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放虎歸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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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木崖北麓十裡遠的一座山崖,名曰思過崖。如有犯錯的魔門中人,都會被押解此處枷鎖枷住手腳麵壁懺悔,並罰寫魔門經卷若篇。

如果罪行十惡不赦,便會打入死牢,脖頸上拴鐵鏈,足下鐐銬鐺鐺。被生擒的孑翼雄被卸甲關在死牢,斷木崖邊被迷暈的五千士兵被繳械,秦儀手持虎符,很快控製住了東萊城派遣的兵馬。

幕府帳下,蘇寒的心腹聚首一起,商議如何撤走東萊府的護軍。

“侯爺。咱們不如來個神不知鬼不覺,派人乾掉那些護軍把將軍救出來。”南宮拓提議。

“不妥不妥。教主再三叮囑,如果采取滅口政策,魔門的人願意代勞。隻是這些兵來自東萊王府。若是我們將他們滅口,難保東萊王不會震怒,再舉大軍前來剿匪。那樣一來,咱們不但就不了將軍,反而還會連累魔門中人。”秦儀再三思量,覺得南宮拓的提議欠妥。

“咱們此刻不如先把那些被斬的將領名單上呈東萊府告知王爺,巧施嫁禍之計給南方的蠻國。一來咱們可以抽身,靜觀其變。二來不用咱們打仗,就不用擔心咱們的耗損。即便事後東萊王發覺此事的端倪,我們未有損傷,軍力大過他的兵馬,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展崇分析道。

“展將軍說的在理,那就依此計行事。展將軍聽令,把咱們俘虜來的那些東濊人和財寶一並送去東萊城,試探王爺的反應。”秦儀采納展崇計謀,吩咐諸將做事。

蘇寒數日憋悶在府邸裡賞花喂魚,清閒的有些不知該如何自處。端木紫苑見他在水榭無趣,命人端著棋盤進入水榭亭子,一眾婢女端著糕點站在一旁服侍。

“妾身拜見將軍。”端木紫苑躬身請安。

蘇寒丟掉手中喂魚的飼料,正過身麵對端木紫苑。數日未曾傾心談話,已然有些不適應。看著她如水的眼神,一副照顧細微的樣子,讓他羞愧。

“起來說話。”

“妾身謝過將軍。”端木紫苑坐在石凳上,婢女擺好棋盤,黑白對調,黑子對他,白子留給自己。

“還是你用黑子吧。”蘇寒示意婢女又將黑白子盒對調。

“那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先。”端木紫苑起子落定棋盤的天元,蘇寒一怔,沒想到她會如此囂張。故布疑陣落子,占據四方。她一路強勢的擠子在他的陣營中,使他原本固防的棋形斷點,促使他補棋若乾,先手的讓他步步為營。

“好厲害啊。幾天沒對弈,棋藝行市見長。”蘇寒拿起果盤裡的蘋果咬了一口說道。

“妾身這都是和將軍學的。還有更厲害的,看招吧。”端木紫苑在蘇寒的南陲重鎮上點入黑子,白子行事一片死寂。他假意慌亂的看了看,讓她輕敵。隨後一記白子點在天元附近,拆三路黑子間隔,南北不相接,讓她借不到點。謀得她的天元根據地,擴大地域。

“將軍雄圖霸業,妾身乃是小女子,你也不讓讓人家。如今你讓人家首尾不相接,那就彆怪妾身婦人陰險。”端木紫苑落子封鎖了蘇寒向外擴疆的黑子。將其取得小利的天元失地重新奪回,並封住天元根基,阻敵南下擴張。

“好棋、好棋。”蘇寒連連稱讚端木紫苑的棋藝,一盤看似失手的棋局,在她一字落定的刹那活躍了棋盤。縱觀棋局多變,無論是攻擊、吃棋、阻止對手發展上看。她操控中盤的技藝,南雲無人能及。布局的手法更是巧奪戰局,論天下,寥寥幾人能及耳。

“看到將軍笑顏重拾,妾身也就欣慰了。”端木紫苑伸手握住蘇寒的手。

“似乎我對你很久沒笑過了。”

“妾身雖未與將軍拜堂,但是端木家的一切都已隨嫁妝收入府庫。端木家沒有男丁,父母知你是個可以托付的人,不論我們是否禮成,我隻求可以守候在將軍身旁。一輩子不離開的和你生活在這。”

蘇寒慚愧的脫開她的手,端木紫苑一番感人陳詞換來的隻是他的背對。

“我心有所屬。對你我隻有愧疚。”

“妲己姑娘,她會協助你嗎!她不會背叛你嗎?你有今天的地位,是何等的不易,為了她,值得嗎?”端木紫苑聲淚俱下。

“我跟你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對她,我從沒有想過把她卷進我的複仇計劃中。從前沒有,現在更不會有。冷家的仇,隻能用冷家人的血去慰祭。”

“一子錯,滿盤皆輸。我贏得對弈,卻失去了對你。”端木紫苑起身。

蘇寒側頭看她。

好好一盤對弈,方才還有說有笑的兩人,一下子把這愉快的氣氛破壞。端木紫苑冷冷的轉身,蘇寒想要挽留,可是心裡想著的那個人是妲己,是留、是走,他矛盾的不能自抑。

被囚禁在思過崖死牢裡的孑翼雄從昏迷中醒來,身子軟弱的不能久站。妲己透過牢門的探監窗看他,覺得他相貌堂堂,應該可以不用受這些苦頭的。隻可惜他與魔教對立,敗在了女人的計謀上。

孑翼雄雙手握住鐵鏈,想要用力掙開,可惜那是玄鐵打造,非人力能為。妲己命人打開牢房,隻身探監。

“孑將軍,看看你現在這副尊容,比起方才反差很大啊。”

“魔頭,我勸你最好識相的放了我。不然我的五千兵馬殺上斷木崖,取你項上人頭,到時候你可彆怪我辣手無情。”孑翼雄全然沒有意識到妲己的鎮定,還大言不慚的放話取她首級。

“哈哈哈。”妲己輕笑。“孑將軍,你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你那五千鐵軍已經誠心歸順我陰月神教,奉我教令,聽我差遣了。不信你聽!”

思過崖下,五千兵馬奉孑字旗節度的士兵高呼陰月神教的口號,響徹山穀,震動海川。

“怎麼會這樣!”孑翼雄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

“我再給你看一樣東西。來人,帶上來。”妲己站在死牢一邊,幾名士兵拎著十餘個錦盒進入牢房,打開錦盒,孑翼雄看呆了眼。“這就是不歸附神教的下場。孑將軍,我知道你的愛人還健在,我想她不想收到你的錦盒。你說對吧?”

“魔頭,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孑翼雄愚忠的背駁妲己的拉攏。

“來人,取紙筆來。”妲己在宣紙上寫下了四個字裝進信封。“放他離開思過崖,送他一匹快馬回東萊城報信。”

孑翼雄正視她的背影,兩名士兵解開鐵鎖,把妲己裝進信封裡的紙條塞給他。用黑布蒙住他的眼,一路快車送他去往直道,留下快馬,遁去林中。

東萊城上,霧蒙蒙一片。衣衫破爛的孑翼雄快馬加鞭,星夜兼程在南雲通往東萊城的直道上。

東萊王府設宴款待南雲展崇一行。娛賓殿上,司馬蕤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摟著傲雪肆意親吻,登台獻舞的歌姬舞姬,遊走在賓客的周遭。獻酒、斟酒。

司馬蕤拉著傲雪的手,如入無人之境,和她在掖池舞台上手舞足蹈。他的笑聲,讓坐在列席的展崇尷尬不已。

“大王,來呀、來呀。”舞池中的舞姬爭相簇擁,傲雪放開司馬蕤,避開舞女走回坐席飲酒。

對於舞姬的召喚,司馬蕤樂此不疲的應聲追逐。

“孤這就過去,哈哈哈。”司馬蕤一把抱住一舞姬的腰肢,笑聲令在場群臣羞愧的低下頭。

傲雪忍氣吞聲多年,這次她沒能控製住她的憤怒。端起案幾上的酒杯,大步走向司馬蕤,一杯酒,冰冷的潑向他。

“放肆!”司馬蕤震怒。

“你才放肆!”傲雪鼓足勇氣頂撞他。

司馬蕤起手準備打她,門口侍衛匆匆來報:“啟稟王爺,孑將軍回府。”

“請他進來!”司馬蕤威儀的走回坐席坐下。

展崇疑惑的看著司馬蕤,方才還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轉眼間王威凝聚,氣派的震懾人心。

孑翼雄一入大殿,看了一眼列席的展崇,馬上跪伏在大殿上,相司馬蕤請禮。

“參見大王。”孑翼雄拱手參拜。

司馬蕤震怒,拍案而起。“是何人褪去了愛卿的鎧甲!”

“大王請先息怒,末將手裡有一份南雲魔教教主要我捎給王爺的書信。”孑翼雄雙手遞呈,殿內服侍的太監管事碎步上前接下,轉呈王座上的司馬蕤。

司馬蕤接過手中展閱,醒目的四個大字呈現眼臉:“天心取米。”

“哈哈哈。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妄想憑借這四個字要我改變計謀,簡直是孩童把戲。”司馬蕤不屑的將信封裡的字條丟到地板上。

孑翼雄拱手再拜:“王爺萬不可輕視這夥悍匪。魔教立於斷木崖頂,門徒數千,裝備、高手情況尚不知曉。初次用兵,末將就慘敗而回。還望主上三思,另行用計對付以為上策。”

“你可知字條上是哪四個字嗎?”司馬蕤試問。

“末將不知。”孑翼雄搖了搖頭。

“天心取米。”司馬蕤話音出口,一旁的傲雪放下酒杯,凝眸傾聽。殿內文武百官也側身相望。

“不就是一個典故嗎,乾嘛繞彎子。”傲雪舉杯飲酒。

“既然你知道,那你說給大家聽聽吧。”司馬蕤貼近傲雪的耳畔,小聲說道。

“相傳,這天心取米的典故來自前朝漢武帝時期。當時漢匈和親的懷柔政策被漢武帝厭棄,他立誌改變軟弱的外交政策。有一年北方匈奴想進攻中原,派人給漢武帝上了一份戰書,上麵也是寫了天心取米這四個字。漢武帝不知道這四個字的意思,便召集一班朝臣一起研究,很可惜無人知曉。不過宮中有名修撰官叫何塘的揭榜應招,說他懂這四字含意,並有退兵匈奴之計。”傲雪起身走至殿中,取來一壇烈酒,扯下一塊帷幔,浸在酒中話舞池中。

“天者,天朝也;心者,中原也;米者,聖上也。天心取米,就是奪我漢室,奪取龍位的意思。何塘的話讓漢武帝驚愕,一時間忐忑了心思。”傲雪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沾酒的帷幔在地板上寫著天心取米四個字。再起運步,袖舞掖池之上,亦舞亦步。

帷幔流線在“天”字中間加了一豎,變成“未”字,轉身再舞,在“心”字的右兩點中間加了一長撇,變成“必”字。退步三邁,在“取”字左上頭加上了“乛 ”,變成“敢”字,弄身沾酒,又在“米”字上部加上一橫,變成“來”字。

樂師器樂,傲雪拋出手中帷幔,落入身後孑翼雄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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