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陪東晨喝酒,冷千秋原以為到什麼時候東晨都能仗義出馬,兜著自己,可是她的提議一出,喝的酩酊大醉的東晨立刻做出決定。
“不!”東晨一個不字,深深的把冷千秋最後一絲尊嚴打碎了。
“我還是喜歡芊芊那種溫柔,清新的類型。”東晨醉醺醺的說著指著冷千秋,突然捂著嘴咯咯的笑起來。
“你笑屁啊!”冷千秋臉上掛不住伸手照著東晨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純爺們兒,我可受不了!”說完,東晨連著打了幾個飽嗝睡死過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雖然每次冷千秋問身邊的女性朋友,自己是不是太男子氣了,女朋友們都一口咬定千秋是個很淑女的姑娘,可是每每的,冷千秋都能在彆人眼裡看見自己女漢子的一麵。
再者如東晨,稍微有點交情的異性朋友,都直言冷千秋的骨子裡散發著濃濃的爺們兒氣息,實在讓人無法跟女性聯想到一起。當然通過冷千秋多年的努力,不熟悉的異性在不深接觸的情況下還能勉強當她是個女的。
但是冷千秋還很清楚的記得,有一次,自己跟著車去拉印刷好的雜誌,本來對方的出車的師傅很懂得憐香惜玉,有粗重的活都不讓冷千秋動手,可是冷千秋是什麼人?自幼深受思想品德課的毒害,怎麼能看著彆人乾活自己不動呢?於是一大摞一大摞的雜誌搬下來,師傅驚歎的問冷千秋,
“你家幾個孩子,是農村來的嗎?”
冷千秋家就在市內,而且是家裡的獨女,當天晚上回去照鏡子惆悵了整個晚上。
晚上,吃過晚飯,冷千秋坐在出租屋的窗台上,她的身材很纖細,窗台又低又矮,於是冷千秋在上麵鋪上地板塊,當飄窗用,當初看上這個房子也是因為相中了這個窗台。
這會兒,窗戶外的桃花都開了,粉豔豔特彆漂亮,就像十八九歲的年輕姑娘。透過窗玻璃,冷千秋看見玻璃裡自己的倒影。自己27歲了,早晨一個初中的同學還給自己打電話,說孩子請滿月酒讓她一定要去。
冷千秋一下子又惆悵起來,那個同學其貌不揚,當初冷千秋早戀的時候以為很難脫手的一個朋友,可是現在卻嫁了一個長相頗為像樣的老公。冷千秋覺得自己這就是報應。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自己真的年紀大了,幾個月之前,隻要用卸妝油搽一遍臉,冷千秋的皮膚還是細細嫩嫩的,誰見了都羨慕自己皮膚好,可是就這麼幾個月的工夫,冷千秋覺得自己的皮膚快速衰老著,該長痘的時候都沒長過超過兩天的痘痘現在已經一個星期下不去了。
如果不是那個人,換一個再普通一點的男人,她現在可能也已經成家立業,不用操心自己未來的事業,27歲,說自己是女人覺得太風塵,畢竟還是一個人,說自己是女孩又確實感覺矯情,如果不是
那個人,她現在應該也該嫁做人婦,有自己的寶寶了吧?
女人麼!總要回歸家庭,尤其是她這種談不上什麼事業的女人。
想到這些,冷千秋開始迫切的想找個人把自己嫁了,她一直信奉什麼年紀就做什麼年紀的事兒,27歲就應當找個靠譜的男人嫁了吧!以前冷千秋笑話彆人相親,可是最近一年,相親的人都結婚了,她還是一個人,冷千秋坐不住了,相親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咚咚咚”冷千秋的門被人敲響了,按理,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找自己。也許是查水費之類的,反正她不欠費,也懶得動彈,繼續坐在窗台上發呆。門繼續響著,冷千秋終於坐不住下地去看。
門鏡外麵是一個矮矮的老太太,正是冷千秋隔壁的老人。見是鄰居,冷千秋這才放下防備開了門。
“婆婆您有什麼事兒嗎?”冷千秋問。
“沒什麼大事兒,是這樣,我要去兒子家住一陣子,麻煩你,要是有人來找我,就說我去兒子家了。”婆婆的年紀看起來已經不小了,但是說話底氣十足,精神頭也好的很。
“沒問題啊!不過我平時白天要上班,要是遇不上就沒辦法了。”冷千秋解釋,萬一自己真沒碰上讓人誤會了就不好了。
“沒事兒,沒事兒,我這老頭老太太的,一般就是早晚遛彎出來,謝謝你了姑娘。”婆婆說著要走,可是神秘兮兮的朝冷千秋的屋子伸頭看看,語氣十分詭異的問。
“怎麼還是自己在家啊?”婆婆問。
冷千秋雖然選擇獨居,可是畢竟自己是一個姑娘,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是一個人。於是點點頭,說自己家人忙,所以經常是自己。
“那還行!”婆婆神神秘秘的說。
送走婆婆,冷千秋一個人頹然窩到沙發裡,這會兒恐怕也隻有沙發能給她一個結實的擁抱了。
想起前幾個月,冷千秋挨個把自己身邊的男人算了一下,除了東晨,竟然沒有一個自己能夠說上話的。都說單身男女特彆多,可是她就是一個都不認識。
終於決定自己到相親網站上碰碰運氣,一個月下來一個靠譜的人都沒有,總算遇到一個各方麵看著還過得去的,那人竟然馬上和冷千秋替要住在一起,一個一個月隻賺兩千塊還要還房貸的男人要和自己住在一起,冷千秋頓時上來爺們的脾氣,把這人痛罵一頓拖黑,以後再沒上過同類網站。
六點多,外麵的天黑了,冷千秋帶著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拉上窗簾。電話響了,聲音很大,讓肅靜慣了的冷千秋一下子適應不了,鈴聲是戚薇的《如果愛忘了》,冷千秋很喜歡,因為好像在替她傷感。
拿過電話,還是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冷千秋的心裡沒再七上八下翻江倒海,很平靜,平靜中帶著一點羞恥的欣喜。
冷千秋自己覺得自己猶豫了很久才接起電話,電話那邊空了一下,響起明明熟悉,但是情感上又倍感陌生的,有磁性的男中音。
“恩,我回來了,方便的話,能見見嗎?”電話裡,那個從來沒留過洋卻被人稱呼為本的男人心虛的問。
冷千秋有意很大聲的冷笑給對方聽,對方一如既往招人厭惡的沉默。
“跟我結婚嗎?”冷千秋負氣的問。
“額,這個問題需要先見麵。”本沒想到冷千秋還在咬著這個問題,顯然有點無所適從。
“不能就不用了,再見,我很忙,不要再打擾我。”放下電話,冷千秋的心已經恨的不懂怎麼再恨了。電話裡那個,聲音比人更讓自己熟悉的男人,那個對自己說了七年要和自己結婚,可是真的到該結婚的時候卻跑掉的王八蛋。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冷千秋輸給了自己。
七年前,他們剛剛考上大學的時候,冷千秋考上北京一家並不怎麼樣的三流學校,而本考上一家離家近但是偏僻的重點大學。從此兩人分隔兩地,按理,高中畢業這兩個上學時候都沒什麼交集的兩個人應該徹底失去了倆係。
可是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冷千秋無意間逛進本的QQ空間,那時候大家還喜歡在空間日誌裡寫點自己不成作品的文字,本一首祭奠初戀的,短短不足50字的小詩一下子把冷千秋這個附庸風雅的偽文藝女青年吸引了。
這可一點不像平時那個不修邊幅兔斯基一樣賤的本,於是忍不住讚美一句。慢慢的,倆人就這麼坑爹的開始了。就因為一句不長腦子的讚美,倆個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交集的人重新有了交集。
本這個憂點一直被冷千秋津津樂道,一直到兩個人談戀愛談到第三年,冷千秋發現自己在網上發表的作品可以搜索到,出於好奇把本寫的東西放到狗爪搜索欄裡去找才發現,本好多文字不是出自某個不知名的上古詩詞就是某個冷門流行歌曲。
被冷千秋掛了電話,本用一貫欺騙自己的心給冷千秋回了條短信,內容之賤和他現在的職位完全不相吻合。
“我知道你那邊一定是信號不好,結婚的事兒咱們再說吧!”
看見這句話,冷千秋要不是心疼錢一定要把電話砸個細碎。
“呸,老娘才不伺候呢!”終於,冷千秋再一次歇斯底裡。和平時有禮貌潔癖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你看,你還會罵我,說明你還是愛我的,咱們見個麵吧!”這次,冷千秋徹底將電話狠狠摔在沙發上。披上外套直奔小區超市。
“兩板爽歪歪。”冷千秋儘量讓自己輕輕地把東西放下,不表現出來憤怒。這時一個年輕的媽媽帶著小寶寶也拿進來,小寶寶看看櫃台上的爽歪歪識貨的咿咿呀呀表示想要。
冷千秋從小對小孩沒有免疫力,這孩子一叫,她麻利的掰下一瓶遞到寶寶手裡,高高興興的逗起來。
“寶寶這個給阿姨吧!媽媽再給你買。”年輕媽媽不好意是說。
“沒關係,寶貝兒喜歡嘛!對不對。”說著又逗起來。
年輕媽媽沒辦法隻好收下,讓寶寶對冷千秋說謝謝。不忘互相寒暄幾句。
“現在小孩都認識東西,你家孩子也喜歡喝這個啊?多大了?”年輕媽媽隨口問冷千秋。
被這樣一問,冷千秋的臉頓時冷了,冷冷的回答。
“我單身呢!”
年輕媽媽也頗為尷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也不知道抽了那根筋,對寶寶說。
“叫錯了,應該叫姐姐!”
冷千秋頓時更加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