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知道,當楊淼走到她身邊時,他很自然地點頭打招呼,“顧惜,好久不見。”
顧惜的心臟被重重擊了一圈,她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白瑾南很紳士地伸出手,“你好,我是白瑾南,你是楊淼吧,經常聽惜惜提起你。”
楊淼頓了一下,複雜地看了一眼低頭看不清表情的顧惜,淡淡地與白瑾南握手,“你好。”
“這位小姐是?”白瑾南禮貌地詢問。
“她是我的……女朋友。”
在楊淼停頓的地方,顧惜的呼吸驟然慢了下來,聽到最後幾個字,她好像可以看到心裡的最後一點莫名的希冀轟然倒塌。
“楊淼,恭喜你啊。”顧惜把淚水和沮喪掩埋在深處,笑容燦若夏花。
楊淼深深地注視著顧惜,他的心好像被一隻手攥住,疼得他呼吸困難。
旁邊的女人開口說話了,她笑得很真誠,“謝謝你啊,我聽楊淼說起過你,顧惜,也祝福你。”然後轉向白瑾南,“希望你們幸福。”
不知道是不是顧惜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女人說的話裡有些古怪的苦澀和不甘。
顧惜和楊淼平靜地擦肩而過,楊淼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顧惜,她沒有回頭,楊淼知道,從此以後,不管多麼不舍,多麼撕心裂肺,顧惜都會把自己放下,哪怕不折手段。
“現在滿意了嗎?”
女人現在表情變得有些淒涼,“是啊,我很滿意。”
“徐樂兒,我還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
名叫徐樂兒的女人不客氣地諷刺回去,“彼此彼此。”
~
看著一路乃至回到家也沉默不說話的顧惜,白瑾南這裡的氣壓也很低,“你就這麼愛他,看到他有新歡,你就這麼難受?”
顧惜直直得看著他不說話,“今晚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他媽自己安排這種事找氣受?!”
顧惜悵然若失地搖搖頭,也是,他又不是神,哪裡知道會發生什麼。
白瑾南粗魯地掰起顧惜的頭,“告訴我,回答我!”
顧惜眼神迷蒙,好像在看著白瑾南,又好像在看著外麵茫茫的夜色,“我隻是習慣了。”
習慣了去愛他,習慣了不能忘記他,習慣了……他隻愛我……
白瑾南捏著顧惜下巴的手的力量猛然加重,他眯著眼睛一寸寸打量著正在陷入回憶的小女人,隻覺得怒火正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顧惜發白的嘴唇一張一闔,“你要打我嗎?”
白瑾南明顯一愣,鬆開手,猛地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隨著門“彭”地一聲關上,顧惜驟然倒在了地上……
白瑾南一夜都沒有回來。
顧惜擔心他的傷勢,打電話給他,他也不接。
躺在床上的顧惜睡得很不安穩,晨曦的光透過了窗簾,可以看到有些許的浮塵在空氣裡遊蕩,顧惜刷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拉開窗簾,望了望樓下,沒有人的蹤影。白瑾南還沒有回來嗎?顧惜跑到隔壁,打開白瑾南的房門,房間裡冷冷清清的,被褥枕頭整整齊齊地放在那裡,正說明著主人還未歸的事實。
顧惜有些煩躁,甩了甩頭發,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叮鈴鈴鈴鈴鈴鈴~”電話乍然響起。
顧惜一驚,“噔噔噔”跑下樓,拿起座機,嬌滴滴的女音傳來,“你好,你的電話已停機,請到電信繳費,或者按9轉接人工服務。”
顧惜正是脾氣爆發的瀕臨點,對著電話就是一頓怒吼,“你才停機,你全家都停機!要騙人把普通話先練好行不行!連個‘您’都沒有,你有沒有點素養啊!”然後,“啪”一聲把電話掛了。
真是的,這麼老套的騙術還真被自己碰到了。
顧惜放下電話,心裡莫名的失落,站在原地環視了一下空蕩蕩的房子,“白瑾南,你怎麼還不回來啊。”聲音若有若無,漸漸飄散在空氣裡。
從那次事件後,顧惜就很害怕一個人獨處,特彆是在空曠沒人的地方。
被白瑾南纏著鬨著還好,這一下子突然一個人麵對這格外安靜的環境,顧惜很不適應。
“算了,總會回來的。”
顧惜把房子裡的窗簾全部拉開,朝陽在天邊露出圓圓的笑臉,她站在陽台上,外麵依舊沒有一個人影,顧惜有種與世隔絕的被孤立感。
隨便洗漱了一下,顧惜打開自己的電腦登陸QQ,和她負責的作家聯係。
“今天什麼時候更新?”
“很快很快。”
“很快是多快?”
“就是非常快。”
“不要和我玩拖延戰術!”
“……太後,你今天怎麼了?!”
“沒。”
“難道內分泌失調?大姨媽來了?更年期?”
“……滾!”
“好嘞~”
“……”
因為自己支付全部學費生活費的關係,顧惜從大一開始就在某網站做編輯,和她負責的作家嬉笑怒罵,開心的時候調戲幾下,不開心的時候虐待一會兒,作家們怨聲載道,齊齊供奉顧惜為“太後”以示尊敬。
可是,今天顧惜提不起精神,稍微催了催稿,就下了線,弄得另一邊電腦前的作家有點蒙。
打開冰箱,都是昨天買的東西,白瑾南沒回來,這些做了,也是浪費了。
這麼想著,顧惜就合上了冰箱門。
在屋子裡轉了幾圈,顧惜忽然想起一件事,白瑾南的這幢彆墅分為上下兩層,除了主臥餐廳客廳廚房外,還有三間客房和一個書房,但是顧惜從來沒有去過書房,首先白瑾南不讓,其次顧惜沒興趣。
不是說了麼,書房是隱藏著男人最大秘密的地方!
顧惜可沒那個閒情逸致去探索白瑾南之未解之謎。
但,現在不同啦,顧惜很閒,非常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