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八歲高中畢業的那一年,姨父姨母的意外去世講苗家整個家業都壓在了年僅二十歲的知冬身上,而甫才十一歲的醒春更是因為親身經曆那場事故而落下了心理陰影。我不知道那段時間知冬究竟是怎麼撐過來的,相對於我的無感無悲,他的哀慟和疲憊幾乎將他原有的朝氣活力都磨光了,剩下的那一點生氣也隻因為家裡還有一個比他年幼的妹妹需要而支撐著——他不能在她的麵前跨下了,他也不能承受那樣的後果。
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責任使人堅強吧,某些時候人是因為被需要所有才能堅持,而並非這人本身有多堅不可摧。知冬身上背負著醒春,所以他沒有辦法沉溺悲痛之中,他必須振作。
所以,他來找我來了。
作為事故的唯一幸存者,親身經曆過身體被擠壓在密閉的車縫中,親眼目睹父母痛苦慘死的畫麵,醒春的精神狀態一直處於極度的恐懼不安中。她不願意和任何人交談,她不肯關閉任何一扇門窗,她不敢一個人入睡,她甚至連一個人呆在安靜的客廳裡都做不到!
知冬說,如果我不幫他,那麼他真的不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們兄妹中的其中之一,他沒有辦法一天24個小時守著她,而醒春的身邊一刻都不能沒有人。
他沒有辦法了,他隻能來找我。
然後,我放棄了原來的遊學計劃回到了苗家,接著這一留就是十年。
十年裡醒春已經慢慢走出來當日的陰霾,那些事故殘留的後遺症也在我和知冬的努力中漸漸消失。雖然失去父母的傷痛大概永遠都不能消除,但是她已經能夠像一個正常的女孩那樣開心地大笑玩樂了,她也不再是那個身邊沒有人陪伴就不能入睡或者入睡的女孩了。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就改變了原來不喜歡她的態度,她依然是我最不喜歡的人,不管她是那個纏人的小鬼,還是已經長大成人的大女孩。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