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媽媽的話讓雲爸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算啦,隻要我們對得起阿裕的父母就好。”
……
“悠悠,你們不用去給親戚拜年嗎?”
又是這樣。
出門後,一路上舒雪都在找話題和雲悠聊天,儘管雲悠搞不懂她在打什麼算盤,也不想和她有過多的交流,但是一看到張裕,雲悠又不得不讓自己強笑著與舒雪有一搭沒一搭地進行毫無營養的問答。
“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去世得早,家裡輩分最大的父母了,所以每年我們都是等著彆人給我們拜年。”
“這樣啊,話說南京變化真大啊,我都快忘了上次回來是什麼樣子了,就是老梧桐樹的街道沒變。”
張裕笑道:“你離開南京時才十多歲,先在英國留學再去美國,這幾年發展地又快,很多地方拆拆建建,彆說是你了,就是我也覺得有些地方很陌生。”
“舒雪小姐你也是南京人?”雲悠很詫異。
“是啊,我是土生土長的,隻是後來全家移民去國外了。”舒雪說完,又補充道:“對了,既然我是小裕的姐姐,你又是他的妹妹,你是不是也該叫我一聲姐姐。”
“不是妹妹,是未婚妻!”雲悠晃了晃手腕上的紫水晶手鏈,堅持道。
舒雪笑著問張裕,“小裕,你覺得呢?”眼波婉轉,似嬌似嗔。
張裕摸摸雲悠的小腦袋,“小孩子氣。”
打掉張裕的手,雲悠氣鼓鼓地往前走,阿裕真的變了。
“悠悠就是這小孩子脾氣,你彆放在心上。”
“怎麼會,我把她當妹妹呢。”
“那就好,過段時間等她適應了就好了,除了有些任性,悠悠還是很可愛的。”
“我知道,可是你一定很累吧,這些年。”
張裕溫和道:“我不覺得,其實還是挺好的。”
舒雪看上去有些驚訝,複而悵然若失道:“你一直希望我幫助你麵對真實的你,恢複你幼時的記憶,我還以為這些天你過得並不好。”
“雲家人對我很好,隻是我還放不下,這大概就是貪得無厭吧。”張裕自嘲道。
不遠處的雲悠在梅花糕的一處攤點駐足,興奮地朝張裕揮手,“阿裕,快來!梅花糕!”
“好!”張裕轉向舒雪,“走吧,來嘗嘗久違的小吃。”
“小裕……”舒雪抬起手想要扯住張裕的手,卻隻觸摸到冰涼的衣料,空蕩蕩的,散發著寒氣。
“怎麼了?”張裕似有所感回過頭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快走吧。”
張裕繼續邁步向前。
舒雪在後麵注視著張裕挺直寬厚的背影,驀然攥緊了手指。
小裕,也許我要的並不隻是那麼一點點,我比你還要貪得無厭。
張裕回來的當天,白家已經安排好了他的工作,是白家少爺白瑾南的助手,為了能儘快熟悉工作,張裕大年初六就去了西安,與他同行的還有舒雪。
雲悠急吼吼地也要去,但攔下她的不是雲媽媽而是張裕,儘管雲悠撒潑打諢無所不用其極,也沒改變張裕的決定。
因此張裕走的那天,雲悠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任由雲媽媽拖拽扯拉也沒用,雲悠的聲音甕聲甕氣地被子裡傳出來,“阿裕走了沒?”
雲媽媽沒好氣回答,“走的沒影了。”
雲悠探出一個頭,“媽,我是不是特彆不爭氣,一點長進都沒有?”
雲媽媽鼻子酸酸的,拍拍雲悠的頭,“你在媽媽心裡永遠是最好的。”她當然知道悠悠前兩天為了不讓張裕走,兩人鬨起來的事情,都在一個屋子裡,又都是那麼激動,張裕說的話,雲媽媽多多少少聽到了些。
“媽,是阿裕變了,還是我們都變了?”
“誰知道呢,不要想了,起來刷牙洗臉吧,隔壁的小馬說待會兒要來找你呢。”
雲悠“唔”了一聲,算作回答。
小馬的本名應該叫馬天,和雲悠是兜著尿片就認識的交情,說通俗點,那叫發小,但自從雲悠為了張裕拿著剪刀衝到自己房裡威脅要減掉自己的小雞雞後,馬天就和雲悠成了歡喜冤家,兩人見麵那是分外眼紅。
雲悠磨磨蹭蹭從衛生間出來後,馬天已經規規矩矩坐在自家客廳裡和雲家二老嘮家常了。
“悠悠,瞧你慢的,人家小馬都等你很久了。”雲媽媽熱絡道。
雲悠走上去,低下頭打量小馬,出口嘲諷道:“你真是越長越人模狗樣道貌岸然啦。”
馬天站起身,居高臨下道:“聽說你去年做部長了,果然是不長啊。”
“嗬嗬。”雲悠乾笑兩聲,轉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直入主題,“怎麼了,一大早擾人清夢的。”
“高中同學聚會,你去嗎?”
不同於張裕比雲悠年長兩歲,馬天和雲悠是同年同日生的,更有緣的是,兩個人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同學,就像小馬媽媽長籲短歎的那樣,要不是有張裕的橫插一腳,雲悠說不定就被自己媽媽賣給馬家做童養媳了。
本想著要拒絕,轉念雲悠陰森森一笑,“去呢,怎麼不去,你等我一下。”
回到房間裡的雲悠拿出了前幾天逛街時特意買的化妝用品,雲悠不是不會化妝,她隻是懶,或者說她認為張裕習慣並且喜歡真實的她,但自從見到舒雪後,空前的危機感讓她下定決心不能再做一個懶女人了,隻是想不到第一次用這些,第一個看到的人不是張裕。
化好妝的雲悠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睫毛卷曲濃密,襯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鼻管如玉,嘴唇豐潤,可愛中已經多了三分嫵媚動人,她特意將頭發尾端弄成大波浪,此刻正溫順的披在肩上。雲悠拿出衣櫃裡舒雪送的香奈兒,是冬季最新款,看著有些薄的滲人,雲悠暗暗給自己鼓勁,要做美女首先要學會楚楚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