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駕馬焚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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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睜眼,天還大亮,身子底下早已不是青石板,而是竹床,範師傅的竹床。

“小耗子,你前天怎麼沒來給你爸爸拿藥?我可告訴你,你爸爸的這個病,可馬虎不得,就是吃藥也不過是少受幾天痛苦,若是沒有藥,哼哼!”範師傅在研磨藥材,看到床上睜開眼睛的蔣浩,氣憤的說道。

誰知蔣浩聽了也沒有起什麼波瀾,蔣浩就這麼平躺著,實在是累了,蔣浩閉著眼睛對範師傅說:“範叔,謝謝您的藥,我爸爸他……他已經永遠也不會痛了。”蔣浩說著眼睛裡流下了淚水。

“唉!”範師傅長歎一聲,“苦命的孩子,你想哭就哭,在範叔這兒,就跟在家一樣。”

這下蔣浩更難以抑製住眼裡的淚水,一陣痛哭過後,蔣浩心裡舒服許多。

蔣浩望了望屋裡沒有單翔的人影兒,便想起身去找單翔,可頭還是暈乎乎的,範師傅說道:“和你一起倒在地上的那人,在藥房那邊的床鋪上躺著,就是餓急了又過度勞累,今天怕是醒不了,讓他休息休息,明天就該醒了。”

蔣浩又躺下,問範師傅道:“範叔,你知道怎麼治瘟疫嗎?”

“嘭!——”

範師傅放下了手裡的活計,問道:“你這話怎麼說?”

“我在我們村後麵的一所破廟裡看到有好些個蛇還有老鼠,它們都朝著廟裡的黑臉神像拜,聽單翔說,這是叫什麼……”蔣浩一時想不起名堂來。

“五仙朝天。”範師傅說道。

“對對對!就是五仙朝天,剛剛我忘了,現在想起來了,是五仙朝天。可這是不是要有瘟疫的征兆啊?”蔣浩問道。

“五仙朝天,奉天攝命。”範師傅說道:“這是瘟疫的征兆。”

“我在外麵幫人看病賣藥的時候,就聽人說起過這類事件,人說是‘五仙朝天,五鬼聯袂’,還會有五隻鬼來索命,這五隻鬼,不吃有福的有祿的,不吃善人和惡人,專吃那些無福無祿,不善不惡的人。”範師傅說道:“我在外麵住人家的店時,就碰到過一隻。”

“範叔,快給我講講。”蔣浩說道。

“那一天,我從鯉城賣藥回來,天黑了我又沒有馬車,我就在一家旅店裡住了下來,那裡有很多旅人在這裡投宿。”範師傅講道。

“然後呢?”蔣浩聽了問。

“晚上,所有人都入睡了,隻有我還醒著。當屋內的燈光突然變暗的時候,一隻一目五出現了。這一目五是一種五隻妖怪連在一起的妖怪,五隻妖怪中有四隻沒有眼睛,其中隻有一隻有一個眼睛,四隻怪物全聽這一隻有眼睛的話,五隻怪物形影不離,除了有眼睛的怪物之外,其餘的四隻全都無法任意行動,一切聽一目怪的。”範師傅說道這裡似是又見到那個怪物一樣,眼睛瞪得大大的。

蔣浩兩手托腮,看著範師傅。

“其中一隻怪物正要聞某個客人時,那生了一目的怪物開口說道:‘那個是個好人,不許聞他。’於是,另一隻怪物又接近另一位客人準備去聞的時候,這一目怪又說了,‘那個是個有福分的男人,不許聞他。’後來,當第三隻怪物要接近另外一位客人時,一目怪又說道:‘那個男的是個壞蛋,不許聞。’”

“哈哈哈!”蔣浩聽的有趣竟不覺笑了出來,原來這妖怪嗅人還有這麼多的規矩。

“這時,四隻怪物便問該聞誰?那一目怪指著另外二人說:‘就他和他,這兩人既不為善也不作惡,無福無祿,好像正等著我們吃他。’說完,四隻怪物按照順序聞了聞。”範師傅停了停,對蔣浩問道:“你猜怎麼了?”

“我猜不著,範叔你快說吧。”蔣浩說道。

“最後,那個有一隻眼的怪物也加入了吸食的行列,我當時凝視著,發現那兩位客人的鼻息漸弱,同時,那五隻怪物的肚子卻都脹了起來。”範師傅說完,又補充說道:“據說,一目五大多會在疫病流行的那年出現。疫病前,又經常出現五仙朝天的現象。”

“我們真的看到有一群蛇在麵對著破廟,想來它們就是在朝拜,還有老鼠也是。”蔣浩又說了一遍自己的遭遇,聽的範師傅一愣一愣的。

過了許久,範師傅歎了口氣,說道:“天災將至,我也無能為力,不過若還有的救的話,就是不要讓老鼠碰到屍體,它們傳播疾病的能力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從死人的屍體上沾染的。”

“屍體!”蔣浩叫道。

“我們在黑水塘下,還放著五具屍體沒有收拾,我爸爸也在廢墟裡還沒有救出來呢!”蔣浩說完著急了起來。

“你說說你,你這叫什麼事兒啊!”範師傅一聽蔣浩的話也急了起來。

“走!咱爺們兒一起去把那五具屍體燒了去,說什麼也不能讓老鼠占了先機!”範師傅說著就去院子裡牽馬,套上車子,蔣浩一頭就鑽進來馬車上,馬車是範師傅送藥用的,有些藥味,蔣浩並不嫌棄,躺在裡麵舒服的很。

“小耗子,抓穩嘍!”範師傅說完,一甩大鞭子,馬車便在路上跑了起來,鎮上人見是範師傅,都識趣的讓開了路。

正是誰都有個著急的時候,誰都有個生病的時候,範師傅著急了,必是有什麼人家的人病了,鎮子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都互相幫襯著呢。

馬車一路顛簸,蔣浩還是感覺慢,這實在已經比蔣浩和單翔昨天快太多太多,能讓馬走的都是大路,雖遠些,但馬也是不停的趕路。

正午,範師傅還是趕到了黑水塘的地方,這裡已經沒有一滴水,隻有五具屍體,五具乾屍。

“怎麼會是這家人?”範師傅驚恐的說道。

“範叔,你認識這家人?”蔣浩問道。

“何止是認識!”範師傅表情無奈而悲傷,“這家人二十年前絕了戶,之前的產業比沙大戶還要闊氣些,又何止我一個人認識?”

“這家人姓馬,當家的叫馬伍德,他身邊這兩個是他的一妻一妾,兩邊是他的兩個女兒。”範師傅說道。

“這家人怎麼了?”蔣浩問道。

“唉!”範師傅說道:“是一場滅門慘案,不提也罷。”

“你去找些乾柴來,咱們就在這裡,把他們燒掉。”範師傅說道。

蔣浩沒動,問道:“那我爸爸也要這樣嗎?”

範師傅說:“現在不是關心死人的時候,現在如果不把他們燒掉,一但讓老鼠借了屍,疫病能將整個九連城鎮化作一座死城,到時候,誰也要遭殃了。”

蔣浩點點頭,跑開了。

蔣浩心裡想:那五具乾屍是什麼人放到黑水塘裡的呢?範叔很明顯知道這是誰,而且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可就是不告訴我,八成這事兒應該與我有關,至少應該和我們家有關,範叔在擔心什麼呢?這我一會兒,要好好問問他,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把這些屍體用火燒掉,可不能讓老鼠得逞。

想到這裡,蔣浩一溜煙兒跑進了竹林裡去,俯身撿了許多枯竹,把枯竹抱到空地上,範師傅和蔣浩兩人一起將竹床搭好,把屍體一具一具抬到竹子搭好的柴梯上,兩人搭了六層枯柴木梯,一層放上一具屍體,應蔣浩的要求,將蔣浩的爸爸放到了最上麵,就這樣,一切都準備好了。

範師傅走南闖北,腰腿有些不太利落,能幫上的忙實在有限,幫忙紮床抬屍體,已經是累的不行了,大喘著粗氣坐在一旁休息起來。

蔣浩去到家門前,找了些容易生火的細柴,雖然前天剛剛下過一場大雨,但夏天烈日當空,雨水早就被蒸發乾了,在地麵上生火容易得很。

蔣浩自己一個人先將這些細柴引燃了,再在六層枯柴梯各處放上引燃的細柴,這樣一來,等各處燒起來後,自然燒的快一些了。

蔣浩隨身帶著火石,在一塊青石上打著了火,引燃了細柴,蔣浩在每一層的四個角上都放上了引燃的細柴,不一會兒,六層枯柴梯,就全在火裡燃起來了。

當燒到那五具乾屍的時候,空氣中的氣味十分難聞,一股腐爛的黴味臭味,仿佛在幾百桶泔水桶裡洗過一樣,蔣浩一時沒忍住竟吐了出來,仿佛一肚子的酸水要一次吐個乾淨。

“好你個蔣禿頭,竟然還有這一手!”範師傅大喊道:“小耗子,多填幾把火,燒快點。”

蔣浩又引了十幾支細柴,往屍體上放了上去,木柴燒毀嘩嘩下落,燒著的一具乾屍落到地上,蔣浩走上前去扔了一把燃火的細柴,那乾屍在劈劈啪啪的燃燒聲中竟忽的坐了起來。

任是範師傅見多識廣,當眼前看到乾屍起坐的時候,還是下了一跳,一身的冷汗像水潑一樣自身上流了下來,其他幾具乾屍也是如此,紛紛坐起,蔣浩雖然沒有出汗,兩條腿卻止不住的打起了顫,嚇了個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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