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傾城卻突然病了,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在廚房著火時,藏在水缸太久,堂堂公主身嬌肉貴,怎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不但感染風寒,還不停地咳嗽起來。連城雖然對她沒有什麼好感,可是她竟然已成自己的福晉,自己就要肩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半夜時分,連城見傾城病情稍有穩定,便想要閉目養神一會,忽然聽到屋頂傳來輕微響聲,他警覺地竄到窗前,往外張望,外麵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回頭看了一眼傾城,見她呼吸平靜,早已沉睡,於是一個飛身從窗口跳了出去,躍上屋頂,落地悄無聲色,這身決定輕功可是峨眉派絕技,淩空飛度,不遠處見一條黑影正在鬼鬼祟祟地往院子張望,他不動聲色偷偷潛伏過去,陡然間伸腳一提屋頂瓦麵,將一塊瓦片踢飛,直射黑衣人。那人甚為機警,聽到背後風聲陣陣,知道有暗器襲來,伸手在瓦麵一按,身子往前一竄,躲了過去,回頭一看,見是連城,立即雙手連連飛揚,撒出一把暗器,連城哼了一聲,催動雙掌,震飛屋頂瓦片將暗器輕而易舉地打落,這時院子裡響起了家丁的叫聲:“有刺客,有刺客。”接著一陣鑼鼓之聲被敲響,一大堆護院奔了出來,黑衣人見勢頭不對,早已腳下生風,連連飛躍,幾個起落便不見蹤影。
連城見那人逃去無蹤,就有點生氣了,“你們怎麼出來如此迅速,本王還沒玩夠呢。”四五個護院驚愕之餘都在心裡暗笑,這小王爺可真得意,彆人都怕被傷到,隻有他,是不是當了人上人太久,才會想要有人來偷襲也當玩了。眾人散去後,連城回到屋內,見傾城依舊沉睡,便坐到chuang邊,看著她,心裡卻在想,那人究竟是誰,居然夜探八王府?難道是某位富家小姐?可是看身形又不像,莫非是宮裡的人,還是那九皇妃的手下?究竟有什麼目的?
連城整夜不曾合眼,頭腦有點混亂,還不時的用手探傾城額上的溫度,八王爺從皇宮回來,本來想跟連城說說今天麵聖的事,卻聽到傾城病倒,連忙又換上朝服,連夜去了皇宮請示皇帝,帶回了禦醫給傾城診治。連城一夜無眠,第二天早上才靠著chuang邊小睡,傾城一醒來,張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看到他身上衣衫一如昨日,便知道他整夜陪在自己的身邊,心裡不免一陣感動。剛想起來,連城便被驚醒,四目相對,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心內都為之一震,略顯病態的傾城散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連城不自覺地將手伸出,想要將她扶起,卻被傾城一手拍掉,譏笑說道:“怎麼,今天不用去醉香樓探訪你那兩位如煙如夢的紅顏知己麼?還坐在這裡乾什麼,還不快去,她們肯定等你等得著急萬分。”
連城苦笑一聲,離開chuang沿,來到桌邊坐下,倒出清茶一杯,輕啄一口,才開口說道:“福晉竟然派人查本王?”傾城慢慢下了地,坐到他的對麵,自斟一杯,然後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小王爺假若不曾做過,又何必懼怕彆人查你?”連城說道:“那福晉可曾親眼所見?”傾城小嘴一撇,說道:“那是當然,假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又怎會說得出來,我還看到一個彪形大漢將你強行擄走,甩進轎子之內。”
連城哈哈一笑,說道:“想不到福晉你竟然有此偷窺的習慣,看來本王下次沐浴之時要小心槅門有眼。”
“我呸呸呸呸,誰會偷看你沐浴。”傾城一連呸了幾聲,忽然腦海中浮出昨天早上他那完美身形橫躺chuang上的情景,不禁臉上一紅,連忙低下頭假裝喝茶,連城看在眼內,笑在心內,這福晉,剛剛病好又想起那事,真是可愛至極,以後八王府有她的存在,自己身邊有她的相伴,必定不會寂寞如初。
早飯過後,傾城覺得無聊,午睡也直接免掉了,帶著小翠就去了後花園。八王府是當今皇上賜給八王爺連戰的府邸,屋內擺設彆具一格不說,就連後花園也有著相當的規模,小橋流水,一池荷花爛漫,亭台樓閣聽水聲,花前月下訴衷腸。一主一仆來到後花園,傾城更是玩心大起,也不顧自己剛剛病好,就玩起了撲蝶,先是將一盆價值連城的蘭花撞到在地,花盆碎裂不說,竟然還踩在花的上麵,弄了個稀巴爛,小翠一臉愁容跟在後麵收拾爛攤子,聽聞這蘭花是皇上命人送來的賀禮,老王爺連戰喜愛非常,如今被弄成猶如地底泥,回去一定會被罵個狗血臨頭。
兩人玩的不亦樂乎,屋內的連城卻跟八王爺連戰說起了半夜有黑衣人前來的事,連戰聽了連忙說道:“兒子你可有受傷?”連城笑著說:“區區一個黑衣人,還不至於能傷到我,隻是我想不明白,為何八王府平靜了如此之久,如今卻忽然有人前來查探?難道是因為我娶了皇後的妹妹,有些人嫉妒?”連戰摸著下巴的幾條胡須,沉聲說道:“極有可能,特彆是那個九皇妃,她一直都想劉丞相的兒子劉展雄能娶傾城公主,誰知道皇帝竟然將她許配給你。”連城點了點頭,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爹你在朝中也要小心小人暗算。”連戰哈哈一笑,說道:“本王的兒子終於懂得關心我了,什麼,還叫我爹,不叫父王了?”連城白了他一眼,說道:“傾城福晉說這樣叫比較有親切感。”連戰點著頭說:“好好,你這個福晉還真有孝心。”兩人正在聊得高興,忽然聽到下人阿康在門外說道:“老爺,九皇妃和劉丞相在門外求見。”連戰一聽,轉過頭對連城說:“真是說曹操操場就到。快迎接。”
連城站了起來想要先行離開,卻被連戰一手拉住,要他一同前去迎接,誰知連城卻說:“我先去將傾城找來,不然九皇妃會說八王府怠慢他們,在皇上麵前又有借口挑撥離間了。”八王爺想想也對,自古美人枕邊風猶如催眠咒,說不定她真的會找這個借口來在皇上麵前說三道四,於是點點頭,並囑咐連城找到傾城便立即到會客廳。連城應了聲,起身離去,連戰也急急忙忙地趕往大門口迎接貴客。
後花園內,連城找了一個圈都沒有找到傾城,正想將下人喚來進行地毯式搜查,忽然聽到荷花池內有人說道:“怎麼還不上鉤,小翠你這死丫頭又說此種方法可以。”小翠扁著嘴說:“夫人,奴婢也不知道為何沒有魚兒上鉤,這些都是奴婢聽其他下人說的。”隻聽其聲不見其人,連城更是感到奇怪,來到荷花池旁邊的小橋,居高臨下往裡一看,差點被氣到吐血。
隻見池內荷葉搖曳,一艘隻能容下兩人的木船正左搖右擺地在停在中間位置,小翠和傾城兩人在繁茂的荷葉中露出了半截身形,手中竟然執著長杆,杆上連著絲線,不用說,她正在荷花池垂釣,釣池中養了數年的錦鯉。
“這個死女人,還有何事不能做出來的,她難道不知道,這一池錦鯉,都是爹六十大壽時皇上送來賀壽的嗎?”連城臉色都黑了,風水長壽魚豈能隨便垂釣?更何況池中剛好六十條錦鯉,假若被釣走一條,豈不是代表壽陽減退、命不久矣?他怒火中燒,轉身看了一眼周圍,從花叢中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對著那水麵扔了過去。
隻聽得“噗通”一聲,石頭落入水麵,濺起一丈高的水花,原本已經搖搖晃晃的小木船此時搖晃得更為厲害。
“誰,誰如此大膽,居然偷襲本公主。”傾城身上衣物被水花濺濕,嗖的一聲從木船上站直了身子,一旁的小翠嚇得哇哇大叫,手中的竹竿也不要了,雙手攀著船邊嚇哭了。
“你們,給本王上來。”連城在石橋上暴喝。
連城一見是他,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才說道:“又是你來破壞本公主的好事,我就偏不上,看你能耐我何?”連城氣得暴跳如雷,可是又有了一點點的擔心,就在剛才傾城一個小小的動作,腳下的木船搖晃得更加厲害,隨時都有可能翻轉過去,傾城病剛好,如果再次跌落水中,恐怕又會躺回病榻之上,情急之下,他唯有強忍心中怒火,說道:“快快上了,九皇妃和劉丞相來了,我們要一同前去迎接。”
“關本宮何事?”傾城嘟嘟啷啷地又坐了下去,“要迎接也是你去,彆來煩我。”她最煩就是應酬,特彆是應酬那些表裡不一的奸詐小人,更何況是那個跟自己口和心不和的九皇妃?
坐下時用力過猛,木船竟然劇烈地搖了起來,小翠哇哇大哭,傾城雙手撐在船身想要將木船壓穩,可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更何況她坐下時帶著怒氣,石橋上的連城眼見她就要翻落水中,毫不猶豫地足下一點石麵,身子飛出,腳尖在荷葉上麵連點數下,借力一躍已來到她的身邊,大手一抄將她摟過,再伸出一掌,拍在木船身上,人早已借力飛躍落在岸邊,。
小小的木船被一掌擊碎,船上的小翠在驚叫聲中翻落水麵,下人早已聞聲趕來,紛紛跳入水中救人。
“好武功,好武功。小王爺果然是人中之龍。”兩人剛剛落地喘了一口氣,傾城驚魂未定,背後卻傳來一把嬌滴滴的聲音,兩人回頭一看,竟然是九皇妃。身後跟著丫鬟幽蘭,和兩個抬著楠木椅子的家丁。
“她怎麼來這裡?”傾城細聲問旁邊的連城,連城搖搖頭,拉著她向九皇妃請了安,然後立在一旁,九皇妃身後的丫鬟幽蘭早已招手讓那兩個下人放下椅子給她坐下,九皇妃麵帶笑容,說道:“素聞小王爺武功了得,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麵。”連城打著哈哈說道:“娘娘過獎了,隻是雕蟲小技,何足掛齒。”九皇妃微微一笑,淩厲的眼神卻看向了傾城,責怪道:“傾城福晉就稍有欠妥,居然垂釣荷花池中的錦鯉,你可知道這是皇上賜給八王爺的賀壽之物,你真是膽大妄為。”傾城吐吐舌頭,說道:“臣妾不知,俗話說不知者不罪,娘娘就饒過臣妾這一次吧。”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數傾城一人了。
九皇妃嫣然一笑,芊芊玉指彈了彈裙擺,輕笑道:“這小妮子可真會說話,讓本宮都冒不出半點怒氣來。來人,賜座。”背後家丁應聲搬來了椅子,傾城也毫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到九皇妃的身旁,此時又聽到九皇妃說道:“他們男人聊著國家大事,我們這些小女子不便在場,嫡福晉你說如何消遣這無聊的時光?”傾城眼珠一轉,笑著說:“不如娘娘跟臣妾玩撲蝶吧,臣妾剛才玩過,感覺好可以,就是有點兒累。”連城在一旁輕聲喝道:“福晉不要胡鬨,娘娘乃千金之軀,豈能像你一樣到處亂跑。”
九皇妃笑著說:“無妨無妨,本宮在宮內太久,甚少出來走動,也是時候活動活動筋骨了。”傾城一聽,立即開懷歡笑,連忙叫人送來網撲,帶著九皇妃就走向那自認為很多蝴蝶飛舞的花叢。
九皇妃一身華貴服飾,頭頂耀眼朱釵,三寸金蓮又豈能跟得上那穿著便鞋的傾城,不一會兒便感到氣喘籲籲,大汗淋漓,傾城卻早已忘記了她的存在,自顧自地在花叢中來回奔跑,追趕著七彩飛舞的蝴蝶,連城看得額角流汗,這傾城福晉玩起來就不是人的品格,隻怕一會兒就將九皇妃得罪了。
正想將傾城喚回,讓她注意注意,忽然聽到九皇妃一聲驚呼,身邊兩名隨從未等連城反應過來,早已身形一閃,竄進花叢中,連城驚愕,想不到兩名家丁打扮之人輕功也甚為了得,一看就知道,這兩人的身手絕對比得上大內一等一的高手,這九皇妃帶這樣的高手前來八王府,究竟意欲何為?其中恐怕不是前來拜訪如此簡單。想到這裡,連城連忙追了過去。
一塊小小的空地上,正靜靜躺著那盤被踩得稀巴爛的蘭花,可憐的花盤早已裂成數塊,境況慘不忍睹,桃紅色的花瓣凋零,已成花泥。九皇妃在一旁站立,臉色黑如墨鬥,傾城還不知道發生何事,一蹦一跳地拿著剛剛撲到的蝴蝶走了過來,對著九皇妃炫耀:“娘娘,您看,臣妾撲到一隻七彩蝴蝶了。”九皇妃哼了一聲,扭頭不以理睬,傾城又說:“怎麼了嗎?娘娘你沒抓到啊,那臣妾這一隻送給娘娘好了。”說完,就將手中的網撲遞了過去,裡麵一隻七彩蝴蝶正在垂死掙zha,撲騰亂撞。
九皇妃芊芊玉手一揮,將遞過來的網撲拍掉在地上,手指往地上的蘭花一指,厲聲說道:“這可是福晉做的好事?”傾城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是呀,剛才不小心碰倒的。”
“你...你可真大膽,你可知道這是皇上在野外狩獵時,特意帶回來的送給八王爺的賀壽之物,你竟然....竟然將它破壞?你眼中可還有皇上的存在。”
“啊,野生的蘭花。”傾城嚇了一條,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連城,腳下早已悄悄地向著他身邊移動,一邊說道:“臣妾不懂花,所以不知這蘭花竟然如此珍貴,娘娘...”
一旁的小翠衣裳也未換過,就噗通一聲跪在九皇妃的跟前,哭著說道:“娘娘,不乾夫人的事,是奴婢....奴婢不小心碰到的。”
“是你?”九皇妃雙眼幾乎冒出了火,伸手左右開弓,就賞了小翠兩個響亮的巴掌,小翠的半邊臉龐即時紅腫了起來,九皇妃還不解恨,第三個巴掌眼看著就要打下去,一旁的傾城連忙手一伸,抓住了九皇妃的手腕,“事是我做的,不關小翠的事,你有本事衝著我來。”傾城急起來都口不擇言了,連臣妾兩字都不會用,直接就我我我了,九皇妃聽了更是怒火,這不是明顯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麼?
“你給本宮閉嘴,此事本宮一定要奏明皇上,治你的罪。”九皇妃怒氣衝衝地甩掉傾城的手,在丫鬟幽蘭的攙扶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花叢,傾城連忙追前兩步,在她背後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找茬就找我,彆找小的出氣。”此時九皇妃已經走遠,哪裡還聽得入耳,直接就走出大門上了轎子,連劉安劉丞相都不等,自己回宮去了。
連城不免有點擔憂,這樣的小事到了九皇妃那裡就成了大事,她何時被人如此氣過,還被傾城捏住了手腕,傾城似乎也用力些許力道,連自己都看到了九皇妃手腕上三條紅痕,這下難辦了。
“傾城,你太任性了。”麵對自己的福晉,連城都不知道如何說她,這事擺明就是九皇妃將小事化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隻怕這次她回宮,定會在皇帝那裡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大吹枕邊風那就麻煩了。
兩人回到大廳,卻看到劉安劉丞相正在和八王爺連戰品茶,剛要退出門外,卻聽到劉丞相說道:“你們來了,來來來,坐下一起試試這茶,是皇上命本丞相帶來給八王爺品嘗的。”連城和傾城兩人正為九皇妃的氣憤離開而悶悶不樂,喝口茶潤潤也無妨,於是便雙雙坐下,傾城端起茶杯,細細品嘗一口,微微一笑,說道:“這茶名叫“恩施玉露”,芽葉細嫩、勻齊,茶條緊細,色澤鮮綠,勻齊挺直,狀如鬆針;而且泡出來的茶湯清澈明亮,香氣清鮮,滋味甘醇,葉底色綠如玉。果然是好茶。”劉丞相爽朗一笑,連連讚許:“福晉果然厲害,一喝便知是何種茶葉。”傾城說道:“恩施玉露茶有三大特點,三綠,茶綠、湯綠、葉底綠,一喝便知。”劉丞相和連戰哈哈大笑,連戰更是滿心歡喜,想不到自己這個兒媳婦還真厲害,竟然把劉丞相給唬住了,輪番妙語連珠讓連戰佩服得五體投地,劉丞相更是笑容滿麵,不斷稱讚連城娶了一個好福晉。
傾城麵無表情,心想這樣的東西自己在皇宮不知飲過多少,這劉丞相真是孤陋寡聞,他是專程前來八王府拍馬屁的吧,可是拍馬屁也應有個限度,而且不是拍八王爺的而是拍自己這個小小福晉的,有個屁用。
過了好一會兒,茶走三盞,劉丞相卻絲毫沒有察覺九皇妃不存在,依然和八王爺連戰談天說地,其中更是談到了魏啟航之女魏薇,劉安說道:“上次聽聞小王爺大婚之日,魏薇小姐也有前來觀禮,不知小王爺是否看到她?”
傾城聽了就有點不高興了,聊得好好的,為何要聊那丫頭,不過自己也對那丫頭感到好奇,剛想要說上一兩句,卻聽到連城說道:“魏薇妹妹她可好,都與她數年不見,她上次也有前來我的婚宴?怎麼看不到她的人?”
“你健忘啦,在大門前,不是有位姑娘問你還認不認得她麼?”傾城沒好氣的提醒連城,那姑娘的模樣自己可是記得一清二楚,雖然沒有傾國傾城之容貌,可是也能讓男子為之瘋狂。連城聽得出來,傾城帶著小小的醋意,微微一笑說道:“本王的福晉似乎不太喜歡談論到她,丞相可否避而不談。”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劉安瞄了一眼傾城,見她臉上神色依然,心念一轉忽然又說道:“隻是有一事不得不提,聽聞魏將軍曾將畢生絕學教給了魏薇姑娘,本丞相隻是不怕萬一,最怕一萬,萬一福晉在路上遇到,恐怕...”傾城眉頭一挑,說道:“丞相是怕本福晉打不過她嗎?怎麼會呢?”
“哪裡,哪裡,隻是提醒福晉你小心為上而已。”劉安皮笑肉不笑,連城看到就想打從心底裡感到厭惡,可是又不好意思送客,於是說道:“丞相請放心,小王爺我一定會好好看著福晉,不讓彆人傷害她的。現在我就帶福晉前去練武,好等她有一技旁身。”說完,拉著傾城就往門外走去。
傾城嘟著嘴,極不情願地跟在他身後,“你是怎麼回事,一聊到魏薇那丫頭你就逃跑,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哪有什麼秘密,福晉你多心了。”
“還說沒有,那為何不讓我再問劉丞相關於她的事。”
“多一事不讓少一事,本王跟她亦無任何瓜葛,以前沒有,現在更加沒有。”連城突然立住腳,轉過身來,傾城想不到他突然停住,收腳不穩,一頭就撞進他的懷中,抬頭看他,剛要問為什麼不走了,卻聽到連城說:“你不要再胡鬨,今天九皇妃的事還未解決,我現在立即去找皇上說個清楚,你在家中等候,不要亂跑。”“我也去。”“不準,你剛剛得罪了九皇妃,此刻入宮兩人見麵無疑是火上澆油,還是不去為好。”傾城扭著身子,大力地晃動著連城的衣袖,嗲聲嗲氣的哀求說:“讓我去嘛,讓我去嘛,都幾天不見皇帝哥哥了,我想皇後娘娘了。”連城卻板著臉說:“本王說了,在家等我,再胡鬨就把你綁起來,哪都不許去。”
傾城哼了一聲,“不去就不去,有何了不起的。”說完,一扭頭,一路小跑就奔回房中,用力關上門,連城搖搖頭,趁著劉安還留在八王府,少一人便少點麻煩,立即啟程前往皇宮。
皇上向來對連城寵愛有加,待如兄弟,皇宮內的侍衛早已認識他,他自然來去自由,如入無人之境,剛到禦書房,就聽見九皇妃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連城停住腳步,細細一聽便知道九皇妃講的就是蘭花被砸這件事,心想現在進去恐怕不是時候,要等九皇妃走了自己才好與皇上解釋,否則她在場隻會越說越亂。於是便轉身離開,走向了侍衛內閣。
一品帶刀侍衛江一龍,與連城素來以兄弟相稱,連城每次進宮都要找他暢飲幾杯,可是這次卻撲了個空,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出了皇宮,替皇上辦事去了。
連城隻好又回到禦書房外,等了半天才見九皇妃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連城連忙閃到柱子後麵,看到門口的丫鬟幽蘭迎了過去,卻被九皇妃左右開弓無端端地甩了兩巴掌。連城看得愕然,心想,這九皇妃真是蠻橫無理,自己不順心便找奴才出氣,難道剛才在書房之內被皇上罵了?
見她走遠,連城才走進禦書房,皇上見到他來到,當然高興萬分,剛剛才聽了九皇妃一籮筐的廢話,見了連城自然一掃陰霾,麵露笑容。兩人暢談間連城才知道原來九皇妃果然是為了蘭花這件事而來,還添油加醋說八王府的人如何如何不將皇上放在眼內,連皇上辛苦帶回來的蘭花都摧毀諸如此類的話語。
連城連忙賠禮道歉,說傾城隻是一時貪玩,不小心打翻花盆而已,皇帝笑著說:“區區一盆蘭花又何必介意,都是愛妃她小題大做,八王叔對朕忠心耿耿,當初如果父皇沒有他的輔助,如今也就不會有朕的存在,兩朝元老難道還比不上一盆蘭花?”連城說道:“小事而已,匡扶社稷乃是本份,皇上不必常常掛在嘴邊,免得招來彆人的妒忌。”皇帝說道:“有功之臣朕自然會銘記於心,誰是小人誰是君子朕自然會分得一清二楚,連城你就放心好了。”
兩人一路聊天聊到日落西山,連城卻始終沒有開口問過江一龍為何出宮,因為他隻得,有些事情還是不知為妙,知道了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
在皇宮逗留了一夜,第二天回到八王府,卻不見了傾城福晉的身形,連城在府中尋了個遍也沒有找著,招來下人一問,才知道她一早就出了八王府,說是去踏青。
“踏青?”連城皺著眉,看看天色,太陽才剛剛露麵,自己也是因為心裡忽然想念她才提前回來,想不到卻撲了個空。
“夫人有說去何處踏青嗎?”
“夫人說去良才鎮旁的無憂山穀。”
“可有其他人陪同。”
“聽小翠說是約了彆人,至於是誰,小人就不知道了。”
連城一聽到她竟然約了人一同前去,心想究竟是誰?不容多想,立即名人準備馬匹,快馬加鞭趕了過去。
這不知天高地的小福晉,難道她忘記了之前劉丞相說過魏薇武功甚為了得,自己昨天沒有正麵承認認出她來,也隻是想傾城不要胡思亂想而已,如今她竟然出門也不告訴自己一聲,要是真的碰上如何是好?
都說由愛生恨,誰知道那魏薇會怎樣想。傾城雖然武功底子不弱,可是雙拳難敵四手,魏將軍手下能人甚多,她區區一人又如何抵擋。連戰越想越怕,連連揮鞭打向座下馬匹,馬聲長嘶,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