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們便像現在一樣,二話不說地采摘一顆又一顆碩大而香噴噴的草莓。
看著滿籃子呈心形的果實,感到十分滿足。
隨手取來一顆,我便把輕輕咬了一口,品嘗草莓特有的芳香,以及其又酸又甜的果汁。
“你居然偷吃,這些全部沒收!”倏地,手中的籃子被秦樹創搶走。
待我回頭看他,才發現他已一溜煙地逃走了。
於是,我隻好沒好氣地走到位於溫室深處的一個角落。
那兒有一個簡陋的廚房,內裡擺放了一套白色的木製圓桌、椅子和藍白相間的太陽傘,而這一切也隻是為了讓秦樹創可以即時把草莓用清水洗淨來食用。
同時,若他興起,也可以用新鮮的草莓來製作一些簡單的甜食,倒如草莓果汁、草莓味雪花冰、草莓雪糕等等。
甫坐下後,秦樹創便棒著一碟草莓朝我快步走來,臉上早已漾開一個迷人的笑容。
“其餘的草莓我已分彆放在兩個盒子了,碟上的可以儘情享用。”話畢,秦樹創便開始進食眼前誘人的水果。
眼前的他有著平日看不見的可愛和孩子氣,隻是過了今天後,我還有機會見到嗎?
說實話,我真的有點羨慕起被他如此迷戀的草莓。
心型的水果,感覺就像是愛的象征。
喀噠。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抬頭看向前方,才發現自己被偷拍了。
而且,自己竟不知不覺地把一顆又一顆呈心形的草莓堆砌成一個大型的心形圖案。
紅彤彤的,看起來很美。
這算是一種另類的暗示?我這樣算得上是示愛嗎?
唯一一樣我能確定的,就是秦樹創他不會知道我的心意。
因為他以為我已放棄了。
隻是,我放不下。
自嘲地笑了一下,我隨即從手提包取出相機,拍下那圖案。然後,一把拉過已再次沉醉在草莓世界的秦樹創。
當“喀噠”的聲音再次響起,另一張寶貴的照片誕生了。
照片中的我,一手挽著秦樹創,一手拿著草莓、扮作欲一口咬下它。
但是,由於嘴裡含著草莓的關係,令秦樹創的臉頰脹鼓鼓的,煞是可愛。“先生,買一包曲奇好嗎?籌得的款項,我們會全數捐助獨居長者,幫助他們改善生活……”
話還沒說完,那位身穿西裝的男士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先生……”
“小姐……”
唉,彆人根本不讓我把話完整道出就已經逃之夭夭,彷彿看到鬼魅般退避三舍!那麼,我怎能把一籃子的曲奇全部出售?
由早上去到中午,我隻是賣出了兩袋而已。
我該怎樣去向負責人交代?
為什麼就他們就不能乖乖的走到我跟前,臉帶微笑地替我買?
抬頭看向天空,那灼熱的光線快把我燒出幾個洞穴了。
雖說做義工幫助彆人是一件義不容辭的事,但是在炎炎夏日站上大街上曝曬幾個小時,也實在能人吃不消。
果然,還是留在家中看小說比較適合我。
但是為了能看見秦樹創,被太陽曬一下也是值得的。
雖然我做義工的目的是有點不單純,但卻也是全心全意的去做。上天該不會因為這樣就懲罰我,令人們都不幫我買曲奇吧?
而且站了這麼久,彆說沒有看見秦樹創,連其他義工的身影也沒看見過!
抱歉了幾句後,我還是乖乖的繼續去叫賣。
“各位,幫忙買包曲奇好嗎?行行善心,幫助有需要的人。籌得的款項,我們會……”我隨意攔截了一個路人,然後滔滔不絕地推銷。
但卻沒想到對方居然一把將我撞開,害我跌倒且重重地坐到地上,狼狽不已。而籃子的上的曲奇也散落一地,東一包西一包的,恐怕也碎掉了。
這樣叫做禍不單行嗎?
“你沒事吧?”一雙以黑色為主配以白色條紋的運動突然映入眼簾,未待我反應過來,對方已把我扶起。
眨了眨眼睛,確定沒看錯人後,我才略為訝異地道:“你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出現?這一帶可是義賣的範圍,我當然可以四處走動。”他把從地上撿來一包又一包曲奇,輕輕地進籃子裡,以免它們再因撞擊而粉碎。
也好像是喔。
我呆呆地看著它繼續撿、繼續放下來回幾次,所有的才再次回到籃子的懷抱,隻是它們的樣子也真是慘不忍睹,碎的全碎,沒有碎的也缺了一角。
過了好一會,我才記得自己還沒道謝:“秦樹創,謝謝你。”
他隻是禮貌地笑了笑,然後看向我手中握著的籃子,眼中流露出一閃而過的驚訝:“唐瑤菲,你該不會去了偷懶吧?怎麼站了這麼久,一包也沒有賣出?”
聽著他諷刺性的話語,我氣鼓鼓地瞪著他,不服氣地抗爭:“什麼?我可是賣出了兩包!而且我不是你,那麼可能這麼快就賣光光!”
“當然。咦?你是在讚美我嗎?”秦樹創交疊著手放在胸前,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不滿地彆過臉,我沒有理會他便再繼續叫賣。
“先生……”
“小姐……”
“小朋友……”
就這樣過了十分鐘,秦樹創一臉受不了地站在我的眼前,狠狠地拍了我的頭一下:“那有人喊得這麼斯文、聲音這麼小?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人們才沒時間理會你!而且你不能個個路過的人也叫賣,應該先選定一些目標人物,例如衣著比較光鮮的,因為他們的收人較為優厚,會願意花少許錢做善事。”
“講當然容易實行。”我不服輸地說,但是心裡也清楚自己也許是真的做得不夠好。
無奈地看了看我,秦樹創從籃子中取出一包曲奇:“唉,我示範一次給你看,好好看著!”
話畢,他緩緩走向人群,定眼看了一會,他便叫住了三位少女,向他們兜售。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那幾會女生便雙眼發光地看著秦樹創,頻頻點頭,手亦不安分地拉著他。
當他們輛我這邊走來時,耳邊頓時傳來甜的會膩死人的聲音。
“你的名字是什麼?告訴我們好不?”
“帥哥,你有沒有女朋友?”
“你真的很有愛心呢!居然願意犧牲假日休息的時間,在烈日當空下做義工。”
唉,人長得帥或者美,果然占有優勢!
隻是,若我要被這些人騷擾或看手看腳,我倒寧願那些曲奇一包也賣不出,自己全部買下好了。
由把曲奇交到那些女孩手中,以致她們留下善款離去,足足用了十多分鐘。
我的天呀!
但是我的曲奇亦因此而減少了三包,這是幸還是不幸?
經過秦樹創的示範後,我倒是掌握了一些技巧。而且,透過他的幫助,我的曲奇在一個小時後,終於全數賣出。
“呼,終於賣光了。”看著空空如也的籃子和滿滿的錢袋,心裡終於鬆下一口氣,同時亦有一份成功感。
看了看秦樹創,他也笑了:“那麼,還不快點多向我道謝。
向他做了個鬼臉後,我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後,我才鼓起勇氣,以開玩笑的口吻問他:“你賣曲奇那麼成功,那你的愛情賣不賣?相信會更成功,而且一定有許多女孩搶作要買!”
“你要買嗎?可惜,我的愛情不會來出來義賣。”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他一臉曖昧地靠近我:“若我打算義賣愛情時,便找你好嗎?隻是,我現在有點餓,把錢袋交還後,我們去吃東西好嗎?”
還沒來得及答應,一個人影突然閃光,把我的錢袋奪去,而我身邊的秦樹創隨即理清事情的始末,朝漸漸消失在人潮中的賊人追去。
臨走前,他匆忙丟下一句話:“瑤菲,待在這兒等我,彆走開。”
猶豫了數秒,我決定還是跟上去。隻是我跑得太慢,加上街道上人山人海,我找不到秦樹創的蹤影。
不停地徘徊、不停地搜索。
但是,卻遍尋不獲。
我很害怕這種感覺。
明明上一秒他還在我的眼前跟我有說有笑、一起去售賣曲奇,但是這一刻他卻消失不見、失去蹤影。
終於,我發現自己原來很害怕失去他。
哪怕他不屬於我,隻要待在他身邊就好。
真的,這樣我就滿足。秦樹創。
心臟像被無形的線綑綁,然後被人猛力拉扯般疼痛。
他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
我喃喃地自我安慰,一雙手緊緊相握。
好不容易乘車來到醫院,我便飛奔到急症室。
在急症室裡,有著各式各樣的傷者以及病者在等候接受治療,但我四處張望也找不到他。
氣喘籲籲地按著急速跳動著的胸膛,我有些慌張了。
倏地,有人從背後拍了我一下。
待我看清來人時,才發現對方是諸則宏。
他是秦樹創的好朋友,亦是諸氏集團的副總裁。
“樹創在診療室裡,先過去那兒等吧。”他比了比後方的一個角落,那兒站著的還有秦樹創的其他朋友左佳木和奚添煜,以及他的女朋友李舒涵。
“佳木那家夥沒把事情的始末也告訴你,對不?看,害你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奚添煜看見我,便朝我微笑著點頭,替我不值地向左佳木抱怨。
“什麼那家夥?”左佳木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為了表示歉意,他掀了掀嘴角,朝我露出一抹幾乎淡不可見的笑容。
微微一笑,我便把視線移向診療室的方向。
也許是看見我還很擔憂,李舒涵溫柔地拍了拍我緊握著的手,柔聲地道:“放心,樹創隻是被刀輕輕刮傷了,傷口不深,所以不用太過憂心。”
沒有多講什麼話,我隻是輕輕點頭,但對方看向我的眼神,令我有點兒不自在。
等待時,我與他們有的沒的聊了一會兒。
發現同樣身為王子的左佳木、奚添煜和諸則宏其實也很隨和,不像一些雜誌所報導的乖張、高傲。
李舒涵像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才開口:“我有點口渴,不如我跟瑤菲一起買些飲料回來?”
跟我一起?愕然地看了看她。
瞬間,我意會到她是想找個機會跟我聊一聊,但我跟她隻碰見過三次,並不太熟稔,唯一擁有的共同話題就隻有秦樹創。
那麼,李舒涵要跟我談的,十之八九也與他有關吧?
“不用了,你們口渴去買就好,不用管我們。”諸則宏跟其他人皆搖頭,應該是不想這麼麻煩。
於是,我隻好陪李舒涵一起去附近的自動售賣機購買,但當經過售賣機時,她卻沒有停下腳步,隻輕聲道:“先出去外麵。”
想來我並沒有猜測錯,她真的有話要單獨跟我說,而這則是我最不想發生的。
等踏出通往花園的階梯,她便轉過身來看著我:“你喜歡秦樹創,對不?”
發現了嗎?難道,我沒有把感情徹底的掩飾好?
看見我沉點不語,她咬了咬因塗抹了唇彩而顯得鮮豔欲滴的下唇,一臉的無奈:“本來我覺得跟你做個朋友也不錯,因為你是一個值得交心的朋友。而且,你跟我差太多,絕對不會對我構成威脅。但是,若你也喜歡秦樹創,我就不能坐視不理。畢竟,沒有女朋友會喜歡自己的愛人身邊有人時時刻刻也在覬覦他。”
就連我沒有本錢和你爭奪,也不能留下嗎?
“我想你誤會了,我是喜歡秦樹創,但隻是屬於朋友的喜歡。”雖然麵具被撕破,但我還是想儘力去補救。
對方冷冷地笑了,剛才的溫柔已不複見:“誤會?身為女性,我們在這方麵的直覺素來也很準確,你應該也很清楚。初時,我還想留一點餘地,但看來你並不明白我的意思。那麼,我就說明白、說清楚!秦樹創他一直也在找一個能跟他匹配的女孩,無論外在或內在、身份地位也需奚合他的要求。但是,像你這樣平凡的女孩根本不適合他。所以,請你儘快離開他。”
離開嗎?不是我不想離開。
我想過將他留住,亦想過離開,隻是進退失據,所失的是我的心。
麵對她的請求,我沒法答應亦沒法拒絕。
“我明白要割舍一段情,是很困難的。但是我沒辦法不這樣做,因為我也隻是一個女人,一個希望心愛的人可以永遠愛著自己、一起到老的女人。也許少了你他會覺得惋惜和傷心,但隻要我陪在他的身邊,我相信他很快就能忘記你。”她一臉抱歉地看著我,隻是我已經不懂得該給予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