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彆了馬隊,李辛迅速在大沙漠中尋找祁玉的蹤跡,可是茫茫大漠,就算是剛才留下的腳印,這時候已經被風沙給掩蓋住了。他那裡能夠找到祁玉的蹤跡。李辛急得一臉是汗,可是渾然沒有任何辦法。在大沙漠中找人,無異於在大海中撈針一般。
“祁玉,你在哪兒?”李辛徹底絕望了,縱然是一個築基期中期的人,這時候再這一片茫茫沙海之中也是無計可施,隻能看著眼前的沙子不斷的輪流更迭,自己卻毫無辦法。眼看天色已經不早,而這片大沙漠中卻早已經沒有任何人煙,就連天空中那些晶瑩的繁星也都已經不見了。
這是一個不好的征兆,可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他似乎看到,在大漠的邊緣,有一個地方正在冒著一些青煙,看上去一定是有人在這裡居住,不由分說,李辛疾步追了上去,希望能夠得知祁玉的消息,否則他如何向藏山祁玉的父母交代,何況這個女子,是已經把心都交給了他。
煙波搖搖晃晃,周圍好幾百米的地方都已經看不見任何人煙。那裡麵傳出來一個聲音,說:“你總算來了,讓我好等。”那些煙霧中,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這個人的修為,已經高深到可以隨意隱藏自己的位置,當真不簡單,李辛也跟著聲音,進入這個依山而建的小鎮子裡麵,可惜裡麵一個人都沒有,卻羅列著各種各樣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雕塑。
一邊,是一個被鬼差用石頭砸死的情景。雕刻著精雕細琢,每一個細節都那麼突出,甚至於連這個被鬼差用石頭砸死的人的形態都如此逼真。似乎他的嘴裡麵還在喊著疼痛。鬼差的錘子落在了這個人的身上,鮮血伴隨著一些被砸碎的細肉飛濺了起來。李辛隻看了一眼就決定不再去看,這場景恐怖至極,要是平凡的老百姓看了,一定會做嘔不斷。
李辛沿著這個小鎮的街道走去,希望能夠找到傳說中大統領居住的地方。可是一點音訊都沒有,似乎這根本就是一個死鎮,裡麵壓根什麼都沒有,想到這裡,李辛有些失望,自己是不是想找祁玉想的發瘋了,否則也不會這樣冒冒失失的走進來,說不定有什麼機關賑災等著他。
李辛猶豫不決的時候,前麵街道兩邊的燭台上,居然亮了起來。先前那個女子也緩緩走了出來,手上,正是祁玉。
祁玉藻已經昏迷,她並不知道李辛找打了這些人的所在。麵色也是異常的蒼白。李辛衝上前去,說:“你放了她。”那女子哈哈大笑,說:“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來到大統領的地盤,你以為你能走著出去。”
“你就是大統領?”李辛問,希望能夠早點將祁玉救回。
“我們大統領,乃是神仙一流的人物怎麼可能是我,總之,你會見到她的,而且你現在也並不擔心我會殺了你心愛的女人,她對於大統領來說太重要了。”女子說完話不到幾秒種,這個死氣沉沉的小鎮中居然陸陸續續走出了好多人來,不過他們大多麵色蒼白,似乎臉上掛著的根本就不是屬於人類的臉頰,跟像是……死了很久的人。
李辛並沒有慌亂,說:“你們大統領還真有本事,抓來這麼多人,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這麼草菅人命,難道你們一死羞愧都沒有?”那女子聽到李辛嘴裡儘說一些詆毀大統領的話,心裡就十分不高興,說:“你怎麼不知道這些人給大統領當作養生的藥物不是他們的榮幸呢?我們大統領事天下無雙無對的傳奇,你一個小小的修煉者,怎麼能夠說大統領的壞話。”
“好了,我也不和你繞彎彎,你就把你們大統領叫出來好讓我見識見識,是什麼樣的醜八怪,才會抓人來當作藥材。”李辛這邊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挨了一耳光,這一耳光來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征兆,真不像是人所為。
就在李辛驚異的一分鐘,空中忽然出現很多白衣白裙的女子,他們身法飄逸,簡直就像是從天下降下來的一般。最前麵的女子,一身紅色的衣衫,更是和彆人區彆開來。那女子端坐在大街中央。身邊都是女子的侍從。
“就是你,剛才說我壞話?”那女子蒙著麵,李辛根本就看不到那女子是什麼摸樣。可是他去能感受得到那女子身上的氣息,死亡的氣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躲過死亡,就連這個女子也不一樣,她的身體已經漸漸發出一些腐爛的氣息,儘管用了最好的香料,最好的衣衫,還是不能掩蓋住她身上的氣味。
“嗬嗬,我還以為是什麼狐妖鬼怪,原來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李辛更加大膽,一個將死之人,他還懼怕什麼。可是在說完話的一分鐘,他再一次挨了一個耳光,而且這一次下手十分沉重,將他的一顆牙齒打了下來。
“你這個熱怪物,還不允許彆人說你。”李辛還在不依不撓。
黑衣女子卻已經慍怒了,說:“你再對大統領無禮,休怪我和你拚個你死我活。”李辛看著這個女子,腦袋裡忽然有了主意,說:“你儘管來,我會扒了你的衣,在你臉上親幾下。我看你敢不敢來。”那女子被李辛激將,果然已經沉不住氣,一個飛身,寶劍在身子前麵撲到了李辛的身邊。
李辛並起二指,當作劍,手中的劍氣頓時逼著那女子贏了上去。女子的寶劍竟然在李辛的威逼之下,漸漸彎曲,可惜李辛也實在不想跟這個女人一般見識,他是直奔祁玉去的。那女子恍惚間才明白,李辛根本就不是要和她比武,可是眼看這李辛距離祁玉越來越近,心中那股氣怎麼也咽不下追了上去,說:“小賊,關鍵是歐不要做縮頭烏龜啊,來,我們大戰三百回合。”李辛被這樣無賴地纏著,隻好速戰速決。
他的手上凝聚的已經不是劍氣,而是濃重的殺氣。一道藍色的光芒擊出去,隻見那女子手中的寶劍斷成兩截,插在土中。李辛抱起祁玉準備離開,忽聽到一聲嗬斥,說:“留下她。”這聲音甜美至極,已經不複剛才那般死氣沉沉。他回頭看到的,是一個比起祁玉來更加美麗的女子。
這樣美麗的女子,恐怕在這世間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李辛隻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可是他必須將祁玉救回。抽身躲避,可惜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那女子的步伐簡直就不是一個人能夠走出來的。無論李辛從什麼地方逃跑,那女子都像鬼魅一樣纏著李辛。李辛逃脫不了,隻好停住腳步,說:“她是我的人,你想拿她怎樣,難道還不能經過我的允許?”
女子怔了怔,顯然沒有見過多少世間人情。可是她的眼神很決絕,它告訴李辛,這個人他是帶不走的。
李辛說:“既然你非要這樣,那我也沒有辦法。”被這樣一個人激怒了,李辛隻好使出渾身解數。北鬥映月,這是他新發明的招式,雖然天上繁星無數,但是也敵不過明月的光華。李辛氣成圓月,順勢攻來,可是身上多了一個累贅,速度身在不怎麼樣。那女子有些驚訝,說:“這是誰教你的招式?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你沒見過的東西多著呢?見過老子胯下的東西麼?”那女子聽到這句話,又羞又惱,說:“你怎麼說這個,看來我非得教訓你怖客。”說著,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根法杖,按理說這些法杖,不過是施展魔法的輔助,而這個女子,居然用做武器,直接攻擊李辛。李辛想要躲避,可是發覺一切都是徒勞的,無論自己怎麼躲避,那一根法杖總是指著自己致命大穴,絲毫也沒有錯差。
李辛心道:“糟糕,遇到高人了。”他隻好放下祁玉,專心看著法杖的出擊位置,可是對手的招式是在是詭異得很,恐怕就連在李辛修煉之上的人遇到這麼詭異的攻擊方式,也一定會失了主義。李辛心裡這麼想,早就已經分神,那根法杖狠狠打在李辛的腦袋上,頓時流出了鮮血。
那女子似乎很不好意思,對李辛說:“我隻是隨便打了你一下,怎麼就流血了。”李辛不知道這個女子性情單純,簡直比剛出生的孩子還不知人情世故。以為是瞧不起自己,他更加是凝聚全身所有力量,像這個已經快要死去的女子施展開去。可是在那女子的眼睛中,看不到退縮,看不到恐懼。
她隻是輕輕一側身,就躲過了李辛勢如暴雨的攻擊。李辛無奈,這是高手。就停下手來,說:“我認輸,我不是你的對手,現在人也被你抓來了,我也送上門來了。你要殺要剮就聽你的。”那女子嗬嗬笑了,這笑容李辛這一輩子都恐怕再也見不到,那些圍繞著女子的侍女,也都紛紛說:“恭喜大統領。”
然而李辛實在不知道是在恭喜什麼,是恭喜她們晚上終於有肉吃了,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女子回到寶座上,說:“這個女人的血,能夠延續我的生命,所以你不能把她帶走。非但不能帶走,就連你也要留在這裡,所我的手下。”她的言辭雖然漫不經心,可是不容拒絕。
黑衣女子撿起地上的長劍,對女子說:“主人,你該吃藥了。”那女子仿佛這才想起自己身上有病症,就說:“那就麻煩你把我的藥拿過來。”黑衣女子慢慢走向祁玉,一邊走著一邊咳嗽,她的腰已經佝僂得像是蝦米一般。
李辛看到她要去抓祁玉,就說:“你不能?”黑衣女子冷冷看了李辛一眼,說:“這個世界都是我們主人的,要一個小丫頭做藥,這有什麼過分的?”李辛完全不敢想象這是怎樣的理論,難道說這些人天生就該死,並且死在這個人的手中還理所應當。
李辛擋在祁玉的前麵,說:“要做藥的話,拿我就行,隻希望你們不要傷害祁玉,她很可憐。”紅衣女子沒有任何表情,她在等地她的藥材。黑衣女子說:“那也行,你隻需要吐出你的真元就可以了。”那可是李辛修煉很久才得到的真元,在這修煉的路上,彆說有多幸苦了,可是看到祁玉,他覺得自己在世上也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那麼把真元交給他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李辛正準備屯出真元,卻被紅衣女子阻止了。她說:“師姐,不要為難他了,你一直告訴我說,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我們這一族人創造的,可是我卻不忍心看到他為了她犧牲自己。我想起了師傅和師母。”紅衣女子竟然款款流出了眼淚,黑衣女子說:“主人,可是……”
“沒有可是,放過他們吧!”李辛也沒想到,這個女子怎麼忽然間會有這樣的反應,還以為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說出前後完全矛盾的話語來。
“你不用擔心,主人。他們活著也是活著,能在死的時候救你一命,那是他們的造化。”黑衣女子不由分說,眼睛惡狠狠看著李辛。
紅衣女子忽然發病了,整張臉紙一般蒼白,完全沒有絲毫血色,在那一張原本蒼白的臉上,漸漸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接著,是她身體開始慢慢結冰,整個人好像瞬間就要死去一般。李辛看著情況實在危險,繞開黑衣女子,雙掌俺在紅衣女子的肩膀上,他隻覺得觸手冰涼,完全沒有一絲體溫。他將真氣渡進女子的身體,可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沒用的。”這句話居然是黑衣女子說的。“我這一輩子都在給大統領找藥方,找治療她的法子,可是完全沒有任何作用。我也為了治療她,耗儘了所有的真元,可是這隻不過能暫時維持一段時間而已。”黑衣女子已經非常疲憊,她接著說:“或許這樣做不對,可是幾年前我在尋訪藥方的過程中,遇到一個醫仙,我把主人的情況說給他聽了,他說,隻有活人,活著修煉者的血液才能治療這種病症,而且隻能暫時緩解,根本無法根除。”李辛聽到黑衣女子的言語中,已經滿是淒涼。他又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聽到這裡,也沒有猶豫,兩手從紅衣女子的身上拿開,用刀子將手腕給開,放在那女子的嘴角。
寒氣沿著女子的雙唇傳到了李辛的身上,他從來沒有感到過,冰冷是如此可怕,簡直比世界上任何一種東西都讓人感覺到害怕。李辛不斷顫抖,可是那些凝結在紅衣女子身上的冰卻已經慢慢融化開了。
紅衣女子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李辛。同時也看到了李辛的雙手,她的眼睛中滿是疑惑,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樣對一個剛才還要殺他的人。李辛看到紅衣女子沒有什麼事情了,也放下心來,說:“那個女孩子又好多心願未了,所以我必須幫助她去完成,如果我能找到治愈你的法子,我一定會幫你的。”李辛的笑容中滿是溫暖,紅衣女子原本冰冷的身體似乎有了一些暖氣。
“師姐,不要為難他們了。放他們走。”紅衣女子嘴角微微顫動,說出的,居然是這麼一句話。
“可是,那是唯一一個女子,能夠用她的血維持你的生命和容顏啊。”黑衣女子似乎根本就不敢相信,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她竟然要放棄。
“可是,如果你死了,天上的那些所謂的仙帝,所謂的仙皇就會不複存在,我們的這個世界也終將不會存在了啊。”黑衣女子臉上寫滿了焦急,李辛有些感到吃驚,沒想到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居然掌握著這個世界的生死。
李辛將祁玉救醒,原本準備離開。祁玉看到李辛的臉,就似乎看到了新生,看到了陽光,她說:“你最後還是來救我了。”
紅衣女子看到這一幕,更加覺得和師傅師母如此相像,竟然止不住留下淚水來。祁玉看著李辛,李辛卻看著那個女子,她的心裡有些酸酸的。可是還是說:“那個女子實在是太可憐了,據我所知,這應該是他們這一個種族遺傳的惡疾病,每一次發病,就必須加於人血才能化解冷氣。哎~”
這一聲歎息,讓李辛不再去想這個女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看著祁玉,說:“我們這就離開,去藏山,回家。”祁玉臉上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她說:“你真的要送我回家麼?”李辛堅決點了點頭,那紅衣女子漸漸離開,身邊的十幾名侍女也紛紛離開,那些從小鎮不知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人,也漸漸回到了剛才藏身的地方。
他們是沒有任何生命的,仿佛就是木偶和傀儡。
黑衣女子卻沒有跟隨紅衣女子的腳步,她原本就有些嬌弱的身子跪了下來,跪在李辛和祁玉的麵前,她說:“如果一個女孩子連容貌都沒有,她還怎麼會活得下去。我坦率告訴你們吧,她是創世主之女,她一旦死去,這個世界就要出大亂子了。我求求你們留在這裡,救活她,就算是你們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不說二話。”女子的眼淚象是珠子一樣落了下來,李辛終於還是忍不住答應了下來,他覺得很對不起祁玉,說:“看來,我們還要在這裡呆一段日子了,你願不願意?”
祁玉說:“你去什麼地方我就去什麼地方,反正回家的事情暫時不用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