挨一腳,也不要讓他那麼愉快,當下不作閃避,身體右偏投入談永藝的胸懷,右肩硬接他一腳,刀拋左手、右肘一曲疾撞談永藝前胸。
砰!砰!兩聲,談永藝踢中冷無缺的右肩,冷無缺的右肘也擊中他的胸口,向後倒飛的談永藝剛要損冷無缺幾句,冷無缺已索性刀拋一旁,一隻拳頭又招呼過來。
談永藝見狀哈哈大笑,上前很無賴的一個擒抱,兩人扭打在地,像孩子氣地放肆,可能是要在離開的前夕發泄,好轉移彼此對美麗山水的依依情思……
山裡的寒意來得很早,打樹林裡往上看,枝葉遮蔽的天空很憂鬱,談永藝卻似愛煞了如此蕭瑟的景色,雖說今天就要離開,他仍是踩著積厚的樹葉,走到瀑布旁,作起這段時間來的例行功課。
他不畏冷地脫掉衣物,隨手拿著一支三尺左右的光禿樹枝,慢慢地走入瀑布前的淺潭,直到落水較為和緩處才停下,將樹枝懷抱於胸,人卻像發呆般,直視前方不斷濺落的水花。
談永藝運行著天劫心經,總是感到經脈中有著另一股力量,每一道氣脈從沒有像小冷說的遲滯感,每一次揣摩刀式,腦中總有各種聲音糾正自己的動作,更浮現各種圖像示範,說著怎樣出手更有力、空出的手腳該如何……
不知過了多久,見談永藝仍在呆滯沉思,冷無缺躲在池潭旁的大石後,雙眼眨也不眨的觀察著談永藝,在冷漠的表情下,掩飾不了一絲關切之意。
談永藝終於動了!隻見他舞著木棍向瀑布中段走去,那迎麵而來的強勁奔流,竟在他力透棒尖的樹枝下絞碎暴飛,而且當談永藝越舞越快之際,四散的飛沫又集中回到他胸前。
在瀑布的衝擊下,談永藝重複揮舞著腦中記憶的殺著,隻看他右腕一轉,一式血手樓的‘血炙魂斬’揮斬而出,隻是揮刀更加淩厲、角度更加刁鑽!
冷無缺的心神,瞬間被這一刀吸引,雙眼泛出精光,去蕪存菁、簡單直接的刀意,讓他已假設,如果自己迎上這一刀,那會有幾分勝算?而在他仍在衡量之際,談永藝下一個動作,卻讓他更加吃驚!
談永藝記憶後,似在播放幻燈片般,用三百比一的速度,在腦中細部分解又組合。他苦苦思索片刻後,突地豁然一笑棒交左手,由左至右疾速掄轉一圈,一股強大的氣勁瞬間外發,硬是將水逼退半尺,沉喝道:‘天雷祭天!’
隻見談永藝快速地向前劈斬,其天雷心法宛如已突破第二層般,強悍的刀勁夾帶轟天雷鳴,一樣是天雷祭天,但其招式卻沒有半分瑣碎,刀意裡全是快與狠,一刀便直接將瀑布轟得倒卷四散。
好可怕的刀威,沒想到天雷祭天讓談永藝修改後,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冷無缺驚歎後,走向談永藝開口問道:‘明明你的功力,剛突破第二層而已,為什麼一招天雷祭天,卻比已達第四層的我,使出來還要可怕!’
‘恁爸阿知!?’談永藝隨手將木棒丟到一旁,舉手收攏濕透的長發,用一付在看白癡的眼神說道:‘你勒叫恁爸窔杯喔?!’
一句話頂得冷無缺臉浮青筋,嘴角更是很不自然地抽搐兩下,隻聽他陰陰地說道:‘恁老師勒!藝哥,我看你應該可以繼續和我對招了,這樣進步才會更快。’
談永藝聞言,一臉感到十分奇怪地問道:‘咦?小冷你身體不是還沒完全好嗎?還要來啊!?’
冷無缺表情十分陰險地道:‘沒關係,你用木棍我用刀,誰輸了不準吃晚飯,接招!天雷刀法第四式 雷動九幽。’
說是讓談永藝拿木棍,實際上卻讓他連拿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兩人比武的結果,是很顯然易見的,隻聽談永藝的乾礁和慘叫聲,夾帶著冷無缺的陰笑聲,響徹兩人逐漸奔離的山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