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景悠是一個生活十分規律而且無趣的二十九單身男人,他已經習慣了每天工作完之後就回家,然後自己給自己洗衣做飯,自己給自己打掃和整理房間,再自己把自己扔到舒服的床上入睡。
因此,當他哪一天打開自己的家裡門看到已經做好的保溫飯菜,已經整理和打掃完的房子,還有已經舒服地穿著背心熱褲睡在他的床上的女人時,他的臉色絕對稱不上好。
是的,不管對方是因為什麼而出現在他的房子裡,也不管對方幫他做了什麼好的事情,當這個女人堂而皇之的以一種土匪姿態的模樣入侵他的私人空間,霸占他柔軟舒適的床的時候,他的臉色都絕對不會好看。
他想,如果按照他自己的意願的話,他應該在看見這個女人的第一秒就應該把這個女人從他的床上挖出來丟出他的房子,但是他卻隻是皺著眉頭沉著臉從他的衣櫃裡麵拿出了自己的換洗衣物離開了自己的臥室,然後靜靜地關上了臥室的門。
該死的!為什麼他總是要應對這樣麻煩的事情?
在浴室裡的桓景悠目光陰沉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鏡中的男人有著一張如同冰雪雕塑而成的清冷俊容,好看的眉頭蹙成一團,薄唇抿成一條慍怒的直線。
如果可以,他真是恨不得把這個不知死活又不懂分寸的女人掐死!
桓景悠緊緊地捏住自己的拳頭,柔軟而細密的黑色短發貼著他的額頭,冰冷濕潤的水珠自然而然地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讓他奇異地抑製住了某種惱火的感覺。
他盯著鏡中的自己,感覺鏡中的男人在這沉默安靜的對視中慢慢地找回自己的冷靜和理智,然後他閉上眼睛慢慢調整自己的表情到他原有冷淡和平靜,擰過頭打開浴室的門回到他的客廳。
“你回來啦。”女人的聲音在他出現在客廳的同時響起,帶著些許剛剛睡醒時候的慵懶味道,白色的吊帶小背心因為睡覺的緣故而起了皺褶,但是她卻毫不在意穿著它抱著深藍色的小抱枕坐在他同色的布藝沙發上,歪著頭睜著一雙晶亮的眼睛大量著臉色冷淡的他。
“給你十五分鐘收拾好自己來吃飯。”他沒有理會她的話語,清冷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丟下命令之後就轉身進入廚房,取出保溫的飯菜開始一一上桌。平日裡他一個人吃飯是極其簡單清淡的,可是因為某人自作主張的替他做了飯,今天晚上的菜色自然是比往日豐富了不少。他沉默著將洗淨的碗筷擺在餐桌的兩頭,一側頭卻見客廳的那女人正含笑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當即眉頭一皺道——
“還不動身!”
“啊啊,哦!”女人像是被他冷怒的模樣給驚了一下,慌亂地應了兩聲便急匆匆地丟下手中的抱枕快步地跑去他的臥室拿著衣服衝進了浴室,然後在桓景悠的冰涼注視下又一次打開浴室門衝出來從他的臥室中拿出瓶瓶罐罐的大小事物衝入浴室,最後“彭”一聲地將浴室門甩上,徹底隔絕了外麵的人所能聽見的所有動靜。
很好。
桓景悠冷冷地盯著那扇浴室的門三秒後轉過頭來,麵無表情地用飯勺從電飯鍋裡挖出一勺飯放到碗裡,然後拿起筷子動作有條不紊地夾起桌麵的飯菜開始慢慢的細嚼慢咽。
如果不要算上自己明天需不需要去檢查一下自己浴室的門的功能是否還完好的情況,他想現下的他總算能夠安靜又不受乾擾地進食一次了。
在那個該死的女人從浴室出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