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珂在煎熬的受著板子,一板一板打的真是讓人不忍卒讀。
秋羽恩都快看不下去了,誰知道旁邊竟然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在笑,跟旁邊的姑娘嘀咕著:“瞧她平時瘋瘋傻傻沒個規矩,當自己什麼人了,還以為王爺不會拿她怎樣,哼,現在得到教訓了吧,看她以後還怎麼驕橫跋扈的!”
那個女人說的好像很解氣,一定是榆珂的對頭,平時就看榆珂不爽,所以榆珂落難的時候才會這麼冷眼旁觀說著風涼話。秋羽恩聽著女人這麼說話,心裡很是不滿,可是她初來乍到,對這裡的人和事都還不了解,所以她不敢隨便得罪任何一個,她隻能夠默默的咬牙切齒。
二十大板打完了,打人的人走了,看熱鬨的人也走了,榆珂疼的在長凳上起不來,秋羽恩連忙走上去扶她。
榆珂疼得都已經臉色唇色蒼白了,秋羽恩給她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剛剛那個落井下石的女人走了過來,站到她們的麵前,麵帶笑容說:“呦,真是想不到啊,平日裡風風火火好像很了不起一樣的榆珂,有朝一日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啊,嘖嘖嘖,真是意想不到!”
榆珂縱使是生氣,可是由於身上有劇痛,不好和她爭執,隻能夠憤怒的瞪著她:“淩雪然,你少在這裡落井下石,我詛咒你喝水被嗆死走路被撞死吃飯被噎死,白長了這麼好看的臉蛋子,內心竟然這麼歹毒!你錢說電話吧,為自己積點口德,免得死了下十八層地獄!”
淩雪然被榆珂的話給刺激到了,白皙的臉蛋上陡然一片紅暈,她指著榆珂,氣的直跺腳,大哼一聲,“就你這個毒婆娘,以後肯定會不得好死的!哼!”說著,淩雪然轉身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淩雪然走了,榆珂冷笑了一下,可屁股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吃痛。
“你怎麼樣啊?”秋羽恩關心的問榆珂,如果這二十板子挨在她的身上,她可能會受不了,真是佩服榆珂,一聲都沒有吭。
榆珂嘿嘿一笑,蒼白的臉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你看我強壯著呢!”為了讓秋羽恩放心,她逞強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可是後麵的疼痛讓她打了自己的臉。
“就不能不逞強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秋羽恩和榆珂抬眼一看,竟然是王妃來了,兩人趕忙給王妃行禮。
“行了,免了。”蔣筠瑤知道榆珂身上有傷,就免了她們兩個的禮,“一定不好瘦吧?疼就不要硬撐了。”
蔣筠瑤一聽說洛霆開打了榆珂,她就立馬趕過來了,可惜還是沒有吉時攔住板子。
榆珂笑一笑,說;“我沒事的,王妃不用擔心。”
蔣筠瑤真是拿榆珂沒辦法,就說:“好了好了,趕緊回屋去,我給你帶了上好的藥,趕緊給傷口上藥。你可得趕快好起來,我還想看你變戲法呢!”她注意到了榆珂旁邊的秋羽恩,長的還真是好看,“你是?”
“奴婢秋羽恩,見過王妃!”秋羽恩急忙福身向王妃介紹自己,她不太敢看蔣筠瑤,因為對方的氣場太強了,氣質也是無人能比的,不虧是前槨國的長公主,今日見到真是大飽眼福,竟然讓自己有些自卑。
“新來的?”蔣筠瑤問,她對秋羽恩很陌生,應該是從來沒有見過,就算她平時不怎麼來西園,可西園的姑娘她也都是有見過的,見到麵了都會覺得眼熟,可是秋羽恩不是這樣。
“是的,王妃。”秋羽恩畢恭畢敬的說,生怕惹到了女主人。
“好,扶榆珂回房吧。”蔣筠瑤說,然後自己走在了前麵,三個人一起去了榆珂的房間。
蔣筠瑤給榆珂帶了最好的藥酒,讓秋羽恩給榆珂上藥,她在旁邊看著。看著榆珂屁股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和一塊塊青腫,她真的是忍不住揪心。這個洛霆開真是狠心,竟然對一個弱女子下這樣的狠手!
上好了藥,榆珂艱難的準備起身,被蔣筠瑤攔住了,看她這麼不方便,就免了她拿著繁文縟節。
“多謝王妃的藥酒,榆珂感激不儘!”榆珂趴在床上對蔣筠瑤道謝。
“不用了,你隻要快點好起來,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蔣筠瑤給榆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我可是好多天沒看到你變得戲法了。”
“王妃放心,榆珂一定好好養傷,爭取早日好起來,然後給王妃變戲法。”榆珂很有信心的說,說完就笑了。
蔣筠瑤也笑了,轉臉對秋羽恩交代,“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的照顧榆珂。”
“是。”秋羽恩點了點頭。
蔣筠瑤坐了沒有多久,就走了。
蔣筠瑤走了以後,秋羽恩和榆珂也沒有怎麼說話。秋羽恩心裡有一些疑惑,看蔣筠瑤對榆珂這麼關心,她很好奇這兩個人隻見是不是有什麼故事,不然為什麼一個堂堂的王妃會對府上有一個小丫頭這麼體貼關心?
“羽恩姐姐,你怎麼不說話?”榆珂哪裡知道秋羽恩腦子裡在想什麼,就天真的問。
“哦,也沒什麼,你渴不渴?”秋羽恩問,“需不需要我給你倒杯水。”
榆珂吧唧吧唧了嘴巴,感覺到的確有些口渴,“嗯嗯,那你給我到一杯吧!”
秋羽恩倒了一杯熱茶給榆珂,看著榆珂心滿意足的喝水,她終於忍不住想問她和王妃的事,“榆珂,你是王妃的什麼親故嗎?感覺王妃對你很好。”
“沒有啊!”榆珂說,“我不是王妃什麼親故,因為我會變戲法,王妃喜歡看我變戲法,久而久之的,可能王妃就比較喜歡我吧!”
說完榆珂就笑了,彆看王妃平時高高在上的端著,可是其實她的脾氣很好,人很好相處。
秋羽恩聽榆珂這麼說,半信半疑的。王妃平日裡足不出戶,很少去市井看看,自然對市井上的花樣比較好奇,所以喜歡榆珂變戲法也很正常。不過,感覺王妃也不像是單純喜歡榆珂變的戲法,就算是喜歡看榆珂的戲法,也不能這麼關心她吧!
秋羽恩覺得應該不止這個原因。
“羽恩姐姐,你怎麼會到這裡的?”榆珂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因為秋羽恩長的這麼好看,人又好相處,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方。
“我……”對於過往,秋羽恩有些難以啟齒,可是既然都是真實存在的,她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我以前是青樓藝妓,賣藝求生,因為老鴇逼我接客,我就跑了,正好碰到了王爺,就被王爺救了。”
榆珂認真的聽著,對於秋羽恩的經曆感到同情,“我也和你說說我的事兒吧。我呢從小就沒有爹娘,我是在乞丐堆裡麵長大的,小時候就像個男孩子一樣,在街頭巷口摸爬滾打。後來長大了,就學會了偷,越偷越大,結果偷到了王爺的身上,被抓到了!不過王爺沒有宰了我,反而把我帶到了府上,我才知道這個王府裡麵有這麼多女藝,大家都努力著被挑選進宮,可我不想。”
秋羽恩覺得榆珂的經曆比她還慘,她聽得動容,“你為什麼不想進宮?沒被選上不是就會被殺掉嗎?”秋羽恩不懂榆珂在想什麼,竟然有人不想活著。
“因為我自由慣了,不想進宮去做籠中鳥,而且我這個資質也沒有可能進宮,所以也就不抱希望了。”榆珂自嘲著說,“而且,我們到這裡來不都服了毒嗎,沒有王爺的解藥,到了甄選之後大家都會毒發身亡,橫豎都是死,沒什麼大不了的!”
毒藥?!
秋羽恩大吃一驚,她怎麼不知道什麼毒藥?“你說毒藥?什麼毒藥?”
“你不知道?我們每個人進到王府的時候,孔正都會逼我們吃一粒毒藥,就是怕我們會跑,吃了毒藥,沒有解藥就會死,所以大家就會乖乖的待在王府了。”榆珂說,“怎麼,你沒吃毒藥嗎?”
“哦,沒有沒有,我和大家一樣,我隻是沒想到……”秋羽恩隱瞞事情,她的確是沒有吃毒藥,因為孔正沒有給她吃,可是為什麼他沒有逼她吃毒藥?難道他喜歡自己嗎?秋羽恩忍不住打斷自己的想法,這怎麼可能呢!
她的心裡很複雜,一時間理不清楚,隻能借口出去透透氣。
原來是毒藥,難怪這些人這麼老實在王府裡願意被差遣。
可是她和她們不一樣,她沒有吃毒藥!真的是孔正對她留情了?她真是怎麼都想不到,這讓她以後該怎麼麵對孔正呢?
可轉念一想,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其實孔正隻是忘記了,或者說王爺覺得她態度誠懇所以沒讓她她服毒?對,一定是這樣的!
可事實上,孔正是真的把毒藥藏起來了,沒有給秋羽恩吃。這是孔正第一次這麼沒有分寸,欺上瞞下,如果一旦被洛霆開知道了,他一定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但是,為了秋羽恩,他還是冒了這個險!
秋羽恩不知道,其實在她在萬花樓賣藝的時候,孔正隻要有時間都會去聽她撫琴,他早就已經沉淪在了秋羽恩的琴聲和柔情之中了,讓他逼她服毒,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他寧可冒險,也不要那樣對秋羽恩。倘若一年之後,甄選入宮人選,秋羽恩沒有當選,他就帶她走,哪怕刀山火海,他也要帶她走,他不會讓她死!
王爺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感激不儘,可是他遵從內心,選擇秋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