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定三耀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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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食劉娘子乃是精通絕頂廚藝的樓外樓金字招牌,每月的初一十五兩天才親自下廚,因此每逢初一十五樓外樓的人流量就更為龐大了,這種情況愈演愈烈,以致東都洛陽的人都知道京城的樓外樓有一廚娘劉氏。

李靖左手一個蟹黃包子,右手持著玉箸胡亂挑著肉食吃著,滿嘴油光,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雲定初和展子虔似是早已習以為常,相互對視一眼,也大快朵頤起來。

咕嚕咕嚕兩聲,不知道誰的肚子響了,雲定初循聲望去,隻見隔座有一個八九歲韶齡的小孩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一副饑腸轆轆的可憐模樣。長得倒是粉妝玉砌,穿得也是錦衣華服,小小年紀,倒流露出一股不俗的傲氣錚骨。

展子虔也注意到了這小孩,皺皺眉,這小孩好生麵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咳,小弟弟,是不是肚子餓了?”李靖一邊嚼著,一邊站起身來走向那個小孩子。小孩聞言,頭一昂,彆轉過去,輕哼了一聲,似是完全沒有把這古怪家夥放在心上。李靖倒也無賴,嬉笑著說:“想不想嘗嘗劉娘子做的醬牛肉?哥哥可以請你吃哦。”孩童頗有些意氣的睨了睨李靖,清脆的說道:“李靖,你整天背著你的四象定音劍,到底有沒有底子啊。”“哎呀,小子,你還認識我,看來我還挺有名的。”李靖不氣惱,反而頗有些沾沾自喜的樣子。雲定初莞爾一笑,招了招手,和聲道:“小弟弟,過來吃點東西,我剛剛就聽到了你五臟廟在打鼓咯,過來吧。藥師大哥,彆鬨了,再胡鬨,你來請我們吃這頓。”雲定初刻意說了一個“請”字,李靖的表情很是憂傷,表示確實是囊中羞澀,繼續猛吃起來。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慢慢踱步走了過來。甫一近桌,身手靈敏的捏了個包子,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含糊的說道:“小爺確實。。。確實餓了。。。恩,好吃。。。就。。。就當我欠你個人情好了。下次,下次一定會還你的。”說著,直接用手操起了一塊足有2兩重的醬香牛肉,順便還朝雲定初眨了下左眼。“你是哪家的孩子,吃完我們送你回去好了”雲定初笑了笑,“慢點吃,還有很多菜了。”“大興定三。”孩童脫口而出。三人互相對視,姓定,這可有點眉目了,大隋有幾個姓定的公侯?李靖下意識的彈了下桌子,疑道:“你的兩個哥哥呢?怎麼把你弄丟了啊。”定三露出一副很奇怪的表情,昂著頭:“誰告訴我你有哥哥弟弟什麼的了。”展子虔瞪著定三,唬道:“你的姐姐姐夫呢?怎麼扔下你一個小孩子在大興城號稱最繁華的慶元街,太粗心了。”定三哼道:“酸書生,圖樣圖森破。”頓了頓,啃了口牛肉:“我叫定三,不是因為伯仲叔季的排行,而是顧著天是老大,地是老二,我是老三的順序。”

說完,定三像泄露了至上天機一樣,瞥了眼雲定初三人。

相顧均是無言,雲定初似笑非笑,李靖一臉鄙夷,展子虔則被一句圖樣圖森破驚到雙目呆滯。三人都想這孩童定三可夠狂的,雲定初月眉微挑,笑道:“你有什麼本事做這個老三的位置啊,說這個話,藥師哥可要不服氣咯,他也是很牛氣的。”豎起拇指,彎彎指向李靖,李靖神采飛揚的握拳伸腰,就差吟詩作賦,跑馬射箭,好像臉上刻著文武雙全,高深莫測八個大字似的。定三抿著嘴,偷笑道:“合著因為楊素韓擒虎都瞧著他順眼,誇他幾句,就以為老子李靖天下無敵了。”李靖哭笑不得,看著定三不及雙肩高度,卻老氣橫秋的說話,忍不住反駁道:“吆,小三子,你今天這是和我杠上了啊,來,說說看,你有什麼拿手的糊泥巴本事露出來給兄弟幾個看看。”定三抹了抹嘴巴,聽著李靖的話,默默不語。

展子虔唯恐天下不亂,添油加醋的說道:“沒錯,李靖你可是號稱琴棋詩畫劍酒花中的劍聖啊,可不能讓一個毛娃娃可瞧沒了。”雲定初忖道琴棋詩畫四聖是沒錯,後麵的不過是大家戲弄著玩耍罷了。李靖可是當真以為自己八荒六極唯我獨尊了,洋洋自得的享受著真有畫聖之稱的展子虔的褒獎。

定三沉吟片刻,站起筆直的小身板道:“我爹說,一力降十會,雖則我現在技巧不足,但天生神力,一般練武的人遇到我隻能跪地求饒了。我師傅又說,韓虎頭家有個孩子的天資不錯,可算是當世頂尖人物,要是十年後我能贏了他,他便死也瞑目了。”

他口中的孩子自然是指李靖了,雲定初和展子虔訝然失色,定三的師傅眼力不錯,這樣肯定李靖的才能,雲定初穿越而來不必說了,衛國公李靖,配享武成王廟,位列武廟十哲,後世名聞遐邇的人物。李靖自己倒是反常的沒有流露出飄然自得的神色,隻是淡然自信的看著對麵的定三,一副智亂天下,武逆乾坤的正經模樣。李靖慨然長聲道;“這麼看好我。話說回來,小三子,你是要和我較量武藝?”定三毫無一絲稚氣的鏗鏘答道:“正是此意,小爺今天要打敗你。”翛然間,食指如戟,定定的指著李靖。

李靖有幾分無奈,苦笑:“韓帥和定帥相交莫逆,是不是韓帥在你爹麵前把我誇大了,小三子,其實我稀鬆平常,再說你還小,你跑出來,你師傅也會擔憂的。其實我呢,棋藝也不錯,想必你師傅就在附近的相山或是爛柯山上,找個時間,我去拜會拜會他,陪他老人家下下棋,給你帶點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比武什麼的。。。。。。”

定三不知不覺間已經背了一把長槍,渾然不似稚童,語調泠然打斷了李靖:“槍名五鉤神飛,長七尺。槍頭一尺四寸。镔鐵寒鋼打造,一年傷十四人。”

雲定初耳朵聽得仔細,燦然一笑,忖道和冷麵寒槍俏羅成一個路數,又狂又傲又嫩,兩人還是乾兄弟,瞧著定三有八九歲的樣子,羅少保估計還在娘胎。

李靖縮肩攤手,目中散發出自信的精光,渾身的懶散之氣儘去,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緩緩的從背上拔劍出鞘,英姿煥發,放佛是睡醒了的青龍。劍身黝黑清冷,並不奪目,但是離得遠遠的雲定初和展子虔都能感受到劍上的森冷殺氣。

定三戰意盎然,小臉上流露出不符合年紀的獰笑,右手攥緊了鋼槍,本來他就是出來找人較量的,或者說,尋釁生事。他也有這份自信與實力挑戰任何人,這和年齡,身份並沒有關係。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他吧,不過更像一頭幼虎,也有擇人欲噬的危險。

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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