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大人,你要找的那幾個人,也一並出現!”
胡言停了下來,他猜測的人果然還是出現了。
這一次他覺得這件事情可以收網,就在他走在最前麵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竄動了胡言的麵前。
他輕輕地扣著胡言額胳膊,將胡言推了進去。
“難道皇叔一定要殺了他!”那是一個孩子,可胡言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稱作他是一個孩子。
“東宮太子!”胡言幾乎是失聲道:
“皇叔認得我嗎?”胡言不曾想過這個孩子會盯上自己。
“太子殿下!這件事情還請不要插手!”
他突然橫著一刀,胡言輕巧的轉動身子,左手撩起,一隻胳膊頂在他的心窩處。
他哎呦一聲,便應聲倒地。
這時候宮內的一個女子輕輕地走來,她鳳冠霞帔,臉上毫無風塵之色,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仙女。
胡言見到以後,也是不禁驚動起來。
“皇後娘娘!”
胡言的恭敬,讓她也是心頭一震。
而朱厚照的心中也是不由得看透了其中的情意,他忙著叩拜。
“娘,孩兒過來請皇叔到東宮陪我一起讀書練劍!不曾想娘你就來了!”
胡言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小子居然還有這等手段。
按照帝王的規格,他倒是應該有些手段才能夠活下來。
可是這種年紀,這種心理,卻不得不讓人害怕。
“娘娘!我還有事情!這就走了!”胡言慌忙後撤,他心中一直都不敢。
正因為這樣,胡言在克製自己的情感。
因為那是他的大嫂,過去是,以後也會是。
“照兒,你先回去吧!”她垂下頭,輕輕地撫摸著朱厚照的頭發道:
那孩子三步一回頭,嘴角緊咬著,牙根恨得癢癢的。
“你這麼不想要見我,難道我真的讓你這樣討厭?”她伸手一揮,底下的宮女也隨即散去。
胡言竟然無言以對,他實在不知的該說什麼?
“娘娘言重了!微臣不敢!”他恭敬地口擺在地上。
“你起來吧!你要是不願意見到我們母子,那正好,你繼續忙你的吧!”
胡言這時候慌了神,他心裡就算是有一百一千的事情要忙,可是卻也走不動。
“張敏!我並沒有忘記你!從未忘記過你!”
他竟然直接稱呼她的名號,這在朝廷內可是殺頭的重罪。
而她慌亂之中,卻有一絲絲的竊喜。
那個熟悉的聲音,讓她召回了小時候的感覺,那時候他無論什麼都願意給自己辦到。
甚至他身上好幾處的傷口,都是為了自己挨的。
他這樣拚了性命,卻把自己拱手讓給他的大哥。
這說起來她的內心是苦痛的,而胡言何曾不是。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對我,是要殺頭的!”
胡言輕輕地抱著她,他幾乎是臉貼著臉。
而她卻也沒有掙脫,她根本不敢,也不願意和他分開。
胡言亂語的話,他早已經受夠。
更何況麵前的這個人,是他最愛的一個人。
“張敏!你要不是皇後,我們不是兄弟,那該多好!”
她臉突然紅了,她從未被皇帝以外的男人抱過,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你放肆!你這樣抱著你,知不知道我會殺了你!”她捶打著胡言的胸膛嬌氣的道:
胡言將她抱得更緊,這樣貼近,卻絲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是皇後,更是大哥的妻子,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很幸福,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愛她的孩子,還有她尊崇無比的皇後身份。
“大哥對你比我好!我不過是一個浪子,如何配得上你!”
胡言惱怒的捶打著麵前的門柱,他的內心是痛苦的,他不忍心,其實是忍痛割愛。
“你這樣說,真是混賬的邏輯,難道你救了我,當初是指望我報答你。”
胡言叩拜在地上,“我何曾想過這件事情,大哥很喜歡你,難道不是嗎?”
胡言的眼角帶著淚,他痛心的蹲在地上。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幸福!你太自以為是,你把當成什麼?你們兄弟之間的衣服嗎?送來送去,我並不是沒有人要,那也就算了,他有他的至高無上的權力,他有他無上的尊崇,可是你有我的心不是嗎?”
胡言竟然無言以對,他曾經就是這樣,把她當成是禮物。
“你根本沒有問過我喜歡不喜歡,你就把我拱手讓給彆人,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替我考慮,你太自私,你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如何配得上我!”
胡言甚至是泣不成聲起來,他有些激動。
“難道我心甘情願,難道我可以寧死不從,那時候的我根本不被人看得起,我如何養得起,你是東宮太子妃,你是尊崇的國子監的大家閨秀,而我不過是一個浪子,一個被人看不起的無賴!過去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隻不過現在能夠被人記住,而過去我什麼都不是!”
胡言幾乎是伏地痛哭,他隻盼能夠和她每天見上一麵。
哪怕是一次也好,也好過那無休止的思念折磨著自己。
“你這樣妄自菲薄,難道我就不痛心!”兩個人幾乎是抱頭痛哭起來。
這時候下麵的人慌忙來報,那人是胡言的心腹。
“胡大俠!那幫人一起到了,要不要收網!”
胡言手勢一擺,“馬上收網!”
胡言的匆忙離去,也是讓她更加的痛心。
“來人!稟告皇上,讓皇叔朱言大人做東宮太子的師傅!”
胡言朝著那密不透風的宮牆內走去,這裡已經亂成一團。
胡言的人已經和錦衣衛動起手來,這次的比鬥,胡言是做了充分的準備。
因此錦衣衛損失慘重,胡言也是第一次亮相在囚牢之中。
“諸位,彆來無恙!”胡言一身派頭十足的金色直裰。
“胡大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圍攻我們錦衣衛,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那人正是何鴻,隻不過他現在還要做困獸之鬥。
“何鴻大人!這一次你還想要在假扮下去!難不成你還想要假扮錦衣衛,為虎作倀!”胡言突然冷靜的道:
“這話我聽不懂!”他舉著刀,態度冷靜的道:
“化清風,江陵以及你身後的青城掌門,萬流宗的勢力,難道不是一體的嗎?真是想不到,這些年辦事不利的錦衣衛指揮使,居然就是我們要找的幕後黑手!萬流宗的勢力真的是太過龐大,可是現在卻中落,你的人隻能藏匿在江湖上,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躲避皇帝的追捕。吾皇陛下仁慈,不忍心加害,你卻可以這樣敷衍!甚至密謀造反!”
他突然臉色大變,“胡大俠,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可不能這樣誣陷我,難不成賊喊抓賊,你這樣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朱佑樘以及其他的武林人士都集聚在一起,而胡言則開始說明。
“這筆賬其實早該算算!成化年間,宦官弄權,朝臣結黨營私!更加上宮廷內外戚當道,可謂是一時瑜亮!其中明憲宗皇帝喜歡自己的奶娘,也就是當今的萬貴妃,萬貴妃有一個姊妹,這個姊妹就是喜兒,喜兒當年進宮,為的正是跟著姐姐相依為命!她不曾想過,自己會被當時還在內廷負責守衛的侍衛長強.奸,這件事情敗露之後,喜兒被驅逐出去,外麵生下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萬兒。而陛下府庫需要銀兩賑災,剛好當時的太監總管,司禮監秉筆太監汪直需要一個心腹,乾練的何鴻就因為能力出眾,被他選中為錦衣衛指揮使。
在這段期間,他膽戰心驚。
他害怕官位不保,害怕事情敗露,新皇登基那時候,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吾皇陛下感念仁慈之心,放棄追究一切和當年萬貴妃迫害的事情。
當年的萬貴妃,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在後宮呼風喚雨,陷害忠良,凡是後宮之內有皇帝骨肉者,折殺之,而當時紀淑妃剛好懷孕,懷孕中的孩子是脆弱的,更加上萬貴妃人心狠毒,他覬覦有了子嗣的紀淑妃,因此痛下殺手,用毒藥害死當今陛下,可是陛下洪福齊天,在廢後和紀淑妃以及張敏大人和懷恩的保護下,這才保全一條小命,先帝病逝之前,曾經感慨,年歲已過,膝下無子的感歎!又是張敏大人冒著一死,告知陛下的所在,先帝爺這才知道自己的兒子現今已經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而萬貞兒處處刁難,甚至要害死當今的皇子。
是周老太後保護下,這才得以幸免,這件事情一直都被史官記錄下來。
先帝登基之後,與民無礙,處處為民著想,更是千古難得一見的好君主,而萬貞兒留下萬流宗的事情,也是發生在成化年間,這時候的先帝,昏庸無道,府庫被偷,他反倒並不關心,萬貴妃一句話,就可以抵得上無數百姓的生死。
胡言說到動情處,內心也是起伏不定的。
他堅信自己的兄長是一位君臨天下的好君主,而好君主當然有好的妻子。
“這些事情和萬流宗有什麼關係?”何鴻繼續追問起來。
“萬流宗的事情,我正想要問問何鴻何大人?”胡言忽然伸出手指指著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會說!”他扭過頭,臉色異常的難看。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萬流宗的成立,其實和武當的掌門,青城的掌門,以及煙雨閣死去的閣主有關係!隻不過最後一個是真死,而其他的兩位不過是假死!”
此語一出,立即引起嘩然。
“難道不是嗎?”胡言義正言辭的道:
“怎麼回事?快跟我們說說吧!”孫大聖真是有一套,他喜歡喝著酒聽著故事,隻可惜這裡沒有故事,更沒有酒,有的隻是血淋林的現實。
“化清風的弟子江陵,之所以第一次出現,我已經開始懷疑他,可是讓一個年輕的青年才俊,冒天下之大不韙,除了他跟著這個組織的組織者有關係,我還實在是想不出能夠讓一個成名劍客不惜犧牲自己,是何等的讓人敬佩。其實我該在想到,他的師父就是當年萬流宗的頭目之一,而且他是直接歸於何鴻大人管轄的,他曾經的身份是左都禦史。而另外一個人,則是青城山的掌門,他的身份是大內總管,司禮監掌印太監!這兩者的身份都很強大,而他們聽命於萬貴妃!萬貴妃死後,他們直接聽命於小萬貴妃,也就是萬貴妃的妹妹萬喜兒。”
何鴻似乎並不服氣,他把刀放在胸前,麵目可憎的道:“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你說他們還活著,那他們在哪兒?你給指出來才是!”
他兩手空空,做出無奈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