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霄便撇下桑寧,步子急緩,將自己的鶴氅脫下披在周鬱雁的身上。
“怎麼出來了?大夫說你不能吹風,快些回去!”語氣雖是責怪,更多的是關懷。
周鬱雁淡淡勾起唇角,“服侍夫君才是周氏的本分,昨夜夫君得了新歡,還以為夫君今晚不會來了呢!”
溫霄瞪了桑寧一眼,又好生說道,“怎會?雁兒身子不好,先回屋說話。”
一旁的丫鬟笑道:“還是公子疼我們夫人,得了公子庇佑,咱們這院子才算清靜些。要不然啊!哪裡的阿貓阿狗都來叨擾咱們夫人,夫人體弱,還怎麼養身子?”
溫霄聽出了蹊蹺,隨口問道,“不是說過了,後院的事務一並交由管家,不得叨擾大夫人麼?”
周鬱雁輕拍溫霄的手背,溫和說道:“夫君莫要為難管家的了,我身為當家主母,夫君不在的時候自然是要為夫君操持家業的,若是被人說了閒話,豈不是丟了太子殿下跟二公子的臉麵了?”
溫霄便一臉寵溺攔腰抱起周鬱雁,“雁兒這般為為夫著想,想要什麼賞賜?”
周鬱雁嬌嗔道:“夫君可是忘了,這院子小,可放不下夫君那些個賞賜。”
“那便再修繕一個院子,給雁兒存放賞賜好不好?”
周鬱雁郝紅了臉,在溫霄的懷裡輕哼,餘光落在桑寧身上,疑惑道:“這位是?”
溫霄嫌惡道:“新來的妾。”
周鬱雁眉眼彎如月,“那往後便是姐妹了,在地上跪著作甚?地上涼,快些起來。”
溫霄沒好氣說道:“雁兒理她作甚?她願意跪便跪著,我們進屋。”
周鬱雁偏要忤逆他,好生扶起桑寧,絲毫不嫌棄地用袖子拂去桑寧臉上的草灰,眼前一亮道:“果真是上等的美人,夫君真是好福氣!”
桑寧一臉不知所措,“我……妾身是來向夫人道謝的……”
溫霄霸道地將周鬱雁攬入懷,惡狠狠盯著桑寧,低聲在桑寧耳畔說道:“我警告你,休要打她的主意!”
那般咬牙切齒,桑寧沒有想到,溫霄竟也有如此在乎的人。
桑寧乖乖低下了頭,周鬱雁沒想到氣氛會鬨得這樣僵,緩聲道:“好啦!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從前侍夜的月兒回老家了,今夜妹妹既然來了,便隨我一同侍奉夫君罷!”
侍夜?
桑寧皺了皺眉頭,那是通房丫鬟做的事情,她身為妾,跟奴婢同一品階。若非二公子身份高貴,她還輪不到旁人喚一聲“主子”。正室的夫人喚她侍夜,於情於理,她沒有道理拒絕。
見她皺眉,溫霄冷哼了一句:“不識好歹。”
大抵在他看來,周鬱雁不過是給桑寧一個台階下。
桑寧深吸一口氣,緩緩應了一聲。
是夜,帷簾中傳來羞人的聲響,外頭的丫鬟麵紅耳赤。
桑寧守著燭火,差點瞌睡過去,心中一驚。若是讓溫霄知曉她侍夜不專心,定要罰她,好容易逃過一劫,桑寧還不想被淩遲喂貓。
“水!”溫霄一聲命下,桑寧趕忙端了茶水送去。
一掀開簾子,望見周鬱雁已經累暈了過去,溫霄大汗淋漓,精煉的身軀沒有多餘的肌肉,但是桑寧是記得的,宓國二公子乃第三卿上軍將中行庚,立下實實在在的軍功的。滿是薄繭的雙手,曾砍下百餘敵軍將士的頭顱。
“你在看什麼!”溫霄一聲嗬斥,讓桑寧渾身一顫,低下身子將茶水端得更高。
溫霄玩味地望著發抖的桑寧,“怎麼?你也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