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霄的身形一頓,望著懷中呼吸均勻不省人事的女子,一時間百感交集。
他是犯了什麼糊塗?才會望見漫天大火,顧不及暇地闖入偏院,一腳將房門踹開將人救出?
而這個女人死裡逃生的時候都說了什麼?
下人趕了過來,看到溫霄懷中的桑寧時大吃一驚,趕緊跪下請罪。
“公子恕罪!奴婢不知桑主子在偏院休憩,疏忽了這一片。”
溫霄淡淡瞥過熟睡的桑寧,除了被煙熏滿身煙灰狼狽了些,五官依稀看得出絕色。
“雁兒如何?”溫霄問道。
下人趕忙回答道:“周夫人身邊的明兒會些拳腳功夫,已將周夫人帶去大堂壓壓驚了,除了嗆了幾口濃煙倒也沒什麼,隻是桑主子……”
溫霄聽聞周鬱雁受了驚,冷麵將桑寧丟給下人,負手趕往大堂。
剛踏進大堂的門檻,裡麵一眾鶯鶯燕燕便圍了上來,紛紛帶雨梨花一臉擔驚受怕。
“方才聽說周姐姐院子裡走水了,開始還不信,可姐姐這幅模樣……妾身真是恨不得代替姐姐去受苦。”沈捷哭得最凶,好像受委屈的是她一般。
周鬱雁也是一臉蒼白,倉皇間隻得一身素衣,此時亂了鬢發端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著外邊。
溫霄忙不迭握上周鬱雁冰涼的手,周鬱雁嚇了一跳,見是他,忙俯身行禮道:“夫君……”
溫霄心疼地望著她,“雁兒無需多禮,可還有哪裡不適?”
周鬱雁毫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不礙事的夫君,夫君這麼快就忙完了?”
溫霄想起太子殿下將他傳召過去,闡述了最近奏折中遇到的困題,緩緩搖了搖頭,“再重要的事情怎麼比得上你?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看看?”
周鬱雁擺擺手,“夫君何必……咳咳!”
說罷竟劇烈咳嗽起來。
周圍的姐妹望見,也跟著心疼道:“周姐姐體弱我們都是知道的,這哪裡是幾口煙?分明是要了周姐姐的命!”
“是啊是啊!從前可沒出過這麼大的事,更何況是周姐姐的院子,旁的人都進不去的。公子可一定要為我們周姐姐做主!”
說到旁人,周鬱雁忽然想起來什麼,猛然抓住溫霄的袖子,滿麵擔憂道:“夫君!桑妹子她還在院子裡,她……”
溫霄冷冷打斷了她:“她沒事,你且寬心。”
周鬱雁這才放下心來,倚著溫霄閉目養神。
沈捷有些莫名其妙,“桑寧?她去周姐姐的院子作甚?”
“大抵是不懂規矩,到底是個草奴。”旁的姐妹說道。
“不過這不是太巧了嗎?怎的桑妹子剛來,周姐姐的院子便走水了,桑妹子還正好在姐姐的院子裡?”
沈捷見風使舵,連忙跪下大聲道:“公子,這事定有蹊蹺,懇請公子為周姐姐做主!”
沈捷開了個頭,旁的姐妹也便跪下了,低頭喊著:“懇請公子為周姐姐做主!”
望著這一眾鶯鶯燕燕,溫霄便開始頭疼。
“行了!桑寧也還在昏迷中,有什麼事等她醒來再議,都回去罷!”說罷拂手揚長而去。
周圍的姐妹都散的差不多了,周鬱雁也被請去了二公子的住處,沈捷就算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如意,也得聽從公子的安排。起身的時候她恨得牙癢癢,憤憤望著周鬱雁離去的身影,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