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眼看著選拔姑娘大會的日子就要來臨了，溫寶兒可不能再這樣遊手好閒下去了，她也該像其他參賽選手一樣，卯足了精神準備迎接戰鬥。
好不容易讓乞兒拿了點碎銀子從探子手裡得知了一點消息，第一關是琴棋書畫。
什麼嘛！記得小玉也跟她說過，那她乾嘛還大費周章的花銀子打探消息，乞兒那丫頭真是辦事不利。
可是話又說回來，這琴棋書畫該怎麼應付啊。
首先從琴開始，她就不會，她隻會亂彈琴。然後下棋，這點不難，五子棋圍棋她還是會的。再者書法，這也不難吧，隨便描幾筆不就OK了，隻要不要考她最難記住的古詩就好了。至於畫嘛，這她會，隨便畫點小貓小狗的就好了啊。哈哈，她真是無可就藥的聰明呢！
可這琴該怎麼辦呢？要不……嘿，她心裡出了個最佳人選。
溫寶兒趕緊拿出自己僅有的一點家產買了一把成色不錯還算有點檔次的古箏，她二話不說立馬一口氣跑上了二樓，冒冒失失地闖進了人家的閨房裡。
“快快，佳霖姐，江湖救急！你一定要幫我。”溫寶兒一開口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她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闖進人家房裡的花癡女。
“誒，我說你……”小八剛想教訓她幾句，卻被小姐給攔住了，她隻好滿臉怨氣地瞪著溫寶兒。
溫寶兒吐了吐舌頭，也懶得跟她廢話。反正她們每次見了麵都會吵，也不差在這一刻，隻是現在情況緊急呐。
“妹妹拿把琴來，莫不是要姐姐教你撫琴？”聰明的佳霖姐一下子便猜到了。
溫寶兒頻頻點頭，一臉期待的模樣，可等到的確是佳霖姐的猶豫不決和緊縮的眉頭。
哦，差點忘了。佳霖姐是不能隨便彈琴的，不然就會害死很多人。可是沒人教她，那她該怎麼辦呢。
溫寶兒轉眼變得垂頭喪氣起來，全然沒了來時的興奮。罷了，她還是不參加得了。
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窗外，遠遠飄來簫聲。回旋婉轉，簫聲漸響，恰似吹簫人一麵吹，一麵慢慢走近。簫聲清麗，忽高忽低，忽輕忽響，低到極處之際，幾個盤旋之後，又再低沉下去，雖極低極細，每個音節仍清晰可聞。
啊，有了！溫寶兒忽然想到了辦法，連招呼都不打就直奔簫聲的源頭而去，可見莽撞行事是她溫寶兒一貫的作風。
一路狂奔，直到跑到白翌的房間，簫聲才戛然而止。
隻見他佇立在窗前，手上是那隻晶瑩剔透的白玉簫。
“不知寶兒姑娘冒冒失失地跑進來，找在下所謂何事。”白翌一臉悠閒好笑地看著她。
溫寶兒將琴放在桌子上，一把拉過白翌。
“快，教我彈琴。”好似命令的口吻，她的眼睛隻是直直地盯著眼前這把另她捉摸不透的琴。
“哦？姑娘莫非是想要在下教姑娘撫琴去參加三日後的姑娘選拔大會？”白翌看了一眼琴，又頗有興趣地看著她。
“那是自然，我一定要比過小玉那臭丫頭，把她打得落花流水。哈哈哈，我才不要一輩子在這個鬼地方當打雜丫頭呢！”
“那姑娘又怎知在下會撫琴呢？”白翌一臉的好奇看著她。
溫寶兒斜睨了他一眼，不由得有些著急，心想他廢話怎麼這麼多呐。
“你會吹簫，自會懂得音律。教我一下，自然是綽綽有餘的吧。”
輕輕撥弄著琴弦，白翌彎身坐下。埋頭撫琴，優美婉轉的音律從指尖流瀉，琴聲是那樣的柔美，那樣的流暢。在這寧謐的房間裡，餘音繚繞，令人回味無窮。一曲終罷，好一會兒溫寶兒才回過神來。
果然沒選錯人！
“你知道撫琴之人心中要做到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嗎？”他問。
她很配合地搖了搖頭。
“情。”他輕輕吐出一個字來，“有情的琴聲才是世上最棒的琴聲，要靜下心來才能把握。”
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畫麵，便是一野蠻女子一屁股把白衣男子撅在了一旁，自己坐了下來。而男子不計前嫌，兩手握著女子的手輕輕的撥弄著琴弦。女子的神情是那樣的認真，男子緊貼著她，不經意間聞著她身上的清香，微微勾唇。
畫麵是那樣的溫馨甜美，好想就一直這樣下去。隻是如果她不參加那個比賽，那在以後這樣的畫麵是不是還會出現？
可是，時間總是過的那樣快。
幾天以來，都在奮鬥中度過，溫寶兒的琴技終於有了很大的提高。
02
姑娘選拔大會就在今天舉行。
各個參加大賽的姑娘們都頗為緊張的準備著，有的整裝待發，有的則是不停地撥弄著自己的頭發和衣著，生怕沒準備好等下會在眾人麵前出醜。
唯獨溫寶兒一臉悠哉地坐在後台一個小角落裡，喝著茶，嗑著瓜子，小日子過的好不愜意，好像勝利早已屬於了她一樣。
誰說她不緊張呐，其實，她的小心肝正緊張地打鼓呢，隻是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在心裡一個勁的想著等會要彈奏的曲譜，手上還不忘了比劃比劃。
她愣愣地看向人群，發現人群中有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佳霖姐麼？莫非她也要參加？似乎覺察到溫寶兒的眼光，佳霖對著她的方向微微一笑。要不是小八那丫頭在身後，嘴裡在說著什麼，她還以為佳霖姐真的看到她了呢！
可是，佳霖姐的眼睛看不見，她要怎麼比賽啊，溫寶兒有些擔憂地想。
“啊！”一聲慘叫。
溫寶兒手一抖，瓜子頓時撒了滿地。看到坐在地上一身狼狽的佳霖姐，她不明所以，趕緊跑過去扶起了佳霖姐。
“你絆我乾什麼！”玉兒大叫，理了理身上的水漬，指著地上的佳霖，氣道“我都沒叫你叫個什麼勁。”
“佳霖姐，你沒事吧？”溫寶兒擔心地看著佳霖姐，生怕她磕到哪裡了。
“你活該，活該被燙！”玉兒斜睨著嬌弱的佳霖，看著她那副可憐相，鼻子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隨即走遠了。
溫寶兒剛想教訓她幾句，卻被佳霖製止住了。
“算了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怨不得人。”
她隻好作罷，心裡卻狠狠記下了這一筆帳，改天再替姐姐討回來。溫寶兒卷起她的袖子一看，佳霖疼的倒抽了一口氣，白皙的手背上頓時紅了一片。
萬一佳霖姐也參加比賽，那待會兒她該怎麼辦呀。手燙成這樣了，待會兒還能彈琴麼。溫寶兒擔憂地想。
半晌沒了聲音，佳霖笑著，悠悠地開口道：“寶兒妹妹，我沒事，下次還有機會。”
溫寶兒一聽，急了。
“這怎麼行！難得一次機會，不行，你先待著，我去給你拿藥去。”
說著瞥下佳霖一人，獨自去了藥鋪。
“小姐，你沒事吧。”小八上前詢問道。
“一點小傷，不算什麼。”佳霖皺著眉頭，坐了下來，然後沉默。
“快快快，老板，快把你店裡吃的，喝的，敷的藥全拿上來，十萬火急。”
溫寶兒一進藥鋪就忙不迭的說了一大串，可惜，沒說到重點。
老板看著來人一臉焦急的模樣，有點嚇住。他揮了揮手，讓她冷靜下來。
“姑娘你看清楚了，我這可是藥鋪，不是飯館。你家姑娘是要安胎的，還是補藥，我這什麼都沒有，就是藥多。”老板吹噓道，可神氣著呢。
溫寶兒一聽，懵了。安胎藥？
“我安你個頭啦！我要的是治手傷的藥，去你的安胎藥。”
“什麼？不是安胎藥，那你急個什麼勁。嗨，手傷隻是小傷而已，把我這冰清玉露一擦保管你什麼傷都能好。”
她怎麼越聽越像那江湖騙子呢，溫寶兒皺眉想著。管它呢，隻要能治好什麼都成。
“哎喲，前麵沒藥了。姑娘你等等，我去後麵給你拿來。”
“好好好，你快點，耽誤了比賽的時辰你可負責不起。”溫寶兒拍打著櫃台，催促道。
她摸了摸腰間，正準備掏銀子。可掏了半天，什麼也沒掏出來。完了，她出來急忘記帶銀子了。
怎麼辦，怎麼辦，溫寶兒急的直在原地打圈圈。
手邊一碰，她看到了腰間的那塊玉佩，那是她從賊頭那兒拿來的，一直帶在身上。握著玉佩，琢磨了許久，還是眼前的事要緊，她決定先將玉佩當給這家藥鋪的老板，到時比賽完了再贖回來。
“姑娘，你的藥來了，也給你包好了。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兩銀子。”老板比劃著五根手指頭，笑嘻嘻地遞來了藥。
“什麼？就這藥還五十兩？你坑人呢。”本來就沒帶錢，他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對現在的她來說連五兩都沒有。
“誒，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冰清玉露可是我們藥鋪裡最上成的藥了，比金創藥的藥效還要好。五十兩，分量也多，算你夠便宜的了。”
看著玉佩，想了想，心一橫，便扯下了玉佩。
“喏。”她極不情願地遞了過去。
“這是？”老板看著她，不明所以。
“我忘了帶銀子了，先把這玉佩當給你，我會贖回來的。”
“這……”老板看著那玉佩，兩眼發光，一看就是上好的貨啊，比這冰清玉露值好幾倍的錢呢。
見老板猶豫不決，溫寶兒急了。
“這可是塊上好的玉呢，要不是為了佳霖姐，我才不會當給你呢。”要是被那賊頭兒知道了，指不定會扒了她的皮呢。
一看就是不識貨的主，那貪財的老板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手交藥，一手把玉佩給拿了過來，嘴角越咧越大。
溫寶兒什麼也顧不得，直奔天月樓，找她的佳霖姐姐。
“哎喲。”一聲叫喚，一個穿的跟乞丐似的老頭倒在了櫃台前。他不停地將酒葫蘆的酒往嘴裡倒，麵色通紅，眼裡醉意朦朧，泛著狡黠的光。
老板一看，還以為是來要錢的乞丐。眉一皺，趕緊拉著他往外走。
“走走走，我可沒功夫招呼你。”老板一手握緊玉佩，一手使勁地拽著他。
可剛一拽，他又跌坐了回去。叮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掉了出來，一眨眼，腳邊多出了一定金子。
老板兩眼立馬放光，金子啊，亮鋥鋥的金子就這麼擺在他眼前啊。
老乞丐醉醺醺地拿起了金子，拿在手裡把玩著，還時不時的前後移動。老板目不轉睛地盯著金子，像魚似的被勾住了。
“想要嗎？”老頭兒樂嗬嗬地問。
老板趕緊小雞啄米式的點頭，全然沒了剛才趕人的氣勢，一瞬間，他將老乞丐看成了大金主。
“想要，想要。”
“金子給你，那我就沒了。我也要你一樣東西，那我們就公平了。”
“那你說，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老板笑嘻嘻的應承道。
“我要……它！”老頭兒手指一指，定在了老板那隻握著玉佩的手。
老板看向手中的玉佩，又看了一眼老頭兒手中的金子。那老頭兒好似故意般，在他麵前咬了咬金子，淺淺的牙印，卻並沒有碎。在心中掂量了一下分量後，還是真金更值錢。
老板手一出，換來了金子，他樂嗬樂嗬地走到櫃台後將金子收了起來。
老頭兒看著手中的玉佩，漸漸地，撫平了臉上醉意的笑容。
03
氣喘籲籲地回到天月樓時，比賽已經開始了。
可她找了許久也沒發現佳霖姐的身影，直到到她上場時也沒找到。
第一關是琴棋書畫。
走到台上，看著台下的觀眾，她顯得有些緊張。溫寶兒緊緊地握著手心，看著台下似是嘲諷的眼神，手心漸漸滲出了汗珠。
轉眼，看到了乞兒單薄的身影。她的旁邊，是白翌。他也看著她，隻是麵無表情，眼裡閃過淡淡的陰鬱。
“寶兒姐姐，加油！”乞兒為她加油打氣著，她點了點頭，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她坐在琴前，閉上眼，回想著前幾天的練習。抬手撫琴，旋律從指尖流瀉，輕柔，柔美，讓人尋味。
似是回到了那天，在她墜樓之際，他飛身接住了她，將她緊緊圈在了懷裡。
又像是幾日前，也是那個男人，他說要帶她走，即使拒絕了他，她也覺得心裡是甜甜的。
隻要他心裡惦記著她，有她就夠了。當她看到他那眼底閃爍的糾結，悲傷與無奈時，她的心也會被揪痛一般，彷徨無助。
微微勾唇，或許，這就是情吧，她似是體會到了。
一曲終罷，餘音繚繞。
好久，人們才回過神來，拍手紛紛叫好。
自然而然，這關便是過了一半。
有一盞茶的休息時間，溫寶兒忙跑到後台上同乞兒分享喜悅，來的還有白翌。他始終沉著個臉，不知道誰得罪他了。
“怎麼，不恭喜我啊。”溫寶兒心情頗好地打趣道。
他看著她，不語。
她看著他，眼裡充滿了問號，怎麼了這是，她記得她沒得罪過他呀。
第二場的鑼聲響起了，溫寶兒忙向前台跑去。
“寶兒姐姐加油！”乞兒很乖地打氣道。
她揮了揮手。
“我不會給你加油的。”背後傳來白翌的聲音。
溫寶兒頓了一下，僅僅隻是一下，便繼續向前奔去。
馬上你就會後悔你所做的決定。白色身影漸漸消失在幕後，顯得格外落寞。
第二場是下棋。自然是難不倒溫寶兒，她自有她的辦法。那就是當敵方將自己圍個水泄不通後，再起死回生。雖然這個贏的機會很渺茫，但對溫寶兒這種水準來說是唯一的方法。
果然，最後是勝。
第三場的書法。溫寶兒可是練家子，以前在家每天被大人逼著練習書法，這下終於派到用場了。看著自己的傑作，她不得不誇自己還真有兩把刷子。不是吹，還真讓她又贏了一把。
最後一場便是畫了。這下她可沒了主意，看著人家又是牡丹，又是山水的，心裡不由得急起來。這一急，急的她肚子都餓了。隱隱約約聞到一股魚味，看著彆人的菜肴燒魚，真讓她狠狠留了一把口水呀。
誒？她轉念一想，有了。
待到高舉著自己的畫讓觀眾欣賞時，眾人盯著溫寶兒的畫可都是伸長脖子，傻了眼了。
魚？
長長的宣紙上什麼裝飾都沒有，隻有一條肥大的魚。
一時來了新鮮，眾人都紛紛對溫寶兒的畫指指點點著。有的嘲笑，有的則是純屬稀奇看熱鬨，看這個畫魚的姑娘該如何解釋。二樓簾下的人兒也彎起了嘴角，靜靜地看著，身旁坐的是那個雍容的女人。看見男子的反應，她不禁皺了皺眉。
隻見畫魚的女子從容不迫地站在眾人麵前，微微一笑。她說：
“畫自是用來欣賞的。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畫出來的東西它的背後都會有著一個故事。人總不會耗費時間來畫自己不喜歡的事物吧，畫的東西總是美好的，自己最向往的。好比這位姑娘的牡丹亭。姑娘，你為何畫亭而不畫花呢？是不是因為這是你常去的地方。”溫寶兒靈機一動，轉身變成了主持人。
那位姑娘點了點頭，嬌小的臉上漸漸泛紅。
“這牡丹亭是我和情郎相識的地方，當日滂沱大雨，我跟他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這裡避雨，我們一見傾心，便私自決定在一起。這裡也是我們每時幽會常去的地方，因為覺得意義非常深刻，所以在畫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畫下來了。”說著，臉上滿是幸福的笑顏。
“好感人的故事啊，你們說是不是。如若不相信，還有這位畫山水的姑娘，這也是你所傾心的地方吧。”
“我很喜歡寫詩寫詞，所以每當自己沒靈感的時候，都會到深山走一遭。那裡真的很美，也很有意境，每次到那兒我都會文思泉湧，所以我很喜歡那兒。”
“姑娘真的很有文采啊。”溫寶兒誇道，話鋒一轉，便轉到了自己的畫上，“至於我嘛，我畫魚並不是因為我喜歡吃魚，而是，我想將東西交給了你們。”
“姑娘，交什麼給我們啊，莫不是一條魚吧。”台下有人很配合地打趣道，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公子真會說笑。”溫寶兒捂嘴笑道，隨後悠悠地開口。“我交給你們的，是想象的空間。”
眾人一愣，半晌也沒回過神來。
“好。”二樓的那個神秘人輕聲吐出，隨即拍起了巴掌。
頓時，掌聲如雷。
這第一關便是這麼安然度過了。
溫寶兒隻覺得自己都快餓的發暈了，趕緊直奔廚房找吃的。
一進門，便聞到噴噴的香味。
定睛一看，溫寶兒還以為見到神仙了。
桌子上是滿滿的一堆菜肴，她趕緊三下五除二地開始了她的血盆大口。
唔，真好吃。溫寶兒舔了舔油滋滋的嘴唇，真是令人回味無窮啊。
手邊的動作猛的頓住，她看著眼前的這桌菜，莫不是白翌特地為她做的？他不是在後台說不會為她加油的嗎，而且在第一場過後，她就再也不曾見過他，那這些又是什麼？
嘿嘿嘿，你就口是心非吧。溫寶兒賊笑著，早就樂開了花。
其實在她心裡，她還是蠻感謝他的，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她感覺的出來他還是關心她的。
儘管有時候，恐怖了點。
額，某人拿菜刀的模樣已經深深地烙在了某人的心裡，揮之不去。
第二關，才藝比拚。
她早就有所準備，可她沒有超級女聲那樣的好嗓子，也就隻好將就的配合著舞蹈。邊唱邊跳，在那裡可是很拉風的哦。
她這次也來試試。
乞兒拿來了她一早定好的服裝，雖然對其他人來說很怪異，可對她來說可是再正常不過。
“寶兒姐姐，你確定要穿這樣的衣服出去？”乞兒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看著溫寶兒正在比劃的那件衣服，那可是很露的啊。
“我確定。這次我一定會震驚全場的。”溫寶兒比了個耶的手勢，跟乞兒一起擊掌助威。
換好了衣服，溫寶兒看了看鏡中的自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那個世界裡，她一定會贏的。
登台，如她所料，吸引了全場男人的眼光，也包括女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沒有人想到有人會如此大膽地將肌膚裸露在外，大部分都沒有被衣服遮住。
光滑的脖頸，纖細的腰肢，白皙的臂膀，修長的小腿，大家都愣愣地看出了神，唯獨那個神秘男子擰起了眉頭，靜靜地看著台上的嬌小的人兒。
音樂響起，嬌俏的人兒扭動了起來，她舞來舞去，跳的好不愜意。她解下了腰間的彩帶，露出了肚臍，使得人們倒抽一口氣，男人不由得握緊了拳頭，看著台上舞動的人兒。她隨風起舞，好似蝴蝶，美麗妖嬈。彩帶飄揚，在空中旋轉，打著圈兒。又似大海中洶湧的波濤，瘋狂宣泄，耳環碰的叮叮作響。此時的溫寶兒就好像天上的神女，擁有非凡的力量，強大而又震撼人心。
觀眾們也跟著情緒高漲了起來，紛紛拍手叫好，叫囂聲頓時響成一片。
溫寶兒的嘴巴一張一翕著，微唱：
有人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我常說如果人類連愛一個人都被自己綁住那世界末日已來到不需要等到地球毀滅掉的那天如果我說愛我沒有如果錯過就過你是不是會難過若"如果"拿來當借口那是不是有一點弱如果我說愛我沒有如果真的愛我就放手一搏還想什麼還怕什麼快牽起我的手
她將流行歌曲唱成了卡門的旋律，顯得頗有味道。人們聽著這怪異的旋律，怪異的歌詞，雖然不懂，但也都聽得出了神。因為她的歌聲，是那樣的激動人心。不是聲音，而是感情，仿佛是在訴說著什麼。
尾音剛落，男人們都拍起了桌子，歡呼聲一片。
溫寶兒自是高興的落幕了，卻不知道這是暴風雨的前夕。
後台。
溫寶兒正在房間裡換著衣服，她今天心情真是大好，連連過了兩關，這還多虧了白翌教她撫琴，乞兒給她鼓勵。
此時，乞兒正在前台為她遣散著來祝賀恭喜她的人。
溫寶兒隱約聽到了門開的聲音，她探頭，邊係衣帶邊高聲問道。
“乞兒，是你嗎？”
沒有聲音。
她疑惑地走出屏風，輕輕地係好了衣帶，看向門口。
是他？那個她快將遺忘的人。
“你怎麼在這裡？”她擰眉，不解。
“怎麼，這麼快就忘記本王了？”男子笑道，自己坐了下來。
怎麼會忘，這個僅見過一麵之緣的人竟將她莫名其妙的關起來，這個氣她還沒消呢。現在見到本人了，她還真要好好算這筆帳。
“喲，您是王爺，在這裡可是貴人啊，我怎麼敢忘呢。在府上，您可是待我不‘薄’呢！”溫寶兒故意加重了音，提醒道。
蘇月榮揚起唇角，笑意加深。她還在記仇呢！
這個女子真是有趣，也很特彆。在台上，她是不起眼的一個，也是最亮眼的一個，她總是能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花樣也總是特彆多，幾乎所有男人的眼光都被她給吸引了去，即使是他。
覺得跟這個人沒什麼話講，溫寶兒準備遣客。
“王爺，小女子待會兒還有比賽呢，恕不招待了。”赤裸裸的趕人。
他起身，俯視著她。
“你就真這麼在乎這個比賽？”他一步步地向她逼近，“即使犧牲自己也無所謂？”他說的，莫非是指她在台上的裸露裝扮？
逼得她毫無退路，她隻好直視著他，看著他的雙眼，她感覺自己好像快要被他深邃的眼眸吸進去了。她彆過頭，推開了他。
“我隻想過的比任何人都好。”她咬牙，倔強地說“即使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也不要認輸。”
“如果你要的隻是這樣，那我會給你想要的。”丟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溫寶兒怔了，什麼嘛，居然給她落跑了，那筆帳她還沒跟他算呢。
“好餓哦。”摸了摸空癟癟的肚子，溫寶兒決定繼續去廚房搜刮食物。
果然，又是一頓好的。
哈哈，白翌真是對她太好了。知道她的饞蟲不會安分，便特地做了一頓好的等她來。
吃啊吃啊吃啊——
狼吞虎咽是溫寶兒一貫的作風，絲毫沒有淑女的氣質，也沒有大家小姐的風範，更沒有大家小姐的那種矜持。
眼前飄過一抹白色，抬頭，依舊是白翌那張迷死人的臉。
溫寶兒立刻紅了眼眶，晶瑩的淚花在 眼角閃爍。她舔了舔兩隻油油的小手，給了白翌一個大大熊抱。
“嗚嗚，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知道我肚子餓，還特地給我準備吃的。”溫寶兒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等再一看時，那麵粉般的白衣已經變得慘不忍睹了。兩隻油油的小手蓋上了印章，衣服皺成一團，有的還掛著晶瑩的麵條。
白翌黑著臉，嘴角抽搐個不停。
溫寶兒趕緊坐在一旁，紋絲不動，乖乖坐好。額上早已冒起了冷汗，唔，這人真恐怖呀。
“謝謝你。”溫寶兒突然開口說道，臉漸漸紅了起來，“我知道你是好人。”
白翌不由得怔住。
“還有就是……”溫寶兒猛地抬頭，十分認真地看著白翌的眼睛，忽然指了指他，“不好意思啦。”
他看著自己，也無奈的笑了。
罷了，就當是自己上輩子欠她的吧，這輩子才會認識她這麼個古靈精怪的人。
“你今天在台上，穿的很特彆。”他忽然悠悠地開口道。
“額，謝謝誇獎。”溫寶兒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翌有些無語地看著她，她還真當是在誇自己了。哪有女人那樣穿的，也不怕彆人說閒話，即使為了比賽也不能這樣吧。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勾起了話題。
“你真的要繼續比賽嗎？”
她點了點頭。
“真的就算是犧牲也無所謂嗎？”
溫寶兒很奇怪為什麼今天所有人都問她這個問題，難道她的信念看起來還不夠堅定嗎？隻是穿的露點，在那邊很平常啊。
“嗯，無所謂。”她肯定地點頭。
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她拍了拍他的雙肩，像是安撫道。
“沒問題的啦，我是誰，美麗與智慧並重的溫寶兒，不會就那麼輕易犧牲的。就算是犧牲，也要壯烈的犧牲。哈哈哈——”溫寶兒開起了玩笑，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反應。
白翌轉過離去，背影是那樣的落寞。
溫寶兒滿腦子的疑惑，卻無人替她解答。無奈，隻好繼續啃著她的雞腿。
04
最後一關，未知。
台上剩下的，隻有三個人。
玉兒，溫寶兒，還有那個出乎意料的小香。
月紅媽媽站在台上，開始講起了最後一關的比賽規則。
“相信大家都知道，台上三位姑娘的魅力是如此非凡，以至於闖到了最後的一關，她們的辛苦與努力大家都清晰可見。那麼這最後一關，必須要處女之身，因為……台下所有的客人都可以以最高的價格買下她們，誰出的最高，誰便是最後的勝利者！人便是他的了。”
猶如晴天霹靂，溫寶兒當場愣在了原地，耳邊響起了他們的聲音。
即使犧牲自己也無所謂？
真的就算是犧牲也無所謂嗎？
處女之身，犧牲。
原來就是這個意思啊。
他們都在提醒她，可她卻像個傻瓜一樣被這個比賽給擺了一道。
什麼比賽，什麼姑娘，什麼勝利，最後她們也隻不過是被天月樓用來買賣的工具罷了。虧她當初還興致高昂，滿腹信心。
到頭來，終是一場空。
“但是，最後的勝利者，我們天月樓自然也不會虧待她。我月紅，以天月樓的名義可允諾她一件事。來日，定會實現諾言。”月紅抬手，拔下了頭上最閃亮的發簪高呼，“以釵明示，大家為證。”
寒暄一陣後，便開始了眾望所歸的拍賣會。
先是小香，被人已三百兩買下，那個人卻不是溫寶兒想到的白翌。還好還好，她鬆了口氣，她可不想他的一生給輸在了逢場作戲上。
再是玉兒，以五百兩價格被一官場上的達官貴人買下。這回該如她如常所願了吧，不用再呆在青樓當姑娘，而是直接跳級為夫人。
最後一個，溫寶兒。她木訥地站在原地，周遭的一切都事不關己，仿佛賣的不是她自己般。所有的人都在搶她，搶最後的寶，可惟獨沒有她想要見到的身影。
“我出七百兩！”一個肥壯的大漢高舉道。
日子簡直沒發過，溫寶兒一眼便下了定論。
“我出九百兩！”一個瘦個兒的老頭微微站起，瞬時被淹沒在人潮中。
她可不想做後媽，溫寶兒翻了翻白眼。
“我出兩千兩！”鼓起的倆胸脯，一看便知道是個女扮男裝的主兒。
變態人妖她不要，溫寶兒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到底還有些什麼樣的人啊。
台下叫囂聲一片。
“在下出三千兩買下寶兒姑娘。”
一聽到這聲音，溫寶兒隻感覺她的神來了。
看到他的笑容，依舊是風度翩翩的白翌，她頗為感激的給了他一個微笑。
原以為就此落幕了，誰知有人毫不猶豫地又將價抬高了一截。
一看，是他來了。
溫寶兒不禁身形一晃，他居然以五千兩買下她，可想而知，他做這個決定前是下了多大的勇氣。
她僅僅隻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此刻的表情。
賊頭兒那日說，他要帶她走。
她原以為隻是句玩笑話，此情此景，她又該做出怎樣的抉擇？
當然，這也不是她所能做決定的。
在商場上，隻有錢才是王者。誰出的最多，誰才能買走她，這就是所謂的價高者得吧。
“一萬兩。”樓上悠悠地傳來聲音，簾後的人兒漸漸隱現，“一萬兩夠不夠。”
月紅震住，溫寶兒震住，所有人都震住。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而出上萬價，在世上真是少見。
白翌看向台中的女子，神情漠漠，好似在說，我儘力了。
而黑夜胤則是握緊了拳，想再次舉起，卻一把被人抓住了。
轉頭一看，是安木然。
他對著大哥搖了搖頭，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隻見黑夜胤猶豫了一下，握著拳的手又無力的鬆開。
他還是放棄她了。
溫寶兒苦笑，果然，男人的話都是戲言。
她猛地看向蘇月榮，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溫寶兒氣結，他還真不把銀子當錢花啊。
跟著白翌，她還能有肉吃。跟著他，她能活到幾時？不會一回去就被他給折磨死了吧。
就在她與某人大眼瞪小眼之際，一旁的月紅趕忙點頭答應。
“成成，以後這寶兒姑娘就是您的了。”
什麼？就這麼不清不楚的把她賣給這個人了？真是一點也不負責的家長！
最後，由於某人的極度不配合，蘇月榮隻好叫隨從拎著慘叫連天的溫寶兒向王府拖去。而他則是搖著羽扇，笑得一臉怡然自得。
“喂！我警告你哦，你雖然買了我，但我可沒答應會聽你的話，所以回去你可彆妄想來折磨我，或是把我關起來，不然我告你侵犯人身自由權！”溫寶兒閉眼朝他吼道。
蘇月榮輕輕點頭。
“還有，乞兒一直都是跟著我，所以我到哪裡她也得到哪裡。”得寸進尺中。
蘇月榮仍舊乖乖點頭。
訝異於他忽然變得如此聽話，使得溫寶兒的腦袋出於暫時短路狀態中。
呆若木雞的她繼續很沒形象的被人拖著。
腦海中突然一閃，她好像忘記了一個重要的東西，她的玉佩還沒要回來。
不行不行，這可是那賊頭兒的寶貝啊，也不知道他發現沒，應該早就知道玉佩不見了吧，肯定正急著跳腳呢。她要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還回去才行，她才不想以後被他抓到把柄然後狠狠地修理她一頓。她不是貓，沒那麼多命可以玩啊。
想著，她又定住了腳。
後麵半晌沒動靜，扭頭一看，真是冷汗直冒。
溫寶兒使出渾身解數托著那個隨從，就是不讓他再往前走，任他如何使勁將她拉扯，她就是一動不動，拉過了一點她向後退去，再拉過一點她再向後退去。
這一景象在光天化日之下，是怎樣的奇怪，一女子和一隨從在大街上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
溫寶兒忽然覺得背後冷颼颼的，有一道銳利的光線直直的射在她的身上，正在泛著寒光。
她趕緊殷情的上前，可憐兮兮的說道：“我有東西忘了拿。”食指對食指，略加顯得嬌小可人。
“王府裡都有。”蘇月榮挑了挑眉，有不耐煩的跡象。
“可那是很重要的，也是獨一無二的。”她抬頭急道，對上他的眼睛，顯得有點底氣不足。“我又不會逃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隻是回去拿個東西嘛，乾嘛那麼小氣。”溫寶兒嘟囔著嘴，神情很是不滿。
他看著低頭的她，抬手想摸摸她的頭，卻落在半空中又放了下來。
溫寶兒盯著他這一舉動，有點發愣，身子不禁顫了一下。
他背轉身不再看她，帶著隨從離去了。
他選擇相信她。
溫寶兒如赦大令般，趕緊回天月樓拿銀子去贖回玉佩。
經過佳霖姐的房間，聽到裡麵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透過窗邊一看。嘿，她們回來了。
溫寶兒破門而入，無視小八的存在，急忙噓長問短的。
“佳霖姐，前幾天比賽你去哪兒了，怎麼都沒見著你呢。”
“我去山上采藥了，你看，手上的燙傷已經好了。”
佳霖露出了白皙的手背展現在她麵前，果然，紅塊都不見了。
“哇塞，真的耶，那我的冰清玉露用不到了。”溫寶兒苦笑，這可是她花了幾百兩銀子買的啊。沒辦法，隻能留著以後用了。
“妹妹呀，隻是小傷而已。用藥草外敷一下，再在涼水裡泡一下就好了啊。”佳霖捂嘴笑道。
溫寶兒尷尬不已，不經意地瞟向一旁，看見床上有個包袱。
“佳霖姐，你這是收拾著包袱要去哪啊？”
“回水寐國。”
記得佳霖姐說過，她的家在水寐國。
“那以後就再見不到佳霖姐了。”溫寶兒惋惜地說。
“我們有緣，會再見的。”
某人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猛的抬起，走到小八麵前，小八嚇了一大跳，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要乾嘛？”小八看著低頭不語的溫寶兒，很是莫名其妙。
溫寶兒抬頭，兩眼星光閃爍，她緊緊的握住小八的手淚奔。
“嗚嗚，小八，雖然你平常愛損人愛欺負我，可是你的心眼並不壞，即使跟你鬥嘴也會感到很開心。所以，跟你分開了好舍不得啊啊啊。唔，我會想你的。”
小八趕緊推開熊抱住她的人兒，離了她一丈遠，溫寶兒的鼻涕攻擊她還真不敢恭維。
“得了吧你，我可沒那閒情逸致想你。”小八環胸，一臉嫌棄地看著她，但眼裡閃過一抹溫柔。
溫寶兒淚眼漣漣地轉頭，“那你們什麼時候走，是今天嗎？”
“是啊，我的家人找到我了，所以要即刻回去，妹妹送姐姐一程好嗎？”
“嗯。”寶兒重重地點頭，繼續說道，“可是我要先去辦完一件事，要等我回來哦。”
一路飛奔到藥鋪，溫寶兒氣喘籲籲地站在櫃台前，一伸手便是要玉佩。
可老板卻聳聳肩，搖了搖頭。
她以為老板是要錢，忙從兜裡拿出了一堆白花花的鈔票，這可是她的賣身錢呢。
“你看，我有錢。隻希望你能把玉佩還給我，它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我是特地來贖回它的。”
老板兩眼睜得老大，探頭看著她手中厚厚的一疊錢，可後來還是繼續搖頭。
溫寶兒火了，揪起他的衣領就是一頓臭罵。
老板見著她這副模樣，怕了。哆哆嗦嗦地說：“我不是不想給啊，隻是讓人給買走了。”
“什麼！”溫寶兒頓時火冒三丈，“我是當給你的，沒說賣給你！你怎麼隨便賣給彆人了。”
“沒辦法，我們這些老百姓也是靠著錢過日子的，人家出的可是金子，比你這一打還要多好幾倍呢。”
真是個見錢眼開的家夥，某女子嚴重鄙視他。
“那你賣給誰了。”
“一個乞丐老頭，說來也怪，不知道他錢哪兒來的，穿的破破爛爛的，身上可全都是金子。”
一路上，溫寶兒總覺得藥鋪老板說的那個人好耳熟，那裝扮那個性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可就是記不起來了。
不遠處，佳霖站在天月樓門口，可旁邊的人卻不是小八，看背影好像是個男人。
微風徐來，揚起了男子額前飄逸的劉海，那裡是一個叉叉式的刀疤。
溫寶兒咬著手指頭，直感覺可惜。要是沒有那疤，指不定又是一個美男子呢。
可是，看兩人正經嚴肅的模樣，不知佳霖姐在跟那男子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