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曉音又走了,如果自己也離開了,那公主殿豈不是會陷入一片孤單寂寞,因心懷愧疚對雪蕊道:“公主,其實你和王子的事才真正要緊,我和趙羽齡,哪怕一輩子就這麼樣也沒乾係。他要是急了,我就放他走,我還侍奉你的。”
雪蕊微笑道:“斯盈姐姐,我雖不想看到這各奔東西的局麵,可是人人都抗拒不了愛情的誘惑,你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才是。大叔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你們的緣分。”
“可是……”
“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況且……”
“公主,你會離開雪國的對嗎?”
一旦和李趣成婚,怎麼可以仍然住在雪國呢?但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雪鴻,雪蕊不敢想未來的路應該怎麼走。“我不知道,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離開雪國去覓得新生,思想卻致使我想留在這兒,到了明年這個時候,我就可以出宮去看看外麵的花花世界了。”想到後者她非常的開心,不禁眉開眼笑,並又說,“無論以後如何,我都希望斯盈姐姐可以終身幸福快樂,曉音姐姐也是。”
斯盈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又到了晚上,斯盈去給雪蕊收拾被褥,不經意移動了枕頭的位置,卻見原來的位置上躺著一隻大拇指指甲蓋那麼大的黑蜘蛛,不禁尖叫了一聲,雪蕊忙過來問發生何事,斯盈惶恐道:“有隻蜘蛛在殿下的枕頭底下!該死,竟都沒有提前發現。”
雪蕊看到蜘蛛已死,便說:“沒什麼不得了的,而且發現的不晚,她還沒來得及侵略我大概就被我壓死了。”
斯盈道:“奇怪了,屋子裡一向沒有這種昆蟲可以進來的縫隙,更不可能讓它爬上床去,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彆想那麼多,這原是尋常事罷了。”雪蕊笑道。斯盈便不再追究了,將蜘蛛用舊手帕子包上丟到外麵,又回來伺候雪蕊寬衣就寢。
這是曉音成為宜妃的第一夜,畢珠白日時候想動手隻是沒機會,靠在枕頭上憤憤不平,讓羞蓮去告訴雪思成自己病了,恐怕撐不到明天早上。羞蓮去了,雪思成正急著跟曉音同床,聽見王後病了,隻怪羞蓮耽誤了他就寢的時間。羞蓮大著膽子道:“陛下,娘娘病重,想跟陛下說最後幾句話,請陛下務必去一趟才好。”
雪思成不耐煩的道:“去去去,寡人的好興致全被你破壞掉了。”說著就急忙進了帷帳。
侍官粗暴的將羞蓮趕走了,羞蓮隻好回去告訴畢珠:“陛下正忙於正事,沒有時間,還請娘娘好好休息。”
“哼,是真忙正事呢還是跟那小賤人合歡呢?”畢珠冷冷的道。
羞蓮一下子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娘娘,奴婢所說句句屬實。”
無論真的假的,這當兒是沒辦法了,隻好含恨輾轉反側。
次日,畢珠早早地起來了,來雪思成這邊請安,見曉音也在,憤懣的對雪思成請了個安。雪思成見她氣色鐵青,倒不像疾病所致,遂笑道:“王後不是快死了嗎,怎麼站在寡人麵前的卻是一個鮮活人物。”
“臣妾昨天晚上的確差一點就過不來了,隻是想著陛下,想著宜妃,就要掙紮了活了過來。現在才能黯安然無恙的給陛下請安,看到臣妾好好的,難道陛下不高興嗎?”
雪思成立即笑道:“高興,高興,無論王後怎樣,寡人都非常高興!”
畢珠的肺都要氣炸了,更看這些話都是當著曉音的麵兒說的,雪思成的意思,明顯是有自己沒自己都無所謂。
“不知道宜妃這肚子能不能完成陛下的心願,當初本宮第一次懷孕的時候,那是非常自信可以生個男孩的,想不到一連三個都是女孩,宜妃,也說不定呢!”畢珠瞅著曉音,冷笑道。
雪思成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在詛咒寡人不能心想事成嗎!”
“陛下誤會了,這是臣妾的經驗吧,越是希望他來男孩他就越是女孩,所以希望宜妃可以保持正常心態,一心生個女孩,到時候一定會是個男孩!”畢珠冷笑道。
“哦?這種經驗 不可多得,曉音,你要好好記住。”雪思成說。
曉音低頭應了“是。”畢珠方離開了,在外麵,她幾乎牙齒打顫,一個比較奸詐的侍女若春低聲道:“娘娘被陛下和宜妃欺負,惡氣不出,怕是娘娘不能心安。”
“你有什麼主意?”畢珠瞅她問。
若春詭譎的笑道:“對待宜妃這種人不能心軟,管她是不是陛下的寵妃,隻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誰都懷疑不得娘娘身上的。”
跟畢珠想一塊兒去了,忙問:“具體得什麼辦法才能把她處理掉?”
若春對她耳語了幾句,她兩隻詭譎的眼睛裡立刻大放異彩,誇讚若春是個聰明的丫頭,還說如果事成了,一定給她金銀珠寶無數。
曉音陷入了危險的重重包圍。她隻想一心一意服侍雪思成,雪思成對她寵愛有加,他比她大二十左右,曉音對他懷有深深地敬愛。雪思成對年紀輕輕的曉音多的卻是逗弄的欲望,往往比男女關係還要過分,那是隻為自己快樂而不為彆人感受的一種虐待,曉音不敢露出反感之色,默默無聞的任他怎樣。
到了第二日,雪蕭雲三個人一早就來到了公主殿附近,躲在一建築後麵等著聽雪蕊的女仆匆匆忙忙的大喊“不好了”的聲音,“你確定會在今天?”雪美麗疑惑的問。
“反正今天是最後期限,不然我們也隻好以失敗告終。”雪蕭雲說。
“要是失敗了怎麼辦?我可怖想看她大搖大擺的拉著李趣哥哥的手從我麵前走過去。”雪喜良揚著沙啞的稚嫩的嗓門兒道。雪蕭雲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道:“你想死呀!這麼大聲,被他們發現我們在這兒就不好了。”
雪喜良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古靈精怪的。
斯盈出去倒垃圾回來的路上遇到葉兒,原來葉兒是有意在這裡等她的,急忙來到斯盈麵前,愁眉苦臉的樣子。斯盈好奇的問:“怎麼回事,你家那幾個難纏的給你為難了不是?”
葉兒搖搖頭,說:“不是的,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關於長公主的安危。”
斯盈驚道:“快說說!”
葉兒難為情的道:“姐姐,你得先保證不透露是我說的才行,不然我就死路一條了。”
斯盈忙答應了,葉兒便將她幾個孩子策劃用黑蜘蛛暗害雪蕊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斯盈一聽竟是這事,又驚又喜,道:“我當是什麼,原來黑蜘蛛是她們幾個放的,幸好長公主能夠轉危為安。你不必擔心了,謝謝你擔著這麼大的風險來告訴我。”
“怎麼,難道你們早就發現了?”葉兒小聲問。斯盈道:“就昨天晚上我幫公主收拾被褥時候發現的,還好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死的了,大概是公主不經意將它壓死的。當時我們都還以為是外麵爬進來的,我正找了些奴才打掃呢,想不到竟是她們所為。”
葉兒鬆了口氣,道:“一開始我就發現她們行為詭秘,怪怪的,不曾想她們人小鬼大,想的是這種害人的事兒。”
“多謝你的一片好心,知道了是她們,以後就當心著。你小心點,我走了。”斯盈說了忙走了,葉兒也回去了。
斯盈靠近公主殿時聽見附近有咕咕唧唧的說話聲,肯定是雪蕭雲三個,“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回去告訴公主。”想著,便上去了。
雪蕊聽說黑蜘蛛是三個妹妹故意放的,現在她們還在附近,不禁詫異和生氣,“找爸爸評評理,我若是裝沒事忍了這一次,她們一定還會變本加厲的對付我。”
“她們是在探聽消息,殿下也需給她們點顏色看看。”斯盈道。
雪蕊便往雪思成處去了,三個小家夥看見她居然好端端的從麵前走了過去,非常沮喪,雪美麗甚至都哭了出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
雪喜良便也跟著她學,哭聲引來了許多人的注意,雪蕭雲憤懣道:“住口,哭死了更讓那個女的得意,好沒骨氣。”雪美麗反駁道:“你有骨氣,怎麼不讓她哇哇的走出來?”
“不跟你們說,什麼都不懂的家夥。”
隻見周圍許多是從和宮女議論紛紛:“這不是三位小公主嗎?哭成這樣都沒人管的。”
“迷路了吧。”一宮女猜道。
“把她們送回去,會有賞的!”於是爭先恐後的去抱她們,往新縷宮送去。雪蕭雲才不願意的,對著抱自己的侍從又捶又打,怒道:“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該死的奴才。”不管那侍從如何哄勸,她都不聽,也隻好將她放下來。
雪蕭雲最與畢珠相似,決不允許彆人在自己或妹妹身上動歪腦筋,便將她們都喝退了,然後領了她們回去。那些個奴才本來想邀功請賞的卻被雪蕭雲弄砸了,更見她露出淩厲刻薄之氣,與畢珠實在太像了,背地裡當然會忍不住罵幾句。
雪蕊斯盈一同來見雪思成,還可以見到曉音,如今雪蕊不知該稱呼曉音什麼,便依然叫姐姐,侍官聽了,道:“長公主實在叫岔了,宜妃娘娘與陛下一個輩分了,是你的長輩了,不可以叫姐姐的。”
雪蕊不屑道:“想叫什麼就叫什麼,跟你沒關係。”便依然叫曉音姐姐,雪思成粗聲粗氣的道:“不得造次!侍官說的沒錯,若寡人再有一個妃子,那可以叫宜妃姐姐。”
斯盈暗推了下雪蕊,低聲道:“就叫宜妃。”雪蕊才恍然大悟,曉音看她心裡沒了怨氣,自己便也敞亮了許多。
接著,雪蕊告訴了三個妹妹對自己暗害之事,雪思成極為氣憤,便叫雪蕭雲三個過來,侍衛忙去了。
雪蕭雲她們還沒有回到新縷宮就被侍衛攔住,“公主殿下,陛下召見。”侍衛說。
雪蕭雲擰了擰眉毛,問什麼事,侍衛 不便說,隻叫她們即刻過去。這時,葉兒發現她們不在新縷宮便同其他四五個侍女出來尋找,這會兒正看見了,忙過來, 聽陛下要見她們,便隨她們去了。
雪蕭雲正猜疑雪思成有何事召見,一進門就看到雪蕊也在,而雪思成也本著臉,便知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爸爸……”雪喜良呆呆的瞪著雪思成,喃喃道。
雪思成滿口卻隻叫著孽障等詞,雪蕭雲皺眉問:“我們犯什麼錯了,爸爸要這樣罵我們?”
雪思成道:“蜘蛛是怎麼回事?”
葉兒不禁顫抖了一下,想斯盈這就透露出來了?這下子自己乾等著受罰好了。雪蕭雲隻當是葉兒說出去的,決定回去就把她的舌頭割下來。雪蕊忍不住質問道:“你們為什麼要那麼做?那一天美麗被尼尼咬了,就是老天爺在報複你們。”
雪美麗怒道:“報複你,報複你!那隻貓不會得到好果子吃的,等著瞧吧。”
雪思成怒道:“小小年紀整天不思進取,隻想著這些歪門邪道的事。竟如此對待雪兒,還好沒出什麼事,要不然寡人把你們通通攆出去!”
雪蕭雲氣鼓鼓的咬著牙,憤懣道:“憑什麼指責我們?爸爸可知道那蜘蛛是從哪兒來的?”
雪思成不解,雪蕭雲便道:“是爸爸給我們的呢!良兒貪玩,便把蜘蛛裝在一個盒子裡帶在身上,正好想去找雪蕊玩,當時雪蕊不在,我們感到她的宮殿比我們的漂亮一百倍,所以就忍不住摸摸這個,看看那個,後來,不知道蜘蛛怎麼從盒子裡爬了出來,就造成這個誤會。爸爸,雪蕊的片麵之詞,有什麼證據沒有?”
聽她說的頭頭是道,雪思成非常驚訝她的口才,一如當年的雪蕊,便看向雪蕊,明顯露出不信任的神色。雪蕊急慌了,忙道:“爸爸,她在狡辯!不能聽的!”斯盈也附和道:“奴婢可以作證,那天小公主去公主殿看長公主不在,就開始大肆玩弄起來,沒有絲毫友好之色。”
雪蕭雲反駁道:“你親眼看見良兒放蜘蛛了嗎?”
斯盈道:“我想著你們是想見長公主,便把你們交給葉兒看管,我去尋長公主了,你們就是趁我不在的當兒放的吧?”
聽如此說,雪思成便問葉兒是誰,葉兒自然怕的要命,斯盈過去拉出她,對雪思成道:“陛下,葉兒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隻是,她們幾個都是王後娘娘的化身,所以葉兒不敢有絲毫違背,就算知道也不敢說的。”
雪蕊便向雪思成給葉兒求了個護身符,雪思成允了,誰也不能把葉兒怎麼樣了,葉兒對此感激不儘,便大膽的將她們的罪行和盤托出。雪思成等決然聽信,隻是有一事他不明了,因問:“你說蜘蛛是寡人給你的,這話從何說起?”
雪蕭雲遭到指正,臉憋得通紅,隻好說:“那天爸爸去看我們,不知道頭發上伏著隻蜘蛛,良兒看見,便讓它爬到自己的手上。”
“原來如此!想這事竟是因寡人而起咯?”
“不敢,爸爸隻是給了我們機會,帶給我們一隻引發無限遐思的昆蟲而已。”雪蕭雲一字一句的說。
這事是誰也不知道的,聽她說了,都非常詫異,雪思成又問:“你們為什麼如此憤恨雪兒呢?她可是你們的姐姐!”
雪蕭雲啜泣道:“就是因為她,李趣哥哥才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真的是為了他!”雪思成氣憤不已。雪蕊苦笑道:“你們這麼小,就整天勾心鬥角,告訴你們,李趣永遠也不會跟你媽媽成為情人的,就算我死了也一樣,你們趁早消停消停吧!”說著便賭氣離開了。
雪思成沒辦法,怕她們承受不了大的懲罰,隻命她們以後不準缺課,如果違背,定當重罰!雪蕭雲三個無奈,自認鬥不過雪蕊,無精打采的回去了。
羞蓮將這事彙報了畢珠,畢珠冷笑道:“就讓她們胡鬨去,她們身上總有我的影子,陛下才不會當我死了,反正她們是他的親骨肉,舍不得弄死的。”
這時若春回來,畢珠忙問事情辦得怎麼樣,若春詭笑道:“都辦妥了,今天晚上,那個女人會不得好死的!”
畢珠點了點頭,笑道:“本宮早怎麼就沒發現身邊有你這麼一個會出謀劃策的人?”
“娘娘,現在發現還不晚,奴婢會儘心儘力為娘娘效力的。”若春笑道。旁邊的羞蓮看了,知道她們在打鬼主意,很早她就認為,那些心術不正的人會得到悲慘的下場,也許可以得意一時,但也隻是一時而已。
斯盈回到公主殿,看到雪蕊正扶在枕頭上哭,慌得過去問哭什麼,雪蕊隻說想哭罷了,斯盈也隻好任她哭,暗自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