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本蕭逸澤這麼一嚇,風素衣的瞌睡來得也快,一覺直接睡到了晌午,若不是木心一直在旁邊搖晃,風素衣可能還真的會直接睡到太陽落坡。
午後,陽光透過院牆,零零散散地鋪灑在青石板上,牆角的花貓懶洋洋地依偎在合歡樹下,儘情地享受著午後的愜意。
看著一旁偷懶的小花貓,風素衣心生羨慕,如果可以,來世做一隻貓多好,不必苦心偽裝,不用為活下去而畏手畏腳,餓了就在主人腳邊摸滾打爬撒嬌求歡,困了隨便一棵樹下都可以入睡。
“公主,該出發了。”正當風素衣準備上前逗弄睡得一臉滿足的貓時,大門外蘭的聲音響起。
“來了”提起衣裙,大步向門外跨去。
天權國有規定,凡是嫁入皇室,入駐皇家族譜,必須經得佛家點化,得到佛祖的承認,夫妻關係方能和諧。
繞是風素衣現在是搖光國公主也隻能講求入鄉隨俗,尊重天權國的風俗習慣。作為一名21世紀的高材生,風素衣不信鬼神,不信前世今生,隻信科學,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像那些虔誠的信徒一樣,一步一鞠躬地走向山頂,隻為拜見佛祖。
訕訕轉身,看向身後隱藏在雲層之間的石梯,風素衣隻覺得頭暈目眩,雙腿發軟,這麼高。再一看前麵,不見儘頭的雲梯,高不可攀,風素衣整個人是暈眩的,還有這麼遠。
一旁的蕭逸澤看出風素衣的窘態,本想關心一下,可話一出口就變了個味道:“怎麼?搖光國公主就這麼點能耐?才這麼幾步就不行了。”
風素衣已經累的不行,懶得搭理,冷瞥一眼,直接無視蕭逸澤,徑直向山頂爬去。哪怕是雙腿發軟,她也不會在蕭逸澤麵前認輸。
風素衣一直生活在現代,那需要爬這麼高的山,大多時候她都是陪雲流煙做的纜車,幾分鐘就爬到了山頂。而蕭逸澤不一樣,常年練功,體力本就不同於常人。
蕭逸澤一步並做兩步,兩三下便追上了風素衣,冷瞄了一眼快累癱的風素衣,一個箭步攬住風素衣的腰肢,一個旋轉,運功直接飛過剩下的雲梯。
等風素衣反應過來時,二人已經到了南音寺門前。而其他人則被二人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隻見寺廟大門緊閉,風素衣心裡納悶,一般的寺廟不都是靠香客的捐贈的錢維持的嗎?為什麼這兒卻是大門緊閉,不見一個來人?
“八王爺,師父在後院等候。”還沒等二人上前敲門,一個小沙彌就開門迎了上來。說完側身讓路,請二人進門。
蕭逸澤微微點頭,將雙手背在身後,走在前麵,風素衣安靜地跟在身旁。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俊男美女,倒真像是珠聯璧合,天生一對兒。
抬頭微微能瞥見一絲太陽的影子,儘管已經過了正午,這兒的雲霧仍舊存在,並沒有太陽而隱去半分。
跟小沙彌繞過前殿,穿過蓮花殿,二人來到了寺廟後院,清心殿。所謂清心不過是指,來到這兒要忘卻俗世雜念,摒棄凡塵貪欲,做到清心寡欲。
走進後院,風素衣發現,一位身著袈裟的老人在打坐,想來這就是那位法相大師了,風素衣仔細地觀察四周。
“法相大師”未等風素衣反應過來,蕭逸澤率先彎腰鞠躬。接著風素衣才跟著一起行禮。風素衣沒想到,平日裡的蕭逸澤一副嘴臉總是冷冰冰的,對誰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到了這兒卻十分的恭敬。
看來這天權國十分信佛!
“八王爺不必多禮”法相大師起身迎接。
初來乍到,風素衣還不太懂天權國的風俗習慣,所以一直安安靜靜地站在蕭逸澤身旁,聽二人的對話,沒有打算插入其中。
就在風素衣走神的那一瞬間,蕭逸澤一把拉過風素衣,對著法相大師介紹說:“大師,這是澤兒將要娶的八王妃。”
“老衲見過八王妃,讓老衲替八王妃算一卦如何?”看到風素衣那一瞬間,法相大師眼裡的詫異一閃而過。
“素衣謝過大師好意,素衣不求富貴,不求功名利祿,更不求前世今生。”風素衣婉言拒絕。
富貴和功名利祿與她無用,前世與她無關,今生她想自己去尋,不想太早知曉結局,她無欲無求,所以這卦算與不算都無關痛癢。更何況她不信神,不信天,隻信命由自己。
“這……”法相大師為難的看向蕭逸澤。
“無妨,大師能通前世今生,也能指點迷津,算一卦也無礙。”蕭逸澤做主說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風素衣再拒絕就顯得有點不識好歹了,思索一二,風素衣隻好點頭答應。
跪在佛前,雙手捧著簽筒,閉上雙眼,搖出一隻簽,隻見上麵寫著上上簽三個字,風素衣不解地拿給法相大師。
接過風素衣的簽,法相大師瞳孔緊縮,一臉詫異的看向風素衣。
一旁的蕭逸澤很是奇怪,跟在法相大師身邊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見過法相大師這幅表情,於是開口詢問:“大師,這簽有何不妥?”
直到蕭逸澤出聲,法相才微微回神,歎了一口氣道:“王爺可知,南音寺自修建以來,已有一千多年的曆史,經過無數的朝代更替,從未有人抽到過這上上簽!”
風素衣覺得奇怪,怎麼她覺得抽到這個簽很容易啊,拿過簽筒繼續搖晃,無論她怎麼搖抽出來的永遠都是這一隻簽啊?
一旁的蕭逸澤暗中觀察法相大師的表情,發現法相大師臉上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凝重。再看向一旁研究簽筒的風素衣微微蹙眉。
“大師,那這簽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風素衣喃喃細語。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老衲勸誡八王妃一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萬事皆有因,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環不可強求。一切還請八王妃三思而後行。”
聽完法相大師的話,蕭逸澤微微擰眉,剛想詢問,就被法相大師打斷:“八王爺,正所謂看破放下,順其自然,一切以平常心對待,心無雜念,清淨自在。還請八王爺謹記。”
“多謝大師指點”風素衣和蕭逸澤齊聲道。
含蓄一二,蕭逸澤和法相大師相互切磋棋藝,風素衣則站在一旁觀看。
“大師承讓了。”不一會兒,二人便分出了勝負。
法相大師笑著擺手:“八王爺下棋果然符合八王爺的做事風格,淩厲果斷。”
“澤兒謹遵教誨”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風素衣看的出法相大師這是在傳授什麼給蕭逸澤。得到滿意的回答,法相大師滿意的點頭。
踧兒,法相大師將目光轉向一旁觀局的風素衣:“八王妃可否與老衲下一局?”
“可素衣並不會下棋,隻怕要拂了大師的好意。”風素衣為難地回答。
叫她下五子棋,她還會,這個她看都看不懂,彆說下了,就連規則她都沒懂,這不是掃興嘛!風素衣微微歎氣,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早知道以前讀書的時候就多學點東西了,多看幾本這方麵的書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沒關係,八王爺可以指點。”法相大師出麵解決了風素衣的窘境。
看向一旁的蕭逸澤並沒有幫忙的意思,風素衣隻好卻之不恭地接受。
說來也奇怪,上手一會兒,風素衣就像是摸到了門路一樣,下得還有模有樣的。隻是,不消片刻,風素衣便被逼上了絕境。走哪兒哪兒不對。
就在風素衣四處為難時,一隻大手握住了她執子的手,將白子落在了風素衣原先打算落下的右上方。
風素衣感激地看向蕭逸澤,接到風素衣的目光,蕭逸澤將臉偏向一邊,尷尬地咳嗽兩聲。將一切收入眼底的法相大師,欣慰的笑笑不說話。
在蕭逸澤的幫助下,很快風素衣就反敗為勝。
“老衲輸了”將棋子收入盒中,法相大師說出結局。
風素衣虛心一笑:“大師說笑了,如果沒有八王爺的幫助,素衣又怎麼能贏呢?”
“王妃,這話可就不對了,夫妻本是一體,又何來你我一說。”法相大師若有所指地提醒。
刹那間,風素衣才明白,法相大師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會下棋,也看出了二人之間的不對勁,是想通過這件事告訴他們這個道理。
不論是因為什麼而在一起,但兩人是夫妻這個事實改變不了。
風素衣感激的點頭。
事後,二人告彆法相大師,動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