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糊塗東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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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姐?姐夫,你真的不知道嗎?白風荷不過是冒姓白而已!我和她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她不是我的親姐姐!她的娘,是挺著三個月的肚子嫁了我爹爹的!她就是個野種,一個身份不明來曆不明的野種!姐夫,你是瞎了麼?她這樣的人,哪裡能配做堂堂韓府的大少奶奶?當初老太太是老糊塗了,難道姐夫你也跟著糊塗了不成?而今,我就是來提醒你的!姐夫!誰是利用你的人,誰是真正關心你的人,難道你還看不出麼?”含香忍著疼,還想打動墨疏。

風荷在房中做著針線,雖聽不清含香和墨疏說了什麼,但聽屋外有椅凳跌倒的聲音,心裡就怔了一怔,想了一想,到底還是放了手裡的針線,站了起來,掀開簾子出去看了一看。

她看到含香躺在地上,嘴裡嗚嗚咽咽的,就問她:“好好兒的,你是怎麼了?”風荷便又問墨疏:“墨疏,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疏見了風荷,就歎:“你這個妹妹,說話真是愈發不像話了!好了,我不想和她囉嗦了。你趕緊叫她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墨疏說著,就忍住氣去了書房。看著墨疏的背影,風荷就將含香一把拉了起來,說道:“難道是墨疏推了你了?”

含香站了起來,一把推開風荷的手,冷冷說道:“我知道你不過是假惺惺!我不用你假意討好我!其實我知道,你想看的,不過是我的笑話!”

風荷聽了,也就說道:“你既這樣說,那我真的無話可說了。”

含香就道:“你居心叵測,見了我,自然心虛。”

風荷聽了這話,倒是不能不說了。“含香,我怎麼居心叵測了?你以為我不知道背地裡乾的事!我不說,你便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麼?”話說到一半,風荷因想起墨疏的話,到底忍住了。

含香聽了,眼珠轉了一轉,索性就大著膽子問:“你說呀?你都知道了什麼了?有種的,你就給我說出來,不要藏著掖著!”

風荷就道:“你走吧。我什麼都不想和你說。你想作妖,隻管在麗春堂,不要在我這裡。”

含香聽風荷說她‘作妖’,哪裡還想走?因就叉著腰,對風荷大聲兒道:“我作妖?我哪裡作妖了?今兒個,你不將話說清楚,我白含香也就賴在這裡不走了!”風荷見她這樣了,也就長歎一聲道:“好,你不走,那我走就是。”風荷說完這話,就對著外邊伺候的彩雲彩霞道:“你兩個辛苦一下,隻管在這裡看著二奶奶就是。”

彩雲和彩霞聽了,彼此就互看了一眼。彩雲便對風荷道:“奴婢謹遵大少奶奶的囑咐。”

彩雲彩霞見大少奶奶果然走了,便上前對憤懣的含香說道:“二奶奶,您多會子才走?且莫要難為了我們,到底現在也這樣晚了。”

含香一聽這話,心裡即刻受不住了。她的心情本就十分不好。含香便兩手叉腰道:“怎麼了?到底是我這韓府的奶奶,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兩個來編排我?”

彩雲聽了這話,心裡一點兒也不懼。因就對含香不卑不亢道:“二奶奶,您是主子,我們是下人。但我們到底是得了大少奶奶的囑咐的,並不是專由行事。”

含香聽了這話,心裡更是生氣,因對彩雲道:“你們不必拿什麼大少奶奶的帽子來壓我!我敢在這裡鬨,就證明我一點兒也不怕。我知道,你們心裡頭在笑話我。其實,這又有什麼?我就算日日獨守空房,也比你們這些阿貓阿狗地強!”

彩霞一聽這話,心裡也受不住了,因就搶在了彩雲前頭,對含香說道:“春二奶奶!我知道我們是韓府買來的阿貓阿狗!但您這樣說,真正又有什麼意思呢?到底我們雖然是個奴才,但從來大少爺和大好奶奶見了我們,都是和和氣氣兒的,從來也不給我們臉子看!真正是難得的好人!我們可不像您,這好不容易來到這裡,見了大少爺一回,即刻就被摔了個鼻青臉腫的!看著可才真正好笑呢!”

彩霞的嘴,可是比彩雲更會說。果然含香聽了,越發氣得柳眉倒豎了。“彩霞,你再說一遍,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彩霞就道:“春二奶奶,你若是有膽量的話,儘管過來撕呀!隻是,你這樣弄出了個動靜,回頭叫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知道了,隻怕我們大少爺更要訓斥你了!”彩霞說完,便掩著嘴兒,和彩雲相視一笑。

這些話兒,在含香聽來,自然是侮辱。她氣得渾身發抖道:“你們兩個小蹄子給我聽好了,多早晚死在我的手裡,才知道我的厲害呢!”說完這話,含香再也不想呆了,拔開腿兒趕緊就走。

含香一路哭哭啼啼的,直想往乾娘秦氏那裡走。不想走到半途,卻是一把撞上了出來散步的韓氏。韓氏見了前頭冷不丁有個人一下竄了出來,心裡還嚇了一跳。

今兒個晚上,墨疏走了後,韓氏心裡想著沉沉的往事,想著自己逝去多年的哥哥,想著九泉之下的丈夫,想著母親,心裡愈發感慨起來。她掐指一算,估摸兒子還有幾天就要回來了,便對憐兒道:“我想出去走上一走,你且不必跟著我。”憐兒聽了這話,就問:“夫人,縱然如此,可到底夜深了!你一個人出去,我心裡不放心!”

韓氏聽了這話,就笑:“我就在這府裡!這有什麼放不放心的!”憐兒聽了,想了一想,到底又從屋子裡找了一件衣裳,給韓氏披了一披,方道:“夫人,夜裡更深露重的,到底不要著涼了才好。”韓氏聽了,也就點了點頭,拍了拍憐兒的手。這是個好丫頭,韓氏心裡想著,等再過二三年,她可要給憐兒尋個好人家嫁了。

這廂,韓氏見了這闖來的人,竟是含香。因就問:“這麼晚了,你從哪裡冒出來的?隻將我嚇了好大一跳!”說完了,韓氏還不禁撫了撫胸口。含香見是韓氏,忙上前說道:“含香不知是姑媽,還請姑媽見諒,含香到底不是有意的。”含香說完這話,便又擦了擦眼淚。

韓氏見了,就道:“見你這個架勢,我便知道你不是有意。怎麼了?我怎麼見你哭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氏不動聲色地問。

含香見了韓氏這樣問,更是添油加醋地道:“姑媽,您不知道,方才我去清風館裡了。我本想找姐夫,和姐夫聊會天說說話兒了,豈料姐姐見了,起了醋心,愈發將我好一頓罵。真正,她這樣也就算了,到底是我的姐姐,我不能和她撕破了臉子。哪裡知道,她身邊的兩個小丫頭,一個叫作彩雲的,一個叫作彩霞的,也仗著我姐姐的勢,過來欺負我!這叫我哪裡能忍得?但這兩個丫頭橫豎是嘴裡來得,手裡也來得。我懦弱,到底不想呆下去了,橫豎抹了眼淚走了!”含香說著,更是眼淚兒撲簌簌的。

韓氏聽了,就問:“是麼?果然事情就是這樣麼?”她想了一想,就牽起含香的手,說道:“既如此,我與你討個公道去!”含香一聽,忙問:“姑媽,您是要——”韓氏就道:“你不是說被你姐姐並她手下的兩個小丫頭子欺負了麼?我這就去找風荷,與你說理去!想墨疏總會出來與你主持公道!”

韓氏拉住含香的手,執意要帶她去清風館。含香見了,心裡倒是急了。若是墨疏再看到她回來了,這生起氣來,隻怕真的要給她休書一封了!含香急得就道:“姑媽,不要去了!就為了這麼一點事,也不值當!我既出來了,今天就不想再去了!不管怎樣,好歹我心裡忍了就是!”

韓氏聽了,就故意問:“你不去?那怎可使得?到底你也是墨疏的二奶奶,這都是韓家的人,我須與你主持公道!我都答應與你撐腰了,你怎地反而這樣膽怯起來了?”韓氏假裝不解。

含香就搖頭兒道:“姑媽,你對我的好,含香心裡記住了!但真的不必了!我不想擾了我姐夫。我姐夫待我這樣,我知道都是風荷在裡頭挑唆兒的。真正,我心裡巴望著,這到了哪一天,姐夫知道了我的好,心裡開始向著我了。如此我就將風荷狠狠地趕出韓府去!”含香說著,一時又將牙齒要緊了。

韓氏聽了,眉頭就一皺,因淡淡問含香:“含香,你的心裡,當真這樣恨你姐姐麼?”

“姑媽,這您不知知道的麼?從來,打我記事以來,我心裡就恨她。有她在,橫豎我是不能出頭。我心裡隻無時無刻不盼著她死的!可她偏偏命大,好幾回都好好地回了!”韓氏聽了,就又問:“哦,反正你就是巴不得她死的!不過,我也納悶了,真正這樣長的時間,你們也是一同長大的,她真的就沒有待你好的地方?”

含香聽了,隻是恨恨道:“憑她待我再好,那也不過是假的!從小兒,她就慣會做小伏低的伺候人,弄得人都對她失了警惕!”韓氏聽了,就問:“這樣說來,從前她待你卻也有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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