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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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剛輕輕推了一下青青倩倩,說:“小青,我知道你喜歡林天。隻是以前我太麻木了,沒有在意過你的感受。現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反思以前的點點滴滴,更加感受到了,我隻是你的大哥,你喜歡的是小林。小林才是你心目中的情人。”

青青倩倩再也忍不住了,心病還需心藥醫,積鬱了幾十天的感情頃刻間噴發,沒有誌剛的寬容,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啜泣著,伏在誌剛身上。

誌剛肝腸寸斷,他的憂傷成了開盤暴跌的股票,他撫摸著青青倩倩的辮子,說:“一個人上火車,很孤單,很……以前都是我陪你的。要不是我碰到了你,你上了火車會更孤單的。”

青青倩倩動情地像個小女孩,隻有五六歲,任憑誌剛柔和的撫摸著,說:“誌剛,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樣,我沒有哥哥,我家就我一個孩子,但我在你這裡得到了哥哥的溫暖。我和你在一起,我什麼也不用自己去擔心了,你什麼都能幫助我。”

誌剛像個稱職的哥哥,說:“小妹,彆哭了,你看你,彆這樣。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哥哥我不幫助你還叫哥哥嗎?”

青青倩倩帶著淚,幸福的笑了。

愛情愛情,就算沒有愛也有情。

問世間情為何物?

誌剛卻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地方不對勁,頭皮發麻,他不經意的一抬頭,卻又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女孩。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平心而論,遠比青青倩倩漂亮,比她更有才藝。是劉翠兒。

劉翠兒緊緊地盯著向誌剛,以及蜷伏在他的膝上的青青倩倩。青青倩倩則用含淚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劉翠兒——乾什麼這樣看著我們?我們又不認識你,也沒有搶你的東西。

誌剛尷尬的不知所措,反而不由自主地把青倩抱的更緊了,美麗的劉翠兒同學,不再是冷若冰霜,而是剛從電冰箱裡取出來的冰塊,渾身散發著寒氣襲人。劉翠兒點點頭,和她的同學走了。她也是來送同學上火車的。誌剛心理鬥爭得越來越厲害,好在他隻把劉翠兒當成普通的好朋友,就像QQ裡的好友一樣,絕不會把她加入到“我愛的人”那一欄目裡去,那一欄裡隻有“青青倩倩”一個。

他終於拋開了一切雜念,專心的關心起自己的“小妹”來。

青青倩倩天真而又羞澀,問誌剛:“誌剛,你說,小林喜歡我嗎?”

誌剛不忍心傷害青倩,就把自己喜歡她說了出來:“他喜歡你,永遠喜歡。”

青倩卻不信,說:“你騙我,他不喜歡我。”

誌剛無言以對。

青倩撩一下秀發,說:“可我喜歡他,你說,我們會有結果嗎?”

誌剛頓時霸氣加上豪氣,說:“他要是敢不喜歡你,我就以拳頭把他打趴下。”誌剛隻懂得拳頭,關鍵時刻總是用拳頭去代表一切的。

青倩懂的更多,更細膩,說:“也許小林一直以來,都隻不過是把我當成他的大姐,我和你在一起,也變得很霸道,而且,稍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我也會去欺負彆人,簡直就是受到你的影響。彆人都叫我大姐,說我有大姐氣質呢。”

誌剛點頭,但他覺得是近朱者赤,而不覺得乃是近墨者黑,他說:“我當慣了大哥,除暴安良,打抱不平。誰不知道我向誌剛——我一出手,不公平的事情全變得公平了,文明解決不了就訴諸武力,兵法曰:先禮後兵,天下太平,善之善也。我主持公道,所以樹立了威信。”

青倩“咯咯”的笑,誌剛是個有趣的哥哥。

誌剛幾個月以來,第一次看到她青倩的笑臉,不禁牽動了俠骨柔腸,隻是心底裡飄蕩著一絲一絲的哀傷,仿佛汪洋裡的一葉葉扁舟。

誌剛雖然有高見,強扭的瓜不甜,但有些瓜強扭的才甜,隻是說不出來,今天實在有苦難言。

誌剛說:“以後林天要是敢欺負你,你就找我,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青倩笑著說:“我先謝謝你,不過我想,這種事情是勉強不得的,要雙方都願意才行,他要是不願意,我就算再……”

就算找殺手撐腰也沒用的。

青青倩倩的火車進站了,她拿起了行李,依依不舍。誌剛一直送她到檢票口,眼看著她被湧動的人群越送越遠,她使勁地往後看,溺水的可憐的貓一般,使勁地朝誌剛揮手,而人潮人海無情的把她推向了遠方,越來越遠。

誌剛的大腦隻是茫然、毫無意思的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英法德日俄意澳美,英法德日俄意奧美。

候車大廳空了一半,女乘務員關了檢票口,又有一個女乘務員走來,把另一塊牌子掛上:K812,南昌——武漢。人們又開始了新的彙聚。

誌剛呆呆的,心裡空蕩蕩的。

誌剛出了候車大廳,領回了自己的學生證,回到了購票大廳的春節臨時售票點,那女生快要排到大門口了,正焦急地等待著誌剛,看到他的身影,問他去了哪裡。誌剛說碰到了青青倩倩,剛走。那女生不說話了,分明是不太高興。

夜冷,風冷,天寒地凍。

股票大廳門口排起了好幾十條長龍,都排到了大門外幾十米。

不知什麼時候,誌剛和一個小娃娃玩了起來。

女生饒有興趣的欣賞著誌剛給小孩子唱兒歌。

“爺爺叫爺爺,奶奶叫奶奶,你就叫孫子。”

小孩子也百無聊賴,就捏著誌剛大哥哥的鼻子,娃聲娃氣的問:“你叫什麼?”

誌剛再獻上兒歌一首。

“你叫你,她叫她,我叫我。”

就這樣鬥轉星移,天就快亮了。

女生說:“誌剛啊,我發現你這個人真是好無聊。一個大學生,還當過學生會主席呢,還這樣逗人家小孩子,你不覺得自己丟臉嗎?”

誌剛站起來,衝女生“嘿嘿”奸詐的笑。

女生更笑,說:“我都替你臉紅了。”

誌剛摟了一下女生的腰,當然是開玩笑的摟。

女生故意生氣的踢了誌剛幾腳,還打好幾下。

旁邊小孩子鼓掌叫好,天真可愛的說:“叔叔壞,阿姨好,所以阿姨打叔叔,我在幼兒園裡最聽話,所以阿姨從來都不打我,哈哈。”

誌剛也樂了,這樣調皮淘氣口齒伶俐的小孩子,將來占長大了肯定不比誌剛差。誌剛抱起小孩子拋起來又接住,接住了又拋起來。誌剛強壯啊,彆說是一個才上幼兒園大班的小娃娃,將來拋自己一百斤重的女朋友也不成問題,保證高空作業也安全可靠。誌剛二臂一揮有二輛“解放五噸王”載重大卡車的千鈞之力。

誌剛鬨夠了,打發了陪女生排夜場買火車票的極度寂寞、無聊。他安靜下來,小聲對女生說:“老叫老,公叫公,丈叫丈,夫叫夫,我叫你老公,還叫你丈夫。”

“去你媽的。”女生氣樂了,笑罵了一句。

誌剛沒有吃到又柔軟又細膩的豆腐,反吃到了一大桶類似豆腐的石灰,直吐舌頭。

誌剛身體後仰,似乎被一個女柔道高手攻擊,退避三舍,說:“老天,太粗野了吧。你可是女孩子,怎麼可以這樣不文明。”

女生凶神惡煞,說:“對你這種人,要是還講WM(文明),還不要助長你的囂張氣焰嗎?”

誌剛雙掌合十,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上帝保佑,寬宥一顆有罪的心,還有一個野蠻的女生。

女生笑得直不起腰來,不求上帝寬宥,隻哀求誌剛饒恕她,彆再逗了,再這樣下去要笑死人的,她已經笑疼了肚子,再笑就要笑死了。

誌剛大仁大義,陪著那女生一直等到天亮,終於到了售票口,把票弄到了手。

那女生恨不能以身相許以報答誌剛的任勞任怨,卻不知道,誌剛沉浸在難以言傳的悲痛中,強作歡笑,所以一個小時隻有一分鐘的效果,誌剛早就心痛的不知道了時間的長短。

那女生雙眼發黑,但是疲倦也掩蓋不住她買到了回家的火車票的喜悅,她舉著火車票,像農民的女兒高舉著鐮刀,幾乎要親吻誌剛了。

誌剛“嘿嘿”的笑,心卻一陣陣的抽搐,青青那個倩倩啊,我最愛的女孩,卻傷害我最深。

女生買到票後大方起來,本來一毛不拔的,現在拔了,說:“請你吃早點。”

誌剛被女生挽起胳膊,倒比情侶還像情侶,出了售票大廳。

這個女生後來成了誌剛業餘生命的最高統帥,通俗的說就是女朋友,她的官方稱謂叫李柳雲。

彆說彆人想不到風雲突變,會發生如此大的轉化,連誌剛也想不到伴隨自己結束大學生涯的真正女朋友竟然會是這個女生——李柳雲。她長長的秀發,總是一臉的楚楚可憐,性格跟廣東地區的熱帶作物一樣,怕冷不怕熱,彆人品嘗她時,酸酸甜甜,譬如荔枝,芒果。

要不是林瞎子一語點醒夢中人,為誌剛排疑解惑,拳頭遠遠優越於大腦的誌剛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不知道自己是掉進了溫柔的陷阱,還以為自己騙了李柳雲,原來是被她騙了。

林瞎子說:半夜三更請你去,為什麼不請我去啊。我幫女生買票也是強項,比你還強。孤男寡女,連最起碼的常識都不懂,誌剛,沒詞形容你了,隻能用個‘白’字,來形容你幫助女生的‘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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