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牧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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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宇軒說:“若真的如你所說,那我可能也是釀成大錯了……”

老黑說:“這個你倒不用自責,你隻不過是一顆棋子,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來幫他。何況你初衷也是好的,年輕人能這樣一腔熱血的改寫曆史,也是讓我這個老頭子羨慕的呀。”

道宇軒說:“不管怎麼樣,以後如果他真的敢於做出有違大道的行動,我一定會儘我全力去阻止他。”

老黑笑了笑說:“大道,我是不敢說這樣的話,我隻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們的皇甫開,現在讓天朝成為太平盛世,但是他當年統一全國後,把有可能威脅到他的功臣全部清除掉,這又是不是大道呢?”

道宇軒沉默了。

老黑又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次蕭金石對你的出賣,也有皇甫開那邊的意思,完全都是計劃的一部分。如果你被張南天所殺,然後兩國之間維持了百年的和平,他們的作為是不是大道呢?”

三人都沉默了,本以為江湖兒女,行俠仗義快意恩仇,卻突然發現俠義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恩仇也似乎沒有什麼意義。

道宇軒說:“受教了。”

洛伊兒說:“這麼說,他們陷害了我們也是應該的了?太不公平了!”

李蘭婷說:“這就是政治,太殘酷了,不是我們應該參與的。”

老黑說:“其實政治和江湖一個道理,你們可以用邪教的武功來成就正義的事情,就是手段和目的的問題,如果隻是糾結手段,反而小氣了。”

道宇軒說:“難道我也去殺人來吸人精血?這個我可做不到……”

洛伊兒說:“是啊,除非能找到這麼多壞人,而且還要有點內力根基的,太難了。”

李蘭婷說:“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也不算快……”

洛伊兒問:“快說,彆賣關子。”

李蘭婷說:“我們可以去當捕快,專門解決那些江湖大案,不過一般都是懸案很久,線索也沒有那麼多,找起來估計有難度,所以可能會太慢了……”

洛伊兒說:“那可不是一般的慢。”

老黑悠悠說:“其實這個世界上不隻是人會修煉……”

李蘭婷說:“你是說那些傳說中的怪物?”

老黑說:“有傳說總是有原因的,就像海北的雪猿,因為經常獵食當地居民,五十年前武林人士還曾經組織過一次浩大的圍剿,記得當時有幾近百人,卻被那雪猿殺死一半多,最後還是被它逃脫。當時我也在場,隻記得那隻雪猿有獸類的靈敏,還有人類的內功,拳勁在一丈開外仍然能把我擊飛。若是你能獲得它的精血內功,估計勝過去殺百十人。”

洛伊兒說:“當時家父也去過,聽說那隻猴子刀槍不入,陰險狡詐,晚上的時候甚至扮成人類,到眾人的帳篷中殺人。太恐怖了,簡直是怪物。”

道宇軒說:“也未必不是一條路,隻是那雪猿現在還在嗎?畢竟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老黑說:“海北離此地千裡之外,本來自從那一戰後,本地百姓都搬離了這裡,所以才從此沒有它的消息。不過前幾個月那裡去了一個和我相識的牧羊人,聽說他的羊死了幾隻,看傷口和吃相與五十年前的雪猿一致。”

道宇軒說:“那太好了,我們明天就去那裡。”

洛伊兒說:“真是沒辦法了,怪物都要去惹下,還不一定比張南天好惹呢。”

老黑哈哈大笑:“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人總是要做點出眾的事情才好成名啊,哈哈。”

道宇軒也笑道:“名就算了,就算為這些年死在它手裡的人報仇了。”

老黑說:“這麼算來,它與我也有仇了,當年我的一個堂弟也和我一起去圍剿,結果被那畜牲開膛破肚,死的太慘了。不過後來也老了,沒有那個心勁了。”

道宇軒說:“若是能殺了它,也算幫先生報仇咯。”

老黑說:“那我也要出一份力才行了。”

洛伊兒說:“先生也要過去嗎?”

老黑說:“我就不去了,老單於死後,我已經和夫人約定就在這裡渡此餘生了,去年她先我而去,我要在此地守護她的亡靈。不過我可以把我的功力借給你。”

道宇軒說:“此事萬萬不可,內力也是一天天累積而來,若是突然失去,身體可能也會受到影響。”

老黑說:“這個我自然知道,隻是我此生已無可戀,早下黃泉也好過陰陽相隔。若交給你,也算讓我這把老骨頭發揮了餘熱了。而且在這穀內也沒有用得上的地方了。”

說完老黑的手扣上道宇軒的背部命門,道宇軒竟然完全來不及反應,隻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命門噴湧而入,直達丹田,隻好運氣收納。

這股氣息竟然連綿不絕,兩人的頭頂都開始冒出了白氣,過了一盞茶時間,老黑鬆下手來,滿頭黑發幾乎全白。

道宇軒再一運氣,發現竟然比以前的內力強了幾十倍,忙跪倒說:“多謝先生,晚輩無以為報,定當屠此雪猿。”

老黑喘著氣說:“屠雪猿雖是大功一件,我傳功給你還有個主要原因,就是你很像年輕的時候的我,自己認為對的就去做,不會顧慮難度後果。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她,夫妻二人笑傲江湖,自由自在。隻可惜,幫單於做事以後,我就不再是我了,總以為有了所謂大道,卻忽視了她。”

道宇軒說:“多謝前輩厚愛。前輩為社稷而舍小家,除了後悔應該也有驕傲吧?”

老黑說:“如果不是失敗了,可能有驕傲吧。大事沒成,小家也沒顧上……”

道宇軒說:“前輩至少曾經為了這樣無私的理想努力了,如果真的當年一直混跡小小江湖,或許現在也會感慨當年可能改變世界呢。”

老黑大笑起來:“哈哈,孺子可教,說的很有道理,這麼說來我也釋懷了。本以為可以作為前車之鑒來警醒你,卻沒想到是自己癡長了這麼多歲。可惜已無酒,就以水代酒,敬你方才那句話。”老黑端起一碗水。

道宇軒也端起一碗水和老黑碰碗:“敬前輩出師未捷,然此生無憾!”

第二天老黑幫他們準備了乾糧,讓老白送他們去海北,臨彆時,老黑和老白都依依不舍。

一路向北過去,天氣越來越冷,似乎季節也從秋天一下到了冬天,到了海北發現這裡原來是一個大湖,湖大的都看不到邊,可是上麵都是一片冰封,岸邊也都是一片冰封雪飄,有些小山在這個季節也沒看到綠色,完全沒有人蹤。

洛伊兒說:“這裡可怎麼找前輩說的牧羊人,問路都問不到。這裡這完全是冰雪,怎麼會有人來這裡牧羊,如果不是他說的,我是一定不信。”

道宇軒說:“隻有我們找找看了。”

李蘭婷說:“找找那些小山裡麵吧,看是不是也有個山洞,要不然人在這裡不被凍死才怪。”

過去小山那邊,果然找到一個山洞,山洞裡一個人和一些山羊正擠在一起睡覺。

看到有人過來,那個人抬起頭來,居然是蘇文。

道宇軒很奇怪的問:“蘇先生,怎麼會是你?”

蘇文笑道:“哈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到道少俠。”

洛伊兒笑著說:“看來蘇先生在這裡還是很呆的不苦悶嘛,還能笑得這麼開朗。”

蘇文說:“如果我不想呆的話,難道還有人能攔住我。我是被流放了,所以我就既來之則安之了,單於說讓我在這裡養到這些羊下小羊就讓我回去呢。”

李蘭婷說:“羊下小羊要多久啊?”

蘇文笑著說:“有的羊隻要一年,有的一輩子也下不了的。”

洛伊兒說:“為什麼,那你的這些羊多久可以下?”

蘇文說:“我的這些羊就是一輩子都下不了的,因為都是公羊。”

洛伊兒驚訝的說:“那不是故意整你嗎?”

蘇文說:“是啊,可是如果我落跑,就成了畏罪潛逃,反正這個北甲湖也是個奇湖,我剛好趁機在這裡考察考察。”

道宇軒說:“原來蘇先生還是個文官。”

蘇文說:“隻是有誌於奇山異水而已。不過你們來這邊做什麼?”

道宇軒把老黑的事情講給他聽了後,蘇文大笑起來:“哈哈,老黑,這個名字不錯。他還有個名字你們不知道聽過沒,叫白仲秋。”

李蘭婷驚叫起來:“白仲秋?白馬銀槍白仲秋?”

蘇文說:“正是,當年的銀槍小將,與當時的江湖第一美女秋水月是金童玉女,在江湖上是人人羨慕的神仙俠侶。在天朝與蠻族戰亂之際,兩人都是抗蠻俠士,白仲秋千裡走單騎從邊關直達單於府,一路格殺蠻族六名將領,但是在單於府裡麵,單於已經在他槍下,他卻被單於說服,從此留在單於身邊。從此與秋水月各為其主,江湖人也都認為他是個叛徒,從此被中原江湖唾棄。”

道宇軒說:“這麼說,當年你來使蠻族的時候就和他認識了?”

蘇文說:“嗯,那時候和他交談過,發現他和我的觀念其實一樣,我那時候的使命本來就是幫助單於統一,他當時的想法也是幫助單於統一。他在中原幾乎就剩下我一個朋友。”

洛伊兒說:“那後來呢,秋水月一直和他沒有相見?”

蘇文說:“當時的單於被殺後,他同秋水月已經有十年未曾謀麵,但是都在等著對方,然後兩個人就隱居山林,又重新過去神仙伴侶的生活了,隻不過此時的銀槍小將已經是老將了。”

李蘭婷說:“怪不得他這麼懷念亡妻,失而複得,得而複失,這對神仙俠侶,當真是羨煞多少江湖明俊,如果知道最後的結果,估計是更多人羨慕了。”

蘇文說:“是啊,當年武林中多少人看到白仲秋到了蠻地,都希望博得秋水月的青睞,卻不想他們後來還是會到一起的。”

道宇軒說:“隻可惜白仲秋的俠名清譽,不過他本就是特立獨行之人,想必也不在乎這些。對了,你說你考察這裡,有沒有找到那個雪猿的蹤跡?”

蘇文說:“這個湖說起來是湖,但是基本望不到邊,而且這裡人跡罕至,氣候也異常,很多動物都與外麵不同,隻怕那些雪猿還不止一個,之前把我的羊都吃掉了幾隻,而且猴子習性,吃一點丟一點,沿著它丟的殘渣追到湖邊卻有個冰洞,就沒有辦法追了。”

道宇軒說:“我們去看看那個冰洞。”

四人來到湖邊的冰洞旁邊,隻見這個冰洞居然有三四尺寬,冰下麵的水還冒著水汽,想必是溫度要比氣溫高多了。

道宇軒說:“其他地方都找遍了嗎,如果隻有這個線索就隻有下水了。”

蘇文說:“我在這裡呆了幾個月,這個冰洞出現後才有了雪猿的蹤跡,而且此地其他能藏猴子的地方我幾乎都找遍了。”

道宇軒說:“那想必是在這下麵另有乾坤,我過去看看先。”

道宇軒從冰洞下去,隻覺得水溫的確比外麵暖多了,所以在水裡也不覺得多冷,而且湖水完全透明清澈,可見度極好,但是仍然看不到水底,倒是在冰洞旁邊,有兩隻海豹正在呼吸空氣,方才在上麵倒沒看到,海豹對人似乎也不是很怕,隻是看了他一眼並沒在意。

道宇軒邊往下遊邊四處看,水裡魚也很多,有的還往他身上撞,似乎都沒有見過人,所以也都不驚,突然看到水裡有個黑影往岸的方向遊過去,卻在岸邊下麵消失不見。

道宇軒跟過去,發現原來在岸邊的冰層下居然有個一人高的洞,他沿著洞往裡遊,越往裡越黑,睜著眼睛和閉上眼睛幾乎沒有區彆,突然一陣水衝擊的感覺從前麵過來,道宇軒連忙運氣一掌推出,兩邊水勁相撞,道宇軒這邊的力道更大,逆流過去,又沒有了聲息。

再往前,水裡開始有了點亮光,水流打到岸的聲音傳來,竟然裡麵彆有洞天,道宇軒登上這個水洞,發現這裡居然是個水下的通道,但是上麵卻通著外麵,隻是此時通往外麵的路都被冰封住了,所以才看得到亮光。

這個洞裡差不多兩丈見方,仔細看,卻發現壁上攀了幾十隻大大小小的白猿,都看著這個陌生人,有抱著小猿的母猿,也有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公猿,不過在最高的地方卻是一個眉毛都比較長的老白猿,似乎在冷冷的盯著他。

洞的中間居然有一個石桌旁邊還有個石凳,邊緣還有石床,石床上有一具骨骸,看起來生前應該是個很高大的漢子。

道宇軒沒想到雪猿會有這麼多,如果按照老黑的說法,單隻雪猿的內力修為已是決定高手行列,這麼多隻雪猿,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對付得了,隻能說雪猿們還沒有進攻他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道宇軒走近石床,眾雪猿都發出嘶嘶的叫聲,似乎在警告他不要靠過去。他就走到石桌那裡,卻見石桌上麵布滿灰塵,看來這些雪猿是沒有使用這個石桌的。道宇軒坐到石凳上,覺得石桌似乎比正常的桌子低,就用手拂去上麵的灰塵,卻見上麵還刻著字,卻是蠻文,自己看不懂。

上麵的通道看起來也有個一丈高,若不是冰封了,估計雪猿是可以攀過去從那裡上去,冰封住後想必很多雪猿都是出不去了。

突然一陣水響,一個雪猿從剛才他的來路跳了上來,手裡抓著兩條大魚,上來就吱呀吱呀的叫著,老雪猿也叫了幾聲,一個帶著幼崽的母猿下來抓了一隻魚,老雪猿也抓了一隻魚吃著。

那隻抓魚回來的雪猿看到道宇軒,很是激動,指著他吱吱呀呀的,這時候那些公猿都燥動起來。

道宇軒心想,看來剛才在水下遭遇的就是這個抓魚的雪猿,現在看來要火拚了,雪猿太多恐怕打不過,不過看他們這麼多卻隻有一隻去抓魚,想必雪猿也是怕水的。

道宇軒搶先來到下去的洞口旁,跳了下去,眾猿卻沒有跟過來,隻有那一隻抓魚的雪猿跟著他,估計剛才被他一掌震到,知道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也就遠遠跟著。

道宇軒往外遊到洞口的時候,突然覺得腰部被一個觸手繞住了,再看還有幾個觸手紛紛向自己襲來,竟然是個巨型烏賊,他連忙運氣一掙,卻沒有辦法掙開,觸手的韌性極好,一隻手和一隻腳也分彆被另一個觸手抓住了,然後整個人被送向一個大嘴,嘴裡滿是尖尖的小碎牙,看的道宇軒心裡發麻,運了十成獅吼心法到空的那隻手上,揮手如刀,立刻切掉了抓住自己的三隻觸手。

那隻烏賊吃痛之下,所有的觸手都向他抓過來,道宇軒逐一切斷,巨型烏賊的觸手都冒著血,這片水域一下就變成紅色了。

突然一陣黑色煙霧從烏賊的頭邊冒出來,道宇軒又什麼都看不到了,黑暗中隻能靠感受身旁水的流動來判斷烏賊的位置。

突然感覺一陣水流從上往下衝過來,道宇軒用儘全部真氣手掌往上一指,卻感覺像切開很多小石頭一樣,然後就一片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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