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落了之後便笑著打開門走出去,在大門被換去的那一刻,雪櫻漫強撐的堅強被擊潰,她趴在床上大哭了起來。她在心裡大聲地喊零星晨,她多麼希望他可以像以前一樣為她解決所有的困難,她越想越難過,哭得越來越傷心。
“你是因為誰在難過嗎?”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到雪櫻漫的耳朵裡。她抬起頭看見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正看著自己,她看上去有些偏瘦,但偏小麥色的皮膚讓她看起來很健康,黑色的齊肩發打理的很整齊,圓溜溜的眼睛透著靈氣,高挺的鼻子下是紅潤的嘴唇,雖不算精致,但卻讓人覺得親切。
“我想我應該向你們說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應該不會是這種處境。”雪櫻漫一臉愧疚地看著她說。
“我想我或許應該向你說謝謝,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們應該不會覺得我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價值。”她微笑地看著雪櫻漫說。雪櫻漫臉上露出了笑容,她在這些天裡第一次覺得溫暖。
“我叫雪櫻漫,你可以叫我雪,也可以叫我漫。”
“我叫倩殷月,你可以叫我倩,也可以叫我月。”
兩人微笑地看著彼此說。雪櫻漫在她身上找到了溫暖,也找到了支撐自己繼續和魔鬼對抗的勇氣。
溪籽依獨自一人坐在一個偌大的房間裡,她蜷縮著身子坐在一個角落裡。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房間,因為這裡除了耀眼的紅色之外就是陰沉的黑色。每天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準能看見他坐在那大大的書桌旁忙著什麼。可是今天也 是自己起早了還是他有什麼事離開了,整個房間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溪籽依站起身便準備出去,剛打開門便撞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低著頭看著溪籽依用那富有磁性的聲音低沉的問:“你要逃走嗎?”
溪籽依看著他搖搖頭說:“我要去找你,我討厭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那個你為什麼說我要逃走呢?”
他的嘴角揚起開心的笑,他依舊無視溪籽依的問話,微笑地說:“好吧,我很開心你沒讓我白花心思,作為獎勵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說完沒等溪籽依開口就攔腰將她抱在懷裡,接著大步地向一旁走去。溪籽依再次回到了這個懷抱之中,她乖巧的就像一隻小貓。
“我叫溪籽依,作為交換你可以告訴我名字嗎?”溪籽依抬起頭看著他說。
“穆罕默德·落·異棋。”他或許為了讓她記住,故意放慢了語速。
“落!”溪籽依有些出神的在想什麼,穆罕默德·落笑了一下,將她放在地上。
她來到了另一間完全不一樣的房間,光著腳踩在那純白色的長毛絨地毯,暖暖的,軟軟的很舒服。眼前的落地窗是印著滿天星的白色紗製窗簾,落地窗旁擺放著幾盆盛開的薰衣草,滿屋的白色讓這幾點紫色更為突出。房間裡的那張大床看著格外舒服,白色的繡著蕾絲的床套加上那圓形的白色蕾絲紗帳,以及床頭那水晶床杖,這整間房無處不露著高貴的公主氣息。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喜歡這裡,這讓我很開心。”溪籽依正出神的沉浸在這美麗的空間時,她身後傳來穆罕默德·落溫柔的聲音。
溪籽依很認真地看著他點點頭說:“這裡很漂亮,是你為我準備的嗎?”
穆罕默德·落點點頭說:“我知道你不喜歡那,所以你以後就住這裡吧!”
“但是……”溪籽依的話突然被哽在了喉嚨裡,一時間說不出話。
穆罕默德·落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他看著她問:“但是什麼?你是在想著離開嗎”
溪籽依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她淡淡的說:“我並沒有家,或許我並不需要離開,坦白說我真的很喜歡這裡,不過我想見我的朋友,很想很想。”
穆罕默德·落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他在她的耳邊輕聲但卻堅定地說:“我絕不會讓你離開的!”
“那你會幫我找漫和一涵嗎?我想他們!”溪籽依推開他,看著他再一次問,那柔弱的聲音裡卻充滿了無限的思念。
“有我還不夠嗎?”穆罕默德·落盯著溪籽依問,他這時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溪籽依用力搖搖頭說:“你們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穆罕默德·落冷笑了一下,轉過身說:“真沒想到你那小小的心臟裡還能塞進這麼多人,真不可思議!”
溪籽依完全不知道他的話有什麼彆的意思,隻是看著他要離開,有些著急的跑過去問:“你要去哪裡?”
穆罕默德·落停下腳步,但是卻沒有轉過身。他哼了一聲後說:“或許我應該高興你現在舍不得看著離開的人是我!”他停了一下,好像是在調節情緒,隨之繼續說:“我離開出去做點事情,我很快就會回來,至少在你肚子餓之前,記住,作為人類的你不要到處亂跑。”
穆罕默德·落說完便大步地轉身離開,溪籽依看得出他好像生氣了,但是她卻並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生氣,看著這偌大的房間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寂。
今天大殿之內的氣氛特彆的沉重,那張鋪向王者寶座的紅地毯的兩邊站著幾位穿著鬥篷的吸血鬼。他們站在身著筆挺的宮廷服的吸血鬼之中顯得是多麼的凸出。
“艾利芬斯大人,我們尊敬的國王殿下和他的哥哥所做的事我想大人應該有所耳聞吧,大人不覺得他們如此甚為不妥嗎?”一位穿著鬥篷的女吸血鬼格迪妮一臉恭敬地對身邊的一位看上去資曆更深的吸血鬼說。
艾利芬斯聽而不語,而他身邊的另一位吸血鬼也一臉不悅的說:“這根本就是胡鬨,怎麼可以讓那卑賤的人類血統擾亂我族的高貴,艾利芬斯大人,您對於此事絕對不可以視而不理啊!”
艾利芬斯依舊沉默不語,好像他們根本不是在和自己說話,而殿內其他吸血鬼們也都私下議論,殿內一片嘈雜。
“今天還真夠熱鬨,連長老們都到齊了,哥,看樣子是要對我們審判啊!”隨著穆罕默德·落的聲音,他和穆罕默德·零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他們走在紅毯上,徑直向寶座走去,他們是血族裡唯一擁有紅寶石般眼睛的兩個人。穆罕默德·落走到自己的寶座上坐下,穆罕默德·零則在寶座下方的另一張披著貂毛的椅子上坐下,從這也能彰顯出他們無尚的地位。
“幾位長老你們今天專程來參會,就是來討論我和殿下的私生活嗎?真沒想到這也能放在議政會上來!”穆罕默德·零雖表現出尊敬,但話中卻充滿了嘲諷。
“零大人此言差矣,尊貴的國王殿下代表這我們血族的榮耀,就連一言一行都能讓我們當成表率,就彆說身邊選什麼人作為陪伴了。”格迪妮微微頜首以示尊敬地說。
穆罕默德·零輕笑一下說:“原來如此,殿下,他們是要討論你的私生活,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
穆罕默德·落看了,穆罕默德·零一眼,原來兩人早有了默契。穆罕默德·落輕哼一聲說:“你們是要把的私生活拿來議政嗎?是床上的事情?還是之前的前戲或是中間的,還是說一個晚上能來幾次呢?”
話落,格迪妮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所有人都把頭低了下去,大殿的氣氛變得死靜。
艾利芬斯終於開口道:“殿下誤會了,我們所顧忌的是我們血族的名義,我們怎麼可以讓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類接近我們最尊敬的國王殿下。”
穆罕默德·落對他們早就厭惡至極,更討厭他們的拐彎抹角。他嘴角略微揚起一絲笑容若隱若現:“原來如此,那下個月召開的舞會上我會讓她當我的舞伴,正式把她介紹給大家。”
“殿下如此是否是要告知我們她將是血族的王妃?”阿爾法薩看著穆罕默德·落問道,他看上去較為恭敬,但話中卻不乏生氣和不滿。
穆罕默德·落完全聽出了他的情緒,但他完全不顧忌,而是笑著說:“阿爾法薩長老這個主意不錯,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
話畢,那幾位穿著鬥篷的長老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穆罕默德·落和穆罕默德·零相視一笑後,穆罕默德·落提高了一點音量說:“我看今天的議政會到此為止吧,長老們也要回去休息了,對吧!”
穆罕默德·零頓時站起身一臉笑容地說:“恭送長老!”隨之所有吸血鬼一起行禮。以艾利芬斯為首的五位長老臉色越發難看,但艾利芬斯很快表情就恢複正常,他禮貌的向穆罕默德·落行禮,接著轉身離開,其他四位長老見他如此,也都行禮隨之離開。
穆罕默德·落和穆罕默德·零相視而笑後一起離開大殿,兩人走在走道上,穆罕默德·零一臉不耐煩地說:“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把那幾個礙事的老家夥處理掉啊,我每次看見他們那幾張老臉就反胃的厲害。”
穆罕默德·落淺笑一下說:“他們或許也正想著你所想的事情,他們應該也看我們很不爽吧!畢竟他們身份在那,所以我必須等他們先動手,我想應該用不了多久了。”
穆罕默德·零的心情貌似突然好了很多,他爽朗的笑著說:“好吧,看來我們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你比我適合當王。”
穆罕默德·落微微動了動嘴角,他看上去遠遠沒有他顯得輕鬆,但這種疲憊感隻停留了幾秒後便一掃而光。他轉移到下一個話題:“其實我倒是蠻有興趣去看看我的獵人嫂嫂的,不過今天不行,我得回去喂食!”
“隨意,我想她應該不願見到你,她討厭吸血鬼,就連我她都不願意見!”穆罕默德·零笑著說,聽不出是難過還是無奈,更多的應該是一種強烈的征服欲。
接著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穆罕默德·零揮了一下手,示意後便先一步離開,他看上去有些慵懶。穆罕默德·落也沒再說什麼,而是轉身向溪籽依的臥室走去,說不清楚原因,隻是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溪籽依一個人待在房間裡覺得時間真的過的很慢,打開那落地窗,窗外的景色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沒有鬱鬱蔥蔥的大樹,沒有在大樹上高歌的小鳥,沒有盛開鮮花的花圃,沒有蜜蜂,沒有蝴蝶。溪籽依不由地後退了幾步,她應該覺得害怕的,但是這個時候她更好奇這是哪裡。
她推開大門向外走,或許是太心急了,她連鞋子也沒有穿。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所以跟著感覺向前走,走道上鋪著地毯,所以踩在上麵也並不會覺得太難受。
穆罕默德·落為了保證溪籽依的安全把她幾十米範圍內設為禁區,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這也使得溪籽依走了半天也沒能見到一個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終於看見人影了,她看見好幾個年齡跟自己相仿的女孩,她們穿著灰色的中世紀電影中歐洲奴仆的連衣裙,每個人的頭發都高高的挽起來,顯得很乾練。
溪籽依走了過去很禮貌地看著其中一個和自己最近的女孩說:“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想問一下落在哪裡?你知道嗎?”
那女孩的臉色頓時變了,而她如此模樣讓溪籽依變得不知所措。她好像調節了一下情緒,接著看著溪籽依反問道:“你怎麼可以如此大膽,就算是最得寵的貴族,也絕不敢如此直呼國王殿下的名諱!”
“落是王?什麼王?”溪籽依變得緊張起來,她抓著那女仆問道。
女仆輕笑了一下,她覺得這女人是在逗自己玩,這讓她很不悅,但顧忌她準王妃的身份,還是尊敬的說:“姑娘是在拿我們開玩笑吧,您怎麼可能不知他就是我們血族最尊貴的國王殿下呢!”
“血族”這讓溪籽依一下就愣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的難看,而這時她眼前的女仆們一起跪下,朝她身後的穆罕默德·落恭敬地說:“賤婢參見國王殿下。”
溪籽依的雙手在此時握的緊緊的,她不停的大口呼吸,隻是覺得胸口壓抑的厲害。她感覺到身後的那個人正朝她走過來,縱使如此她也無法讓自己轉過身去,穆罕默德·落走到了她的身邊,嫻熟地將她攔腰抱起,接著轉身向房間走去。溪籽依再一次回到了這個熟悉的懷裡,但心情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穆罕默德·落將溪籽依穩穩地放在地上,而此刻房間裡的氣氛變得異常糟糕。溪籽依一臉怒氣地瞪著穆罕默德·落說:“你這個騙子!”
穆罕默德·落哼了一聲說:“你倒是說說看我騙了你什麼?”
“你騙我說你是獵人,你騙我說幫我找漫和一涵!”溪籽依瞪著他一臉怒氣的吼道。
“我沒說過自己是獵人,那是你說的,還有我從來沒有答應幫你找他們。”穆罕默德落微皺著眉冷漠地說。
溪籽依這才想起來,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沒正麵回答過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這下就更加生氣了,怒視他說:“我要離開這裡!”
“不可能!”穆罕默德·落很果斷地給了她三個字,溪籽依第一次如此生氣,但是卻又覺得無能為力。
“肚子餓了吧,那邊是我為你準備的吃的!”穆罕默德·落的聲音軟了下來,他說著還示意了一下桌上擺著的食物。
溪籽依一點食欲也沒有,更加不想理他。穆罕默德·落隻覺得她在耍小性子,於是開玩笑的逗道:“你是想我用嘴喂你吃嗎?”
溪籽依狠狠的瞪著他一字一頓的說:“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對你說一句話,我知道我絕對比不過你,但是我是不會對一個吸血鬼屈服。如果你再碰我一下,我立刻劃破我的大動脈,我覺得我傷害自己的能力還是有的。”
穆罕默德·落的眼神變了,他應該看出溪籽依並沒有和自己開玩笑,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轉身大步向大門走去,隨之溪籽依耳邊傳來重重的關門聲。溪籽依身上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光了,她無力地坐在地毯上。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隻記得自己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脅了一個自己口口聲聲說恨的人,而這個人居然接受了自己的威脅,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
一晃雪櫻漫已經在這房間度過一個星期了,而這一周她基本上都埋在書裡,這豐富的古代文獻對於雪櫻漫真的有很大的吸引力,這讓她發現自己雖然當了十幾年獵人,但是知道的卻是那麼少。她也很認真地推測了禁錮自己的這個男人的身份,從書中知道吸血鬼在吸食鮮血時雙目就會變成紅色,但真正擁有紅寶石般的雙眼的是相當少的,那是權利和力量的象征。以此她斷定他絕對擁有尊貴的身份。雪櫻漫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異樣情緒,她的確不知道自己可以用什麼樣的心情去想這所發生的一切,以及這個說著要“禁錮”自己的家夥,一個所謂的血族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