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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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走進去,卻被守在門口的人攔住,要求出示VIP卡。

沒有辦法,隻得停下來。

退到一邊,偷偷地在一個角落停下看著進出這裡的人群,細看之下,竟然也能看到幾個熟麵孔,帶著醉醺醺的姿態,搖晃著進出。

果然是一個深水。

也許真的該回去上班了,說不定時間一長,能搞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呢。

正準備離去,轉身的時候居然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立馬停住腳望過去,確實是張遠。

一次相遇是緣分,兩次……絕對是故意!

不動聲色的看著他走上台階,我清楚地看到他進門的時候,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震驚。

怎麼會這樣!

我不相信一個人的感覺可以那樣的精準,能夠清楚地在瞬間覺察到一個人的注視。

那麼,理由隻有一個。

他在監視我,一直都在。

手腳冰涼的回到車上,像是從頭到腳潑了幾盆子冷水。

被信任的人監視著行蹤,這種難受的感覺,如同背叛一樣讓人深刻。

後仰在椅子上,又抽出一支煙,拿起打火機的手,卻怎麼也按不下去。手上摸索著那個圖案,想起剛才劉莉莉的慌張眼神,真有意思。

關聯。

說不定,它們就是統一體。

劉莉莉進去不久,張遠就走了進去。是巧合?還是因為得到通知有人在打聽這件事?

不,不可能是巧合。

開車回家,把自己摔在床上,眯起眼睛。

早晨的時候接到趙長生的電話,掛斷之後就再一次去了療養院。也罷,就當做是最後一次的結束吧,總得有個告彆才好。

跟著趙長生一直走到一個拐角處,才聽到他小聲的說:“她是前幾天剛被送來的,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為她的父母朋友都以為她是被‘附體’了,而事實上,她隻是在模仿,但因為……”

我打了一個手勢,向裡麵探望了一眼。

黑短發,還染了暗黃色,整齊的頭發簾,很時尚的女人。此時穿著病服的她很安靜,眼睛眯著,嘴巴輕輕地翹起來,好像還在哼歌。既沒有那種普通患者常有的暴躁,也沒有那些神遊天外的迷茫。

她是在笑,偶爾還會向這邊投來一眼,衝著我輕點一下頭。

看起來很正常。

我走進去,照例拿出那些記錄的東西,在她的對麵坐下來。

她禮貌的問候一句:“你好。”

“你好。”

我在剛才看過了一些關於她的資料,知道這個患者被稱為‘附體’,長此以往的情況下,男友棄他而去,朋友遠離了她,甚至連家人也覺得她無可救藥,強行將她送來這裡。

最初她身邊的人還會覺得好玩,但到後來,卻都會覺得很可怕。拿她前男友的話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她那已經不是模仿了,更像是一種‘附體’,說話的語氣,肢體的動作,甚至連眼神……我實在是怕,隻得離開了。”

這裡麵已經透漏了信息,她明明是在模仿,卻已經惟妙惟肖的被人們稱為“附體”了。

我問她:“為什麼會想要這麼做?”

她略微了笑了一下,並沒有多想:“這也是我突發奇想才想通的。你知道為什麼很多時候麵對一些明顯的事物我們卻難以分析嗎?其實這些都是思維的影響,這些思維影響了我們的判斷,所處的思維狀態導致了 我們看不清本質,乾擾了我們的判斷能力。”

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心裡大驚,這確實是一個困擾人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當我們個人以自我的思維去看這個世界,很有可能會被表象迷茫了雙眼,看不到事情的本質麼?”

“你很聰明。”她讚歎一句,又接道:“你也知道人類的眼球中所映射的世界其實是顛倒的,也就是說,從本質而言,我們看到的世界本就是顛倒的。”

“的確如此。”

“那再進一步說明,我們在看待這個世界的時候,其實是加了自己的主觀影響的。也就是說,你通過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顏色不一定是事物本來的顏色,你覺得是深紅色,我可能就會覺得它是偏黃色調;你所看到的事情不一定就是事情的原貌,你覺得複雜的事情,可能我就會覺得很簡單。這樣說,你明白吧?”

“你的意思是說,經曆、學識、見識等等會影響我們的思維嗎?”

“嗬嗬,隻需要看本質。你所說的那些其實都是客觀因素,而最重要的卻是主觀的思維影響,事實上,每當我們走過的時間越長,知道的越多,就越和彆人不一樣。實際上,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個體,並且越來越不一樣,但是,集體價值觀卻是在影響著我們的均衡的價值觀。所以,我就會想,如果我們都不一樣,那麼彆人眼中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這就是你最初模仿的原因吧?”

“沒錯。我想過很多辦法,最後確定使用最笨拙的那個辦法,即換個角度看問題。可是說的容易,實際操作起來確實很難,因為我要換角度看的是整個世界,最開始我隻是觀察那個人的細節,然後記住那些特征,試著模仿本人,體會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做,而實際上,這就是再把自己慢慢變成那個人。”

事實上,那天我們談了很多,她的思維一直很清晰,談吐也很自然,並沒有半點的不適合。

走出門的時候,我有些暈暈乎乎的,看什麼都覺得像是那樣,又不像是那樣的。

我腦海裡一直反覆的閃著她說過的那段話。

“如果你帶著自我的意識去看,你看到的其實不過是你自己吧。而你想過沒有,真正要做的不是什麼都放棄了,更不是什麼都沒有任何態度的去看,那不是超脫,而是淡漠。如果想看到真正的世界,就要用天的眼光去看天,用草的眼光去看草,用大海的眼睛去看大海,用人的眼睛去看人。”

要看到真正的世界,就要用世界的眼睛去看世界。

我得承認,她的邏輯無懈可擊,甚至把我都顛覆了。但仔細想過之後又覺得,她說的卻又都是正確的。

我又想起她最後笑著對我說:“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瘋了,也許就是你瘋了。”

很經典的一句話。

抱著公文包走到趙長生的辦公室,推開門看到他驚訝的看我一眼,手上稍微一個細小的動作,不動聲色的問我:“怎麼樣?”

我假裝沒有看到,反問他:“我們看到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呢?你能夠看到真正的世界嗎?”

“被繞糊塗了吧?忘記她說的話,彆讓她的思維影響你。你作為你的個體,你自然是應該以自己的目光去看待這個世界。”

我沒有理會他,繼續自言自語的道:“如果我看的世界都是錯誤的,那麼是不是已經有什麼被我誤解了。也許,我看到的並不是我自己心中所想的。”

他嗬嗬的笑了兩聲,我看著他的眼睛,慢慢地道:“如果有什麼是我看錯了的話,你會不會幫我糾正呢。比如……你藏起來的資料……”

後麵的話我沒有說出口,我看到趙長生的臉色隻一瞬就變的煞白,手也無意識的逃避一般背在了後麵,似乎在撇清自己的動作。

我沒有因此理會他的動作,又問道:“你到底知道多少,我和張遠的事情。”

早就應該知道,他肯定知道什麼,否則不會在一開始就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遠離張遠一點,否則也不會特意把張遠的資料給我。

那麼目的呢?

“你都想起來了?”趙長生經過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問出這麼一句話。

我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他。

他苦笑一下,用手指指旁邊的沙發,我坐下來,他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抽出煙就點燃。

“我都是為了你好,我實在是……不能原諒自己。”

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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