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出瘋人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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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好整以暇地盯著這個所謂的首席醫師,從他身上,不難發現一絲刻意掩藏的敵意。林蔚又不是傻子,自己送上門來任人宰割?這種事她可做不出來。

“沒事,今天太陽很好,想出去走走。”林蔚輕聲囈語,清雅磁性的嗓音就像青竹上懸墜的甘露,聽起來竟是如此唯美幽然。

陳天嵐再次驚怔在原地,當初林蔚被人強製送到精神病院來,就是因為她言語犯衝舉止暴躁不安,司法鑒定的結果就是她出現了間歇性狂躁症,擁有非常明顯的傷害傾向,放在外麵肯定是不妥當的。彆說去錦城大學讀書了,恐怕隨便出個門都會拿刀子捅人。

所以經過司法部門的判決,林蔚被人強製送到精神病院來進行強行治療。當然這背後的貓膩,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在這種瘋人院裡,讓某個礙眼的人消失,不是很簡單的手到擒來的麼?

可是此時的林蔚,哪裡還有半分癲狂的模樣?最叫陳天嵐不能容忍的是,這個年輕少女竟然用一雙沉寂如水的眼神看著自己,就好像,她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他這個首席醫師隻是個卑微的匍匐在她腳下的可憐蟲。

俊臉微微漲紅,不知不覺中,他的自尊心竟然受損了。陳天嵐腦補一番之後,突然冷下臉來嗬斥道:“回你的床上去,我看,你必須再服用一劑藥。”

陳天嵐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急忙走到床畔拉了拉警報鈴聲。他自己挑選的兩個護工阿和跟阿彩立即帶領幾個五大三粗的警衛衝進來,林蔚一直沉默地看著,似乎絲毫都不以為意。任何事都不會放在心上,竟是如此出塵。

“陳醫師!這女瘋子怎麼了,看著好瘮人!”阿彩偷偷靠近陳天嵐,這個俊美冷酷的男人一直就是她的偶像,可是陳天嵐對女人很排斥,她每次不經意的挑逗,都會被他有意無意地給忽視了。

現在看到這個女瘋子發病,阿彩決定好好表現。豈料,陳天嵐嫌惡地推開她,命令道:“把藥箱拿來,給病人注射四十二號藥劑。”

林蔚聽到藥劑兩個字,果然挑起秀眉,將陳天嵐淡淡地打量一番。陳天嵐突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瘋子。

屋子裡有片刻的沉默,眾人都被林蔚身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氣勢震懾住了。開什麼玩笑,她隻是個十八歲的女大學生,哪裡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女王?

可是陳天嵐並不這樣覺得,心底有一絲古怪的感覺在不停蔓延,就像劇毒的蜘蛛在他的骨頭上攀爬,似乎隻要他稍微動作一下,就要噴出毒液將他毒死。

冷靜冷靜!陳天嵐暗暗警告自己。誰知,林蔚什麼也沒做,她隻是慵懶地轉過身去,倚靠在窗邊,目光不遠不近地落在窗外,看著那些乏味而又陌生的風景。

護工阿和眼疾手快地將藥箱拿來,將四十二號藥劑填滿,然後將針劑小心翼翼地遞給陳天嵐。陳天嵐勉強穩住一口氣,疾步走到林蔚跟前。

豈料,這個動作帶起一陣風,吹得林蔚耳畔的秀發輕輕飛舞起來。漫天的陽光將林蔚籠罩,勾勒出清豔出塵的輪廓,落在陳天嵐眼中,竟是如此魔魅,簡直就叫人移不開眼睛。陳天嵐呆了一呆。

“不是要,注射麼?”林蔚念到注射兩個字時,語氣稍微頓了一下。

全然陌生的世界,就算她已經與曾經的林蔚合二為一,可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你——”現在陳天嵐才真正意識到,她沒瘋,不僅沒瘋,還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清醒。她知道這個針劑的用途和最終目的,可還是毫無怨言地接受了。

陳天嵐不知道良心兩個字怎麼寫,對這個少女也沒有什麼同情心。頂多就隻有一點可惜,可惜她在如此豐盛的青春年華裡就遭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過來!”陳天嵐不願意勉強自己,狠狠心說道。

林蔚不置可否地收回目光,慵懶地倚靠在窗台上,目光湛然地看向陳天嵐。陳天嵐又是一顫,差點拿不住針筒。

“陳醫師,這瘋子在搞什麼鬼,很危險的,你離她遠一點啊!”阿彩不知死活地在一旁叫嚷。

“出去!你們出去!”陳天嵐不耐煩地揮揮手。

他在精神病院裡擁有絕對權威,見首席醫師發令,阿彩再怎麼不甘心,還是規規矩矩地離開了。隻是他們沒有走遠,而是留在病房門外,隨時準備衝進去接應。

沒有外人在場,陳天嵐總算舒了口氣,眼神倏地變得危險無比:“怎麼回事,林蔚,你不想死?”

看來他這顆堅冷無比的心還是因為眼前的少女,有了一瞬間的鬆動。

豈料林蔚隻是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唇畔勾起一抹譏誚:“你不是要殺死我麼?最好快點,否則我可要走了。”

走,走去哪裡?陳天嵐無端覺得有點畏懼,這個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有點駭人,根本就不應該屬於一個正在校園裡揮霍青春的花季少女。

陳天嵐再次狠狠心,見林蔚看著自己,他下意識地避開林蔚清澈如水的目光。不怪他狠毒,這是他自己承諾下來的工作,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林蔚就違約的,置自己於危險境地,這可不是他會做的事。

“那就請你好好配合。把手臂伸出來就行。”

林蔚心中閃過一絲詫異,這個世界的人,比起蘭因帝國的人來,這份冷漠與殘酷似乎毫不遜色呢。

林蔚並未乖乖照做,而是突兀地伸出手,輕輕搭住陳天嵐的肩膀。這兩個月她一直在精神病院裡住著,待遇並不差,除了按時吃藥打針,護工會經常給她洗澡。當然這是陳天嵐替她爭取來的,因為他不喜歡跟肮臟的病人打交道。說到底,還是他的私心了。

陳天嵐隻覺得一股微妙的氣勁竄到自己的穴脈裡。他是醫師,他很清楚這種微妙的感覺是什麼。難道是眼前這個少女的手筆?不,不可能!

果然這種微妙的氣勁很快就消失了。林蔚緩緩收回手,朝他緩緩勾唇。眼底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清澈流光,宛如一泓皎潔的月輝,幾乎可以照出他心底全部的陰暗與險惡。陳天嵐驀地神色一鬆。

因為林蔚主動伸出手,卷起藍白相間的衣袖,將蒼白消瘦的手臂遞到他跟前。陳天嵐生怕少女反悔,立即將針劑注射到她的動脈血管裡。

走出熟悉的病房,陳天嵐幾乎就要虛脫了,無力地靠在牆壁上。阿彩跟阿和跑過來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陳天嵐頹然地擺擺手:“走吧。”

今晚恐怕是少女活在人世間的最後一晚。因為陳天嵐特地加了三倍的劑量,按照他的推算,大概到了午夜十二點,少女就會因為血脈阻塞,最終痙攣而死。

可是夜長夢多,陳天嵐翻來覆去睡不著,最終還是披上外套,獨自來到關押林蔚的病房裡。他輸入冷冰冰的密碼,打開鋼製的房門,就見裡麵空空無也。

林蔚呢?那個少女呢?陳天嵐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吐不出來。

夜深人靜,瘋人院裡燈火閃爍。這是一個關押瘋子的世界,對外麵的人來說,這裡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是被世界的社會規則與自然規律排除在外的異類。

林蔚獨自走在陰暗潮濕的下水道裡,她早就勘測過了,這裡是最適合逃跑的通道。隻是要撬開那些牢固的水井蓋,還是費了不少力氣的。好在她雖然變成了這個世界裡一無所有的林蔚,卻沒有失去當年暮蒼山她在蒼雲宮裡修習的武技秘訣。

終於走到一處僻靜的地點,林蔚翻身而上,將耳朵貼著潮濕的石板。就聽到零星的腳步聲,那裡就是外麵的世界。

林蔚將一縷靈力釋放到指尖,沿著水井蓋的縫隙慢慢地細致地查探。最後聽得一聲砰,水井蓋打開了,林蔚安然無恙地爬出來。

她現在的樣子是極為狼狽的。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一頭秀發因為失去營養而變得有些枯黃乾燥,摸起來手感不太好。消瘦的身形更是叫人不忍直視。隻是她眼底的光芒,如此清澈堅毅,就像可以邁過人世間最沉重的坎。

按照林蔚的回憶,她應該住在錦城北郊的貧民窟裡,和父親林天相依為命。林蔚彆無他法,這是個講究秩序與法製的社會,四處流浪的無業遊民應該很難拿到居住城市的資格。她總不能跑到附近的深山裡當野人吧?

循著回憶中的路線,林蔚順利來到貧民窟十三號。十三,多麼不吉利的數字。正如林家的命運,每況愈下,從未看見過希望的曙光。

林天今晚又酗酒了,女兒已經被關進精神病院,他再次成為人們指指點點津津樂道的可憐蟲角色。曾經是有過痛苦和不甘的,如今隻剩下茫然。似乎活著已經成為一樁負擔。十三號是一棟破敗樓房的其中一間屋子,並不是一棟獨立的樓房,而隻是其中一間看起來格外窮酸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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