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嚴重的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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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得梅拉己經連續十一天全身發燒,頭也痛得快要裂開,但意識卻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清晰。

母親麵容憔悴,憂心忡忡的看著女兒,不時望向窗外,應該是在等待醫生的到來。房東夫婦上來催母親支付租金,母親如常的要求他們延後幾天,他們如常的抱怨生活艱難,最終還是同意延後三天。

傍晚,醫生來了。他為帕得梅拉看症,然後打了一支針。

帕得梅拉的頭依然很痛,全身發熱,母親在旁鼓勵她。不久後,醫生又打了一支針,身體的熱漸漸消退,帕得梅拉合上雙眼假裝睡覺。她聽到關門聲,母親送醫生離開。

她張開眼,室內漆黑如夜空一樣,她望向天窗外滿天繁星和皎潔的月亮。

是滿月。

四周十分寧靜,隱約可聽樓下房東夫婦的對話。

“……她不會死在這裡吧?”

“……叫她們離開……。”

帕得梅拉感到傷心,又為母親和醫生添麻煩了。

自從父親死後,她便跟著母親來到首都生活。母親每天都在麵包店辛勤工作,可是自己卻總是生病,把母親辛苦賺來的錢都用光,很多時候都要借貸渡日。帕得梅拉常覺得自己是母親的負擔,如果沒有她的話,母親應該會生活得好些。

自小體弱多病,大家都說她長不大,有好幾次,她病得快要死,母親都會哭著叫道:“帕得梅拉,彆留下母親……”

然後,又奇跡地活過來。她己經活了十七個年頭。

她是母親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真的要死的話,她最最可惜不得的便是母親。

帕得梅拉感覺到室內有東西蘊釀。

雖然漆黑一片,但是她感覺到了,桌子旁有一片黑影盯著自己。

帕得梅拉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死神。

黑影靜靜地,沒有移動,也沒開口說話。但是她知道那個黑影就是死神,他是來帶她離開。

“可以等母親回來,讓我跟她說聲再見嗎?”

黑影沒有回應,但她知道她將在今晚的十一點零五分去世。

帕得梅拉用手支撐身體走下床,出奇地她的頭不痛了,身體也沒有發燒難過;相反,她能輕易地走到窗邊。從窗邊她看到入夜後的城市,點點燈火向城市中央的大教堂伸然,大教堂的高塔上有一麵巨大的時鐘,現在時針指著九點二十一分。

她還有一個多小時的生命。

她用心地看著這個繁華的城市,可惜自己一直生病臥床,從沒機會在這美麗的城市逛逛。

首都東部是皇室貴族和大臣的居住地方,是政治的中樞; 北部是軍事重地; 其餘的都是平民居住的地方,其中以圍著中央大教堂的是比較富裕的平民居住地,母親曾告訴她住在那裡都是商人,學者,政府官員等人。至於帕得梅拉所居住的地區是城市的西部,這裡是貧民集中地。

皇宮建於東方的小山丘上,貴族的大宅便坐落在皇宮附近,所以那一帶入夜之後仍然燈火璀璨,好不迷人,尤其是皇宮,高高在上,明亮得有如黑夜中的明珠。

帕得梅拉從來沒有去過皇宮,很想走過去看一看。想著想著身體輕飄飄的,穿過窗戶,浮在半空中! 她驚惶地回頭一看,看見自己正睡在床上。

死神站在窗框上,仍然盯著她看。

靈魂出竅?

死神沒有回應。

她望向皇宮的方向,心想反正都要死,就過去看一眼。

身體向前飄移,死神靜靜地跟在她身後。她看見地麵上的建築物,認出了一些附近的商店。漸漸境物變得陌生,當越過小教堂,她看到母親,她正憂心地和醫生邊走邊談。她飄向他們,聽到醫生鼓勵母親的說話。

“無論如何……醫生,多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忙。”

“醫生這工作本來就是幫忙有需要的人,你也彆客氣了。”

母親回覆精神,展露笑容,說:“請讓我去你那間小醫院幫忙,當作支付拖欠的醫療費。”

“不必了,你己經忙了一整天,硋回去休息。”

“你不讓我去幫忙,我以後都不敢請你來看帕得梅拉的病!”

叮當,叮當……遠處傳來大教堂的鐘聲,它有接奏地搞了十一下,現在己經是十點正。她還有一個小時時間。

帕得梅拉看著他倆仍在爭論著,笑著說:多謝你,醫生。

她想告訴母親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母親根本聽不到。她跟著他們來到醫生的小房舍,門外己排了十一個病人,醫生馬上開始看病,母親也幫忙照顧病人。

在這裡她完全無法幫忙,同時她看到有一股黑影走進房舍,其中一名病人突然痛苦地哀吟。醫生,母親和病人的妻子十分緊張。

帕得梅拉怕自己留在病舍會引來更多的死神,所以她走出去。在門前回頭,對正在協助醫生救治的母親說:“再見,母親。一定要好好保重,也不要太難過。”

說完,眼淚湧出來。她再次浮在空中,飛向東方。

越過城市中央,進入屬於皇室貴族居住的郊區。

她聽到一聲慘叫,向下望發現一個女人從快速奔跑的馬上墜下。她過去想要幫忙,才接近倒地的女人,又發現不遠處還有另一個女人,和倒地的人長得一模一樣,正當帕得梅拉感到困惑時,她聽到身後一聲刺耳的尖叫,那是死神的警告。

可是,遲了一步,帕得梅拉的手接觸那墜地的女人,然後被強行吸進女人的身體裡。回複意識,帕得梅拉感到全身發燒,頭痛得要裂開來,左手手臂更痛。口渴得要命,她想叫母親,但是喉嚨發不出聲音來。帕得梅拉努力張開眼睛,她隱約看到一張陌生的男性麵孔,那人一麵憎惡地望著她。

“怎麼還不死?”

誰?

帕得梅拉合上眼睛陷入昏睡,再次醒來,又是另一張陌生的麵孔。這次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瘦削嚴厲的麵孔,作女仆人的打扮。她一見帕得梅拉醒來,立刻笑逐顏開,溫柔地問:“小姐,你終於醒來了,太好了。謝主保佑。”

誰?

“水。”

“是,我馬上安排。”

帕得梅拉看著婦人命令另外兩名女仆去請醫生和準備溫水。

雖然頭和手臂很痛,她還是很享受躺在軟綿綿的絲絨床上,蓋著同樣是絲絨的被單,被細心的女仆服侍著,……這一切有如至身夢中,帕得梅拉心想,如果可以和母親生活在這個地方就好了。

當帕得梅拉弄清楚這不是夢境時,是之後的事。

她再次醒來時,張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間寬敞豪華的房間,白色牆鑲上金邊,室內的裝潢是她想像不到的精美奢華,連沙發和枱子也是。房間的兩側分彆通向另一間房間; 正前方,應該是窗戶,但被厚重的窗簾遮蔽了,分不出是早上或是傍晚。

之前見過的婦人坐在沙發上小睡。

帕得梅拉納悶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麼高貴的地方,她想坐起來,可是左手一動,便如撕裂般的疼痛。

婦人聽到帕得梅拉的哀吟聲,機驚地醒來,走向她。

“小姐,彆亂動,會令傷口爆裂。” 婦人小心翼翼地助帕得梅拉躺在床上:“你口喝嗎?餓嗎?”

水,帕得梅拉想說,她要飲水,但是喉嚨發不出聲來。

“水?”

帕得梅拉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你等我一下,彆亂動。”

婦人走去左手邊的房間,帕得梅拉摸了摸床單。真的很柔軟光滑。

婦人吩咐在外頭守候的女仆人後,回來房間,笑逐顏開,她坐在床邊,充滿慈愛的望著帕得梅拉呢喃:“太好了……”

你是誰?帕得梅拉想問,但是喉嚨炙熱乾涸得發不出聲來。

婦人雙手溫柔到撫摸帕得梅拉的臉孔,說:“太好了,從馬上墜下,沒有傷到你漂亮的麵孔,小姐,你還是那麼美麗……怎麼啦?你不相信?”

從馬上墜下?

婦人走去右邊的房間,不久拿著一麵有2個手掌大的鏡子回來,讓帕得梅拉看到她的樣子。

帕得梅拉一看,呆住了。

“小姐?”

帕得梅拉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看看鏡中人,又看看婦人,努力吐出一個字:“……是誰?”

婦人大驚:“小姐,我是安納貝爾! 你不認得我?”

帕得梅拉一麵困惑地搖頭,婦人大驚,走出這房間,進入左邊的房間,接著帕得梅拉聽到關門聲。

帕得梅拉再次拿起鏡子。

鏡中反映一個留著長長金發的漂亮女子,她麵白如雪,湖水綠的眼珠,小巧優美的嘴型,不帶一點血色,神情憔悴困惑……怎麼看都是個大美人。帕得梅拉想起這張麵孔,就是那天晚上墜馬的女子! 她不明白為什麼鏡子會反映那位女子的樣貌?

她之前說墜馬! 難道……

婦人拉著醫生 ── 薩裡博士衝進來,她的身後跟著三名女仆。

安納貝爾焦慮地問薩裡博士:“小姐她認不出我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薩裡博士馬上作頭部檢查,然後檢查頸項,手臂,都沒發現不妥,最後他估計可能是墜馬時撞傷了腦部,暫時失去記憶。

“那麼要多久才會康複?”

“你多跟夫人講以前的事,可以加快康複。”

“要多久?”

“每個病人的情況都不同,有些人幾天便康複,有些人可能要十年,廿年才會好。”

“醫生,請你想想辦法!”

薩裡博士有點不悅地回答 :“我己經講過,這完全視乎病人的情況,沒有特定的方法!”

送走了薩裡博士,帕得梅拉猜想她可能不小心進入墜馬的女子的身體,那麼她自己的身體呢?

外頭一名年輕的女仆拿著水護回到隔壁的房間,婦人馬上倒了一杯,試了水溫適中才拿給帕得梅拉。

帕得梅拉饑渴地飲著水。

安納貝爾回複平靜的心情,對帕得梅拉說:“小姐,我會儘一切的努力令你回複記憶。”

帕得梅拉想說:我不是你的小姐。翌日早上,安納貝爾為帕得梅拉疏洗時,突然暈倒。叫來薩裡博士,才知道她連日為照顧瑪可欣不眠不休,精神過度緊張,現在放鬆了,便出現虛脫現象。

安納貝爾必須要休息,所以她的工作暫時由令外兩位女傭代勞。即使如此,安納貝爾還是仔細的交代工作,如小姐幾時要換藥,幾時要進吃休息,連休息多久,也要說得一清二楚。

她原本隻想睡到傍晚,沒想到一睡便是一整天,醒來時發現己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她馬上更衣去見她的小姐。

才進門,便聽到睡房裡傳出來的笑聲。除了她的小姐外,還有女仆人的笑聲,她一麵的不悅,叱責她們放縱無禮。

“請你彆罵他們。”帕得梅拉忙著說。

安納貝爾板著麵孔,命令女仆:“退下,以後不準再這麼放肆。”

“是。”女仆垂著頭退出。

“安納貝爾,她們隻不過是告訴我一個笑話而己,你不應該罵她們。”

“小姐,” 安納貝爾溫柔的說:“她們都不是好人! 她們想乘此刻你失去記憶,獲得你的信任,然後加害你。”

“但……為什麼要害……我呢?”

“他們都是侯爵泒來的,我懷疑小姐會墜馬,也是他做的好事。”

“侯爵?他為什麼要害我?”

安納貝爾心裡一陣刺痛,回想他曾令小姐所受的痛苦,就恨不得想殺死他。她的小姐每次提到侯爵也是恨之入骨,此刻她忘記了以往不開心的事,變回小時候那麼天真快活。安納貝爾並不想提起令她傷心的事。

“小姐,待你回複記憶後,便會知道。現在,你隻有兩件事要做,首先要令身體康複,其次要小心侯爵和他泒來的人。知道嗎?”

“嗯。安納貝爾,可以告訴我,以前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姐的名字叫瑪可欣,是子爵大人的獨生女……”

瑪可欣是子爵千金,一出生便由安納貝爾餵養,感情比瑪可欣的生母更親切。小時候,便己經長得很可愛,聰明靈俐,讀書成績也好,尤其是音樂,舞也跳得很出色。是大家心中的小公主。

五年前,瑪可欣愛上了一位年青人,可是她當時己經有婚約,最終被迫分開,下嫁侯爵。

說到這裡,安納貝爾停了下來。

中午,吃了午餐和換了藥後,她躺在床上,合上雙眼。

腦中回想起昨天女仆人告訴她說,以往大家都是十分害怕瑪可欣 和安納貝爾,隻要有一點出錯,便會被狼狼的叱責,有時候,心情不好也會被叱責,也試過被鞭子揪打。

心裡以為瑪可欣 和安納貝爾是壞人,但聽了安納貝爾的說話,又覺得她們不像是壞人。

安納貝爾一直以來像照顧孩子般嗬護她,令帕得梅拉回想起母親的慈愛。

到底誰才是壞人呢?她不清楚。

手臂的傷漸漸好起來,隻要不撞擊東西便不會痛了。

帕得梅拉雖然可以說話了,可是她沒有告訴安納貝爾她不是瑪可欣,這實在不知如何解釋。帕得梅拉的靈魂進入瑪可欣的身體,這樣解釋會有人相信她嗎?再者,瑪可欣的靈魂又去了那裡呢?

她說不出來,不過帕得梅拉估計瑪可欣的靈魂可能進入了她的身體。

帕得梅拉決定了,待她可以自由行動時,一定要去找回自己的身體,到時便能回到原本的身體。故此,這段時間,她便留在這裡,繼續假扮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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