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百裡溪救了百暮瑾一命,百暮瑾當然對百裡溪更加愛護,看時間也過去這麼久了,上官家的人應該不會再對上官玄的死再做處理,便想把百凡燁和百裡溪的婚事給辦了。召來了百暮嵐,想和妹妹商量商量他們的婚事該怎麼辦。百暮嵐眉頭深鎖,似乎不對這件事抱有太大的讚同,百暮瑾看著百暮嵐深鎖的眉頭,也能猜出個一二來。
“是不是溪兒還對李暮然有情?李暮然還沒死麼?”百暮瑾突然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究竟有多弱智。
“恩。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不要cha手好麼。從前的溪兒回來了,還比以往更加卓越,我相信她能自己處理好的。”百暮嵐說道。
“我不管,先成親!隻有先成親,她才能繼承我的皇位。我退位詔書都寫好了!”百暮瑾說道。
“姐,你何必那麼急,溪兒才十七啊,你忍心看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整日被國事所累麼?他們還有大把的青春,不應該先享受一下麼?”百暮嵐繼續道,“以前的溪兒活得太累了,是我對不起她,才會釀成半年前的慘劇,現在,我不會再cha手的任何事,因為我覺得她有足夠的能力能處理好一切。”
“定親總行了吧?”百暮嵐妥有沒有協道。
“你口口聲聲說最喜歡溪兒,那你有沒有問過她的想法?你知道她喜不喜歡燁兒嗎?”百暮嵐一直覺得百暮嵐對百裡溪控製得太多。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百暮嵐說道。
“那你信不信,燁兒可能成為第二個上官玄呢?”百暮嵐嚴肅道。
“你……”百暮瑾氣絕,不再言語。
“微臣退下了。”不理會百暮瑾,百暮嵐直接離開了。
百暮瑾逼婚失敗。
百府內。
“你知道嗎?今天夫人被皇上召去商量小姐和二皇子的婚事了。”小廝們議論道。
“不是吧?這麼快?”
“快嗎?皇榜都貼了三個月了啊。我看小姐又要成親了,府裡又要熱鬨一番了。”
“可是,可是上官少夫還屍骨未寒,李暮然又在這兒,小姐會乖乖成親麼?”
“對啊對啊,小姐最近陰晴不定,性格前後反差太大,保不準成親那天要是受什麼刺激又出問題了呢?”
“彆胡說,就你話多。”
“可是的確如此啊,你沒仔細看麼?小姐最近的瞳孔顏色又偏紅了,難不成在練什麼魔功,看起來有些恐怖,而且老是不笑。”
“你彆詆毀小姐,小姐向來待我們下人好,隻是不知道如何表達罷了。小姐的心我們下人又怎麼會懂。”
“哎,要是李暮然從未出現過就好了,那小姐和上官少夫就能永遠幸福快了地生活在一起了。”
“你不知道李暮然在府裡麼,就你話多,萬一被他聽了去怎麼辦!你也不捏捏自己幾斤幾兩!”
“哎。我們的小姐啊。”
“你們真的很閒嗎?百蒼年說道,“每天就知道議論主子,難道沒正事乾了嗎?不想在百府繼續做下去了?”百蒼年一發火小廝們就自動散開。
李暮然聽著外麵小廝們的談話,內心百味陳雜。如果兩年前沒有聽母親的命令去殺百裡溪,那他也不會在那間破廟裡與她相遇,如果沒有與她相遇,那他也不會愛上她,如果他沒有愛上她,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李暮然不是在後悔,隻是在想,現在的自己,究竟算是個什麼處境呢?被軟禁?嗬嗬,那還不如不管他,讓他在牢裡自生自滅了。或者,根本不能吃下合歡蠱的解藥,這樣他就可以灑脫地去死,獨留百裡溪一人悲傷。可她現今,還會對他悲傷嗎?
百裡溪在花園裡發呆,她的耳朵很尖,能聽到方圓內三十裡內的談話,隻要她樂意。她知道今天百暮嵐去和百暮瑾商量她與百凡燁的婚事,她沒有理由反駁。她難道可以直接說“我還愛李暮然,所以我不能娶百凡燁麼?”不,她不能。她始終逃不脫倫常這個枷鎖。她要是能逃脫,她早就可以殺光一切阻礙她的人,然後跟李暮然遠走高飛。殘酷的現實總能將美好的願景打破。深吸一口氣,百裡溪走到了李暮然房間門口。聽一會兒他的聲音。
“早知道,我應該接受當時的夏安墨啊,你說對不對。不然,她也不會被李珊琪劫走,下毒,現今不知道變成什麼人了。”李暮然對著肚子說話。
“早知道,我應該忽略慕青玄的阻攔,去救她的,不然,她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早知道,我已經好好珍惜她,聽她的解釋的。”
“早知道……”
百裡溪聽得真切,自己還是夏安墨的時候,天真無邪,很多人都很樂意看到百裡溪的這個改觀,可是,自從第二次中毒之後,記憶的重組,靈魂的碰撞,她便再也回不到那個她了。轉身,回房。褪下自己的上衣,鎖骨的楓葉胎記深紅,像她此時的瞳孔顏色。她也忘了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最希望倒流到百暮嵐叫她去蓮涯山之前的那段時光,這樣,她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會遇到什麼人,這樣就可以避免,改變所有事情發生的軌跡。
“咚咚咚。”有人在敲她的門。
“請進。”百裡溪穿上衣服。轉過誰看是誰要進來。
李暮然一席黑衣,襯托他越發蒼白的臉色。百裡溪心臟猛地鼓動了一下,眉頭一皺,卻很快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你來做什麼。”百裡溪轉頭。
“我,我來……”話還未完全說出口,倚著門框的手突然滑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倒。
百裡溪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抱住了李暮然,“不是叫你彆出來嗎!萬一又差點跌倒怎麼辦!我沒有時間去特地看著你。”
李暮然zheng紮著從百裡溪懷裡下來,站在百裡溪麵前,看著她的眼睛,她的容貌,伸出手,想撫摸她的臉。卻被百裡溪一把打下來。李暮然的心涼了半截,默默轉身走了。
百裡溪的心好疼,可她不能去抱抱他,安慰他,她怕她一旦抱了,就不想放手。跟百凡燁的婚期不知能拖多久,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成親簡直是一件多麼想讓人撞牆的事情。聽到了風聲,大皇子百凡宇知道李暮然自己府裡,而且知道李暮然是自己的死xue,想對李暮然下手。雖然李暮然所有的飲食和藥自己都會償一遍,可是難免會發生什麼意外。而且查到百凡宇還在百府裡cha了眼線,百凡宇到底有多想殺她百裡溪。皇位?她不需要,她隻要李暮然。真不知道為了一個皇位百凡宇能做出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從五年前的賽詩大賽開始,到如今,五年過去了,他也籌劃得差不多了吧。從散布她的真實身份開始,到高價懸賞,到買凶殺人,到對百裡溪身邊的人下手。如果單純是為了一個皇位,他也真是窮儘心思了。想把他安cha在百府的人都揪出來,當麵處以極刑,顯示她百裡溪不是好欺負的。
“來人,吩咐下去,從今天開始,把李暮然送到我房裡來睡,以及日常起居都由我親自負責。”為了保護他不被百凡宇迫害,不知道這個借口能不能夠使自己和李暮然暫時度過一段快樂的日子呢?
李暮然聽到這個消息,毫無反應地任憑下人們將自己的衣服,日常用品,搬到百裡溪房裡。倚著走廊,慢慢走到方才自己被羞辱的地方。站在門口,看著下人將自己的東西擺在百裡溪的桌子上,衣櫃裡。自己靠在門口,冷眼旁觀。不知道百裡溪的真實想法,猜不透,也無力去猜。
百裡溪看著李暮然,不言語。一股沉默的氣氛在他們之間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