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煤球來到了二樓的另外一間房。
入目的就是一個幾乎占了整整一麵牆的書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從書脊來看，都是一些很老的書，很多都是用線穿在一起，露出的邊邊角角早就磨得不成樣子了。
房間麵積不大，再加上一張矮矮的書案，幾乎就占據了整個空間。
煤球指著地上的一個墊子，“坐吧。”
居然讓我坐，看來應該不是要教訓我了……
我看他一眼，趕緊乖乖盤膝坐好。
煤球坐在書案後的另外一張墊子上，盯著我看。
過了足足有一分鐘，房間寂靜無聲，我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忍不住開口：“師父……”
他表情淡然地點了點頭，隨後說道：“莊嚴說你有學道的天賦，這點我也發現了。你在這方麵比二毛要強，不過他有一個方麵是我們都趕不上的。”
我除了點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反正煤球說啥，我應下就是了。
他接著說：“我既然叫你到這裡來，就說明我是真的想要收你為徒了。”
感情他昨天還沒把我當徒弟是吧……
煤球沒再繼續開口，而是扭過身，從身後書架的最後一層抽出了一本極厚的書，放到我的麵前。
我看了一眼，書皮磨損的很嚴重，整個封麵都是一種灰藍色，邊角處全起了毛。上麵一個字沒有，我也沒有辦法知道這是一本寫有哪方麵東西的書。
煤球下一句話就為我解答了疑惑，“這是道家入門基礎。”
我瞪大眼睛，居然第二天就開始教我了？這可和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樣啊……
果然，他下一段話就讓我知道他果然還是那個不靠譜的煤球。
“這本書一共分為三部分，第一個部分是關於道術起源，第二部分是一些常見問題的基礎常識，第三部分就是一些其他流派的事情。第一部分呢，我不需要你背下來，但是一定要熟記，到時候我會隨機提問，如果你要是答不上來……”
煤球挑著嘴角冷笑一聲，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直接說道了另外一個部分，“這第二部分，你必須給我一字不差的背下來，而且還是倒背如流，到時候我一樣會隨機抽取一段來考你，一個字都不準錯！”
我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他接著道：“這第三部分，我要你和第一部分一樣，熟記就行。好了，我來說一下後果，如果你沒有達到我剛才所說的要求，那麼我就不會收你為徒，不會教你道術，但是你可以繼續留在店裡給我喂雞當店員，等二毛長大一點，你再離開。至於工錢什麼的，我會照例付給你。”
看來這就是一次考驗了。
關於這件事我心裡倒是沒有什麼不滿，上學升學尚還要考試，收徒自然也是如此，煤球也肯定是想要找一個好徒弟。
我表情嚴峻地點頭，“好！”
“那我就來繼續說我的要求。第一，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的今天就是我要考你的日子。第二，不要以為我讓你背書，你就可以不用喂雞了，該乾的活一樣都不準少。第三，不要想著怎麼偷懶，然後靠其他歪門邪路來蒙混過關。在我這裡，可沒人能騙的了我。”
一個月……我看了那本書一眼，雖然它看起來很厚，有些可怕，但想到這是分為三個部分，而且兩部分隻是熟記，隻有一部分是背誦，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差不多足夠了……
煤球眯著眼問道：“考慮好了沒有？要不然，我再給你五分鐘？”
我搖頭，“不用了，不管師父你提出怎麼樣的要求，我都必須也隻能答應。”我現在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因為莊嚴說過，隻有我才能碰我爸的屍體，也隻能由我來破了那個惡毒的術法，不然我們劉家可是要斷子絕孫的。我爸若是在底下知道了這件事，估計更饒不了我。
畢竟像我們老家，更注重的還是香火的傳承。
“好，那你就拿著書回去吧。今天的雞都讓二毛來喂，你去廚房做飯。”
我站起身，恭敬地衝煤球鞠了一躬，隨後手便伸向了書案。
因為書很厚的原因，我又將另外一個胳膊也伸了過去。
我兩隻手一起往上一抬。
咦？
登時我就愣住了……
因為剛才煤球是一隻手，看著輕飄飄地就將這本書直接從書架抽出來，然後放到了書案上。從頭到尾，他的表情都是雲淡風輕，動作也行雲流水，絲毫看不出它有多沉……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以為可能這本書比較老，或許看著厚，實際上並不是很重，而且我也用上了兩隻手。
可是……我居然第一次沒有拿起來……
煤球抬起眼皮看我，“怎麼還不出去？”
“這就出去。”
第二次，我用了力，終於將書搬離了書案。
現在我隻有一種感覺——重！
煤球似乎早就發現了我的小心思，突然笑了笑，“這書的材質可不是咱們現在那樣的紙，沉著呢。給我小心拿著，要是摔壞了，你小子可賠不起！”
“是……”我趕緊搬著出了門。
回到自己房間，我將書放下，兩個胳膊還有往下墜的感覺，這本書的重量可想而知。轉念再這麼一尋思，這煤球果然不簡單，臂力了不得啊！
我拉過椅子，小心翼翼翻開書那破舊的封麵。
這一看，我更是愣住了，隻見上麵布滿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字體看起來和我學習過的根本不同。雖然一眼掃視過去有一些還能認得出來，但更多的都是完全陌生的模樣。
“這……這是什麼字？”
我一下子意識到了煤球之前笑容的含義，果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現在彆說背了，我想把這本書上的字認識全都是一個大工程。本來還以為一個月的時間或許夠用了，現在看來，給我一年還差不多！
“這純屬就是在坑我！”我憤憤合上封麵，靠在椅子上，長長歎了一口氣。
路漫漫其修選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啊！
“劉武，還不趕緊做飯去！”突然響起的煤球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我拍了拍腦門，站起身。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也隻能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