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會在哪裡?
雨勢很大,路上幾乎沒有車輛。
他們的車已經行駛了近兩個小時了,再往回走就意味著還要兩個小時。
“加速。”他命令道。
“老板,大雨天氣加速很危險的。”這是專業司機的操守,一定要按照規則行駛。
“停車。”
司機被他冷而怒的聲音嚇到趕緊停了車,唐紀楊下車走到駕駛室打開車門把司機拽出來說:“我開。”
唐紀楊坐到駕駛室,一踩油門車疾馳而去。
司機一個人在雨裡傻愣。
老板這是不要命了吧!
他開的很快,不知道眼睛裡能不能看清道路,心裡想的卻都是沈亦嘉究竟在哪裡,是不是安全的。
他抿著唇眼睛看著路麵似乎冒著火,他生氣憤怒卻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
外麵的風雨聲又夾起來電閃雷鳴,閃電的一瞬間他能夠看清楚很遠的路,那裡空曠無人冰冷無情。
那就是他的內心的模樣,是陰暗的,是冰冷的。
今生就算要把她留在身邊,但是她也休想在得到自己真正的愛。
她不過是個玩物罷了,他一邊給自己洗腦一邊咧開難堪的笑。
腳上踩得用力,車速越來越高。
沈亦嘉,你最好給我好好地,不然今後餘生他豈不是很無聊?
就像雨中郊外的公路,他的心裡已經誰都容不下,再失去一個可以玩弄的人,那豈不是太慘了。
沈亦嘉,等著我。
原本兩個小時的車程他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匆匆的停車顧不得拿傘就去原本的地方找。
那裡一片狼藉哪裡還有原本浪漫的現場,更彆提沈亦嘉了。
“沈亦嘉!”他大聲喊,但是聲音再大都在風雨中被吞沒了。
他開始四處尋找,但是漆黑的夜裡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周圍他全都轉了一遍,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擔憂了,或許她還有彆的辦法,或許她身上的口袋裡是帶了錢的。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便跑去附近的幾家酒店前台,問有沒有一個叫沈亦嘉的女孩入住。
每家給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全部都是搖頭。
那些前台服務生甚至覺得奇怪,一個渾身淋透的男人半夜裡瘋狂的尋找一個女人,是情侶吵架的戲碼嗎?
他沮喪的從第十家酒店門口出來,後麵有個保安不依不饒:“小子,請把你弄臟的地麵清理乾淨。”
他的身後是長長的一串夾著泥土的水跡。
幾近瘋狂的唐紀楊哪裡顧得上那些,對那個保安連理都不理。
那保安見他落魄的樣子看起來很羸弱變本加厲道:“給你臉不要臉是吧?”
他的手拍上唐紀楊的肩。
唐紀楊的唇緊緊的抿起,眼睛布滿血絲。
唇角一抽一個反手就把那個保安撩到了地上,保安大叫一聲。
唐紀楊一隻腳踩在保安的肩上說:“你他麼有病。”
旁邊的幾個保安看見情況也跑了過來,準備伺機而上,卻在唐紀楊那種陰冷到可以魚死網破的狠厲中嚇破膽。
“有話好好說。”其中一個保安說。
“我要找人。”他看著外麵漆黑的夜。
從西裝內兜裡掏出一遝現金,奮力的甩在地上說:“去給我找人。”
保安們麵麵相視,其中一個去撿起錢說:“好,兄弟們一起去找。”
外麵的雨下小了,風也幾乎停止。
已經接近淩晨四點,唐紀楊一夜未睡雙目腥紅。
那幾個保安聽從吩咐在江邊公園附近翻找,他們幾個看著這個極怪的“瘋子”麵麵相視,小聲嘀咕著。
“我說,這裡一眼望去就看到邊了,哪裡有人?”
“彆管了,拿錢辦事,找就是了。”
這時候另一個保安在一處木板堆外麵看到了血跡大喊起來:“你們快來,這裡有血。”
唐紀楊聽到那個血字的時候,心猛然一抽,腳便不由之主的跑起來。
他第一個衝到那堆木板前麵,地麵上被雨水衝刷的很乾淨,但是在那個保安手電筒照射的木板上卻有斑斑血跡。
不會的,嘉嘉不會有事。
他的心顫抖著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有千斤重。透過木板的縫隙他看到了一抹粉色,是她昨天穿的那件上衣。
他再也無法抑製瘋狂的去扒拉著木板,沈亦嘉就躺在木板下麵的地上。
她臉色蒼白,一動不動,肩上、腿上血跡斑斑,旁邊的木頭沾染了紅色。
“嘉嘉。”他的聲音是顫抖的,無力的。
他抱起她,她渾身冰涼。
“嘉嘉,嘉嘉你醒醒。”唐紀楊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二十七年的生命裡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去醫院,我帶你去醫院。”他抱著她匆匆的跑到他的車旁邊,焦急的把她放進車後座自己去開車。
但是他的手抖的厲害,頭也嗡嗡作響,回頭再看一眼一動不動的沈亦嘉,心像被巨力的鉛球拖住了一般。
他打開車門走下駕駛室,朝著那邊的保安喊:“誰會開車?”
那幾個保安沒動,他扯動嘴角道:“一萬塊。”
兩個保安跑過來,其中一個瞪了另一個一眼,另一個默默的退下了。
唐紀楊坐到後麵抱起沈亦嘉,她的身子冰涼。
他此時什麼都做不了,開車隻會讓他心煩意亂,但是他又必須在最快最安全的的把她送到醫院。
那個保安的車技尚可,十幾分鐘就到了醫院。
唐紀楊抱著沈亦嘉瘋一般的跑進醫院,在導醫的協助下去了急救室。
“先生,您在外麵等。”
唐紀楊被關在門外,他看不見裡麵在做什麼。隻好無力的滑下地麵,雙手交叉撐住頭勉強的支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