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定她真的穿越,體無完膚的身子,一遍遍的提醒著她。
夜幕很快降臨,粱羽寧一直都屬於半睡半醒之中,她很想睡下去,可是渾身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清醒,彆人若是傷了背麵,見正著睡,若是傷了正麵,就背著睡,她倒好,正麵反麵都生不如死。
半睡半醒中,粱羽寧機警的聽到外麵微弱的腳步聲,,這時候除了錦繡大概沒人會找她吧,都生不如死了。
不,應該算是死過一回了。
一步一步的,聲音越來越大。
可惜,粱羽寧失算了!
“去,把她給我拖出來!”
外麵傳來一道聲音,十五六歲的女生,但聽著像是有絕對權威的樣子。
粱羽寧心裡的警鐘大鳴,來者不善。
進來四個丫鬟,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粱羽寧看到她們更加確定是誰了,雖然聽聲音就聽出來了。
任由她們拉手拖腳的拽出來,粱羽寧此時被扔在了地上,抬起來看了眼,果然沒錯。
粱霧伶看到粱羽寧此時還抬起頭打量自己,頓時一股本就在胸腔中的火更盛了,抬起腳就踹,還很有章法的往粱羽寧的屁股上踹,那裡可已經血肉模糊了,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板子。
“八小姐這麼踹我,我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可就沒人替八小姐嫁給安王爺了。”
清清冷冷的聲音,自粱羽寧的喉中發出,粱霧伶愣住了,她居然真的答應了要替自己嫁給安王爺,她聽她母親說,粱羽寧寧死不從,沒想到她這一來,粱羽寧就鬆口了,看來她母親那套還是有效的,往裡死打,再不服從,就打得隻剩一口氣。
更讓粱霧伶詫異的是,這野種怎麼突然說話這麼清晰了,而且有條有理的,她之前可是癡癡傻傻的,說話都說不利索,不過這也是拜她粱霧伶的傑作。
“你當真答應了,要替我嫁給安王爺?”眼前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讓粱羽寧答應替她,嫁給那個半月娶了八個王妃的安王爺。
“自然答應,能做王妃,是多麼至高無上的榮耀,即使隻有一刻鐘也好,之前是我想不通,現在我想明白了,但是我也有兩個條件……”聲音清冷,看不出什麼真實的情緒,但是此刻的聲音微弱,無不說明著她此刻傷的有多嚴重。
聽完前半段,粱霧伶心裡高興極了,但聽到粱羽寧居然有條件,還是兩個條件,細長的眉毛,立馬就擰在一起了,居然還敢和她提條件,但眼下粱羽寧都答應替嫁,她就不妨聽聽粱羽寧的條件是什麼。
“說吧,你想要什麼?”不屑的看了粱羽寧一眼,若是她敢說過分些,她不介意多給加點“紅色”,反正也這樣了,而且看來鞭子非常有效,她這就答應了。
粱羽寧儘量擠出一個笑容,隻是粱霧伶的臉,把她的那麼不屑儘收眼底,“彆怕啊,你會答應的。”
“少廢話,讓你說你就說,信不信我……”粱霧伶抬起腳,作勢就要踩下去。
驟然粱羽寧的眼神變得寒冷,不知為何,粱霧伶居然還有害怕,“算了,本小姐要是一個不小心把你弄死了,誰替我嫁啊!”
粱羽寧再次擠出一個笑容,甚至勾起了唇角。
粱霧伶非常不喜歡粱羽寧這笑容,總覺得有點像是譏諷她,雖然粱霧伶不相信粱羽寧居然會譏諷她,在粱霧伶的心裡,粱羽寧也沒那個資格。
“我要幾瓶上好的傷藥,五瓶以上,若是我這幅血肉模糊的樣子出現在安王府裡,怕是要傷了丞相府的麵子。”粱羽寧慢慢道來,歇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然後這兩天要給我上最好的飯菜,至於規格嘛……就按照八小姐的規格就算了,我不貪心,今晚也要,我還沒有吃飯呢,對了,每頓必須要燒雞,一整隻的。”
粱霧伶難得有耐心聽粱羽寧說完,聽完以後就不屑的嗤笑出聲,她還當是什麼條件呢,原來不過是這麼點要求,野種就是野種,沒出息。
“你說的,本小姐答應了!”粱霧伶給了身邊丫鬟一個眼色,然後就轉身走了。
粱霧伶邊走,還邊低估出聲,粱羽寧依稀能聽到,“真是難聞死了,今天得洗玫瑰花澡兩次了。”
丫鬟們見主子都走了,她們剜了粱羽寧也跟著走了,這裡也著實難聞,她們平常都很少來,都馬廄的騷臭味,惡心至極。
她們走後,粱羽寧就趴在地上,甚至閉起眼睛休息起來,她痛的根本不想動彈,何況裡麵小而潮濕,倒不如趴在外麵,雖然味道著實難聞,但對她來說,這不應該是習慣了嗎?
微風吹過,粱羽寧瑟縮了一下,這風力雖然不大,但吹在粱羽寧身上,可猶如刀子割在身。她用的都是下等的傷藥,作用著實小,傷口似乎在慢慢的張開,粱羽寧掙紮著想要爬回自己的那間小屋裡去。
“咚”,一個白色小瓷瓶出現在了粱羽寧不遠處,不需要多費勁,就可以伸手夠到。
粱羽寧警覺的四下查看,可根本沒有人,甚至高牆之上也沒有,粱羽寧看了下方位,應該就是從高牆上扔下來的,可高牆上哪有人影。
粱羽寧拿過白色小瓷瓶,打開瓶塞,聞了聞,再倒出一點兒,用手暈開查看了一下,冰冰涼涼的,還有股香氣,她斷定這是上好的傷藥,至少和她今天抹的不是一個檔次。
雖然不知道那是誰,但是仍給她,就是有心想幫她,應該不會害她吧,若是說到愁人,粱羽寧除了粱府的這些人,也根本沒有其他人,可粱府的人想要弄死她,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小心,何況她都答應了嫁給安王爺。
這大概是誰見她可憐扔給她的吧,或許剛剛就一直站在高牆之上,看她和粱霧伶演的那場戲呢!
一場戲換一瓶膏藥,這麼精彩的直播,該值了吧!
就算是真的有彆的心思,她這一條爛命,也無所謂了,本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粱羽寧艱難的爬到了自己的小屋,然後就給自己上藥,她先把自己的手指抹了抹,兩隻已經腫的不成樣子的手,此刻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的,還有香氣。
粱羽寧也隻往自己的手指頭上抹了抹,她要看看效果怎麼樣,她相信粱霧伶應該會馬上給她送傷藥過來。
果然,不消半個時辰,膏藥和飯菜都送來了,雖然都隻是放在門口。
粱羽寧不著急去拿,她想著往常的時間,錦繡差不多要來了。
就在粱羽寧又要睡著的時候,腳步聲再次傳來,雖然是刻意的收著步子。
錦繡剛把頭探進來,就笑著說道,“阿寧我告訴你,今天有三個饅頭,開心不開心?”
“自然是……開心!”靠著牆壁,粱羽寧也笑著說道,可這笑容和對粱霧伶的完全不同,這是真正的笑容,雖然她的眼底最深處,還是有一點兒的防備,往往隻有親近的人,才會傷害到她。
錦繡才看不到那些,她此刻被那三個饅頭幸福都要暈倒了。
“把門口那幾個籃子拿進來吧!”粱羽寧沒有用手指頭指著錦繡腳下的籃子,而是用眼神示意,她的手指頭痛著呢,她不想動。
“這是什麼?”錦繡照做,一手兩隻籃子的往裡麵提。
“下饅頭的飯菜!”粱羽寧如是說道。
錦繡拿完最後一隻籃子,嘴巴微張的看著粱羽寧,下饅頭的飯菜,有時候她們想要點鹹菜都沒有,甚至是餿了的飯菜都少之又少,廚房的人看到,都會當著她們的麵,往裡麵吐口水,大多時候都是清水就饅頭,什麼時候居然有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