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些什麼……”她愕然地說。
“你和他的一切,我都知道。”他臉上揚起邪惡的笑容。“我要做什麼都可以。”
她閉上眼睛,當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
“好,我會和你合作。”她堅定地說。
“嗯。”他滿意地點頭,“首先,請你說出一些可以讓我打敗顧宏勝的意見。”
她笑了:這個人,始終隻是想打敗顧宏勝。
“說實話,沒有一些正途的方法可以打敗他。”她不經意地說,卻看不到徐宜年眼中閃過的邪惡因子。
她看著表,說:“今天的討論到此為止吧。我要走了。”
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你拋不下這隻手表的。”
“是與否也和你無關!”她咬牙切齒地說,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薑夏旋,你真有趣。”他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說,“你,以及顧宏勝一切,我要定了。”今天,到處也見到男女互送巧克力、鮮花等等的小禮物。
今天就是2月14西方情人節。
大一的新晉校花,薑夏旋,亦收到不少傾慕者的心意。
為今天是一個特彆日子,所以她大方收下。
她注意一個特彆包裝的禮物。
咦?她好像並沒有看過這個禮物呢。
它是用黑色的花紙包裡,因此混在粉紅色當中尤其奪目。
她撕開花紙,再把盒子輕輕打開──原來是一隻手表。
正確點說,是一隻鋼帶走針表。
她喜歡極了。
想也沒想過,就把腕上的手表脫下,換上新的。
她看了看附上卡片。
薑夏旋:
想這隻手表應該合你吧。
彆忘了,我可是你“前度男友”。你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隻表,漂亮吧?
徐宜年
閱畢,她愣住了。
雖然用客氣的話來寫,但是她就覺得這就像一封恐嚇信。
徐宜年要利用她將顧宏勝打敗吧?
她揚起一笑: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但是……手表,竟然和他的同一款式!
她可沒有想過。
他是特意要她做些什麼的……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戴上這隻表……
“但是,顧宏勝也有這款表……我戴上也不代表什麼啊!”她就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她很喜歡這隻手表。
另一邊廂,顧宏勝收到的禮物是薑夏旋的幾倍。
但是,獨欠薑夏旋的。
於是,他到心理學的課室門口等待她的出現。
怎料,在她出現之前,有一堆學妹把顧宏勝圍著。
“宏勝學長,你就把我的收下吧!”女生甲說。
“不!彆理她!”女生乙又說。
此刻,他發現薑夏旋正用冷冷的凝視他。
“果然是校草,就算有了女朋友,仍是這麼受歡迎。”平靜的語氣,像是敘述事實般,不帶一絲感情。
隻有顧宏勝發現她眼中深處的怒氣。
“……”顧宏勝仍是不說話。
“請你們走開吧!彆再阻塞通道!”然後粗暴地把人推開,飛奔著離開顧宏勝的視線範圍。
“對不起,失倍一下。”不顧在一旁的女生,隻想找回薑夏旋。
終於,他發現她在公園。
“你很氣我嗎?”
“不是。我沒有生氣。”她說。手沒間斷地拆開禮物。
口中雖說沒生氣,但全都在她壓抑之下咬著的唇瓣中泄露出來。
“怎麼好端端生氣了?”他有點不悅。
她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一直容忍她的顧宏勝終於發作吧?
他的耐性……已經用到儘頭吧?
“彆任性了。”他補上一句。
怎麼大家都說她任性?她不是!
自幼她就是有原則、固執,不知就裡的大人就把這稱為“任性”!
連顧宏勝也是這麼說。
“我不是任性!”她的火氣來了,一把將膝上的物品全數掃到一邊。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她發脾氣。
“不是任性……這算是什麼?”他再也無法忍氣吞聲了。
“你對我一點也不了解,不要以為對我瞭如指掌!”她帶點陌生地對他喊。
她的城府一向很深──為保自己的安全,她唯有和人群拉開距離。
對於彆人的自負,其實是來自一種恐懼。
為不知道誰可以信任,她可以做的隻是佯裝堅強、靠自己。
“對對對,我對你一點也不認識!”他沒好氣地吼回去。
哽在喉嚨的話未能說出,脫口而出的反而是這句。
他想說的是:他一點也不認識現在發脾氣的她。
他熟知的她,是獨立、有自信、冷眼旁觀的她──沒想到她體內藏著另一個靈魂,一個極端的她。
陣恐懼襲上心頭。
到底她還有多少個靈魂呢?
沒有人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公園內的二人,開始他們第一次的爭吵。
“不是任性……這算是什麼?”
“你對我一點也不了解,不要以為對我瞭如指掌!”
“對對對,我對你一點也不認識!”
“你們這些男人全都不是好東西!”她的視線被一層水霧阻礙了,四周的物件連同顧宏勝,都被歪曲了。
這話是有一部份是出於對父親的怨恨。
他以工作為名,帶母親旅遊為實。
卻拋下她,像一個玩厭的玩偶。
∴有一部份是對於顧宏勝的不悅。
他怎可以誣蔑她呢?
說她是“任性”──這個隻適用於不成熟的小女孩的字眼──對她簡直是侮辱。
在他麵前,她已經略微放下戒心。
為他看起來不會欺騙她、不會利用她,所以她才對他增添信任。
在她打開心中的城關、他闖進來的片刻,她才發現他,並不完全是她想要的男人。
聽進她的話,他以為她同時在說徐宜年的不好。
“你看事物太過表麵了!”他不認同。哪會有一個種族是全是好人的?
“我熟知你們這些人──隻是貪圖片刻的快感,將我們當成玩具!”她所指的罪證大部份是指控他的父親。
“你……你這話太過份了!彆以為我和徐宜年一樣!”他狠狠地說,毫不顧忌的。
“徐宜年……?”她嘴唇勾起一個絕對零度的笑容。
顧宏勝始終,也是比不上她聰明。
他還是不了解她。
“沒想到我會和徐宜年站在同一陣線。”他仍自顧自地說,沒看到自己的話帶給她多大的衝激。
像澆了冰水,她回複清醒了。
她決定把上次有關徐宜年的戲揭穿──反正徐宜年都以為她說出來了。
“你不會和他合作的。”她用的是肯定句。
他的雙眉打了一個死結,不解於她的肯定,不解於她的態度……
“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她堅決把上次的事告訴他,但作出一些改動。
他還不及消化,她已經再續之前的話:“上次的‘分手’是一出戲,特地讓你看的戲。”
這些消息“轟”一聲的在他腦內爆炸。
她……真是騙他的?字條上的事是真的。
那麼,誰會是寫字條的人?
“為什麼要──”他不明白她和彆人合謀的原因。
她真的是愛他嗎?
“徐宜年的要求。”她彆過臉去。
隻願給他一個含糊的回應。
為她要為自己鋪路,要留下自己的棋子。
犧牲徐宜年,又有何損失呢?
反正他早晚會和顧宏勝對敵。
她,隻是“幫助”他而已。
“隻因為他的要求?”他驚愕。
這麼聰明的人會自願被人擺布!
她不會甘心的。
當中必定另有內情。
“總之,就是假的。”她避而不談。
陣沉重的靜默。
“你還有什麼瞞著我?”他痛苦地質問。
他不知道……他什麼也不清楚。
原來她把這麼多秘密收在心裡。
他……有什麼可以做?
“如非必要,這些事是不會出現的。”她狡黠地說。
如果顧宏勝的態度明確一點,她是不會和徐宜年合作的。
此,如果事情照她所預料般發展,她是不會再在背後作任何事情的。
聽到這句話,他認為她是在承諾,高興得把她一擁入懷。
她有片刻的不知所措,已被接下來的喜悅所取代:原來他不會真的氣她……
“你忘了一件事。”他臉上漾起開心的笑容。
看到他手上的包裝盒,她不禁驚訝:“禮物?”
在吵架之後,他仍會送她情人節禮物?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當然要送給你……”他一邊說,一邊把包裝紙拆開──
竟然和徐宜年送的手表一模一樣!
“你看看合不合手……”遞給她的片刻,卻發現了她手上的手表。
他的笑容倏地消去。
“怎麼我沒有看過它?”他緊張地問。
“……我前幾天買的。”為了二人短暫的和諧,她選擇再次撒謊。
“不要緊吧。”他的聲音回複輕鬆:“這個……也送給你吧。我們可以一起佩帶嘛。”
見她沉默不語,他加上一句:“我遲點補送另一件禮物給你。”
“不用了。”她淡然回絕──她受夠了。
殊不知,這話又帶來了緘默。新年假期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擯式各樣的花卉在爭豔鬥麗,空氣中漾著生物對新生命的蠢蠢欲動。
照理說,大家都會很輕鬆。
薑夏旋卻處處擔憂:徐宜年會做些什麼呢?
自從上次被他擺了一道後,她對自己的信心開始動搖。她知道自己必須趕快做一件大事以確定自己的能力。可是……她要做什麼呢?
在三月的某一天,她在自修室碰見韓陽秋。
原先是因為高欣笑在自修室遺下了書本,進去拿的時候又被同係的同學纏著。她卻約定了薑夏旋在門外等,看到薑夏旋不耐煩的臉在玻璃窗外出現的時候,她打著手勢叫她先走。可是她們的溝通有點問題,同在自修室的韓陽秋見告狀,收拾好東西,推開自修室的門,一邊對高欣笑打眼色:“我出去跟她說。”,她立即作磕頭狀,笑得韓陽秋半死。
“找我?”薑夏旋明知故問。她怎會看不到在自修室內的一切?
“嗯。”韓陽秋把自修室的門關好,對她說:“去學生會的會議室再談吧。是機密哦。”他微微一笑。
他用自己的鎖匙把會議室打開。
“請坐,顧宏勝一會就會來了。”他說,“既然你這麼聰明,我也不便繞圈子說話了。”
“為什麼?”薑夏旋問。儘管知道這是虛榮的表現,但衝口而出的說話就已不可能吞回去。
韓陽秋淡笑著,“誰不知道你最會猜度人心?”既然她這樣問,他就順著她的意思回答吧。
“真是多謝了。”她嘴邊扯起一個有警告意味的笑容。“你找我來是說和校草選舉有關的事嗎?”
“猜對了。”他仍然是那抹笑容,“我們人手不夠。顧宏勝一定會參加,巧的是徐宜年也拿了報名表──”
“顧宏勝!”薑夏旋驚訝了──是驚訝於韓陽秋的肯定。
顧宏勝不會是這樣愛現的人。
“要是他不參選的話,一點看頭也沒有。無論他用什麼借口,我也隻會強迫他參選。”他仍然笑著,“學生會的乾事都走了兩個。所以呢,”他正色地轉向薑夏旋,“我想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