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公司的第一天,僅僅為了適應環境,就讓人望而生畏,鐘舞彆無選擇,心煩意亂,幸運的是,二組同事很好相處,所以能夠稍微緩解一下工作中的緊張情緒。
“當你需要上交一個文案時,你可以把它放在公司的公共文件夾中,這很方便,因為你隻需要拖放就好,流程並不繁瑣。”團隊中最年輕的成員宋聰健向鐘舞詳細介紹了公司的製度。
“之前的公司用的是雲共享,這裡用的是專用的文件夾,會不會有安全問題?”
聽鐘舞話一問完,宋聰健就趕緊解釋道:“我之前也有這個顧慮,所以特意去問過,據說上傳或下載到文件夾時會留下記錄,但好像沒有什麼安全問題,不過如果驗證時間長的話,當然最好設個密碼。”
鐘舞起身,興高采烈:“好的,謝謝,你今天教了我好多東西哦。”
“我也就剛來三個月而已,所以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宋聰健害羞地笑了笑,是那種內心毫無負擔的人才會擁有的燦爛笑容。
下班時間快到了,林德運之前說第一天不會加班,所以鐘舞可以準時下班了,她得回家再想一想,應該繼續留在這家公司還是放棄?然而,已經離開一段時間的組長林德運出現了,同時還帶來一個壞消息:“鐘舞,鄭總要見你。”
“……啊?”聽到林德運的通知,鐘舞呆若木雞。
林德運眨了眨眼:“去經理辦公室。”
見鐘舞既不說話,也不行動,林德運又催促道:“快跟我來。”
看到鐘舞那張瞬間失血的臉,林德運以為她太緊張了,他走到鐘舞座位前,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鐘舞沒辦法,隻好跟上林德運,心跳又加快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如果想假裝兩人不認識,現在是不是應該偷偷來找我呢?他是想要我離開公司?不要成為他生活中的絆腳石?”每走一步,鐘舞腦子裡就出現一個問號,似乎鄭嶼森正試圖悄悄地,不為人知地讓她失業。鐘舞有那麼一瞬間想拉著林德運的手讓鄭嶼森難堪,又不想連累他被趕出公司。
“林組長,我一個人去吧。”鐘舞想知道當她和鄭嶼森單獨相處時,他會說什麼,如果堅持留在這家公司,她總有一天會需要麵對這種恐懼。
“不行。”林德運一臉堅定地搖了搖頭,“小心,我感覺有些不妙。”
鐘舞皺了皺眉:“怎麼了?”
“我是說鄭總。”林德運重重地歎了口氣,咬牙好似自言自語地低聲道,“我隻是說他很帥,這是侮辱嗎?”
鐘舞更加疑惑不解:“啊?”
“這隻是一種恭維啊。”
見林德運邊走邊嘀咕,鐘舞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我隻是想開個玩笑來取悅老板,就應該受到譴責嗎?我還是太年輕了……”林德運仍在小聲嘀咕著。鐘舞並不想去探究剛剛在經理辦公室裡發生了什麼,她隻想逃跑,她想轉身收拾背包回家,如果回到之前的公司,那邊能重新接受自己嗎?鐘舞腦海裡盤算著千萬個念頭,邁著沉重的步伐忐忑不安地來到了經理辦公室。
“請進。”林德運敲門後,鄭嶼森的聲音從門內傳來。林德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鐘舞又開始反胃了,她又看到了鄭嶼森,他的表情與幾個小時前沒有太大變化,眼神依然冰冷到讓人無法直視。
“鄭總,我把鐘舞帶來了。”
在林德運的介紹下,鄭嶼森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她的名字:“鐘舞。”
鄭嶼森的聲音聽起來既陌生又冰冷,感覺就像赤腳站在極地的冬天,即使在白天,太陽也不會升起。鐘舞喜歡自己的名字,喜歡他叫自己名字時溫暖的語氣,但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
“我是。”鐘舞低聲回答,好奇鄭嶼森叫自己來會說什麼,然而接下來的問題出乎意料:“你沒事兒吧?”
鐘舞愣了愣:“啊?”
“你剛才看起來很不舒服。”
聽到鄭嶼森的話,鐘舞稍隔片刻才反應過來,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他。鐘舞認為和林德運一起過來似乎是個錯誤,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來,鄭嶼森可以準確地表達自己的真實意圖,但有林德運在身邊,鄭嶼森也隻能問一些荒謬可笑的問題了。鐘舞認為自己領悟到了問題的深意,試圖用合適的措詞來回答,但鄭嶼森卻先開口了:“你之前是在有研廣告嗎?”
“對。”鐘舞開口。
“隆基在各方麵都比有研好,你不會失望的。”鄭嶼森的聲音無比溫柔,但內容卻有些囂張,好像在說:“你能加入隆基是有多麼幸運啊。”
見鐘舞愣神,鄭嶼森又問道:“你能做好嗎?”
鐘舞瞥了鄭嶼森一眼,答道:“……能。”
“我以為專業文案會給我一個更好的答案。”簡短的回答似乎令鄭嶼森很不滿。鐘舞震驚地看著他,感覺他似乎在試圖讓自己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她還能說什麼呢?
鐘舞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林德運感受到兩人之間詭異的緊張氣氛,坐立不安,他輕輕地拉了拉鐘舞的袖子,鐘舞咬緊牙關,冷靜下來,再次開口:“……工作和之前會有所不同,我會儘力而為。”
“嗯,我會關注的。”
聽到鄭嶼森這話,鐘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是想看看自己能否勝任,再用自己工作水平差的理由讓自己離開嗎?
“鄭總的意思是,你需要參加即將開展的一場競爭激烈的方案大賽,我們會期待你取得好成績。”林德運解釋道,試圖化解尷尬的局麵。
“是的,我很期待。”鄭嶼森說完這句話就低下頭開始翻閱文件。鐘舞跟著林德運匆匆離開經理辦公室,她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他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鄭嶼森了,不對,也可能以前的鄭嶼森是假的,太慘了,以為已經愈合的傷口仿佛又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