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不敢！”
“不敢？”溫霄冷冷笑著，“刺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還是說……不用下藥你就沒有辦法像昨夜那樣？”
看著桑寧慌張的神色，溫霄大抵猜到了。
“你該不會想說，其實你是個貞烈的，隻是為了執行任務不得不做出犧牲罷了？”溫霄步步逼近，桑寧嚇得撇下漆盤，茶具破碎，碎瓷片跟茶水灑了一地。
溫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大概是怕桑寧毛手毛腳驚醒了周鬱雁。
他這般體貼，更加襯顯桑寧什麼都不是。
桑寧徒手去收拾那堆碎瓷片，尖銳的碎片劃破了她的手掌。她原本不想的，可是屈辱的淚水啪嗒啪嗒掉了出來，更惹得溫霄不快。
“哭什麼？晦氣！”
桑寧收拾了那堆碎片，向他行禮，烏黑的睫毛上沾著淚水，愈發動人。
“桑寧戴罪之身，公子不同妾身計較桑寧便感恩戴德了，左右不過一條賤命罷了！公子同妾身談什麼貞烈，真是高估妾身了。”
不知為何，見她遍體鱗傷的模樣，溫霄竟存了一絲憐憫。
“去偏院等著！”
桑寧乖乖照做了。
桑寧剛走，周鬱雁便嬰寧一聲醒了過來，睡眼朦朧道：“夫君……發生什麼事了？”
溫霄一臉寵溺道：“吵到你了，不懂事的丫頭做錯了事，我將她趕走了。”
周鬱雁見他要起身，忙不迭問道：“夫君這樣早，是要做什麼去？”
溫霄的手滑過她的臉蛋，“不是什麼大事，去去就來。”
周鬱雁心中一沉，麵上卻是笑吟吟的，“若是有事，夫君便去忙罷！雁兒有些累，不能陪著夫君了。”
“好雁兒……”溫霄原本想與周鬱雁溫存一會兒，想起桑寧那丫頭慘淡的模樣，不由心悸，便起身離去。
溫霄剛走，周鬱雁便變了臉，問丫鬟道：“桑寧呢？”
丫鬟回道：“方才被公子叫去偏院了。”
周鬱雁喚丫鬟過去，耳語了幾句。“你去……”
溫霄來到偏院，門裡並無動靜，該不會桑寧那小妮子等得久了，睡過去了？
溫霄要推門的手頓了頓，歎一口氣準備離開。
這時二公子的貼身侍從段戎急匆匆趕來，見到二公子如同見到救星一般。
“二公子，太子殿下傳話請公子過去！”
溫霄麵色一沉，“兄長說了什麼？”
段戎搖了搖頭，“太子殿下隻是派人傳話，具體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溫霄手中的扇子一合，便說：“走罷！”
臨行時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不知為何放不下心來。
桑寧原本是獨自在偏院等著溫霄的，等了半天來了睡意，見溫霄未來，便熄了燭火上了榻準備小憩。
她向來睡眠淺，在嗅了一口嗆人的濃煙之後驟然轉醒，猛然起身。
走水了！
院子裡傳來喧鬨聲，越來越多的下人趕到周氏的院子裡，可是沒人想到偏院裡還有一位。
外人是指望不上了，偏院裡的濃煙擋住了桑寧的視線，桑寧嗆了兩口，捂口衝向窗邊。不料窗戶竟從外邊牢牢鎖死，任桑寧如何使勁，都紋絲不動。
“救命……來人啊！救命……”桑寧拚命地拍著門，濃煙刺激得她滿目淚光，很快就由於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桑寧！”
桑寧意識模糊不堪的時候，似乎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恍惚間落入一個溫熱的懷。她下意識將那人認作自己摯愛，淚眼婆娑，所有的委屈濃縮成一句。
“將軍，彆趕桑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