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夜痕連連點頭:“你自己也不樂意吧。”
“話是這麼說……”胡琺素去著腦袋,問沈夜痕:“可是,你要把我移到哪裡去?”
“你隻管知道移就好了嘍。”沈夜痕笑眯眯地說著,一邊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仆婦從外麵走了進來,福身行禮道:“王爺。”
“去。”沈夜痕冷冷說道:“帶王妃梳洗打扮。”
“梳洗……打扮?”胡琺素聽得一頭霧水,洗嘛,還可以理解,可是打扮又是為哪般?她還沒有想明白呢,仆婦便走上來說道:“王妃,請跟老婦走吧。”
“嗯?”胡琺素嗬嗬地傻笑著,真是盛情難卻啊,又不好拒絕,於是便跟著去了。
誰知她都走出門去了,後麵卻又傳來沈夜痕又壞又賤的聲音,他是在大聲地叮囑那個老婦:“記得把王妃洗得白白嫩嫩的給本王送來啊!”
夜已半沉,胡琺素對王府的路又不很熟悉,隻能跟在婆子身後七扭八扭地穿過無數條走廊,一直走到一個房間前。如果不是前麵有沈夜痕交待過,就憑這麼長的路,她還真怕這婆子是要把她拐去賣了。
婆子把胡琺素帶到這房間前後,便躬身行禮,道:“王妃請進去吧,老婦退下了。”
“嗯。”胡琺素點了點頭。推開門走進這房間,一陣水霧撲麵襲來,濃濃的水汽立時便打濕了她單薄的衣衫和長長的盤發。
胡琺素眯了眯眼,抬腳走了進去,心道:看起來不錯。
在這個房間裡,洗用品一應俱全,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溫泉式的水池子。
胡琺素不由得無限崇拜和敬仰:果然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啊!這個男人,洗個澡也這麼麻煩!體表麵積才多大點啊,用得著這麼多水嘛!浪費!浪費!浪費可恥!!!
胡琺素真是矛盾誒,一邊羨慕得要死,一邊還像個憤青似的喋喋不休地羅嗦著罵著。
進了這樣高大上的房間,胡琺素哪還有心情和時間去用來洗澡啊,她在這個屋子裡轉悠來轉悠去,左摸摸,右蹭蹭,東張西望,這個臭男人,還真是會享受誒。
這時,外麵響起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胡琺素心裡一驚,該死,不會是那個壞人吧!像他那樣捉摸不定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
胡琺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還好自己還沒來得及解開衣裳,還好還好。
外麵敲門的人見裡麵的人不答,便再次又敲了敲門,卻根本不說話。胡琺素不得不問:“誰!”
聽到裡麵有聲音,外麵的人才終於說話道:“王妃,奴婢是來為王妃沐浴的。”
“呼……”胡琺素長出一口氣,道:“進來。
得到準許了的丫環這才推門走了進來,總共有四五個之多,手裡各拿著盛放著各種衣物、香料、花瓣之類的東西。
她們看了胡琺素一眼,見她還沒有解開衣服,便走上來想要為她解開衣服,胡琺素不由得一掙,那個為她解開衣服的丫環立刻嚇得跪了下來,道:“奴婢弄疼了王妃嗎?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你那麼輕手輕腳的能弄痛我什麼啊。”胡琺素無奈道。
“那……”那個小丫頭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那王妃為什麼不讓奴婢伺候啊?”
“我、”胡琺素見嚇到這個小丫環了,便輕聲輕言地解釋道:“我習慣一個人洗,我在相府的時候都是一個人洗的,我不習慣彆人伺候。”
胡琺素話剛一說完,餘下的四個丫環也居然也相繼跪了下來,央求道:“王妃,您就讓奴婢們侍候你吧。”
“怎麼了。”胡琺素被這四五個丫環弄得莫名其妙:“我讓你們歇著還不好嗎?”
“王妃,您要是不讓我們伺候你的話,王爺會責罰我們的。”
“嗯?”胡琺素不由得有點生氣:“這個大壞人,果然是……”實在是想不出形容詞來,胡琺素嗯了半天,說出一個稍顯過分的詞“心狠手辣”!說過之後又覺得自己用詞有些重了,又忙著“呸呸呸”地亂吐。
那一直跪在地上的丫環們再一次央求道:“王妃就讓奴婢們伺候吧。”
“沒關係。”胡琺素說道:“我會跟王爺說的,讓他不要罰你們。”
“不是的……不是的……”丫環們道:“王妃求了也不頂用的,這是王爺的規矩。”
“規矩?”胡琺素疑惑道:“什麼爛規矩?整天就他規矩多。不想被伺候著洗澡都不行嗎?還是他覺得我身上太臟自己洗不乾淨?”
“不是啊王妃。”其中的一個小丫環解釋道:“像您一樣,王爺也是從來都不讓人伺候著沐浴的,而這個房間,王爺基本上都是不讓人進的。”
“咦?不讓人進?你這是在向本王妃傳達一個什麼意思?”胡琺素不高興道:“你是在說本王妃……不是……”
“不是不是。”那個小丫環解釋道:“奴婢的意思是,王爺今天是特許我們幾個走進這個屋子的,如果王爺知道我們什麼也沒做,會責罰我們的。”
“哦。”胡琺素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他會覺得他讓你們白進了這個房間?”
“呃……”那個丫環想了想,雖然說這個解釋稍稍顯得那麼一點點牽強,可是……好像其實表達的就是這麼個意思,於是那個丫環點了點頭。
“行了。”胡琺素道:“我不說總行了吧。”
“這……”那幾個丫環麵有難色。
“哎呀好了好了。”反倒是胡琺素被弄得沒轍了,她隻好投降:“好吧好吧,你們洗就給你們洗吧。”
胡琺素伸直了胳膊,讓丫環們給自己脫去了衣物,然後走到池子裡,讓丫環們給她洗乾淨。
丫環們足足倒騰了大半個時辰之久,又是花瓣又是香料,一道道程序極為複雜,總是讓胡琺素覺得這不隻是洗個澡那麼簡單。
胡琺素幾乎都被泡腫了,她實在不想再繼續洗下去,便道:“行了行了,簡單點吧,不必那麼麻煩。”
“不行啊。”丫環們說道:“王妃第一次伺候王爺,怎麼能不洗乾淨呢。”
“第一次……”胡琺素驚訝得差點從池子裡蹦出來,她猛地從池子裡站起來,盯著那個丫環,道:“你說什麼?伺候王爺?誰伺候。”
丫環們捂著嘴吃吃笑道:“王妃還不好意思呢?當然是王妃伺候王爺啊,旁人誰敢啊。”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胡琺素氣呼呼地從水池裡爬出來,自己去穿衣服,邊穿還邊說道:“我還是去睡我的小破屋吧。士可殺,不可侮!陶淵明困頓成那樣也沒有為五鬥米折腰啊!我不能為了睡個好點的房間就出賣自己啊!”
胡琺素這邊說著,那邊卻幾乎已經把衣服穿著差不多了,都準備走了,那幾個丫環卻再次撲通通相繼跪了下來。
胡琺素都恨不得要給她們跪了:“大姐們!你們這次跪又是為哪般啊?!”
“嗚嗚嗚……”丫環們竟哭了起來:“王妃,王爺要是知道我們沒有伺候好你,非要砍了我們的腦袋不可啊……”
“砍、砍頭!”胡琺素驚訝不已:“不用這麼血腥吧!”
“是、是真的。”丫環們哭訴道:“王爺一定會砍了我們的腦袋的。”
“沒有啊。”胡琺素道:“你們伺候得很好啊,沒有不好的,我很滿意,王爺不會砍你們的頭的。”
“可、可是王妃為什麼不去王爺的房間?!”
“我靠!”胡琺素不由得爆了句粗口,然後她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心平氣和道:“姑娘,如果你們想去的話,我一定不會攔你們的。”
“王妃!”胡琺素隨口一說的話居然把這幾個小姑娘嚇傻了,她們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王妃饒命!王妃明察!奴婢們絕不敢對王爺有非分之想啊!王妃娘娘饒命啊!!!”
“沒有……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胡琺素歎了口氣:“你們就不能也隨耳那麼一聽嗎?”
幾個丫環依然跪在那裡又哭又泣,好像根本沒有起來的打算,胡琺素突然就想起來那首名為《把牢底坐穿》的詩。她終於明白沈夜痕那個大色狼為什麼一定要安排幾個丫環來服侍她了,敢情在這兒等著她呢,這個人麵獸心的大壞人!偽君子!真小人!
“好吧好吧。”胡琺素無奈道:“你們起來吧,我去還不成嗎?”
“嗯!”那幾個丫環終於破涕為笑,相互對視一眼,都站了起來。
胡琺素任命地讓她們幾個給自己穿戴好,走過去打開了房門,我了個去,一行丫環婆子早已在門前站成一排,一副恭候大駕的樣子。
“嗬嗬。”胡琺素訕笑著,心中卻在暗自道:老娘對付不了你們難道還對付不了沈夜痕那個偽君子!?等見了他再跟他算帳!
“走吧。”胡琺素麵無表情地下了命令。
眾婆子丫環給胡琺素行了禮,然後道:“王妃,請。”
“嗯。”胡琺素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被眾婆子丫環圍繞著往沈夜痕的房間走去。
路依然是一樣的長,然而胡琺素這一次的感情不一樣,前兩次她都在祈禱能不能快點走到啊!腳都磨出泡了!這麼大的府邸應該多備幾頂轎子才對……
然而,讓我們再看看胡琺素現在的心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