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隻火炬熊熊燃燒,單個火炬的光芒不亮,但是十五隻加起來的光芒卻是十分強烈,將寬敞的練武場照的透亮,像是白天一樣,完全不用擔心看不清對手的招式。
林震南和餘滄海隔著一丈的距離麵對麵站好,互相凝神對視,想要找出對付的破綻來,從而一擊致命。青城派眾人加上福威鏢局的人,人數有四百多,涇渭分明站成兩個部分,雖然怒視對付,但是都不敢出生說話,生怕打擾到各自的首領,場中陷入了一片靜寂當中。
刷的一聲,林震南當先拔出長劍,劍鋒斜指地麵,中門大開,像是沒有防備一樣。
餘滄海站立不動,看著對方的表演,嘴角上露出一絲不屑:這個林震南搞這麼一套,想引誘我出手嗎?那你就好好看看我青城派的鬆風劍法!
他緩緩將長劍抽出,劍刃摩擦著劍鞘發出綿長、刺耳的聲音,見到林震南眼睛都沒有動一下,餘滄海手中的長劍一點也不客氣,朝著林震南的胸前諸多要害刺了過去。
林震南看見餘滄海手中的長劍幻出百十點寒芒,一時間數不清,猶如鬆樹長著的繁多的鬆針一樣難以計數。他心中暗暗讚歎不已:這青城派的劍法果然不可小覷,淩厲非常。
雖然麵對這敵人的厲害劍法,但是他一點也不慌,要是前幾個月時還沒有學習真辟邪劍法,自己很可能難以招架,但是現在的自己和三個月前的自己完全不同,這樣的劍法不過爾爾。
林震南使出真辟邪劍法中的回風撫柳招式,身形如同鬼魅,一閃就轉了半圈,來到餘滄海的右側,朝著他的脖頸刺去。這一劍的速度奇怪無比,像是一道雷霆閃電,眨眼之間就要刺進餘滄海粗矮的脖子。
這時林震南的身形一頓,青城派弟子才看到,瞧見師父就要被傷到,他們心中驚駭的同時大聲呼喊:“師父,小心脖子!”
對麵的福威鏢局眾人見到青城派弟子驚慌失措,破壞了比鬥的規則,大聲罵道:“你們這些青城派弟子,太不要臉了,居然插手比鬥,要是怕了的話就滾回四川吧,彆再福州丟人現眼了。總鏢頭威武!”
趙容轉頭一看,發現林平之和王夫人臉上的擔心放下了大半,眼中冒出驚喜交加的神色。
林平之嘴上還說道:“父親的武功真是好樣的,把餘滄海打得落花流水,真是太痛快了!他以前老是說餘滄海的武功怎麼怎麼高,沒想到他自己的武功如此了得。”
王夫人欣喜一笑,說道:“震南將我們都瞞住了,他的武功有了極大的進步,可是他就是不說。”說到這裡,她臉上的笑容轉而消失,又浮現了擔憂的神色。
王夫人臉上的擔憂一閃而過,在臉上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三秒鐘,要不是趙容仔細看著,還真發現不了。他心中暗笑:估計你也發現了吧,林震南已經練成了真辟邪劍法,自宮了。
餘滄海縱橫江湖近三十年,自然不是那麼輕易能打敗的。他在看見自己的招數落了空後,就知道不好,再發現林震南拖著一長串的殘影來到自己右側,心中殊為震駭,不過他的豐富打鬥經驗救了他自己。
他身子一矮,屁股幾乎坐在了地上,讓林震南的劍鋒穿過自己的發髻,一小半的發髻落到地上,散成一團。雖然他的姿勢有些難看,但生死關頭哪裡講究這麼多,這是躲過自己見過的最快的劍。不僅如此,他長劍順勢往上一撩,要是林震南躲不過的話,必定腸穿肚爛。
林震南占著上風,沒想到餘滄海這麼快就給自己來了一下嚴厲的反擊,收起心中剛剛萌發的得意,將餘滄海再次當做大敵,全心對付起來。他左腳一抬,踩在餘滄海的劍麵上,身形借力一翻就來到餘滄海的身後,對著他的背心位置刺了一劍。
這一劍依然快得讓人看不清招式,場上觀看的眾人都驚呼不已。
“哇!總鏢頭的武功真是太高了,我連他的人影都看不見,隻見得一團黑色的影子一閃一閃的。”一個鏢師口中讚歎道。
“這就是福威鏢局的鎮派之寶,辟邪劍法果然名不虛傳,真是江湖中的絕頂武學呀。”另一名鏢師鏢師自己對辟邪劍法的看法。
……
“糟了,場中好像是林震南占著上風,爹爹隻有招架之力,情況危急呀。”青城派弟子餘人彥說道。他現在可是重傷在身,整個人騎在馬上,沒有下到地麵上來。林平之的那一手飛匕可是給了他一個嚴重的教訓。
“哼,師弟先彆慌,師父的武功其實一個區區的總鏢頭能比的,就算林震南仗著詭異的身法搶了上風,但是隻要師父緩過氣來,一定能夠打贏的。”方人智見到餘人彥驚慌的事情,出聲安慰道。
趙容看到林震南大展神威,將聲名滿江湖的餘滄海打得沒有脾氣,心中一陣癢癢,不由感歎這真辟邪劍法也太厲害了,讓隻學了三個月的林震南武功翻倍提高,真是太了不起了,不由生出想要學習的念頭。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還是處男,這個要自宮的武功還是彆碰為妙,十分不舍地將這個念頭驅除腦海。
餘滄海又沒有見到林震南的身影,心中像是吃了黃蓮一樣,滿是苦味。這林震南的身法究竟是怎麼練得,和鬼魂一樣輕飄飄的、又極善翻騰挪移,總是繞到自己左右兩側和背後。
在看不到林震南的劍鋒的情況下,他一個懶驢打滾,不顧臉麵和地上的灰塵,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這穿心一劍。沒等他站起身來,林震南又是一劍刺了過來。
餘滄海這時還躺在地上,手中的劍卻是刺不到林震南。在這樣不利之下,他左手一揮,就是五點寒星飛出他的左袖,朝著林震南的麵門打了去,這就是青城派有名的暗器:暗青子。暗器上麵喂有讓人肌肉麻痹的藥物,隻要擦破一絲油皮,對手必定渾身無力地倒下。
林震南見到五點寒星閃著火把的光芒飛來,不知道上麵有沒有毒,不敢怠慢,隻好放棄追擊餘滄海,右手一圈,長劍幻出一個二尺寬的大圈,像是磁鐵一樣把五點暗器吸到了劍身上。然後長劍一震,將吸住的五點暗器震落,再次朝著餘滄海攻去。
餘滄海發出暗器之後,趁著林震南對付暗器的這點時間,站起身來,使出了鬆風劍法的守字訣。改變方法後,他麵對林震南攻來的鬼魅快劍已經不再狼狽得打滾,勉強抵住了林震南的快劍。
林震南攻了十一二招後,發現自己的快劍已經攻不破餘滄海的綿綿防護的劍招,口中大聲說道:“餘觀主,你剛剛不是還很傲氣的嗎?現在怎麼隻會防守了?你叫青城派的弟子怎麼看你呀!”嘴上不客氣,意圖讓餘滄海發怒,好暴露破綻。
福威鏢局的眾人聽見了後,聲勢大振,高聲呼喊“總鏢頭厲害,總鏢頭神威驚人。”幾百人的喊叫非同小可,想出響徹了整個夜裡,讓七、八裡外的福州城百姓都聽見了。
餘滄海正一劍隔開林震南的劍鋒,聽到這裡,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中十分惱怒,不過他畢竟是老江湖了,沉得住氣,說道:“林總鏢頭,你也彆說大話了,你攻了這麼久都沒有攻破我的防守,你也不過仗著詭異的身份而已,要是你敢正麵進攻,我就服氣!”
趙容站在五級的台階上,聽著林震南和餘滄海的對話,又見到林震南占到了上風,心中自從這兩人爭鬥起始時緊張的心情終於放輕鬆,按照場中的勢頭,餘滄海必輸無疑了,自己也不用躲避青城派的追殺了。
林震南又攻了十數招,身形繞著餘滄海轉了也有二三十圈了,始終沒有攻破餘滄海的劍光圈子,心中不由焦急起來。他發現餘滄海依然麵不紅氣不喘的模樣,自己的呼吸卻是有些急促了,由此看來自己的耐力遠遠不如餘滄海,也許是因為內力比他太淺的緣故。
他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濃濃的危機感,餘滄海也許是想用深厚的內力拖敗自己,而自己就算身法上遠勝過他,但是比鬥的結果卻很大可能是自己輸掉。
林震南心中想到,自己決不能輸掉,不然福威鏢局很有可能會被青城派消滅,心中一橫,大喝道:“看招!”手上的長劍一變,身形配合著再次提高了速度,像是使出了分身術一樣,場中同時出現了四個林震南,都禦使著長劍朝餘滄海攻取。
“哇,你看,總鏢頭難道會分身術,一下變出了三個分身,真厲害。”一個鏢師驚歎道。
“這幻影也太真實了,我分不清誰真誰假,這就相當於四個總鏢頭一起進攻,餘滄海肯定分不出真假,抵擋不住總鏢頭的這一招,隻有磕頭認輸一條路。”另一個鏢師說道。
趙容居高臨下看著打鬥,突然發現林震南使出了一個絕招,一個人突然變成了四個人,見到這如同魔法一樣的變化,心中的驚奇再也掩飾不住,低呼出聲:“舅舅真是太厲害了,餘滄海死定了!”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林平之連忙點頭,十分讚同地說道:“爹爹的武功被他自己說得太低,打得餘滄海都沒有還手之力,看來我們以前每年都送一萬兩銀子給青城派真是浪費。幸好青城派都不收,不然這損失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