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翳又好幾天都找不到商逸豫。
商逸豫這一次的失蹤,也成了她同事每天議論的焦點。
項琅周圍的人,都開始相信起她的話來。他們相信,商逸豫的神經真的有些失常。好幾次都莫明地離開學校,要是一個正常人,是不會不遵守紀律的,走時至少要給領導說一句,不辭而彆的次數多了,不讓人懷疑神經有問題,是很難解釋這個問題的。
商逸豫這次的離開,佟翳相信不是商逸豫本意。
因為他感覺商逸豫對他的依戀程度,在平淡的歲月裡,已達到不可磨滅的地步。那怕是那麼一秒鐘的離開,都會在那瞬間的獨自徘徊中思緒萬千。佟翳想到這裡,感覺世界重歸寂靜,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他的心情完全像是被黑夜收走光線的夜空,沒有一絲燦爛的意義可言,臉上頓時沁出擔憂。
“我想你應該把沁荷從你的公司辭掉,不!應該是趕出去!”成樂在電話裡對很久都沒有回家的商洛說。
“她昨天已經離開公司了。”商洛說。
“因為什麼要離開公司?”成樂問。
“你的意願是沁荷離開公司,因為什麼,我想已經並不重要。”商洛說。
此刻,商洛餘光裡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他回頭看了看,是沁荷,臉帶憂傷地站在他的身後。
“既然那樣,我不再多問了,我希望你能夠回家。因為我覺得你沒有錯,完全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錯了。”成樂說。
成樂剛說完,就有人在敲她的門。她不得不對沉默著的商洛說:“好,不說了,我等著你回來。”
成樂掛了電話,去開門。
是佟翳在敲門。
“是佟翳,快請進!”成樂熱情地說。
“我不進了,我隻想問一下,商逸豫在家裡沒?”佟翳低沉地問。
“逸豫,不是跟你在一起嗎?自從她爸爸死後,她沒有到我們這裡來過。”成樂說。
“好,謝謝!打擾你了!”,然後低著頭走開了。成樂納悶的眼神跟隨了步伐很慢的佟翳的背影很久,直到佟翳的身影被一座高樓遮住。她立即明白,商逸豫在佟翳心中是多麼的重要啊!一次小小的離開,讓佟翳傷感成她都不忍心看到的樣子。突然,她好象想到一件重大的事情,必須找佟翳問個明白,她隨即向佟翳走去的方向飛奔過去。
“我有離開你的公司嗎?”沁荷有氣無力地問商洛。
“沒有!不過,你得馬上離開公司。你要是在呆下去,成樂真的會離開我。”商洛壓低聲音說。
“剛才你完全是在取悅你的妻子?”沁荷憂傷地說。
“不是取悅!是我們都必須麵對的一個事實。你必須離開公司。”商洛閉著眼睛說。在這種溫柔和煩惱攪得他不安的感情麵前,真想為自己的處境安一個合適的名字,他卻找不到。因為如此多的厭煩、遺憾、空虛、荒謬,龐大而複雜,根本就無法用幾個字來概括。即使找到世界上最權威的語言研究專家,也會無法做到。
“你必須麵對把我趕出公司的事實,”沁荷平靜地說,“你不趕我,我也會馬上離開,這個決定我是剛決定的。你取悅你老婆那一刻,我決定的。”
沁荷輕柔而感傷的語氣撩撥著他,簡直要把他的心思循離其他人。他的秉性瞬時把他那還很猶豫的心,放進沁荷的誘惑圈。他那隱約的意識裡的那隻小船,在不斷向一個輕浮的女人靠近,但不是情婦。
“你……為什麼……要做這個……決定?”商洛吞吞吐吐地問。
“因為我愛你,我要帶上你給我的情感陰影,以及生活的快感,躲匿於你的另外一個世界。可以讓我感覺時光流失那樣,更加珍惜你。我知道,知道我的這個想法很膚淺,更多的是多情的可笑。不過有時候,膚淺與可笑搭配在一起,可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沁荷鎮定自若地說。
“什麼陰影?我不明白!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嗎?”商洛問。
“我們之間沒有陰影,我一直自認為,我們之間永遠隻有清澈的感情,如溪水一樣清澈。即使有悲歡離合,在我們之間都不會有太複雜的陰影存在。不能永遠跟你在一起,會給我的心靈帶來陰影。”
“我覺得天熱得有點讓人透不過起來,讓我迷迷糊糊的。你的話好象喚醒了我,既催我振奮,又讓我羞愧難當。”商洛說,感覺胸前沉甸甸的,口乾舌燥。
“雖然你那含糊的話,沒有明確地向我表示什麼,但我感覺我胸膛在有什麼在湧動,蕩漾著一縷甜甜的情絲。使我有一種滿足的幸福,把我曾經的狹隘的心胸捅得千瘡百孔,我不應該嫉妒和陷害你的妻子。在我悔意十足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隻有贏得你那滿口美麗的辭藻就夠了,根本就不要消除理想中婚姻的障礙。”沁荷感傷地說。
商洛晃了晃身子,在他看來,沁荷的話象散發出不少的聰穎和靈氣,但他沒能理解沁荷所說話的本質。感覺沁荷多情的裡麵還包含著惡意的尖刻和折磨人的過分精細,使得商洛骨子裡難以忍受。
“你說你陷害過的我的妻子?”商洛驚詫地問。
“是的,但已經不重要了,以後她再不會受到傷害了。其實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受到傷害,每次我想用一些惡毒的方式逼迫她離開你,但都失敗了。可最終受到傷害的都是我,命運注定我要這樣。”沁荷漫不經心地說。
“我們曾經一起幸福過……”商洛說。
“沒有!我現在才明白,我這輩子隻能做一個年輕的寡婦,是命運安排我這樣的。要和你一起幸福,現在不可能,將來也不可能。因為我喜歡你,隻可能給你增添一些風流韻事罷了。而且我的身份也決定,我不可能跟你有什麼幸福可言,我是你爸爸的第二任合法妻子……”沁荷流著淚說。
內心的激動和焦躁所摩擦的熱氣像浪花一樣湧遍她的全身,又像是在怪幻和混亂的噩夢裡掙紮,使得她感覺渾身無力。
“那你為什麼要嫁給我爸爸,你明明知道我爸爸的年齡不適合你青春的活躍。”嘴唇煞白的商洛問。
“好尖銳的問題!”沁荷苦笑道,“我的欲望促使我要過這樣卑鄙無恥地生活。”
“不!不要這樣說。如果是你自願與一個沒有跟你有一致青春激情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誰都沒有資格鄙視你們,包括你自己。你要知道人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商洛安慰她說。
“但我希望你原諒我的過錯。”沁荷說。
“你是說你陷害我妻子成樂的事情。”商洛問。
“不,不止這些。”沁荷說,“我不知道我該從那裡說起。”
商洛那嚴肅的眼睛盯著沁荷那紅的過分的臉,似乎能從中看出點名堂出來,她那莊重的神態令他很驚訝。
“你說吧,我們的談話沒那麼嚴肅,因為我們不是在寫文章,必須有一個華麗的開頭。”商洛鼓勵她說。
“你的媽媽王女士是阿高指使人用車撞死的。”沁荷低著頭說。
商洛的全身神經繃緊,感到周圍的氣氛一陣可怖,身子不禁顫抖起來。
“他為什麼要那樣?”商洛提高嗓子問。
“為了權力,他想在他那當局長的舅舅退休以前,他能做出一件令全局人刮目相看的事情來,那樣文化程度很底的他,就可以明正言順地當上局長。他從他爸爸那裡得知,你爸爸曾經販過毒,所以他就把可以讓他公成名就的目標,定向你們商家。他抓住現在富人的弱點,有錢了,無論自己年紀是多麼的老,都要找個年輕的女人,來裝點自己的麵子。而處於青春騷動的女人們,不顧一切地隻想接近有錢的老男人們,雖然那些老男人在性方麵根本就滿足不了她們。但我並不對你有錢的爸爸有什麼企圖心理,那時我隻是愛阿高。他要我假裝跟你爸爸結婚,抓到你爸爸販過毒的把柄後,他升了官,就會很風光地把我娶回家。當然了,我要嫁給你的爸爸,先必須把你爸爸合法的妻子"處理"掉。我沒想到他會那麼殘忍,他殺了你的媽媽。就這樣,我很順利地嫁給了你爸爸。在我沒有認識他以前,他利用成樂嫁給你,然後用糟蹋……”
商洛作為一個痛苦的傾聽者,心裡亂成一團麻。此刻,沁荷說出的每一句話,就像猛烈的洪水肆無忌憚地撲向他。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煩躁的衝動。他大聲向沁荷吼道:
“你給我出去,你那美麗的外表後麵,竟然隱藏如此不可原諒的歹毒。你跟阿高一樣惡毒。”
“不!我也是受害者。雖然我承認我有很多錯誤,是你的魅力把我喚醒的。”沁荷說。
“我說了我想你出去!”商洛強調說。
沁荷對於商洛的憤怒,她並不感到震驚。因為她認為,她所吐露的真相真的像蠢語傻話,誰聽了都會拿出自己固執的性格表明對此的反感。
沁荷的目光投向痛苦不堪的商洛,然後做出動作,帶著有些濕潤的眼睛,走向門外。在這途中,她猶豫了一下,對微微低著頭的商洛說:“我相信我們那晚迷糊的做愛不是一個錯誤。因為那瞬間令我們陶醉的同謀感,會讓我們永遠記住對方,魂牽夢縈地把對方留念。”
破於情勢,沁荷說完,儘情地呼吸著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希望香熏能夠麻木她留念的神經,讓她在不知不覺中,離開有商洛存在的境地。睫毛上凝固的淚水被緊接著的淚珠融化,頓時睫毛像水裡麵漂浮的稻草,沒有了往日的整齊。臉上的脂粉也變得殘缺不全。她有氣無力地無方向感地向前走著……
沮喪的商洛突然憂愁地想,他不能抱怨沁荷。他嘴唇微微翕動,他這個微小的動作,被剛進來的秘書看在眼裡。但秘書並不敢發問,商洛那嚴肅的神態,有一種一觸即發的衝動發泄。商洛感覺隻有把慰藉寄托在沁荷存在的空間裡,才可以緩和他痛苦的心境。於是他立即站起身來,用目光透過模糊的窗戶玻璃去追尋沁荷的身影。
沁荷已經走遠了。給商洛留下的感覺,是他好象再也見不到這個女人,一種難以抵製的空虛襲上他的心頭。一種從未有過的對沁荷的依戀,以及對她神秘經曆的興趣。使得他猛然覺得他剛才趕跑沁荷是一個錯誤,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
他立即衝辦公室室,去追沁荷……
成樂一直追到學校才找到神情沮喪的佟翳,跑得還來不及歇氣的成樂問佟翳:“商逸豫不見幾天了?”
“有三天了。”
“難道她的神經又開始失常了嗎?”
“不可能,她現在很好,跟她沒有變啞前一樣活躍,清醒的活躍。”
佟翳對成樂疑問的否定,讓成樂心驚膽戰。她似乎立即明白,商逸豫的陡然失蹤與阿高有關。佟翳思索的注意力,完全被成樂拔腿就跑的動作給攪亂了。他完全不明白,是什麼理由讓她今天這麼關心商逸豫,那焦急的舉動,讓佟翳十足地困惑。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
成樂跑到一家公用電話亭前,心跳急劇的她迅速撥通阿高的電話。
“你把商逸豫怎麼了?”成樂上氣不接下地問。
“我是想把她怎麼樣,沒想到她奔跑的速度比短跑冠軍還快,我們追不到她,最後跑得不見蹤影了,難道她沒有回來嗎?”阿高用嘶啞的聲音問。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傻。她不能在受到任何傷害了。”成樂說。
“我是為你好啊!假若不阻止她,她會把你的醜行公布於世的。”阿高說。
“這件事情就此罷休,我請求你馬上從我的生活中消失。我厭惡你這樣做事情沒有原則。”成樂鄙視地說。
“我完全可以不再傷害商逸豫,可你仍然欠我的人情。”阿高說。
“你的想法好無賴!甚至下流,”成樂說;“簡直讓我透不過氣來。”成樂說完立即閉上眼睛,想儘快結束這場爭論。一副用腦過度,筋疲力儘的樣子。這些成樂自己都感覺的到。
“我還是要你幫我找商洛販毒的證據,你知道,知道我現在急切地需要商洛販毒的證據。”阿高說完這句話。沾沾自喜地好象履行了自己一生的責任。
“你真的簡直瘋了,商洛根本就不曾與毒品沾過邊,。”成樂極力這樣辯駁。
“隻要你有心,就會有收獲的。那你的名節也就保住了。”阿高說。
此時,成樂一聲不吭。就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感覺自己根本就不存在於電話亭裡,而是置身於一個她自己都無法控製的從某個高處降落的過程中。
“小姐!你不打電話,無故把電話拿著不讓彆人打,是什麼意思?”一個粗大的婦女聲音像小號的狂嗥聲,衝進成樂的耳鼓。
成樂在陡然的驚嚇中,放眼望了望婦女,隨手把電話放回去。默然不作答,隻是悻悻地離去。
一時間,著實讓她顯得沮喪。她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頭暈目眩;渾身難受地走著,她恨透了阿高,可憎與怯弱的比例不斷在她身心裡增加大著。她憎惡惡狼般的、放肆的阿高;更仇視自己被這一切摧殘的滿身殘痕。
阿高卻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嘗了又嘗。然後又很快放下,臉色神秘,沉默中感覺自己有一種成功的素質。
“我想問你一件事情。”阿高的爸爸推開門問道。
“什麼事情?”
阿高的爸爸點了一支香煙,想借此安安神,然後開口道:
“首先,我想問,你最近在乾什麼?”阿高的爸爸問。
阿高扭過頭,臉朝著他爸爸:
“每天上班執行公務,很是枯燥乏味!”
然後盯著他爸爸的臉,等待他給他一個信號,或眼色,或一句話。
“你知道你表妹成樂最近怎麼樣?她都接近一年沒來看我了。我太老了,想抓緊時間多跟她當麵聊一些事情。”阿高的爸爸說。
“我不能理解你的話,你為什麼要固執地抓緊你人生的時間跟成樂說話?”阿高答道,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是我的責任,我說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夠照顧你的表妹。”
“我們都成年了,沒有照顧的概念在我們之間產生。”
“不!隻要我還在世上,你們在我眼裡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我希望你們能在互相支持中真正長大。對了,我最近看你臉上總刻著勞累,是愛情的勞累嗎?”阿高爸爸說問。
阿高聽他爸爸這樣說,他感到惡心,但他還是趕緊抬起頭。給臉上強裝上笑顏,表現出旺盛的活力,熾熱的感情,把自己的實體展現於自己尊敬的爸爸眼前。自信、聰明、高雅、使他的爸爸完全看不到他的弱點。
“我是大男人,不會為了愛情感到疲憊的。”阿高肯定地說。
“我很喜歡你的這句話,我很不希望你為了愛情,表現出你最近的無精打采。女人那慵困懶散的嬌柔,應該不是影響你情緒的因素。”
“爸爸!你今天為什麼莫名其妙地關心起我的愛情生活來了?”
“自從我看那個叫沁荷的女人很少到我們家裡來後,你那嚴肅而冷漠的神情,在你臉上就沒有消失過。給我的感覺是你每天都疲乏不堪。我很不希望你這個樣子,假若不是為了女人而焦愁,而是因為工作上的原因,我想應該比較好解決了。”
“爸爸,我請你不要在這裡大放撅詞了,我……”
“小貓眯,過來!”阿高的爸爸突然對爬到一張桌子上的大花貓喊道。全然沒有聽見阿高對他說話的反感。
阿高的爸爸抱上花貓,嘴裡叼著先前點著還沒有吸完那根香煙,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椅子上。
“你剛才說什麼,你繼續說。”
“爸爸,我很討厭貓,你對貓如此親近,我更是厭惡了。”阿高不耐煩地說。
“你既然不喜歡,我出去就是了。”
“你願意的話,你可以那樣做。”阿高說。
阿高的爸爸親了一下貓臉,徑自出去了,並沒去計較兒子對他反感。
不過他親貓的那動作,阿高看了更是不舒服。一股莫名的懊喪心情在內心奮湧,這種懊喪絕對不是對他那過激手段的悔恨。而是那種過激的手段到目前為止,根本就沒達到預料的效果。
沁荷因為她那所謂的真愛背叛了她,成樂的善良卻也給他的計劃帶來障礙。簡直沒有誰可以幫助他了,唯一的隻有再次強製利用成樂,那怕就是要付出血的代價。他也要去實現自己從小的夢想:擁有自己想擁有的權力,但這些絕對不可以告訴自己的爸爸。心裡不斷發誓,做一個絕對的保密者。
他認為,他所做的這些都是經過深思熟慮過後產生的思想。他竭力去搜索證據,去為自己沒有違心地做一些事情去辯解。
商洛找了好幾條街,都找不到沁荷的去向,因為沁荷根本就沒有回家。
商洛一貫是做生意老練的成功男人角色,現在變成一個為了女人憂傷不已的落魄角色。至少從他倦懶無力步態可以看得出來。臉色表現出的心灰意冷冷,旁人很容易看出。
商洛胡思亂想,心也砰砰亂跳。他告誡自己,他先前對沁荷發出的怒氣是恐怖的,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沁荷都是有危險的、有害的。他想找到沁荷,告訴她,此刻他的真實想法,他從來都沒有對沁荷在心靈上如此地依戀過,以前更多的是厭惡。
商洛覺得實在是太累了,他想回家。
終於,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到了家。
成樂見商洛回來,悲傷憂鬱的成樂強烈地渴望商洛對她火辣辣的熱吻。可商洛的萎靡不振,耿耿於懷,使得他非常不願意去體驗成樂此刻的感情……。
他對阿高瞬間產生的仇恨,對沁荷的愧疚,這都妨礙了他去和妻子享受幸福,這都折磨的傷透了他的心。這為成樂改變她心理動機提供了條件,並賦予她眼花繚亂的情結:對商洛無限的愛欲,對阿高的憎惡,對商逸豫的擔憂,不過真正的原因是商洛對她憂愁的忽略,對她愛意的無動於衷。,這不得不逼迫她開口,她不得以地說:
“逸豫,又不見了。佟翳告訴我的。”
商洛聽了,除了驚訝,沒有流露出彆的什麼感情。他好象受到什麼不可抗拒的驚訝似的,滿腹狐疑地坐在圈椅上發呆,良久,他張口問:
“逸豫不見幾天了?”
“三天了!”成樂很模糊地表達這三個字,模糊的就連自己都感覺難堪。
“逸豫不是喜歡不告訴任何人,消失幾天,就又回來了嗎? ”商洛憂心忡忡地問。
“逸豫總間歇性地神經失常,你不知道嗎?你似乎對你妹妹很不關心?”成樂說。
商洛依然呆若木雞,這引發起成樂對商洛如此狀態的反感。先是愣在那裡一動不動,靜靜地注視著商洛。突然間,她明白了:
“你遇到什麼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了?不然你不會表現出你的低落情緒。”
商洛被成樂的這句話緊緊地攫住,不由自主地朝窗外望了望。
“我做哥哥的,對妹妹逸豫是很少關心。可我心裡一直相信她的自理能力,她能照顧好自己。”商洛說,“至於我的情緒,最近我確實無法把它控製得很好!我發現我的心在開始老了。沒有高度活躍的細胞,幫我展現出我整個人的活力了。”
“我隻想知道,你究竟遇到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隻是工作太累了。”
然後成樂拉著商洛,頭靠在商洛的胸前,因為愁緒而繃緊的神經,現在輕鬆開來。她隱隱約約地認為,這是她的一種妥協。因為這樣她在對某些事物的厭倦中找到了深情。在某種意義上,這是商洛從心靈本質讓成樂覺得求之不得。
“商洛,你說我們的生活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不可預知的事情?我幾乎每天都是在莫名的提心吊膽中度過。”依癱在商洛胸前的成樂說。
商洛情不自禁地做了一個表示疑惑的動作,成樂又繼續說:
“你說我有這種感覺,算不算是荒謬或是不幸的人生。”
“你不要誇大事情的嚴重性,偶爾的情緒低落,並不影響你整個人生的本質意義。”商洛軟弱無力地說,“但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首先我有一個發自肺腑的期望,希望你聽過後,你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我很不願意我們之間的幸福氣息被外界的任何東西打破。”
成樂像低穀對懸崖仰視那樣凝望著商洛,臉上的表情壓根沒有了往日的自然。
“我想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對自己的承受能力的信任,已經達到頂點。”
“阿高他……”商洛了說了半句就住了口,難以開口,痛苦的表情表現出他內心的恐慌。
成樂聽到阿高這兩個字時,簡直就像在火辣辣的驕陽下遠行,對阿高的痛恨和對自己內心的恐懼,都賦予了她此時的心境的強烈鮮明的色彩。除了體驗到事情可能發生的惡感以外,即使某種理智上的快感都灰飛煙滅。“阿高”這兩個字具有一種邪惡的強迫力,隻要這兩個字在腦海裡出現,她感覺就是對她身心的褻瀆。同時,她也在感覺她完全在扮演一個承受能力,已經完全超過限度的角色,隻要商洛繼續說下去,她會徹底地被觸怒,然後大發雷霆。這是悲劇發生的邏輯程序。
商洛對成樂表現出來的異樣表情,似乎沒有丁點覺察。他在憤恨的無意識中說了一句:“阿高指示人開車撞死了我的媽媽。”商洛說出這句話時,感覺那十幾個字是自己心臟爆炸所噴出的火花。火花撲落到成樂身上,火花對她身體某些部位的灼燒,讓她感覺隱隱作痛。但周圍很安靜,商洛和成樂像在勇敢地等待死亡的威脅。
“如果是那樣,我們應該把他送上法庭。”成樂用探詢的語氣說。
“如果沒有當事人作證的話,阿高是不會妥協承認他殺了我媽媽。”
一直目瞪口呆的成樂問:“你從那裡得知阿高殺了你媽媽?”
“沁荷告訴我的。”
“沁荷!我不明白她會怎麼知道。”
“她是阿高故意安排在我們商家的眼線。他想找到我爸爸或我販毒的證據。”
“但她喜歡上你了,因為這,她那次沒有陷害你。”
“那次?”
“你是否在記得,沁荷有一次在我們家花盆下剛拿了一包白色(白粉)的東西走了,緊接著警察就來。”
“這個我沒有問過她。白粉既是她放的,也是她自己拿走的。說明她不是一個很壞的女人。”
“那可怖的瓷娃娃與這個有關係嗎?”
‘我不知道。“
商洛和成樂毫無他念地討論著這個話題。對於發生的這些千奇百怪的事情。模模糊糊地把他們迷惑。但在這爆發的有點不可收拾的繁雜怪事中,找到商逸豫才是最重要的,商逸豫正在遭受逃跑的苦難情景,在成樂腦際裡不斷閃現。她頗焦急地對商洛說:“我們應該儘快找到逸豫,我擔心她的神經又失常了,會遇到什麼危險。”
“怎麼找?找警察幫忙嗎?”
“我的心裡太亂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樣。但最好不要找警察,我很不信任當地的警察。但僅僅是因為那些警察每天都跟阿高工作在一塊。”成樂說。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憑借自己的力量去找逸豫。”
“我想是的。我們最好叫上佟翳,他關心逸豫的程度超過了我們。”
“你想利用佟翳和逸豫之間的心靈感應,節省我們尋找到她的時間。”
“沒有這麼浪漫!你簡直在開玩笑。我感覺很逗!”
“這完全不是在開玩笑,是很嚴肅的事情。假若你覺得很逗的話,希望能夠緩和那嚴峻和冷酷的時刻。”
他們彼此親吻了一下,各自去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結束這場對話時,商洛驚奇地發現,成樂今天自始至終都沒有譴責他和沁荷的關係。他認為這簡直是災難,至於為要這樣認為,是很難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