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顧惜的咆哮聲繼續傳來,“再跑進來,老娘就閹了你!”
轉眼又是一屆開學季,顧惜和白瑾南收拾收拾就出發去學校了。
N大交學費可以是現金,可以是刷卡,顧惜用現金,白瑾南刷卡,向陽歎息道:“這就是暴發戶和資深豪門的差彆!”顧惜一巴掌蓋在向姑娘頭上,揉了兩下,韓教授在後方不高興地推了一下眼睛。
“陽陽,你報名怎麼還要家長陪同呢?”顧惜朝韓教授努努嘴。
向陽耷拉著臉不回答,韓教授向前一步,強調,“不是家長,是家屬!”
顧惜驚訝,“陽陽,你這麼快就被潛了?!”
向陽的臉紅成了小番茄,慌亂地揮著手,“沒有沒有,你彆聽他亂講。”
韓教授陰氣森森地推了一下眼睛。
顧惜和向陽同時咽了口口水,往後退了一步。
白瑾南把顧惜拉到一邊,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這叫破壞他人家庭和諧,是要受到人民批判的。”
顧惜瞪了他,“好好說話,不許耍流氓。”
向陽華麗麗的被雷轟倒了,這是她發誓誓死不從白大神的惜惜嗎?這是她傲嬌腹黑毒舌的惜惜嗎?為什麼一整個暑假不見,他倆變得這麼……親密?她到底錯過了什麼?!
顧惜背後毛毛的,回頭一看向陽炯炯有神地盯著自己,“做、做什麼?”
“從實招來!你倆到底怎麼回事?”
韓教授淡定地又推了一下眼睛,參合了一句,“還能怎樣,天雷勾動地火了。”
顧惜被噎住了,看來韓教授被向陽這貨荼毒頗深啊。
隻見白瑾南泰然自若地朝韓教授點點頭,說道:“教授你要努力,不能落後了我們這些學生。”
韓教授的眼鏡片泛起綠光,向陽“哇咧”一聲叫喚,跳到顧惜背後,“惜惜,帶我走吧,我還想再活五百年!”
“為什麼?”顧惜罔若無聞。
“我怕他吃人!”
韓教授沒有給顧惜變身美少女戰士解救向家姑娘的機會,直接拎著向陽走人,留下原地一圈剛才在看熱鬨,現在被石化的人群……
顧惜撇撇嘴,有什麼驚訝的呀,少見多怪。
愛情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嘛。
好吧,她自己也承認,沒想到向陽會和韓教授在一起。
~
林清明天才回來報名,向陽又被韓教授拐跑了,顧惜一個人躺在宿舍的榻榻米上,把天花板上的紋路數到第五遍的時候終於睡著了。
“惜惜……惜惜……”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又好像沒有。
然後有人在推自己,輕一下重一下,不讓人安生。
顧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想把那惱人的打擾自己睡覺的罪魁禍首趕走。
但那人仍是鍥而不舍,“惜惜……惜惜……”叫喚個不停。
顧惜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眼,是向陽回來了,“你還活著啊。”
向陽臉一紅。
“怎麼了?”
向陽舉起手裡的餐盒,“在樓下碰到了白大神,他讓我給你的。”
顧惜接過去,放到一邊,揉揉眼睛打哈欠。
向陽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她身旁,不說話。
顧惜有點不習慣安靜下來的向陽,打開飯盒,很豐盛,有魚有肉,她把飯盒放在向陽麵前,拿出兩雙筷子,一雙遞給向陽。
向陽沒接,雙手抱膝,看著顧惜發呆。
顧惜緊了緊衣襟,“不要對我抱有非分之想,我倆性彆不和。”
向陽還是沒說話。
顧惜手背貼上了向陽的額頭,疑惑道:“也沒發燒啊,怎麼傻了呢?”
向陽終於開口了,“惜惜,你覺得我和韓騏在一起好嗎?”
顧惜咬著筷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向陽嘴裡的韓騏就是韓教授。她摸摸向陽的頭,“你覺得好嗎?”
“不知道……”
“那他對你好嗎?”
“嗯,很好,就是有時候喜歡欺負我。”向陽柔嫩的臉上浮上兩朵小紅暈。
“欺負也是喜歡的一種。”顧惜繼續循循善誘,“那你和他在一起開心嗎?”
向陽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開心,雖然有時候會有點小矛盾。”
“沒有矛盾,愛情就不真實了。”
“惜惜……”
“你是介意你們倆的身份?”
向陽搖頭,“不會。”
“你是介意他比你大九歲?”
向陽也搖搖頭,很認真地解釋道:“我媽說男大三抱金磚,他都是三乘三了,是抱金庫了。”
顧惜臉抽搐了呀,神邏輯啊,“那你在害怕什麼?”
向陽的聲音輕輕軟軟弱弱的,像沒有重量的羽毛,“我怕愛情來得太快……”
顧惜一愣,撩撥了一下劉海,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她。
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愛情來得太快,顯得那麼不真實。
還記得大二上學期開學過來,向陽的小臉紅撲撲的,信誓旦旦地對她和林清說這學期她的桃花運一定很旺!
林清疑惑問道為什麼,向陽得意地昂起頭,說道:“因為我走之前拍了拍我家大黃的頭,問它我今年桃花運旺不旺,它說旺!”
大黃是條狗。
後來有個學弟天天追在向陽後麵跑,弄得向陽苦不堪言,顧惜就問她,“你期待以久的桃花終於來了,怎麼一點也不興奮愉悅接受命運的安排?”
那時向陽的臉上染上了一絲憂傷,她說:“我已經習慣了。”
不是習慣了被人追或者拒絕彆人,而是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孤獨的感覺。
孤獨是會讓人上癮的鴉片。
顧惜知道向陽的心裡也一定有一塊小小的陰霾,密不透風,隱藏多年,巋然不動。
韓騏如果想要向陽完全接受自己,看來得先讓向陽習慣他身邊的陽光落在她心裡。
當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顧惜把筷子塞到向陽手裡,“彆想了,再想小腦瓜要想破了,民以食為天,吃吧。”
向陽拿著筷子呆呆地在飯盒裡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