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霜、雲月兩人跟著風雪寒和柳薛貴進了酒樓,路上也從兩人口中了解到這詩會本就是每年一次的,而詩會所邀請來的文人雅士有出自富貴人家的士族子弟,也有出自平常人家的寒門子弟,詩會對於被邀請者的身份向來是不作要求,隻要是有才之士在詩會前幾天來報名後接到請帖皆可來此,至於風雪寒會來此,那是因為風雲常與柳薛貴算是老相識,而每年詩會柳薛貴親自送請帖到風家,盛情難卻下,風雪寒也隻得來了。
進了酒樓,卻見這酒樓非與其他尋常酒樓相同,這酒樓底層中間卻像是很大的一個舞台,空出了很大一塊位置,想必是精心布置了一番,此刻也已經有不少人聚在了那邊,大聲暢談著什麼。沿著那朱紅色的枬木梯向上走到了二樓便是一長廊,長廊繞著酒樓二樓一圈,其外側有扶欄圍著作以保護,防止人不慎墜落,而長廊內側是一個個雅間,至於三樓易塵霜卻沒有上去,因為這三樓大體與二樓差不多,而且三樓一般人是不準上去的,因為柳如煙平常一般就在三樓雅間。
“風兄,果不出所料,今日也還是來了啊,看來今日這詩會會很激烈啊?”這時一個玉麵書生走了過來,一身的書生氣,長的卻是眉清目秀的,再看穿著打扮便知又是一個富家子弟,而聽這語氣像很自傲的樣子。
“嗬嗬,柳叔叔盛情難卻,我不得不來。”風雪寒淡淡一笑,對於這詩會他本就是抱著可來可不來的態度,根本沒有多少在意。
而那玉麵書生卻是打量起雲月來,雲月之容貌本就和上官明若還有慕容紫茵一般不分上下,也是難得的一美人,那玉麵書生卻打量了很久,連一旁的易塵霜也忽略了,眼中更是有貪念之色,但卻故作很有禮數的樣子,問道:“不知這位姑娘芳名,本公子是孫家孫越。”
雲月之前見這人打量自己的時候眼中的神色就對此人不報好感,所以也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一介平民之女不敢勞公子費心。”
這玉麵書生聽了,心中卻是一喜,原來隻是平民之女,如此姿色之女今日卻被我撞見,而且看這女子也不是和風雪寒很熟,那我又怎麼能放過,這玉麵書生獨自**著卻不曾去看一旁的易塵霜。
而就在他**之時卻見自己以為手到擒來的女子對著她身旁另一個白衣少年道:“公子,我們再到樓下看看吧。”
玉麵書生見雲月對易塵霜反倒是極為有禮數,看著易塵霜,臉色也不由也陰了下來,都城裡他孫家算是大家族了,雖然遠遠比不上帝都的四個老牌大家族,但至少在那四大家族之下孫家卻是排得上號的新興家族,他孫越也好歹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對風雪寒有禮數那是因為他知道風雪寒是風家的人,得罪不起,但是這些年他在帝都公子圈也混了那麼久卻從未見過易塵霜,心中就自然而然地把他看成了風雪寒的跟班,見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對一個跟班比對自己還尊敬,心中自然惱火不已,於是表上還故作淡然看著易塵霜向風雪寒問道:“風兄,不知這個人是誰?”
這動作和表情很明顯,還是絲毫沒將易塵霜放在眼裡,隻以為是個跟班。
一旁的柳薛貴暗暗苦笑,瑪德,這就一傻X啊,一句話把三個人都得罪了,察言觀色都不會,這哪是什麼名門子弟,這丫的就一個空有一副皮囊的草包,沒看到那姑娘對那易三少說話的口氣麼,老子都一眼看出了是主仆關係,沒看到風少和易三少並排走麼,那說明地位一樣,你看不起的人卻是風少看得起的人,你這倒好,如今一臉藐視易三少的表情反問風少這位公子是誰,你這傻X這話一說不是讓風少也難堪了麼,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臉麼,而得罪易家三少就更不用說了,這傻X從同到尾就自以為很了不起的沒正眼瞧過,你見過氣質如此非凡的人會是啥平常子弟麼,而你得罪了易三少,作為侍女的那位姑娘會給你什麼好臉色,這從頭到尾你丫的就一傻X啊,真不知道是哪個下人發的請帖給你的。
而易塵霜卻是沒有多少在意這事,隻是淡淡地一笑,他剛才從和風雪寒低聲交談中了解到,這個孫越是新興家族孫家的一脈單傳的嫡係子弟,自詡身份高貴,才華橫溢,卻整日泡在紅塵酒家,與帝都的那些紈絝子弟成天混在一起,以自己那一副空皮囊去**作樂,若是有女子不從,便搬出孫家這個後台,而孫家家主,也就是孫越的父親還刻意縱容。
至於孫家家主孫餘海以前也不過就是一個賣豬肉狗肉家禽之類的尋常百姓,但武藝卻是不錯,八年前北方叛亂時,放棄了家業,響應了號召,追隨著武皇平定叛亂時立下了赫赫戰功,後來被封為大司馬才有了今日孫越的囂張跋扈,而不論是孫越還是孫餘海最恨聽到的便是有人說他們以前不過是一個賣狗肉家禽的賤民,若是尋常百姓說了被這兩人聽到,八成是要被抓回去用以私刑了。
風雪寒聽了孫越的話卻沒有理睬,反倒是對著易塵霜說了一聲:“那我們下去看看。”
易塵霜點了點頭,柳薛貴也沒有多說什麼,四人便轉身一起要向樓下走去。
孫越見這四人完全沒有當自己存在,尤其是對於易塵霜和雲月兩人,不由惱火道:“風兄,你身邊這一個跟班和一介平女賤婢還真是不知禮數。”說完又故意冷笑了兩聲
完了!這是柳薛貴第一個想法,這他娘真的就是一個傻X啊,自己都忍不住一巴掌打醒他了,剛剛看易塵霜和風雪寒相視一笑而過,柳薛貴就知道兩人不想和那孫越計較什麼,現在倒好這傻X反過來送死了,自求多福吧,剛剛門外見易塵霜和眾人對峙時就知道這貨也不是什麼好惹得茬了。
也就是在他想的同一時間,孫越正低頭冷笑時,突然感覺周圍空氣都凝固了,一股冷意從腳底刺骨而來,而風雪寒等人也是感受到了周圍氣場的不對。
尤其是風雪寒有些驚訝地看著易塵霜,難道天脈已經恢複了?還是本身自身的氣場?為什麼我也會感覺到這股冷意,不對,這不是冷意,這冷意中竟然有殺氣,而這殺氣為何感覺就像是殺了千萬人一般濃重。
孫越此刻已是大汗淋漓,他看著正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易塵霜心中卻已是恐懼不已,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恐懼,為什麼會恐懼一個自認為是小小跟班的人,尤其是和他眼睛對視的時候。
風淡淡的從易塵霜的眉宇間流失,原本明朗的雙眸中,此刻卻隱隱的泛著慎人的寒光,這寒光如同龍牙一般尖銳。
一步一踏,眾人都感覺瞬息之間易塵霜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而隨著每一步的踏出,眾人、尤其是孫越心中都會不由得“咚”得一跳,而這冷冷的殺意也會加重一分,柳薛貴甚至現在毫不猶豫得認為,如果易塵霜現在手中有一把劍,那麼眼前的這個孫家公子隻怕已經被分屍。
“你罵誰是賤婢!”冷冷的一句話,然後是重重的一步,殺意重了
“你很想知道我是誰!”冷冷的一句話,而後又是一步,殺意又重了
“我叫易塵霜!”又是冷冷的一句,而此刻易塵霜卻是已經走到了孫越麵前,一巴掌打在了孫越那看似粉雕玉琢的臉上,而孫越也是被這一巴掌打得攤坐在地上,臉上更是留下了深深的紅印。
孫越此刻已經是冷汗直冒,被周圍那冷意弄得渾身顫抖不已,心中更是恐慌,他哪還敢回話,他感覺若是自己再回一句可能接下來就會成為一具屍體,他這時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什麼人,自己竟然的得罪了四大家族之首的易家那個不曾出門此刻卻已經名揚帝都的風月公子易三少啊!可是現在為什麼完全感覺不到他像什麼風月公子,為什麼更像是殺人魔王。
易塵霜緩緩低下身,在孫越的耳邊幽冷地低聲說道:“可是我告訴你了,你又能怎麼樣?我甩你一巴掌,就是一百,一千個,你又能拿我怎樣?我就是殺了你,你老子又能拿我怎麼樣?”這雖然是輕輕地三句反問,但卻是狂到無比,而且還確實有這麼狂的資本,孫越卻感覺自己卻要被這句話中的寒意弄得要尿褲子了。
但是就在這時,易塵霜卻是一回頭重新往風雪寒等人那邊走去,氣勢也是突然一收,眾人皆舒了口氣,易塵霜背著身一邊走一邊對地上的孫越道:“我從沒有罵過雲月是賤婢!”頓了頓,卻又是一下轉冷厲聲道:“你!更不能!”易塵霜可以不介意彆人怎麼說自己,就好比前麵,就算是孫越渺視自己,自己也不會有什麼計較,但是卻不知道為何,隻要是說道自己身邊的,特彆熟悉的,或者說在乎的人就不行了。
雲月聽了這句話心裡很感動,臉上也是有一抹紅暈卻不敢抬頭看著易塵霜了,公子是為了我而這樣的麼?
走到了眾人麵前的易塵霜卻又變成了那個風月公子易塵霜,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我們下去吧。”柳薛貴為了不讓氣氛難堪趕忙提議道。
三個人也是點了點頭,而就在要下樓的瞬間,易塵霜卻又是悠悠一歎,飄出讓人大跌眼鏡的一句話,這話也傳到了孫越的耳邊,卻是讓他憋得滿臉漲紅。
“唉,狗養狗還是狗,雞生雞還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