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雪拿著紗絹正在細細地擦著一隻銀料打造的雙麵簪子,這隻簪子做的極精致,就連簪棍上都刻滿了細致繁複的花紋,連著一片華麗的雀尾形狀的銀片,每一個雀尾眼上都有一個精巧貴氣的寶石,中間一顆光澤水潤的半圓珍珠,整個簪子顯得既貴氣又不失雅致,精巧大氣。
魏清雪翻到了簪子的另一麵,那是一隻散了尾羽的孔雀,細小的紅珊瑚點綴其間下麵的長鏈上綴著水滴狀的珍珠,煞是可愛。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簪子。
魏清雪的目光又看向了一旁的梳妝台,她本來是想打掃一下屋子裡的衛生的,所以把這台子給挪了開來,想掃一下底下的灰塵,結果卻看到了這樣一隻蒙了灰塵的簪子!
魏清雪反複地查看了好幾遍,發現簪子上一點灰塵也沒有後就把簪子給戴到了頭上。
“小姐,你這隻簪子真好看。”就連在一旁幫忙的青禾都忍不住讚歎道,說著她又有些可惜地道:“若是有相配的衣服就好了。”她話剛說完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著魏清雪。
誰不知道魏清雪是個不受寵的,哪裡有什麼能配得上那簪子的衣物。
魏清雪卻是無所謂地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著這簪子上的氣息親切的很,不會是那個魏清雪娘親的遺物吧?
魏清雪的思緒飄遠,青禾卻是以為觸到了她的傷心事,趕緊就岔了話題。
“小姐……我今天出去的時候聽說住在我們這兒的林蕭公子的傷好像又惡化了,大小姐還特意去給他請了大夫……”
“那個林蕭受的是什麼傷?”魏清雪打斷了香月的話。
青禾為難地說道:“這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他是在路上見義勇為被土匪給砍傷了……”
見義勇為?響起林蕭說話中帶著的酸腐氣息簡直和那些所謂的正道俠士沒有什麼兩樣,這倒是挺符合那家夥的風範。
魏清雪忍不住笑了笑,拍了拍手,站起了身來。好歹他也算是幫過自己,就去看看他吧!魏清雪這麼想著,對著小丫鬟說道:“這裡的衛生就交給你了,我去看看。”說完,抬腿走出了房間。
問了許多的人,魏清雪才知道林蕭住的地方,就在離祠堂不遠的一個孤立的湖邊小屋,很是清淨。魏清雪腳步一轉,朝著小屋的方向走去。
遠遠地,魏清雪看到魏清冰直直就朝著小屋的方向衝了過去。這是做什麼?她皺起眉頭,加快了腳步,衝了過去。
還沒走近,魏清雪就聽到甜膩的嗓音響起,聽得她起了雞皮疙瘩。
“林蕭哥哥,你在屋裡嗎?你開門呀,我是清冰,我從王先生那裡給你帶了傷藥過來!”魏清冰柔美的聲音響著,一身火紅的裙裳,端的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
隻是這舉動實在是令人厭惡,那砰砰砰的敲門聲,好像要把整個屋子給敲塌了。
魏清雪忍不住抬高了聲音:“魏清冰,你這是乾什麼?屋裡的人魂都要被你給叫出來了!”
魏清冰一回頭就看到魏清雪正快速地趕過來,不怎打扮妝容的頭上竟然插了一隻簪子,珠白的吊墜正隨著她的小跑而左右搖晃著,她的眼裡閃出一絲厭惡,下意識地以為,這魏清雪也是來討好林蕭的!
魏清冰著急地一回頭,又用力地敲起門來,“林蕭哥哥,你趕緊開門呀。”可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魏清冰想著,今天她特意問了在這一帶做灑掃工作的姑娘,他並沒有出門!又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理她!
魏清冰眼裡閃現出一絲委屈和憤怒的神色來,手上聚了力道,一側身,她狠狠地朝屋子撞去。都是習武的人,這屋子怎麼可能禁得住這樣的撞擊?頓時就被衝撞開了,她抬腳就衝了進去!
不遠處的魏清雪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想到魏清冰會破門而入,她倒不擔心林蕭會吃癟,倒是八卦心一起,想看一場熱鬨。
床上的林蕭盤著腿坐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股氣流在他周身流轉著,他的雙手緊緊地握起,青紫一片。
魏清冰吃驚地捂住了嘴,隨即跑上前去,就要把手裡的藥丸給林蕭吃下去。
“你乾什麼!”帶著怒火的怒喝聲響起,魏清雪一臉的殺氣,拉住了魏清冰的手,往後一扯,拉開了她,另一隻手奪過她手裡的藥丸放在鼻尖就是一嗅。
各種中藥的味道鑽進鼻尖,魏清雪皺著眉頭分析著裡麵的藥物,頓時得出了答案!這是治療外傷和體內血塊淤積的藥物!再看一眼林蕭,分明是走火入魔了!
這魏清冰,竟然敢給走火入魔的人吃亂七八糟的東西!魏清雪這回是真的怒了。魏清冰見魏清雪拉住了她,鼻子一皺就要用自己那尖利的嗓子開罵,卻被魏清雪狠狠瞪了一眼。
魏清冰隻覺得身上好像被一道冷風刮過,身子一軟,隨即又硬了起來,伸出手來就要推開魏清雪。
這魏清雪什麼時候有了這麼犀利的眼神?魏清冰尖聲道:“你彆妨礙我救人啊,林蕭哥哥有病,得吃藥!”
“他有病?我看你才有病!”魏清雪手上一用力就把魏清冰給丟了出去,自己則在房間裡看著林蕭,一臉的焦急。
她一點內力也沒有,也沒修煉過,不知道怎麼對付走火入魔啊!可是她又不能離開,怕那個魏清冰又進來搗亂,隻好在屋子裡急得團團轉,看著林蕭蒼白扭曲的一張臉,冷汗都要落下來了!
怎麼辦!要是這家夥死在她麵前,她可是會內疚的!
林蕭身上一絲絲冷汗也流了下來濕潤了衣衫。一陣風吹過,魏清雪想到父親說過,練功之人在走火入魔的時候是不能受到任何侵擾的,趕忙跑上前去,把窗子給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