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遭遇鬼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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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禹又饑又餓,自然是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吃食上 ,此時這人的突然出現倒是嚇了他一跳,卻疑惑自己招惹了何方神聖,即刻後退一步,一臉機警的看著那人。

隻見對麵的人是一個粗壯大漢,雖說不是滿臉橫肉,卻也是有些凶神惡煞,可他偏偏要擠出一副笑臉,於是整個人看起來萬分詭異,簡直像是一肚子壞水正準備倒出來一般。饒是雷禹經曆尚淺,也知道麵前這人肯定不懷好意,不由得先開口大喝道:“你想乾什麼?”

那人輕輕笑了,手裡玩著兩個鐵核桃。由於天氣太熱,他幾乎赤裸著上身,上麵儘是油汗。他向雷禹道:“小兄弟想來也是餓了,隻是沒錢吧?我這裡倒是有一個賺錢的法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一下呢?”

雷禹越發疑惑,平白無故為何會有人要送錢給他?他細想了一會,那人不斷勸說誘惑,還指給他看一處龐大的屋宇,漸漸地雷禹被說動了,想著自己身無分文,也不怕他耍什麼花樣。而自己最寶貝的書籍地圖,都是貼身收藏的,一般人又怎麼會知道他有驚世的寶貝呢?

漸漸行了數百步,轉入一條小巷去,所見皆是正在歇息的大漢們,當然其中夾雜各色人等,高矮胖瘦不一而足。他們都在兩旁的涼棚下歇息喝茶,一起談天說地。雷禹見他們一臉呆滯茫然,流露出常做重活的愁苦,像是明白了什麼。

正在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拿出大房子前。漢子轉身笑道:“就是這裡了,隻是不知道小兄弟身板單薄,能否乾得了這活。”雷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卻聞見一股好聞的味道,甜蜜又醇厚,肚子竟被勾的咕咕直叫,未免一臉尷尬。

“進去看看吧。”

進了門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個糧倉,裡麵密密麻麻都是糧食,一時間雷禹看的呆了,不明白自己要做什麼。漢子細細解釋:“嘿嘿,這是官倉,進來催得緊,要在兩日內運一萬石到京師去,攤到咱這兒就是三千,我就得幫著縣令找人找船,所以啊,就請了些人把這糧食運到城外運河旁邊。”

雷禹聽得似懂非懂,問道:“那麼我給你搬東西,你給我什麼呢?”

漢子嘿嘿一笑:“我呀彆的也沒有,這裡糧食很多,可以保你不餓。”

這句話倒是實在,也是雷禹目前最為迫切的問題。他細想了一下,覺得不可行。雖然很餓,倒是去玲瓏鬼堡的意願更為強烈,他不能留在這裡。這家夥看著就不是好人,自己到時候想脫身都未必可以呢。一念及此,連回答也不顧上,順著來路就開始狂奔。

他的速度一向比常人快得多,漢子一時間似乎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跑出五丈開外,漢子才大叫:“彆讓他跑了!”那些休息的人聞言而動,紛紛起身,竟也密密麻麻一大群,朝雷禹圍堵過來。

雷禹倒是不怕,一提真氣足下輕點,便躍起一丈高,直接從他們頭頂飛過去,惹得他們一陣驚歎,幾乎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那漢子也呆了呆,心道:“看來鬼殺所言非虛,這小子果真並非常人。”

隻是他們似乎都忘了還有老虎這個忠心耿耿的怪物一般的存在,正奪路而逃的雷禹聽得一聲慘叫,毛骨悚然,才想起獵虎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己,此時必然是正在人牆裡拚殺,見主人遠去,必然惱怒,說不定會乾出什麼事來呢。他急忙回身,堪堪落在一團混亂之中,恰見獵虎正朝一個人的脖子撲去。

雷禹大喝一聲,要獵虎住手,獵虎楞了一下,似在猶豫,被當做目標的那人不顧身上血流不止,連滾帶爬的逃開了。獵虎低吼了一聲,似在認錯又似在聲明自己沒錯。眾人早已變色,要不是雷禹來得及時,那人就要被吃掉了。他們於瞬間打成默契,自動朝兩邊避開,留出寬寬一條通道來。

開始時的大漢滿臉不悅和驚奇,卻也無可奈何。早在清晨,他突然接到鬼殺的飛鴿傳書,說自己急急傳書,未知可能趕在那小子之前。他的書信裡詳細的描述了一番雷禹的形貌,卻忘了提雷禹的獵虎。他要這大漢拖住雷禹一會,直到自己趕到。現在事情鬨成這樣,鬼殺那邊沒法交代,便壯了壯膽子,喊道:“小兄弟,我們慢慢談啊,先來吃頓飯怎麼樣?”

雷禹停了步子,卻沒有回頭,他疑惑這人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自己過不去呢,難道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嗎?再說無功不受祿,雖然餓得要死,雷禹卻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道:“多謝了,我自己解決吧。”便大踏步的繼續前進。

眼見他就要走出巷口了,大漢終於急了,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小兄弟好骨氣啊。”大漢心裡一喜,遠遠望見一人飄搖而來,便止住了步子,吆喝看熱鬨的諸人回去乾活,自己又看了一會,也離去了。

卻說雷禹,更是詫異了,為何三番五次有人對他很感興趣?他冷眼看著麵前的人,並不答話,自顧自走著,卻見那人一身白衣悠悠然,笑容倒是和善,心裡先軟了幾分。但他這幾天已學的謹慎多了,仍舊是不可置信,便繼續走開了,未聞那人再有言語。

時至午時三刻,雷禹依舊沒有尋覓到吃食,慢慢踱步不知怎麼的竟然迷失了方向,或許是這鎮子實在太大,他走了好一陣子仍舊沒有看清該往何處走。那大大小小的街巷層層疊疊極其複雜,弄得他暈頭轉向。可惡他的地圖上仍舊是一個小紅點,完全看不清楚置身在何處。再加之忍耐了許久的饑渴,此時的疲累加焦急真是說不清楚,便順著牆根的陰涼處坐了下來。

他無意間抬眼竟又看見那個白衣人,他正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麼,慢慢地尋至雷禹附近,卻依舊朝著院牆之外張望,直到雷禹開口,才轉頭看見縮坐著的小孩。白衣人一臉驚喜道:“我與小兄弟真是有緣啊。”

雷禹皺眉道:“你在找什麼?”獵虎趴在他旁邊,竟然偶爾像狗一般伸出舌頭來散熱,此時一雙眼睛盯住了白衣人,那人渾然不覺。

白衣人的眼睛在院牆之外掃了一陣,道:“我從遠方來尋訪一位故人,怎知近年來這鎮子變了些,教我找不到他現居何處了。”說著苦笑一會,瞥向雷禹:“你呢,為什麼坐在這裡?”說著他自己竟也不顧地上臟,與雷禹並肩坐在陰涼處,目光熱切地盯著他,似乎才注意到旁邊的那物,隻看了看,並沒有好奇的意思。而獵虎見主人和他的態度都不錯,雖是警覺,也沒什麼大的動作。

他的表情如此誠摯,雷禹涉世未深,雖然一時間是有些戒備,可終究是小孩心性,一時間便動搖了幾分,臉色慢慢鬆弛下來,話漸漸多了。這些時日他哪曾遇見一個肯仔細搭理他的人?一肚子話也沒處說去,便如見了什麼似的,兩個人即刻攀談起來。

白衣人臉上帶著笑,聽雷禹敘敘叨叨說自己在山裡的生活。隻是關於自己出山是做什麼,他也留了個心眼,並沒有說實話,隻說師父為了考驗他叫他去一個遠親家裡呆上一段時日,那親戚是武林世家,規矩極其嚴格。師父和他打賭他呆不了一月,他便生了氣非要呆滿一年給師傅看看不可,便這般跑出來了。他這是生平撒的第一個大謊,竟然如此圓滿有板有眼,自己也信了幾分。然而他自己想想,又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啊,隻是換了個說法而已。

白衣人低頭沉思了一下,唇角漾著淡淡的笑,冷不防雷禹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倒沒猶豫,直接回答:“我叫白老二,上頭有個哥哥。”這種名字極是尋常,雷禹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再加之他的表情一直平靜自然,雷禹便深信不疑。

白老二禁不住雷禹的勸說,不得不講些自己的事,這些事他說來目光悠遠,似在沉思,又似在回憶,雷禹也分辨不出來。他的聲音平和,將那些事一一道來,竟如說書一般引人入勝,雷禹被他吸引,暫時忘記了饑渴,也忘記了自己是要東行的。

白老二說起他和他的哥哥的故事,其實也是平平常常,但雷禹從未經曆過便覺得新奇,想著自己若是也有一個哥哥該多好。白老二說哥哥待他極好,然而一般時候卻是不表露出來的,他們經常比賽一般惹著父母生氣,然而每次懲罰老大總是替弟弟擔一部分。然後下一次再來誣陷弟弟,一次一次的惡作劇,樂此不疲。隻是說到後來他的聲音輕了下來,一臉苦笑。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雷禹好奇的追問,不虞他在最關鍵的地方停了下來。

“後來,他死了。”白老二回答的極其乾脆利落,收斂了笑意,表情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雷禹隻覺渾身驀地一涼,竟生出許多惆悵來。看白老二的神色,似乎是極其傷心又不願意流露出來,卻也知道自己提及人家的傷心事,便惶恐真誠地道歉:“對不起啊 ,我不是故意的……”

白老二轉頭輕輕一笑:“唉,這已經是事實了,還怕人說嗎?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說罷又似陷入了回憶中,一臉沉靜。他在想,自己最後還是對不起大哥啊,一失足成千古恨便是如此。如果不是他,大哥或許不會死,心裡便覺悲愴,臉上悲傷之色越發濃重。

其實他並沒有向雷禹說謊,也隻是換了一個說法而已。他就是江湖上的一個奇聞——鬼殺!他還有一個結拜的兄弟天殺,便是他口中所說的大哥。他二人興致相投,卻都一樣本性調皮頑劣,便相互捅婁子,然而天殺幫鬼殺收拾爛攤子的時候為多。最後一次是鬼殺賭氣一般惹上大麻煩,天殺拚死救他出來,自己卻……每念及此鬼殺的心就難以自抑的疼,自此他便漸漸消失在江湖之中。隻是,那事的確很遙遠了,距今幾乎十年,他卻記憶猶新。

鬼殺聞名江湖的另一個原因是他有一個偷東西的癖好。他不愛財,卻愛各類書信,隻要是奇書異信,沒有他不想偷的。他精於易容,長年畫了各種各樣的妝混跡在江湖人聚集的地方,看準目標伺機下手。為此江湖傳聞他收藏了各類武功秘籍數不勝數,也因此他成了一個江湖人人都想活捉的對象。其實全是冤枉了他,他一向是居無定所,在他看來他隻是借的,看完了便不顧千裡萬裡也要給人送回去。隻是有些人生性殘劣,硬是造謠說他藏書百萬,不可不取,其實隻是為了報一借之仇而已。

此時鬼殺出現在雷禹身邊,也絕不是偶然。早上在雷禹和賣包子的爭執之時,他不僅看到了雷禹的玉佩,更隱隱瞧見他貼身收著的東西似是書籍,便動了心思,當即派出速度最快的信鴿報信給前方鎮子的好友。其實鬼殺也是賭一下,未必雷禹就從鎮子裡走,那樣算他沒有機緣。可是看雷禹直朝東去,東邊又隻有一條筆直的大道,便決心試他一試,自己隨機遠遠跟著雷禹。他自詡輕功不弱,卻也是竭儘全力才勉強看見雷禹 的影子,好在雷禹進鎮子之後即遇上了胖漢,才為他拖延了時間。他稍加洗浴換衣便來尋找雷禹,還成功地取得了雷禹暫時的信任。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是,雷禹竟然因為他隨口以自己親身經曆改編的事而格外信任他,或許是有些愧疚 的緣故。

鬼殺細致認真的大腦裡在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做。剛剛他瞧得清清楚楚,雷禹身上明明就是兩本書,包裹的極好,看起來應該是好東西。他目光掃過街前,便心生一計。

“雷兄弟吃過午飯沒有,我剛才好像聽到了幾聲肚子叫喲。”鬼殺笑道,一臉調侃意味。

“額 ,這個……的確沒有。”雷禹窘得臉色微紅,肚子竟然不經意地又叫了一聲。

鬼殺強忍住笑:“你我有緣,這一番聊的頗為投機,若是看得起你這個哥哥,便與我去前方飯店吃一頓如何?”

這一番邀請綿裡藏針,雷禹已經露出原形,幾乎騎虎難下,不得不答應了,卻仍是又囧又忐忑。生怕對方耍什麼陰謀詭計,這般自己被賣了也不知道。他便想著悄悄試一試他會不會武功,探手到鬼殺腰間輕輕試了一試,才觸到鬼殺,他便幾乎是彈起來,忍不住笑道:“好癢,你做什麼?”

談話間雷禹仔細觀察了鬼殺的身體,手上白白淨淨的沒有任何繭子,身板也並不多健碩。他正想著到底如何試探,鬼殺已經站起身來道了聲走。

雷禹便跟在後麵思索著,卻見鬼殺走近一家客棧前。這客棧倒也怪,門前拴著兩條大狼狗,與後麵的獵虎瞪眼,卻不一會便軟了下去。早在一見狼狗之時,雷禹便裝出了害怕的樣子,一下躲在鬼殺的身後,緊緊拉住他的手,道:“白哥哥,我怕。”

鬼殺並沒有抽出手,而是低聲安慰他:“彆怕,沒事的。”說著朝店裡喊道:“店家這是什麼意思啊,莫要嚇壞了客人。”話聲才落,便有慌慌張張的小二跑出來,牽了有些蔫頭蔫腦的狼狗走開了。

雷禹又握了一會,才漸漸鬆開。鬼殺的手寬大而溫暖,手心微微出汗,卻是沒有任何真氣的跡象,雷禹便放心了許多,端坐在桌子旁,看鬼殺點菜。他眼裡都是好奇又饑餓的神色,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白吃白喝人家的。

本來鬼殺感覺是沒什麼的,雷禹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能吃多少呢?然而過一會兒就出乎所有人預料,他吃飯幾乎如不嚼般,又像是怕誰搶一般,吃得飛快,不一會兒吃光了桌上的四個菜,飯也吃了好幾碗。鬼殺詫異地問:“吃飽沒有?”

雷禹怯怯的搖頭,獵虎也不失時機地發出一聲嗚咽,似乎也在討要食物。鬼殺便叫店家再做一桌上來,自己也跑去看看還有什麼食材去了。一會兒又有飯菜上來,鬼殺道:“另找個大碗,給這……這大狗也來一份,不管吃多少,我付賬。”他已經看出來了雷禹就是個大胃王,索性讓他們吃個夠,另外自己下手也方便。

雷禹吃的興高采烈專心致誌,絲毫沒有注意到鬼殺悄悄出去了。不過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套青布衣衫,朝雷禹笑道:“我見你的衣服實在破爛了,便新買了一套,待會兒穿上試試?”

其實他的本意是要見雷禹露出身上的書來,雷禹卻一臉羞赧,連連道謝,仍舊不停地吃。鬼殺見他吃相暴烈,倒擔心起來:“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雷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覺得一陣困意襲來。

雷禹心裡疑惑,卻不知道江湖上有迷藥這種東西,隻覺得是自己吃多了撐到了,便向鬼煞道:“白哥哥我困了怎麼辦?”說著眼皮越來越沉重,咽下最後一口飯,竟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

再看獵虎,它也是隻發出了幾聲低低的悶吼,便也睡過去了。原來鬼殺擔心獵虎是獸類不好對付,在他們的飯裡下的藥極重,連獵虎也迷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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