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輕朝秦東歌投去感激的目光,但對方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
這人真是陰晴不定,方才還一本正經說著情話,現在就對她不鹹不淡了?
“秦先生,你說得對,這裡是公司,但不是你的秦氏。”藍晴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手腕卻隱隱作疼,卻隻能氣憤地看向秦東歌。
秦東歌的視線落在她手裡的文件上,蹙眉問了一句:“怎麼?藍底集團要轉讓股份了麼?”
“你在胡說什麼?”藍晴晴心頭狂跳,惴惴不安地將手裡的文件往胸口埋了埋。
雖然她裝傻否認,但秦東歌一目十行,早已經看得清楚,他抿唇一笑,仿佛聞到了不一般的氣息。
“沒什麼,隻是我看錯了。”秦東歌不動聲色地拉起了許言輕的手,“走吧,我帶你上樓去,正好,我找許伯父有事。”
許言輕愣愣點頭,目光卻沒有離開過藍晴晴懷中的文件。
她想做什麼?是已經蓋了章,還是沒蓋章?方才竟然沒有看清楚!
“媽,看你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兒?不如我給你叫車?”許言輕試探道。
藍晴晴白她一眼,不屑道:“不必,我要帶如藍去換藥。”
她就這樣討厭她麼?許言輕心中悲憫,剛想說點彆的,可已經被秦東歌拉進了電梯。
“你乾什麼呢!我事情還沒有說完。”許言輕惱怒不已甩開他的手之後立馬按了開門鍵,可秦東歌又迅速按下關門鍵。
就在她要發作的時候,秦東歌低聲說:“她手裡那份股權轉讓協議並沒有蓋章。”
啊?許言輕一愣,抬眼看他,這人是神麼?怎麼會知道她心中所想?
就在她滿臉疑惑的時候,秦東歌淡定道:“不要太過喜形於色,一直盯著她手裡的文件看,她會懷疑。”
這回許言輕更懵了,這都是什麼情況?難不成秦東歌知道她是重生後的人?
不,不對,他不可能知道,她要先冷靜一下。
“秦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言輕躊躇一番後小心翼翼說出這話。
但秦東歌卻一聲冷哼,淡淡道:“好了,先上樓看許伯父吧。”
自覺逃過一劫的許言輕愣愣點頭,心道,恐怕是因為父親未死,所以申俊波和母親臨時改變了主意吧?
即使如此,她也能暫時放下心來。
電梯到了頂樓,許言輕奪門而出,但秦東歌喊了一聲:“會議室在左邊。”
已經右拐的許言輕這才轉身往左邊跑去。
當她從會議室大門的小窗口看見坐在首位的父親之後,心頭的擔心才算是徹底放下。
她雙眼含淚,抬著頭想將淚水倒回去,可喜不自勝的她根本收不住眼淚。
“好好的,哭什麼?”秦東歌蹙眉看著她。
“秦先生,今天真是多虧了你。”許言輕頓了頓,抬手用手背揩著臉頰上的淚水,“作為報答,我請你吃午飯吧!”
“好是好,不過我很忙。”秦東歌說完轉身離去,留給許言輕一個背影。
許言輕立刻追上他說:“秦先生,真的,等你忙完工作,我就請你吃午飯好不好?”
這會兒她是真的很感激秦東歌,他幫了她的大忙。
“許言輕,現在剛十點。”秦東歌出聲提醒道。
許言輕沒說話?他微微蹙眉,回頭看見她正趴在那小窗戶上癡癡看著什麼。
動作這麼快?看來根本就不是誠心想請他吃飯嘛!他剛拒絕,她竟然就跑了回去。
沒由來的,他覺得心裡發悶。
這午飯,他還非吃不可了。於是他扭頭便走回去,一把拎住了許言輕的後衣領往後拖。
“你不是要請我吃午飯麼?恰好,我現在有空了。”他聲音發冷,將她拖離小窗口後,才終於鬆開了她的衣領。
“真暴力。”許言輕小聲嘟囔著,因為尚欠對方恩情,所以不敢發作。
這個男人絕對屬於陰晴不定的類型,他那是什麼眼神?想要將她剮了麼?
“好吧秦先生,想吃什麼?”她定了定神,“不如吃日料怎麼樣?”
在她的記憶裡,前世幾次見到秦東歌都是在日料店。
所以,他應該很喜歡吃壽司生魚片之類的東西吧?
秦東歌皺眉,半晌才說:“既然你喜歡吃,那就走吧。”
啊?她喜歡吃?她不喜歡啊!她最煩吃沒有熟的東西了。她可是考慮到他喜歡,才這樣建議的。
出了藍底集團的大門,許言輕看著停在門口的賓利,為難道:“秦先生,要不你先把車送去維修?”
“不必。”秦東歌瞥了那車一眼,“直接報廢。”
許言輕盯著車看了半天,也沒壞到需要報廢的地步啊?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猛然想起因為她而倒了大黴的胖司機!
於是趕忙打開手提包尋找,她記得剛才在司機的車座上順手拿了一張名片。
名片呢?啊,找到了。
許言輕鬆了一口氣,雖然記下了車牌號,可是到底不如電話號碼有用。
“秦先生,走吧。”她心裡踏實了不少,緩步繞到了賓利麵前,一張小小的罰單落入她的眼。
糟了,秦東歌一定是為了幫她,隨手將車甩在這裡,然後被貼罰單了。
她將那罰單捏在手裡,怯怯地遞到秦東歌麵前:“對不起秦先生,我會幫你交罰款的。二百是嗎?”
說著,她從錢包裡掏出了二百塊錢,和罰單一並捏在手裡。
秦東歌垂眼看著麵前的罰單和二百塊錢,猶豫了一秒之後伸手接過。
看著麵前鬆了一口氣的許言輕,他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女人到底腦子裡在想什麼?
大概隻有許言輕自己知道,她隻是不願意欠彆人的人情,雖然,已經欠了秦東歌一輛賓利。
她考慮了一下,認真道:“秦先生,你放心,以後我會還你一輛賓利的。”
“以後,以後你便是秦夫人,我的便是你的,一輛車而已。”
說完,秦東歌淡淡看了她一眼,將手裡的錢和罰單一並揣到了褲袋裡。
嘁,心口不一,許言輕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嘴上說著什麼,我的便是你的,可是行動卻很實誠地將那二百塊塞入了褲袋。
就在她心裡暗暗吐槽的時候,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藍晴晴又去而複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